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化疫苗的新科學

在精準醫學和疫苗學的交會處，有一個革命性的科學追夢計畫：個人化的疫苗。感染性疾病專家歐佛．李維跟大家介紹這種前景看好的醫學方法。量身打造的免疫力，能夠對抗讓疾病變得非常危險的突變。他也說明現在我們已進入了維持和支持人類生命的新紀元。

免疫的好處是再怎麼
強調也不為過的。

根據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

在過去二十年間
出生的美國兒童——

針對這些兒童，疫苗就能預防
至少三億兩千兩百萬次生病、

至少兩千一百萬次住院，

以及超過七十三萬人死亡，

省下近一兆四千億美金的社會成本。

這些數字很驚人。

但，咱們放大來看看
一個特別的例子。

疫苗幾乎消滅了一種細菌性感染：

流行性嗜血桿菌。

以前，這種細菌會感染小嬰兒，

造成血液感染、肺炎、腦膜炎、

死亡，或永久性的殘疾。

當我還是年輕的小兒科醫生時
看過幾個案例。

各位可能從來沒有聽過這種疾病，

因為疫苗相當有效。

可以從右邊的圖上看到，

從疫苗推出之後，

流行性嗜血桿菌的感染率

就像岩石掉落一樣，幾乎完全消失。

疫苗的故事通常都是成功的故事。

但，我們也會面臨挑戰。

比如，大部分的疫苗需要多劑

才能達到或維持保護效果。

科學圈一直在開發一劑奏效的疫苗。

想像你一生只需接種流感疫苗一次，

無需每季接種季節性的流感疫苗。

我們很難對某些微生物免疫。

一個經典的例子就是
人體免疫缺損病毒（愛滋病病毒）。

這需求非常迫切，已經有所進展，

但我們還沒達成。

目前在疫苗研究中
還有另一個關鍵元素，

就是為我們當中最虛弱的人，
將疫苗做到最好，

包括最小和最年長的人。

這是個很活躍的研究領域。

最後，我們不幸正面臨著的
最大挑戰之一

就是反對疫苗的態度。

事實上，這很讓人擔憂，

在美國有超過十萬名嬰兒和兒童

尚未接種任何疫苗，

且人數一直在增加。

事實上，世界衛生組織（WHO）

已經公佈反對疫苗的態度

是現今世界中

人類健康受到的前十大威脅之一。

這張圖所呈現的是反對疫苗的情節

在加州的分佈狀況，

時間是從 2000 年到 2013 年，

計算的基礎是公立幼稚園中

要求不要接種疫苗的學生比率。

反對疫苗的情節正在攀升，

這會帶來很實在的後果。

在座許多人可能知道，

已經開始有一些我們以為
早就解決掉的感染又重新出現。

美國有不只一州接獲麻疹的通報。

很多人已經忘了，

但麻疹的感染性很強且很危險。

只要少數幾個病毒粒子
就足以感染人。

甚至有報告指出，

在運動比賽和奧林匹克體育館中，

病毒透過空氣，傳播很遠的距離，

感染到群眾中虛弱的人。

事實上，如果我得了
麻疹且現在咳嗽，

（咳嗽）

在觀眾席後排的人
都有可能受到感染。

這會產生非常現實的後果。

幾個月前，

一名女空服員在飛機上得到麻疹，

病毒進入她的腦部，造成腦炎，

她過世了。

現在有人因為這種
反對疫苗的情節而死。

我真心想要花幾分鐘的時間，
對不相信疫苗的人

以及抗拒疫苗的人說幾句話。

因為我的身分包括每年接種
感冒疫苗的小兒科醫生、

一直都有根據建議時間表

去接種疫苗的三個孩子的爸爸，

以及兒童感染性疾病顧問，

曾經照顧過腦膜炎病童，

本來如果他們的父母願意
讓他們接種疫苗就可以避免染病，

因此我視此為切身相關的事。

如果開始減少社會裡的疫苗接種，

看誰會付出代價。

在這張圖上，Y 軸（縱軸）

代表世界上因為感染而死的人數。

X 軸（橫軸）

則是死者的年齡。

各位可以看到，
分佈非常接近 U 字型，

年齡非常小的人數特別多。

所以，疫苗能保護
年齡非常小的人不受感染。

各位朋友，若我們想要談
疫苗會造成什麼後果，

因為有很多揣測，

對於疫苗會造成什麼後果，
網路上有很多沒有基礎的揣測。

疫苗讓兒童得以長大成人，了解嗎？

那是疫苗造成的結果。

疫苗還讓老年人更長壽。

因為疫苗能保護老人對抗

流感和其他老人殺手疾病。

現在來談談如何進一步改善疫苗。

我們可以創造
讓我們當中最虛弱的人

也能具有免疫力的疫苗，

甚至只要接種一次就能
產生保護作用的疫苗。

讓我幫大家簡單複習一下免疫學。

各位在上半部所看到的
是一種簡單的疫苗。

所有的疫苗都含有所謂的「抗原」。

抗原就像是你的身體所記得的

病菌、微生物的一部分。

它會形成抗體，而抗體會保護你。

所以，那些疫苗能誘發免疫反應，

但，在這裡可以看到，

免疫反應通常會起起伏伏，

你需要再接種一劑，然後再接種一劑，

才能維持保護作用。

我們能怎麼辦？

我們及世界各地的科學家

正在尋找能夠促進
疫苗反應的分子。

它們被稱為「佐藥」，

來自拉丁字「adjuvare」，
意思是協助或幫助。

我們可以把這些被稱為佐藥的分子

加到疫苗中以造成更強的反應。

這裡的紅色標記表示有用到佐藥，

有佐藥時，免疫細胞的白血球細胞

會活化得比較完全，

產生更完全的免疫反應，

有更高的抗體濃度，速度也更快，

也會讓免疫能力更持久。

有趣的是，這些佐藥對人的影響，

會因年齡或其他人口統計因子而異。

這就要談到「精準疫苗」的想法。

這個概念是把「精準醫學」——

你們知道精準醫學是什麼吧，

它的概念就是人對於

某種藥的反應會有所不同——

把這概念套到疫苗上。

對吧？

在波士頓兒童醫院這裡，

在我主導的精準疫苗計畫中，

我們採用五個逐步式的方法，

來打造精準疫苗，

為較虛弱的族群來量身打造。

第一，

我們得要了解某個目標族群
對於疫苗的態度是什麼。

你可以打造出世界上
最精密的疫苗，

但如果沒有人想接種，就沒有用。

第二，我們得要思考
產生免疫力的途徑。

大部分的疫苗是肌肉注射（IM），

但也有鼻內、口服，
及其他類型的疫苗。

我剛才有提過，疫苗有構成要素。

所有的疫苗都有抗原，

它是你的身體所記得的
微生物的一部分，

你可能會產生抗體或細胞介導免疫
來對抗這種微生物。

而我們可以像剛才提到的，
加入佐藥，來促進免疫反應。

但你猜怎樣？

可選的抗原有很多種，佐藥也很多種。

我們要怎麼選？

且選項還不斷增加。

所以，我們的團隊已經開發出
在體外測試疫苗的方法——

拉丁文稱為「in vitro」——

在組織培養皿裡面進行。

我們把組織工程應用在血球細胞上，

在體外產生免疫力，

研究疫苗對於

諸如嬰兒、老人或其他人的效果。

仔細想想，這是很重要的，

因為如果探究我們想開發疫苗
來對抗的各種感染，

比如茲卡病毒、伊波拉病毒、
愛滋病病毒，及其他，

有那麼多候選抗體，

有那麼多候選佐藥，

有那麼多不同的族群，

不可能針對每種組合來做

大型的第三階段臨床試驗。

因此我們認為在體外測試疫苗

可以大大幫助加速疫苗開發。

最後，做這麼多努力的目的
是要促發免疫反應，

保護人體對抗某種病原體，

讓抗體及其他細胞能夠悍衛人體。

我們亦採用額外的創新方法，

把最先進的科學引入疫苗開發中。

我們正在更深入探究目前的疫苗
如何產生保護作用。

我們已經組成了一個國際同盟，

來研究 B 型肝炎疫苗
如何保護新生兒

不受 B 型肝炎感染。

為此，我們開發了一種技術，
叫做小樣本大資料。

在嬰兒產生免疫力之前，
我們可以取得嬰兒的一小滴血液，

在產生免疫力之後再取一小滴，

接著，我們可以測量
那滴血液中的所有細胞、

所有基因，及所有分子，

針對同一個嬰兒，

比較接種疫苗前後的差別，

以深入了解

該疫苗的保護作用有多成功。

我們所學到的，就可以
用在未來打造新的疫苗。

這張圖所呈現出來的是一小滴血液

就能產生出大量的資訊，

數以萬計的被分析物，

那團毛球所描繪的是
被啟動的基因路徑

以及被啟動的分子路徑。

這方面還有許多可期待的，
很讓人興奮的科學。

我們和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合作，

導入各種新科技，
為精準疫苗網路的疫苗開發

帶來新的可能性。

我們打算要為全世界虛弱的族群

繼續發展個人化疫苗。

我們的團隊成員有科學家、
技術專家，以及醫師。

我們針對感染性疾病來開發疫苗，

比如百日咳。

我們有百日咳疫苗，

但需要不只一劑，
且免疫力會越來越低。

我們想要開發出
只需一劑的百日咳疫苗。

我們也在致力開發
呼吸道融合病毒的疫苗，

在美國，造成嬰兒住院的
頭號原因就是這種病毒。

還有更好的流感疫苗，

當然，還有愛滋病。

我們也在研究對抗
癌症、過敏的疫苗，

很有趣的是還有對抗
鴉片過量的疫苗。

接著是我要給各位的
最後一個訊息。

疫苗能保護你、你所愛的人，

及你周遭的人。

疫苗不僅能保護你不受感染，

也能預防你將疾病散播給他人。

去接種疫苗。

科學進展很脆弱，易失去。

我們必須要讓大眾培養
正確且帶著尊重的討論對話。

最後，我們已經很接近

美妙的疫苗新紀元。

相對於能達成的成就，
我們現在只觸及皮毛而已。

請支持這項研究。

謝謝。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