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Bohannon：舞蹈還是 PowerPoint ── 一個謙卑的提案

用舞者而不用 PowerPoint。這是科普作家 John Bohannon 的「謙卑提案」。在這個引人入勝的演講中，Black Label Movement 的舞者幫忙他談這個提案。（攝於 TEDxBrussels ）

（音樂）

午安。

你們都知道，我們面對著艱難的經濟時代。

我來這裡提出一個謙卑的建議

來減輕財政負擔。

這個想法是在我和一位麻省理工學院

的物理學家朋友聊天時產生的。

他正在竭力向我解釋

一個美麗的實驗：利用鐳射冷卻物質。

他從一開始就把我弄糊塗了，

因為光不會降溫。

光會加熱。像是現在。

你可以看到我站在這裡的原因
是因為

這個房間裡充滿了超過一萬兆顆光子，

它們在空間中以接近光速隨機移動。

它們是不同顏色的，

他們有不同的頻率，

且他們在各個表面間反彈，包括我在內，

其中一些會直接進入你的眼睛，

這就是為什麼你的大腦
形成我站在這裡的圖像。

鐳射是不一樣的。

它也使用光子，但它們是同步的，

且如果你把它們集中成一束，

你就有個非常有用的工具。

鐳射可以非常精確地被控制，

讓你可以執行眼內手術，

你可以使用它來存儲大量的資料，

你也可以使用它做這個

我的朋友正在竭力解釋的美麗實驗。

首先你將原子捕捉在特別的瓶子當中。

它使用電磁場來孤立原子

及環境中的雜訊。

原子本身是相當暴力的，

但如果你非常精確地
調整到合適的頻率，

原子會暫時吸收這些光子

而且往往會慢下來。

慢慢地它會變冷

直到最終接近絕對零度。

現在，如果你使用合適的原子且讓它們夠冷，

非常奇怪的事情會發生。

它不再是固體、 液體或氣體。

它進入一個叫作超流體的新狀態。

原子失去了他們原來的特質，

接著量子世界的規則接管它們，

這是賦予超流體怪異特質的原因。

例如，如果你將光線通過超流體，

它可以減緩光子速度

到每小時 60 公里。

另一個怪異的特質是它

以一種完全沒有粘度及摩擦的方式流動，

所以，如果你把瓶子的蓋子拿走，

它不會留在裡面。

一層薄膜會爬上牆內側，

流到上面並流到外面。

現在很顯然的，當它到外部環境的時候，

它的溫度僅僅上升一點點，

它馬上變回正常的物質。

超流體是我們迄今發現最脆弱的東西之一。

這是科學的極大樂趣：

我們透過實驗發現我們的直覺是不成立的。

但實驗不是這故事的結尾，

因為你仍然要將知識傳給其它人。

我有個分子生物學的博士學位。

我仍只能勉強明白大多數科學家正在談論的東西。

所以，當我的朋友試著解釋這個實驗時，

感覺起來像他說得越多，

我懂得越少。

因為如果你想給某人
一個複雜概念的大架構，

要真正捕捉其本質，

那麼用越少字越好。

事實上，最理想的是根本不用字。

我記得當時在想，我的朋友能夠

用舞蹈解釋整個實驗。

當然，當你需要舞者的時候身邊總是沒有舞者。

這個想法沒有聽起來這麼瘋狂。

我四年前開始一個叫作「舞出你的博士」的比賽。

科學家用舞蹈而不是文字，

來解釋它的研究。

意想不到的是，似乎是辦得到的。

舞蹈真的可以讓科學更容易理解。

但不要直接相信我的話。

到網路上搜索「舞出你的博士」。

有數以百計的舞蹈科學家們在等著你。

我在辦這個比賽時最令我驚訝的是

有些科學家現在正直接與舞者們作研究。

例如，在明尼蘇達大學

有位叫 David Odde 的生物醫學工程師，

和舞者合作研究細胞的移動方式。

他們透過改變形狀來這麼做。

當一個化學信號從一側出現，

它會在那一側引發一系列的形狀改變，

因為細胞是不斷與環境互動的。

這使細胞可以沿著正確的方向滲出。

但從外面看來如此緩慢和優雅的事情，

在裡面可是非常混沌的，

因為細胞用硬質蛋白纖維骨架來維持其形狀，

且這些纖維組織不斷地解散。

但正當它們炸開的時候，

更多蛋白質連接到尾端並將其增長，

所以它不斷地在變化

才能維持原狀。

David 建立數學模型，然後在實驗室測試，

但在他測試之前，他與舞者們合作

來建造這些模型。

基本上這是有效的集思廣益，

且當我訪問 David 來了解他的研究時，

他用舞蹈來給我解釋

而不是用常用的方法：PowerPoint。

這就回到我謙卑的建議。

我認為不好的 PowerPoint 演講

是對全球經濟的嚴重威脅。

（笑聲）（掌聲）

當然這要看你如何衡量它，

但一項估計每天損失約 2 億 5000 萬美金。

那是假定半小時的演講，

觀眾約四人，

每人薪水 35,000 美元，

且它保守估計

約有四分之一的演講是完全浪費時間的，

有鑒於一天大約有

3 千萬個 PowerPoint 演講產生，

這樣會累積成每年

一千億美金的損失。

當然，這只是我們聽演講

所浪費的時間。

還有其他費用，因為 PowerPoint 是一個工具，

就像任何其它工具，它可以被濫用。

借用我國中央情報局的概念，

它可以幫你讓聽眾放鬆。

它用漂亮的圖片和無關的資料來分散注意力，

它創造一個完整的幻象、

一個簡易的假像，

更糟的是建造一個認知的錯覺。

所以現在我的國家有 15 兆美元的債務。

我們的領導人努力地尋找省錢的方法。

其中一個是大量減少藝術的支援。

例如，國家藝術基金會有

一億五千萬元的預算，

砍掉這個預算可以馬上減少國家債務

的千分之一個百分比。

這當然是個不爭的事實。

然而，一旦我們移除藝術發展的公共資金，

會有一些缺點。

街上的藝術家會大幅增加失業人口。

大部份會轉去吸毒和賣淫，

無法避免地，土地價值將降低。

這一切可能花去我們原本想要的儲蓄金。

所以我現在要謙卑地提出我的想法，

希望不會有任何反對。

當我們移除藝術家的公共資金時，

我們讓他們重新投入工作，

就是使用他們而不用 PowerPoint。

作為測試案例，我提議我們從用美國的舞者開始。

畢竟，他們是同類中最容易凋零的，

容易受傷且
由於我們的衛生保健制度

傷勢癒合緩慢。

不只是跳我們的博士研究，

我們應該用舞蹈來解釋所有我們複雜的問題。

想像一下我們的政治家用舞蹈

來解釋為什麼我們必須侵入外國

或紓困一家投資銀行。

這一定有幫助的。

當然很久後的某一天，

一種比 PowerPoint 更強大地說服技術

可能會被發明，

讓舞者不再被需要用作為演講工具。

不過，我相信當那天到來時，

我們應該已經過了現在的金融風暴。

或許那時後我們能夠奢侈地

只坐在觀眾席、

沒有其他目的地

欣賞人體運動。

（音樂）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