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玩儿开始，发现自己的热情所在，找到自己的目标。｜托尼 瓦格纳｜TEDxNYED

托尼 瓦格纳最近才接受了哈佛大学科技与创业中心(Technology & Entrepreneurship Center)的邀请担任他们首位创新教育工作者。其广泛调研过美国和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不同的学校、地区、基金会。

现场有多少人曾经从事，正在从事或打算从事教育工作？

请举手。

不错，看来我来对地方了。

我是一名重新恢复教职的高中英语老师。

真的。

请问有多少人教的是小孩？

请举手。

看来我确实来对地方了。

25 年来，我们听过人们评论学校教育的失败

和学校改革的诉求。

有人愿意进行学校改革吗？

请举手。

爱因斯坦曾说，正确地描述问题

往往比解决方法更重要。

我想要充满敬意的说，我们的学校教育并没有失败。

当然也就不需要改革学校。

我们的教育体系过时了，需要建立新的体系。

而不是改革。

有什么不同么？

简单来说就是

今天，知识是一种商品

而且是免费的，就像空气和水一样。

有多少人使用过可汗学院的网站？

请举手。

没错，你们绝大多数都去过。

因为你们知道，如果人们愿意主动学习，

可汗学院能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

有多少人高中时老师要求背诵元素周期表？

请举手。

啊，所有人 ！很好。

那么，总共有多少元素呢？

不，等等，很抱歉，我没听清。

不管你给出多少，都是错的，

因为上周又增加了两个新元素。

还有行星，今天是多一个呢还是少一个？

我不知道，我今天还没看我订阅的新闻呢。

那么让我们来一个比赛。

要不咱们试试你们来背出 50 个州的首府名字，

同时我用谷歌搜索。让我们看看谁更快。

知识是一种商品。

这个世界不再关注

你是否比五年级学生更聪明

或者你每一件事是否都做的非常好。

这个世界所关心的不再是你知道什么，

而是你可以利用你所知道的去做些什么。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教育问题。

那么现在，问题变成了，

你是否能够，并且有意愿

去使用你所掌握的知识吗？

好吧，我得告诉你我经历过的一个探寻智慧之旅。

2005 年，我读了弗里德曼的《世界是平的》。

多少人读过那本书？

那本书彻底吓到我。

因为你知道，他描述了这样一个世界

在那里越来越多的常规流程的工作

被迅速离岸外包给其他国家或利用自动化完成。

白领和蓝领的概念不再重要。

最近跟他聊的时候，采访了他有关新书方面的事。

他说，"我在那本书里犯了一个错误。"

我说，"什么错误？"

他说，"变化步伐实在太快。"

所以我更关心我们的年轻人将需要什么样的技能

才能在新的全球知识经济中获得并拥有一份好工作。

而这些技能是他们作为一个公民和持续学习者所同样需要的么？

所以我采访了众多的创新者，

从苹果到联合利华，包括企业高管们，美国陆军，

社区领袖、 大学教师，并问他们所有人

"今天最迫切需要的技能是什么？哪些最重要？"

得到的结论是，有一系列核心竞争力

是每个年轻人在他或她完成高中之前

都必须熟练掌握的。

不只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而是做一个持续学习者

和一名 21 世纪的积极主动的，掌握信息的公民。

简言之，这些技能包括：

第1: 批判性思考和问题求解。

我所指的批判性思考是什么呢？

能够提出正确的问题的能力，

提出真正的好问题。

第2： 跨网络协作和拥有影响力来领导团队。

第3： 迅速的反应和适应能力。

第4： 主观能动性和创业精神。

第5： 有效的口头和书面交流能力。

第6： 获取和分析信息的能力。

最后一点，第 7： 好奇心和想象力。

3年半以前那本书刚刚面世的时候，同时发生了一些事情。

有赫尔曼（Hellman）刚刚提到的全球成就差距。

首先，世界各地受访者所给出的回答都基本相同，这令我十分震惊。

从台湾到新加坡，到赫尔辛基，到马德里，

以及它们之间的其他一些地方。

泰国、 巴林、 英国的伯明翰。

从华尔街到西点军校，

人们对我说，"没错，这些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技能。"

我感觉很好，还不错。

然后还发生了另一件事。

经济崩溃。

我见到孩子们毕业后回到家，

看起来掌握了这些技能中的部分或者大多数，

毕业后却找不到工作。

他们拥有这些技能。

但一定还缺了什么东西。

今天，一半的即将毕业的应届大学毕业生

不是失业就是大材小用，从事较低职位。

第三种是呆在家里。

也许现场观众中就有这样的人。

我缺了什么没考虑？到底哪里出的错？

我试图了解

这次经济崩溃的本质。

我了解到

这不仅仅是由于报道中所讲的那些信用违约交换，

或者是超级通货膨胀，或者是房地产市场的影响。

我了解了到下面这个情况。

也许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但我不知道。

我们经济的 70% 以上基于消费者支出。

大家最担心的是什么呢？

那就是消费者将会停止支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失业。

第 2 ，现有的消费者支出

越来越多地来自于那些身负债务的人。

他们尽可能快的利用自己的房子来抵押出贷款，

然后迅速把钱存到他们的信用卡上。

2007 年，储蓄率是－2%。

这让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也许我们的经济正在变成，人们花着不属于自己的钱，买自己不需要的东西。

而在这个过程中对全球的经济造成威胁。

我认为很明显这种经济不是可持续的。

正如杰里米 · 克劳德，这种经济模式从环境角度也是不可持续的。

经济上更不可持续。

今天，储蓄率是 4% 左右。

这意味着消费者存的钱比他们花的钱要多。

我认为即使从观念上这种经济模式也是不可持续的。

我们需要改变。

所以我试图寻找新的替代模式，

我们怎样保持在全球经济中的领先地位的？

一个词反复出现。

创新。

这不止是重大的创新，也不止包括科技，工程，数学领域（STEM），

而是让我们成为一个能够产生更多好的想法的国家，

去解决更多不同种类的问题。

我们需要能够创造工作机会的想法，

要能解决其他人所需的各种实际问题的想法，

美国一向被认为是一个具有高度创新能力的国家。

但那是得益于我们的教育制度呢，还是受制于我们的教育制度？

这是个重要的问题。

我们有完善的基础设施，

我们在我们研发（R&D）上投资，

我们有版权保护的法律，

我们还有到目前为止十分优厚的移民政策。

那么我们的教育呢？

好，现在我们快速问大家一个小问题，让大家没有时间谷歌出答案。

Bill Gates， 拍立得相机的发明者Edwin Land，

由于建立Facebook而负盛名的Mark Zuckerburg，

和民间音乐歌手Bonnie Raitt，他们四个有什么共同点？

（观众）他们都是大学辍学生。

很抱歉，她们不只是大学辍学生，

他们是哈佛大学的辍学生！

这是不一样的！谢谢。

Steve Jobs也是辍学生，Michael Dell也是辍学生。

但上面那四个人是哈佛辍学生。

所以我决定采取不同的方式。

尝试去找出我们应该做怎样改变，

才能让我们更多的年轻人拥有创新的能力。

作为家长，作为老师，作为导师，以及雇主，我们应该怎样做？

我开始广泛采访20岁左右的创新者。

非同寻常的年轻人。

他们中的一些来自富裕家庭，一些来自贫穷家庭。

采访范围广泛，遍及全国。

一些在科技，工程，数学（STEM）领域，一些在艺术领域，

有一些社会创新者和企业家。

然后我采访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父母。

试图从中发现某种家庭教育模式。

然后我问他们每一个人，

"有没有一个老师或导师对你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说不出这样一位老师。

其他三分之二，至少可以说出一位老师或者导师的名字。

这个采访结果非常重要。

我们低估了导师辅导（mentoring）的重要性。

所以我去采访他们所说的每一位老师和导师。

而通过采访他们，我所发现的情况令我十分震惊。

对于每一个我所采访的教师，

我采访的教师从小学老师一直到研究生院的老师。

跨度包括几乎整个教学阶段。

这些老师中每一位在他们所在的学校都是特立独行的不合群的人。

事实上，我去了五所大学。

哈佛大学、 麻省理工学院、 斯坦福大学、 卡耐基梅隆大学、 杜兰大学。

所有这五所大学的教师都培养了无数创新者，并且还在继续，

他们任何人都没有终身教职，他们也不打算获取终身教职。

这反映了什么问题？

我发现，

传统的学校教育，我们那一辈所经受的教育，

与培养创新者的“学习”教育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这些不同体现在下面五个方面：

第一，他们奖励个人成就。

的确这一点本来就很重要，

但是正如大家所知，创新是一个团队的“运动”。

而所有这些教师都在打造实际的，可信赖的团队。

同时注重协同完成任务。

第二点，美国现在的教育是“专业”教育。

高中和大学的课程被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卡内基单位（由学生老师直接接触的时间来计算）。

这套体系已经拥有115年之久的历史。

化学这个，生物那个，等等。分得很详细。

创新的世界是跨学科的。

是基于问题的学习。

在采访谷歌的 Judy Gilbert时，她对我说：

教育工作者需要了解，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某个划定的学科领域，理解问题和解决问题都需要跨学科的合作。

第三，传统的教育理念关注于怎样规避风险，而对于学生的失败采取惩罚措施。

学生们要做的就是迎合老师的需求。

老师想要什么他们就怎样表现。

教师的工作就是尽量不要惹麻烦。

我们不鼓励教育工作者们做一些有风险的事，不是吗？

我们即将明白，这个创新的世界要的就是承担风险。

不断犯错，然后不断从错误中学习。

我去了IDEO（一家美国的设计创新咨询公司），

这家公司是创新性设计领域的佼佼者，他们对我说：

"我们的座右铭是，'早点失败，多点失败'。“

这是因为没有试验和错误，就没有创新。

我去了IDEO的David Kelley创建的d.school，

那是斯坦福大学的一个非常好的跨学科项目。

他们正围着一个桌子讨论，说到：

"我们觉得其实可以把F（不及格）当作一种新的A（等同于优）."

你可以试试把那样的实验报告单拿回学校卖看看效果如何。

我采访了欧文大学的学生。

顺便说一句，欧文大学可能是现在美国最好的大学。

每门课程都是跨学科的，需要团队合作，共同完成某个项目。这样一个地方简直棒极了。

基于团队，基于项目 — — 非同寻常的地方。

我跟一名欧文的学生聊天，他说，

"你知道我们这里基本都不怎么谈论失败。

我们谈论迭代（利用旧的东西迭代产生新的东西，意即我们利用不断的失败来产生成功）。"

我去！我觉着我五年前可不知道这词什么意思！

但现在这个词已经成为了对我来讲很重要的一个概念。

在学习中没有错误，只有迭代。

但是我还是要问一句，在座的谁觉着自己从错误中比成功中更能学到东西？请举手。

没错，我自己也是。哎，一说起来还有些痛苦。

的确很痛苦。

但问题是，我们总是想保护我们的孩子，在家也好，在学校也好。

父母像直升机一样盘旋在孩子头顶。

他们不想让孩子犯错误。

免得他们完美的记录蒙上了污点。

但犯错正是获得真正的自信的唯一来源。

这可以让你明白，自己是可以从错误中恢复过来的。

你不想到了35岁的时候再去明白这一点，

因为那会儿的代价就大多了。

第四个。传统的教育观念更多的是被动的消费（接受）知识。

我觉着我们就是这样学会的在学校做一个小“消费者”。

因为我们每天就坐在那儿接受知识就行了。

创新者的教室，一切都应该是跟创新有关的。

为真正的听众（学生）创建真正的产品（教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我们依靠外在的激励去学习。

就像牵着驴子走的那根胡萝卜。比如成绩好了就能赚很多钱。

这个世界是个创新的世界。这些年轻的创新者，

我采访的每一个人，

都是更多的依靠自己内在的动力。

他们想要在世界上有所作为。

然后，当我回过头来看他们的父母是怎么做，

他们的老师是怎么做的来激发他们内在的动力的时候，

我发现了另一种模式。

玩－热情－目的（从玩开始，到发现自己的热情所在，到自发的有目的性的去做这件事）。

家长和教师更多的鼓励他们参加探索类游戏，

没有太多的玩具， 尽量玩不带电池的玩具，不让孩子每天对着屏幕玩电脑。

更多的“非结构化”时间。走出去，去外面玩。

父母鼓励孩子寻找，追求自己的兴趣爱好，自己的热情所在。

他们知道这比单纯的成绩好更加重要。

老师们鼓励学生，利用每节课的时间，

去做项目，做研究，做实验。

寻找和追求自己对智力或是艺术的热情。

而对于上述例子中的每一个孩子，他们都发现了自己所热爱的事，

他们不断改变，他们不断“进化”，

进入了我们所说的更深的第三个阶段，也就是自发的有目的性的去做事。

因为他们的老师和家长都有一个同样的观点：

"回馈社会。有所作为。"

他们所有人都有这种价值观，

想要以某种方式，有所作为。

这对于我们所要做的工作有什么帮助呢？

要是谈起来整个系统应该如何重构我觉着我们可以谈很长很长的时间。

关于那个我也写过文章。

但是，我回过头来开始考虑我们每一个人能做什么。

我想到了，首先，我们一定要先做教学和教导（mentor）中的创新者。

我们得先定义创新的意义，创新应该怎样做。

我们得在我们的教学活动中，愿意承担风险。

愿意从错误中学习。

更多的与我们的同事协同工作。

但我认为除此之外，

可能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

我作为一名教师和导师，更多的开始考虑我应该如何鼓励我的学生，

从玩，到发现热情，到有目的的去做事。

从我与年轻的学生们一起做的每一件事上。

非常感谢。（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