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秘密是什么？|史蒂夫·格兰德| TEDxOporto

意识的究极秘密是什么？是我们神经细胞中的量子纳米管吗？意识是自然的基础力量吗？还是它是宇宙之外的什么东西？

史蒂夫·格兰德（Steve Grand) 是一个研究人工生命的独立科学家，具体说来，他在计算机的内外世界创造人工生物——机器人。他的第一个伟大的想法是1996年出版的一款名为《Creatures》的人工生命电脑游戏。他在一本通俗科学著作《创造：生命和如何创造生命》中阐述了他的大部分关于人工生命的哲学和思想。他同样写了《和露西一起成长：如何在简易的20步中建造一个安卓系统》，在这本书中，他阐述了自己做相关项目的经验。

本次演讲举办于TEDx活动上，采用TED会议形式，由当地组织独立承办。更多请访问https://www.ted.com/tedx

大家好。

我不知道刚刚弥尔顿说了什么
所以......

(笑声）

如果是什么坏话，
你会告诉我的对吗？

（笑声）

只要努力，我们人类
可以变得很聪明。

几个世纪以来，我们都在致力于，

解决许多有关世界和生命的谜团。

我们知道天空不是由
四个帐篷杆支起来的，

而星辰的体积并不小。

只不过星辰离我们很远。

我们甚至明白了，
青少年没有被恶魔附身。

（笑声）

他们是真的精神失常了。

（笑声）

但有很多谜团仍待解开。

比如宇宙的起源，

就是个很大的谜团。

而围绕微小的卵细胞
也有许多未解之谜，

它是如何成长发育，

成为人类这样复杂、奇妙
且引人入胜的生物。

在神秘的意识方面，
也有众多待解之谜。

为什么我的大脑里,
有一个本我在向外探索？

我很乐意聊聊以上三个未解之谜，

但是我只有 13 分钟，

所以我这次只解答意识的秘密。

我不想吊你们胃口，

因为老实说，当你们知道答案时，

无论如何你们都会非常失望。

所以我会直接公开这个秘密，

然后我会尽量让你们心里舒服些。

那我们开始吧，准备好了吗？

意识的终极秘密就是......

算了，我想先讲个故事。

（笑声）

当我的儿子克里斯托弗，
还是个这么高的小男孩时，

有个老师问他，

长大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从事什么工作。

克里斯托弗十分自信地答道：

“我想研究一件事是如何
影响另一件事的。”

随着职业规划的发展，

我想他的老师会觉得
他的答案有点模糊，

但是我很为他自豪。

首先，具有这种技能的人
是不会失业的，对吧？

（笑声）

你想治疗癌症，

你想知道战争爆发的原因，

你想设计出更先进的航天器，

你最该问的不就是那个
知道事物因果关系的人吗？

但我儿子是对的。

你可以学习一件事
如何影响另一件事。

事实上，这叫做控制论。

因为这种因果关系并不多。

而如果你很善于模式的归纳，

你会发现，同类的动态关系，

会在许多事件里重复出现。

克里斯把这件事简单化了——
毕竟他面对的是老师——

而他真正想说的不是
一件事如何影响另一件事，

而是一件事影响另一件事后，
其本身再次受到影响。

即所谓的因果循环或反馈，

而控制论就是对反馈的研究。

这非常重要，

因为基本上你身边的所有事物，

都是基于反馈而存在。

在你前面椅子中的原子，

及坐在上面的人的思想和躯体。

包括我现在说的单词，
葡萄牙，甚至TED。

这一切之所以存在都是基于反馈，

并基于它们能以某些方式
自我强化或自我调节。

不然的话，它们就会消失。

所以一切都事关反馈，
而反馈就是一切。

我讲到哪了？噢对，是意识。

（笑声）

意识的终极秘密就是......

顺便提一下，

（笑声）

你之前花费过很多时间
思考下面这件事吗？

即人体其实是由庞大数量的
单细胞组成的集合。

这是一个诡异的事实，
但同时也很了不起。

事实如此。

人体是有着一百万亿个
微型生物的社群，

令人尴尬的是，这个社群中
90% 都是细菌，

但它们对于生存必不可少，
因此人体就是这些生物的集合。

即使一些细胞有人类基因，

它们也只是微小的单细胞生物，

而且它们是无性繁殖的；

它们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

它们唯一的特别之处是，

它们像胶水一样黏在一起。

粘在一起，团成块，

而不是到处游走，
各自开心地生活。

所以你就是个由黏黏的
微生物组合的生物团块。

我之所以提到这些内容，

是为了解释一下我的工作。

我工作的领域叫做人工生命，

人工生命就是用科技探索生物学。

我花了很多时间创造人工生物。

有时候是机器人。

其实我的卧室里有一个真人大小
穿着迷你裙的女机器人，

（笑声）

每当有人来我公寓里，

都会被这个机器人吓一大跳。

但大部分时间，我在创造
活在电脑中的虚拟生物。

唯一值得了解的是，
这些生物也是社群。

所以我没有将电脑
按动物的行为编程；

而是尝试让它们的行为
模拟脑细胞，

肾细胞和肝细胞，

然后我尝试将它们全部
放进一个系统，

放进一个社群，

这样一来，它们共享了
思想、感情、希望和梦想。

许多年前，
约两万年前（大约2000年），

我把我创造的小型生物
放进了一个电脑游戏里，

然后让人类与它们互动，

结果令人惊叹。

至少有一百万人开始
照料我的小型生物，

他们做得很好。

他们设立了收养机构，

写了很多的故事，

在它们身上做科学实验，

研究它们的遗传学。

实际上他们许多人继续了，

在长大之后，

成为了相关领域的科学家，

这始于他们之前在我创造的
人工生命形态上做的实验。

但最重要的是，
他们问了很多问题，

关于生命的，深奥的问题，
什么是心灵，什么是意识。

我很喜欢这些问题；
它使我的生命有了意义。

因为这些问题真的很重要。

我们无法在道德问题中
做出正确判断，

例如堕胎和虐待动物这些问题，

如果我们连意识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当行为对象知道残忍的定义，
这种施加的行为才能算残忍。

但如何知道行为对象知道与否？

我住在美国，

堕胎在那里是一个
复杂的政治议题。

有时在我看来，
有一半人相信某一种观点，

另一半人则相信对立的观点。

这两种人不可能都是对的。
他们有可能都是错的。

他们会在一张长桌前坐下，

讨论和寻找出堕胎争论的
正确答案吗？

当然不会，这里是美国，
他们只会朝对方开枪。

（笑声）

这是一团糟。

我们不知道我们在讨论什么，

我想其中的一个原因是
我们被困住了。

我们被困住了，
这些问题阻碍我们的前进，

因为我们不知道
意识的秘密是什么。

这是我来这的目的。
所谓第三次交好运，我就告诉你们。

这一次我告诉你们，
但你们不会喜欢答案的。

好的，意识的终极秘密就是......

意识的秘密并不存在。

（笑声）

我先告诉你们这个坏消息，

然后我会试着让你们明白
其实这是一条好消息。

那就是——

在过去几年中，
我创造了一些新的生物，

我现在相信，

我开始从这些生物身上
看到一丝意识的曙光。

这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我真想把它们带到这里，

但很抱歉，它们不守规矩，
所以我没办法带它们来。

（笑声）

这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因为这是我毕生的追求。

我做这个已经35年了。

当我开始接近目标的时候，
我真的很开心。

但很多人并不这样认为，

因为他们认为这些生物是人造的。

它们活在电脑里。

所以它们没有超自然的灵魂，

它们无法运用量子力学
这种稀奇古怪的理论，

来解释意识的存在，
和其他一切我们编造的事物，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
对自己的特别之处感觉良好。

它们是机器，

而如果我是对的，我们也是机器，

但是没有人愿意被称为机器。

没有人想指出这个事实。
也没有人想当一台机器。

这并不特别，机器是会磨损的。

那么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摆在你面前，你怎么办？

其实，我刚才提到的那些内容，

关于克里斯托弗，
关于小型细胞的反馈和收集，

答案就在其中。

我现在无法向你们解释，
但是如果你们想知道，

如何面对人是机器这一事实——

而且这不是坏事——
我会解释给你们听。

让我用宇宙起源的概念来总结，

一个小故事，关于更好的起源，

关于造物的故事。

你听过圣经创世的故事。

它讲的是上帝创造了
完美和完整的宇宙，

然后一些人把宇宙搅得一团糟，

从那以后，宇宙就在不断衰落。

所以创世的故事
都是关于衰落颓败的。

但在我的研究领域，
即复杂度研究，

及复杂度理论中，

我们能提供另一个版本
的创世故事。

在我们的故事里，
宇宙并不完美和完整；

相反，它简单到极致，
而且无聊到极致。

但这个宇宙具有创造力
和自我组织能力，

它能够发掘和发明
之前不存在的事物，

从始至终。

主要说来，多亏了反馈的力量，

空荡荡的宇宙一度能够
在虚无中创造物质。

一旦宇宙掌握了创造物质的途径，

当那些物质冷却下来后，

宇宙发现自己能用
这些物质实现化学反应。

化学反应持续了几十亿年，

最终宇宙发现它可以创造生命。

一旦生命出现，就再也不会消失，

所以生命进行了不同的尝试，

将细胞放入不同社群，

进行各种尝试，保持生命的延续，

并让它能自行延续，

最后，在这个过程中，

它需要建造这个世界的模型，

这样它就能对事物
进行计划和预测，

我想这就是意识的来源。

所以这其实是一种
特定机器工作时的情形。

没有什么怪异的。

但这个宇宙令人惊叹，

因为我们正是从中诞生。

所以我要说的是，

是的，我们是机器，
但我们不只是机器。

我们是令人惊叹的机器。

我们是这个极具创造力的宇宙
历经 140 亿年实验的产物。

希望这能让你们对人是机器
的事实感到一丝安慰。

所以我的建议是，试着接受
你活在一台机器里。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谢谢你们。

（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