关于贪腐的三个迷思

得益于石油产业，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在上世纪70年代积累了大量财富。但在1982，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被披露：三分之二的建设资金被浪费或挪用。这个问题让Afra Raymond一直萦绕心头。30年来持续揭露政府贪贪腐的他，给我们带来金融犯罪的全新视野。（tedxportofspain拍摄）

好，今天早上我要讲的

是关于贪腐的问题。

贪腐的定义是

滥用自己被信任的职位

为了自己的私利，或者我今天讲的，

图利你的朋友， 你的家人或是你的投资者。

懂了吗？朋友，家人或投资者。

但是我们需要了解
我们到底是如何理解贪腐的。

而且我们要认识到，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一直是被教育误导的。
我们要承认这一点。

只有有勇气承认这一点，

才能开始改变我们对待它的方式。

第一件事，是个很大的迷思，
最大的一个。

即认为贪腐并不是真正的犯罪。

当我们和亲朋好友一起，

聊到国内的犯罪行为，

在贝尔蒙特，迭戈
或是马尔贝拉的犯罪的时候，

没有人会谈到贪腐。

这无疑是真实情况。

当警署的行政长官
在电视上说到犯罪的时候，

他说的也绝不会是贪腐。

然后我们也很确信，
国家安全部部长谈论犯罪的时候，

他也不是在说贪腐。

我想要强调的观点是：
贪腐就是犯罪。

这是一种经济犯罪，
因为贪腐是在剥夺纳税人的钱。

贪腐在公家机关和私营企业中都存在，
这是不争的事实。

作为来自私营企业的一员，

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有大量的腐败。

我说的是和公家机关无关的企业内部贪腐。

同样的贿赂，回扣，暗箱操作，

在私营企业都存在。

我把今天的焦点放在
政府部门的贪腐问题。

私营企业也参与其中。

第二个要澄清的迷思是——

因为我们必须破除这些迷思，

去除，破坏并唾弃他们——

第二个重要的迷思

是这种说法：

贪腐实际上只是小问题。

如果是有问题，
也微不足道。

影响可能是10%到15%。

一直都有，说不定还会永远存在。

就算立法规范也没意义，
因为我们拿它没办法。

我想举例指出，

这些想法也是非常危险的迷思。
非常危险。

我举的例子
是一场公共的闹剧。

我想先讲一下背景，

让我们回溯大概30年。

我们来自特立尼达多巴哥（Trinidad and Tobago），

这是一个资源丰富，
但面积不大的加勒比海国家，

在20世纪70年代早期，
国家财富大量增加。

这得益于世界油价的增长。

我们称之为石油美元（petrodollars）。
那时国库爆满。

然而很讽刺，

我们今天站在中央银行。

你们看，历史就是充满了讽刺。

我们今天站在中央银行大楼里，

中央银行这起闹剧的罪魁祸首，
接下来我会讲到这些。

可以吗？
我们在政府机构谈论失职问题。

广场对面那栋大楼，

是我们的财政部大楼。

和我们今天的话题有很多关联性，

所以今天所谈论的是和你们戚戚相关的。好吗？

（掌声）

我想说的第一件事情是，

大约40年前，
当这些钱流入我国以后，

我们开始着手利用，当时的政府。

他们签订了一系列的政府国际协定，

使国家快速发展。

国内有些最大的项目，

是根据政府国际协定，

由一些先进国家来建设的。

美国，英国，法国，等等。

就像我说的，甚至我们所处的这栋建筑,
它也是一个讽刺。

这栋建筑
是那一系列复杂关系中的一部分，

他们叫它双子星大厦。

整个情况变得让人无法忍受，

以至于我们任命了调查委员会。

据1982年的报道，
30年前的报告，

叫Ballah报告—30年前，

政府之间的协定立刻就被停止了。

然后总理出席议会，

做政府财政报告。
报告让我印象深刻，无法忘怀。

当时他们就在此地。
那时我还是一个年轻人。

演说直击我心。

他说，事实上，
—让我看看这个能不能用

可以了吗？—

他是这么说的。

他告诉我们，事实上，

我们的石油美金中，
三分之二的钱我们花掉的，

纳税人的钱，

是被浪费掉或者挪用了。

所以10%或者15%的说法完全是错的。

就像我们说的，它跟幼儿故事一样是骗人的。
别再相信了！

那是说给小孩听的，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我们要试着去解决我们社会中存在的问题。

ok？这才是问题的真实大小。

ok？三分之二的钱被挪用或浪费。

那是30年以前。1982年Ballah。

那么状况有改变吗？

我不想泄露让人尴尬的机密，

这里有很多外国观众。
但是我别无选择。

四个月以前，
我们这个国家遭遇了宪法暴行。

我们称为 “34节的惨败”。

这是一段可疑的法律条文，
我实事求是的说。

可疑的法律条文，

它在可疑的时间通过，

为了释放某些可疑的嫌疑人。（笑声）

据说这些人们被称作，

皮亚尔科机场（the Piarco Airport ）被告。

今天在这里我用自己的词汇来讲，

他们叫做皮亚尔科机场被告。

这是一级的宪法不公。

我把它看作是国会堕落的阴谋。

我们国家的最高机关堕落了。

出于经济和财务天性，

我们在这里处理堕落问题。

你们能看出来问题有多严重吗？

大规模的抗议，很多人在这间屋子里，

以各种形式表达他们的不满。

最重要的是，
美国大使馆也开始抱怨，

以至于国会很快重新召开。

这条法律被推翻了，被废除了。

律师的说法是这样。被废除了。

但是重点是，

国会在整个事件中是被蒙蔽的，

因为事情的真相是，

因为这条可疑法律的通过，

这条法律要在

我们庆祝50周年独立纪念的周末生效。

独立纪念日。

这是整个事件中最难容忍的部分。

这似乎是用下流的手段达到目的，
但我们最终还是达到了。

因为我们都能理解。

而且记忆中是第一次

针对贪腐举行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

这让我充满希望。是吗？

有时候你觉得

你微不足道，单打独斗，

这条法律的通过和废除，

壮大了Piarco机场被告。

所以事完全就是一桩彻头彻尾的欺骗。

但是他们被指控了什么？

他们到底被指控了什么？

我好像有点在故弄玄虚。
他们犯了什么法？

我们大规模的建造，或者说是重建

一座老旧的机场。

整个项目花费大约16亿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币。

而事实上，这个过程发生了很多虚假投标，

可疑行为，贪腐。

如果要了解有哪些，

然后把它和我说的第二个迷思联系起来，

“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迷思。

你们可以看第二张幻灯片。

这里说———不是我说的，

这是一个检察长在书面报告中写的。
是他说的。

他告诉我们在这16亿项目中，

有10亿被查到

在海外银行帐户。

纳税人的钱有10亿，

在海外银行帐户。

作为一个爱问问题的人，

气愤难平，容我暂停片刻。

我想暂停一下，讲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要讲一些我见到的事情。

去年11月在华尔街，我在祖科蒂公园（Zuccotti Park），

那时是秋天，天气凉爽潮湿。
快天黑的时候，

我经过一群抗议者。

看着参加“一个华尔街，占领华尔街”运动的人们
在周围走过，

有位女士拿着一块牌子，非常简单的牌子，

她是一位身型消瘦的金发女士。

牌子是用很好的纸板做的，

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了字。

牌子上的话深深的打动了我。

它写说：
如果你并不觉得气愤，那是因为你漠不关心。

如果你对所有这些无动于衷，
那是因为你漠不关心。

所以仔细聆听，
因为我们说不定更堕落。

我开始思考。

那么，如果—

不好意思，我生性多疑，
我读了很多的间谍小说什么的。

如果—（笑声）

但要挑出这些刺，

你就要读很多间谍小说对吧？

还要按照间谍小说的思路走，对吧？（笑声）

如果不是第一次呢？

如果这些事情只是第一次

被抓到而已呢？

如果以前就曾有过这种事呢？
我要怎么知道啊？

好，我刚才的两个例子，

是关于建设部门贪腐问题的，

目前，

我有幸作为非营利组织联合咨询委员会
(Joint Consultative Council)的负责人，

我们的网站是jcc.org.tt，

我们致力于创造一个新的公共采购系统，

以监督公共财产运作。

如果各位有兴趣进一步了解，

加入我们或联署我们的诉求，
不要犹豫。

我想转到另外一个相关的话题，

我个人已进行超过三年半的

一项私人活动。

这项活动是为了

CL Financial疏困的透明化和问责制。

CL Financial 是加勒比海有史以来
最大的金融保险公司不是吗？

如果不去追究细节部分，

据说它破产了。—我很小心的使用措辞—

但是据说在2009年1月它破产了。

才快要4年而已。

真是前所未有的慷慨。

而你必须对这些人保有怀疑，

前所未有的慷慨。

—我很小心的使用这样的措辞。

政府签署文件，立下书面承诺，要帮债权人还债。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

从来没有一个国家有这样做过。

我们试着去了解它，
因为我们不知道背景。

有人告诉我们这就像华尔街。
但不见得。

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就像是一个
有着不同物理或生物学定律的地方，

它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样。（掌声）

它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样。它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这里就是这里，其它地方就是其它地方。
好吗？

我是认真的。

听着，金援疏困在华尔街出现过。

在伦敦出现过。

在欧洲出现过。

在非洲，也出现过。
在尼日利亚，

六家主要商业银行同时倒闭。啊？

把尼日利亚的经验
和我们的放在一起很有趣。

他们是如何处理的，

而且他们的处理方式
比我们的还更好。

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

让所有债权人获得清偿，

而超过他们的法定权利应得。

只有这里例外。
那么如此慷慨的理由是什么呢？

我们的政府有那么慷慨吗？
或许有。

我们来看看。
我们仔细看看。

所以我开始挖掘，写作，如此之类的。

我的作品可以被找到，

在AfraRaymond.com。大家可以搜我的名字。

我的博客是非营利的。

没有博客名人那样受欢迎啦，
但是不妨看一下啦。

（笑声）

但重点是34节的惨痛教训，

使国会堕落的阴谋，

八月发生的惨痛教训，

当我们九月应该去庆祝独立日的时候，

我强迫自己去反省，

重新审视我的底线，

重新检视我的作品，
我写过的那些东西。

以及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和政府做的妥协。

就像我们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所说的，
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是谁？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可以吗？我们要重新审视这些。

我向财政部提交了信息自由申请，

今年5月的时候。

财政部是附近那栋大楼。

这是另外一个背景。

听说财政部，

需要规范于信息自由法。

我将用一个发生过的事例，
告诉你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我们现在所处的中央银行，

是不受信息自由法规范的。

所以，实际上你们无权质疑他们任何事情。

他们不用回答任何问题。

从1999年法律就是这样。

但我极力争取，问了四个问题。

问答的精简版，我提供给你们看看。

那样你们就能了解，
就像我说的，我们的处境如何。

这里不像别的任何地方。

第一个问题：

我要求看CL Financi的账目。

如果你们不能公布帐目的话，

那财政部在发表声明，

通过法新法和发表演讲，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的依据是什么呢？

这很好笑：
我只是想要他现在喝的东西，不管是什么

但他们回信说：

你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他们就抛出一个问题来回避我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

我想知道债权人是谁？
谁会获得赔偿？

让我暂停一下，我要跟各位指出，

我们的钱，有240亿花在这里。

大概是35亿美金。

来自一个小小的加勒比海国家。

虽然曾经资源丰富。了解吗？

所以我问了这个问题。

35亿美金谁拿了？

我还想再停一下，交待另一个背景。

借助上下文，
我们可以更好的理解这件事情。

现在我要说到政府里某个特定的人。

他的名字不重要。

这个人依靠信息自由法案，

成就他的事业。

让他的政治生涯更进一步。

好吗？他的名字不重要。

我不会强调它。我要讲一个重点。

重点是，那个人可以利用信息自由法案，

去提升他的政治生涯!

最广为人知的事件，

就是我们后来称为“秘密奖学金丑闻”。

政府的钱有6000万

拨给了一系列的奖学基金，

而这些奖学基金根本没有被宣传，如此之类的。

他得以进入法庭，运用议会法案，

信息自由法案，

来发布这一信息。

我觉得他真的很高明。

厉害！

但是各位请看，问题在于：

如果我们我们能运用信息自由法，

通过司法途径，

迫使6000万美金流向得以公开，

那我们迫使公开240亿的流向

也是正确和适当的。

看到吗？但财政部

它的常务秘书回复我说，

那些信息享有豁免权。

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吗？

第三个问题：

我也问到，

我问财政部长

他们有没有按照
”公务人员操守法案”（Public Life Act）归档，

我们有这样一个法案，

它是一个架构，用来保护国家利益。

公务人员要求归档，

对他们有的资产和负债进行申报。

当然我发现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实际上财务部长
也没有要求他们这么做。

所以这就是我们面对的真实情况。

我们身处一个对操守，责任心和透明化

连基本的底线都被舍弃的环境里。

我使用合法的，请求的语气去问问题的。

但是问题被忽视了。

这些事情激励我们为34节继续斗争。

我们需要继续为之努力。
我们不能忘记。

我把它定义为国家历史上最大的支出。

在政府贪腐问题上

这也是最瞩目的案例。

这是我了解到的事实。

当公共财产的支出，

没有责任明确，

不透明，

那它和贪腐是划等号的。

不管你是在俄罗斯，尼日尼亚，还是阿拉斯加。

它永远和贪腐划等划，
这是我们要面对的。

我要继续努力，

为财政部的这类事件

坚持抗争，直到获得解决。

即使需要法庭相见也在所不辞。

我们会坚持到底。

我们会在JCC里继续工作。

但我想从刚才的背景里跳出来，

讲一些另外的事情，

是关于一个国际案例。

记者[Heather] Brooke 告诉我们

她与政府部门贪腐的斗争。

她介绍我这个网站，Alaveteli.com

这个网站让我们有一个公开的数据库，

关于信息自由应用的数据库。

我们可以互相交流。

我可以看到你的诉求。

你们可以看到我的诉求
以及我得到的回应，

我们可以一起为之努力。
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共同的数据库，

以及达成共识，下一步的目标在哪里。

我们需要意识进一步的觉醒。

我想说的最后一件事情，
跟这个有关。

它是一个很可爱的印度网站：

IPaidABribe.com。

他们在世界各国都有分支，

我们也应该参与其中，这很重要。

IPaidABribe.com 真的很棒，

值得我们去了解看看。

我要在这里暂停一下。
我要你们拿出自己的勇气。

解除第一个迷思。
它的确是犯罪。

解除第二个迷思。
这是一件大事。

一件很严重的事。
它是一种经济犯罪。

让我们继续一起努力，

让这一状况得到改善。

让我们的社会持续稳定地发展下去。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