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像律师一样点披萨 | 史蒂夫 · 里德 | TEDxNorthwesternU

法学院接受的训练可以用来提高你点披萨的体验吗？ 法学教授史蒂夫 · 里德（Steve Reed）认为可以。

通过运用他在西北大学法学院当实践教授以及在创业法律中心作助理主管的经验，史蒂夫 · 里德讲详细阐述使用法律思维和分析到日常生活中去的好处（以及坏处）。

史蒂夫 · 里德是西北大学法学院的一名法学临床教授、创业法律中心的助理主管以及法律博士-工商管理硕士项目的联合负责人。在创业法律中的实践项目中，里德和学生们一起代理初创公司、成熟的公司和社会上的创业者的各种交易事项。在课堂上，他教授关于工商协会、高级公司法和企业并购，并且联合执教创业法。里德同时也联合教授“法律与创业者”一课，这是由西北大学和 Coursera 提供的大型开放式网络课程，此课在第一期就吸引了全世界超过 35000 名学生去学习。

本场演讲于 TEDx 活动举行，TEDx 活动采用 TED 大会形式举办，但由当地团体独立组织。欲知详情，请访问 http://ted.com/tedx。

在伊利诺伊州的莫顿格罗夫
有一间家庭经营的餐馆，

名字叫做伯特的店。

这是家披萨小店，但实际上
它可大有来头，

在这家店你可以买到当然是
在芝加哥地区最好的，

同时我相信也是在全国
最好吃的披萨。

披萨是伯特 · 卡兹（Burt Katz）
亲手做的，

同时是由伯特的妻子莎朗（Sharon）
为你端上桌的。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们我最近一次
和我家人一起去伯特的店的经历。

我们走了进去，马上找到了位置坐下，

然后被上了一份非常棒的开胃沙拉。

我们刚吃我们的沙拉，

披萨就做好上桌了。

这披萨边缘有着焦糖化的脆壳，没有
过多的芝士，还有着美味的酱汁。

我们吃着披萨，和对方聊着天。

然后某刻，莎朗走回来，
再给我们上了一些披萨，

她还和我们聊了一会儿。

我们称赞了厨师的手艺，结完账，
最后开心地离开了。

这是我们最近一次
到这家店时的体验，

这也是每次我们在伯特的店
都有的体验。

行了，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们

一些我见过的其他人在
伯特店里的经历。

我见过一对夫妻到达餐厅时

除了我们和另一家人以外
基本空无一人

同时他们被告知需要等待两个小时。

我见过有人想点开胃菜时被嘲笑。

我见过有人想要自助时被责骂——

被烫伤，不，是被责骂——

他们并没有烫伤他们自己——
也有可能烫到了——

在自己再上一块披萨时被责骂。

我见过有人想要支付结账时

被用外语大声叫喊。

所以，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们能在伯特的店里
有如此美妙的回忆

同时其他人在伯特店里有着这样
尴尬甚至糟糕的体验？

这其中的区别是什么？

我想了这件事很久，
我已经发现了答案。

区别是我是一名律师，

同时我像一名律师那样去思考，

那些其他不是律师的人，

以普通人应该的思考方式
去思考事情。

所以我说“像律师那样思考”时，
我是什么意思呢？

在我读法律专业之前，

我以为我非常了解律师是什么样的。

我意思是，我已经看过《辩护律师》
和《洛城法网》了，

所以我觉得律师都是
长得非常好看，

是他们客户激烈的辩护者，

可能在性格方面还有点酷，

还会喜欢穿泡泡纱面料的衣服。

如果你们现在看过现如今
流行文化下的律政剧——

《傲骨贤妻》或者像《金装律师》
这样的剧集——

你们可能会觉得律师比
以前我认为的

长得甚至更好看了，

同时的，依旧有着很酷的职业精神，

可能在人际关系中表现得
不那么忠诚，

同时是他们客户激烈的辩护者。

我们都知道

在流行文化中借鉴一种职业
是危险的。

我看过《生活大爆炸》，

但是我不认为它会让我成为物理学上
的专家或者物理学家。

我知道剧中的“bazinga”什么意思，
但是也就这么多了。

（笑声）

但是我们在流行文化中看到的
某些关于律师的东西是真的。

他们的确是客户的激烈辩护者，

他们很酷并且有职业操守，

同时按人均来说，

肯定是比普通人穿着更多
泡泡纱面料的衣服。

但是让律师之所以成为律师
的特质远不止这些。

真正让律师成为律师的原因

是他们像律师那样去
解决问题和思考。

所以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的，这其中有两个
相互关联的想法。

一是律师非常痴迷地
去研究规则。

这些规则可能来自，举个例子，

刑法里所说的偷盗是一种犯罪，

或者可能来自于像网络条款
一样的合约——

这种合约甚至是律师通都常会
只是点下“我同意”的按钮——

或者可能是来自于美国宪法。

但在任何情形下，律师会
痴迷地研究这些规定。

我们试着去理解这些条款
全部的细微差距，

这种做法让我们去避免

在平时生活中非常好用的直觉思维。

但是在法律生活中，你需要了解
并且痴迷于这些规则。

这是律师需要做的第一件事。

但是第二件相互关联的事情

是我们然后帮助我们的客户
在这些规则中制定方向

以实现他们的目标。

所以有三个主要的办法

律师用来帮助他们的客户在
某种程度上使用这些规则。

我今天将会给你们解释这些方法，

然后我会给你们展现

你们如何可以在你们的
日常生活中使用它们。

当律师理解了规则以后，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

是他们会帮助客户制定方向，

他们指导客户去实施这些规则。

与说着，

“噢，这是拱门，这是块石头。”
的导游不同。

我意思是更像是登山向导，

他们会带你走过有很多错误路径的
极端凶险的道路，

并且让你完好无损地出来。

这就是律师所做的指导。

我将会给你们我自己执业的例子。

我在西北大学创业法律中心工作

这里挺酷的因为这里有
很多科技创业者。

最近，四个科技创业者到中心来，

他们想要创办一家新公司。

这很棒，对我们来说
是很寻常的情形。

他们想全部人对公司都有着
相同的投票权。

很好，这也没问题。

但是关于他们不寻常的是，

他们对于公司有着不同比例的股份

即使他们想要投票权是一样的。

所以一个拥有 10% 股份的人

会得到和拥有 60% 股份
的人相同的投票权。

这就是很不寻常的情况了。

他们想要的另一件事是

不跟董事会或者类似的正式形式打交道。

我们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我们该如何指导他们实施这些规则
以达到他们想要的？

如果我们为他们创办一间股份公司，
这是很正常的形式，

然后就需要董事会，

想要相同的投票权分配
方式就会很麻烦，

就与要求并不是完美契合。

所以我们指导他们去了解
有限责任制公司法规——

这是另一种可以组成
公司机构的办法——

并且帮他们以这种方式进行创办。

这样， 把投票权和经济层面分开
就很正常了，一切都行得通了。

所以这就是律师会做的第一件事：
在规则中指引方向。

我们不是在帮助他们打破
或者规避规则；

我们是为他们指引规则。

第二件律师会做的事情

是我们把规则放到
现有的规则之上。

你们在生活中肯定见过这样的场景；
你们基本上每天都会经历。

如果你在酒店入住，会填写
一张登记卡。

如果你去公立图书馆，会看到一张
写着很多规定的公告。

这些在其他规则之上的规定

我们都需要遵守。

所以，回到我谈到的科技创业者。

他们有着这个主张

他们想要他们全部的决定都是
建立在多数同意的基础上。

因为他们有四个人——

四人中三人同意，事情就决定了。

同样的，这挺正常的。

有限责任公司法表明基本所有事情上
多数裁定都是可行的。

注意我所说的：“基本所有事情。”

有些事，比如卖掉公司，通常
需要一致的同意票。

你不能强迫某人去卖掉
他们的股份。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让他们签一份合约，

这就是律师如何把规则
建立在其他规则上，

这份合约写道，

如果我们中大部分人同意卖掉公司，

我们所有人都将会遵从这个决定，
按我们需要的去投票，

签署我们需要签署的，
以确保公司会成功出售。

这是一项强制随售协议；

这是我们为我们的客户所写的，

这就是在规则之上放置规则。

好了。

第三件律师为客户所做

为了帮助他们在规则中找到方向的

是我们有着这样一个概念叫做
“管辖权改变”——

如果你不喜欢你所在地方的规定，
那就去其他地方。

这和大学生在蒙特利尔
度过春假是一个道理，

那里的法定饮酒年龄是 18 岁。

尽管那是个去蒙特利尔的错误时间，

但是你还是会去那里因为
你可以就喝酒了，对吗?

所以如果你不喜欢你所处的
规则时你会怎么办呢？

你转变到其他地方去。

所以，我们的科技创业客户。

他们想要成立一家有限责任公司；
他们全都身处伊利诺伊。

所以合乎情理的是我们应该在
伊利诺伊创办公司

并且在伊利诺伊州的法律管束下——

在伊利诺伊州法下开办
一家有限责任公司。

但是有些关于伊利诺伊州
有限责任公司的法规

对于吸引投资者

以及对于他们想要管理公司
的方式并不理想。

所以我们研究了其他州的法律。

有其他地方可以让他们
成立这样的公司吗？

我们看了个遍然后找到——
嗨，快看，

他们可以在特拉华州的法律下
成立这样的公司，

这是一个他们都没去过的州，

一个大多数人也不想去的州

除非是我们所说的“公司”或者
“有限责任公司”的法人

才会爱上特拉华。

特拉华有着对于公司
非常友好的法律。

所以我们帮他们把公司设立在特拉华。

他们依然人还在伊利诺伊，
但是我们转移了管辖权，

移动了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所以我们已经有了三种策略。

我们知道了像登山向导
那样去引导客户，

我们知道了在规则之上建立规则，

我们还知道了转换管辖权。

我们可以看到这些每天都在上演。

各种规则环绕着你，
不论你知不知道，

不论你看向什么方面。

我们在办公室和在学校
有各种的规则；

我们在街上和在家里
也有各种的规则。

我可以用法律思维去在
这些规则中找到方向。

所以让我们来说一个真实的案例，
让我们重新来说伯特的店。

在伯特店里，我们将会看到一个
涵盖了这三种策略的例子。

所以第一件我们需要知道的事情是

伯特的店必须要遵从任何为
披萨餐厅制定的法律。

比如说卫生法规，用人法规；

莫顿格罗夫村有许多规定

关于运营餐厅。

伯特 · 卡兹和沙朗 · 卡兹
在这些规定之上

有着一些全新的规定。

这些规定被编纂，

被写在了书面的文件上

这些文件你现在可以在
伯特的店外拿到。

它被叫做菜单。

只需要走过去，然后拿一份出来。

所以让我们像律师一样，用我的方式
看看伯特店里的菜单，

看看我们是否可以找到关于
店里规定的任何的线索。

好了，所以看着最上面——

“为成年人提供披萨。”

行吧，我们会带孩子们去，但没事，
可能规定里有漏洞。

然后在那之下——
“每次都会准时。”

这告诉我他们很注重时间。

如果我想要关于这点更多的证据，
把菜单翻到背面——

“为了最好的服务，请提前打电话。”

看到单词“请”是大写的
并且加了下划线吗？

他们说的不是“请。”

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笑声）

你想知道这是否是命令吗？

这句话在菜单里面也写了——

“为了最好的服务，请提前打电话。”

第一次我们去伯特店里时，我们
提前一天打了电话——

他们喜欢至少被提前一天通知。

你们想要点什么呢？

我告诉了他们我们全部
想要点的东西。

你们想要点开胃菜吗？当然。

那点沙拉吗？
沙拉需要哪种佐料？

我记得我告诉他们了调料汁。

那你想要喝什么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他们对饮料
的态度很灵活。

但是除此之外的事情，你都需要说明。

所以如果这些是伯特店里的规矩，

那你认为他们会怎么看待那些
没有提前通知就出现的人呢？

这种行为是“为了最好的服务，
请提前打电话”吗？

不是，对吧？

所以你将要等两个小时——这才跟
你提前打了电话差不多，好吗，

即使在餐厅是完全没人的时候。

那点开胃菜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到店里，表现出“我不知道你们卖
洋葱圈——这看上去挺棒的。”

这听上去像是“每次都会准时”吗？不是。

你是在拖延整个时间计划！

遵循规则。

记得我告诉过你们有位顾客

想要结账而被大声叫喊吗？

他想尝试用信用卡结账，

对着他喊叫的外语说的是“不行！”

你不能在伯特店里使用信用卡；

这里只有纯现金业务，亲爱的。

他们在不得已的时候会收支票，

但是真的是纯现金业务。

在伯特店里有自动取款机吗?

这不是家银行；这是间披萨餐厅。

你沿着这条街走去到自动取款机。

莎朗会等着你；她相信你。

回来的时候带着现金，好吗？

这样你们会在伯特的店
拥有顺利的经历。

我承认有一些其他的规定
并没有被写下来

这些规定你必须要到店里才能知道。

不要自己给自己上披萨。

你不是野蛮人。

莎朗会为你们做这些。

你应该称赞厨师吗？

是的，这是必须做的——必须在
你离开前做这件事。

不要太早询问账单，

否则对于每次询问账单
有 30 分钟的惩罚。

你要在正好的时间结账。

但是如果你遵守这些规则，你将会
在伯特店里有着很棒的体验。

好了，点披萨是一回事，

在这次的谈话结束以后，

我还可以告诉你们该站在
开市客的哪里排队——

我对于这些有很多
法律上的分析——

或者是在肯德基的车道点餐，

甚至是如何割草坪——我在这些上
真的很有心得。

但是这些都是一些事物处理性的，

或许世俗的，我们会在生活中做的
很平常的事情。

我们来说说更深刻的事情怎么样？

我们来谈论人际关系怎么样？

我们和其他人的关系，

浪漫的或者是其它的。

一件我们首先必须意识到的是——

关于在规则中指引方向的——

每个人最初都有着一套
基础的规则。

这在我们的社会和文化中很常见。

比如你们对别人会说你好
当你们打招呼的时候。

比如你们应该喜欢你们的好朋友，
你们的好朋友该喜欢你们。

比如你们应该爱你们的恋人，
他们也应该爱你们，

这基于你们交往的时间，

但是至少应该有一些爱恋或者吸引。

这些是基本规则。

不能规避它们；它们就存在于那里。

但是在这之上，我们在社会中
放置了附加的规则。

我们用两种方式来做这件事。

第一，作为独立的个体，

我们每个人在我们自己的
一套规则上叠加规则。

如果你想想你自己，

或许你是那种喜欢听表扬的人。

或许你喜欢赞美别人。

你喜欢听别人的笑话一起大笑吗？
还是你喜欢让别人大笑？

所以是这种正常的人际交往的事情。

这样的规则对于爱和吸引有用吗？

那是当然的了。

或者你已经得到了一条规则：

我喜欢别人用他们的形体打动我，

或许用智慧打动你，

或者用幽默感打动你。

你已经有了你自己的规则

这些规则建立和叠加在
我们基本的规则之上

以指引你找寻你想找到的。

一旦你了解这种框架并且
想到了你自己的规则，

就只可以用 Tinder 滑出幸福。

你将会找到对的人。

（笑声）

但是在我们自己的规则之外——

你必要意识到其他人有着
他们的一套规则，

这是叠加在他们自己
的规则之上的——

当你在一段友谊或者
其他关系当中时，

你在建立联系。

在这些方面你会建立
律师会建立的合约。

所以，举个我自己生活中的例子。

我的妻子杰西卡，
她把洗碗看成一件琐事。

我把洗碗看成一项特别待遇。

对于我来说，它像是我的冥想时间。

顺便说一句，如果你们想知道关于
如何用洗碗机的法律分析，

我已经准备好解答了。

但是我爱洗碗；我爱这个过程。

所以我们已经在我们的关系中
设置了一份合约：

由我来洗碗。

这样每个人都受益。

但是它不用非要像是程序化的事情，
就像你如何寄牙膏一样——

那些愚蠢的事情。

同样来讲讲更有意义的

对于情感关系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一夫一妻制，

或者是忠诚和道德，

或者是一些问题，比如说我们
将来会要孩子吗？

我们要多少个孩子？

所有的这些事情

都是在情感关系中你
创造的附加合约。

这就是在规则中引导方向，

我现在正看到的是叠加规则。

那管辖权转变是什么呢？

我记得 20 年前，

我和一群大学里的朋友坐在屋顶

当时对生活和大麻上头，

（笑声）

我自我反思，

我在那时候的感情关系，

自我反思，你们知道的，我并没有
在感情中遵循规则。

我们在感情中一些基本的
规则和理解，

同时我在律师所说的“违反合约”
的情况中。

我是在重大的违反合约的情况中。

所以我应该怎么办呢？

答案很明显了：管辖权转移。

我们就分手了。

很多年以后，我遇到了这个
美好的女人，杰西卡，

她成为了我的妻子和
我两个孩子的母亲。

管辖权转变起效了。

我现在对于遵循规则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都起效了。

这或许听上去有过多的分析——

但是其实很简单。

如果合约不起作用，你发现你自己
正在违反，那就远离它。

为自己找到新的管辖权

（笑声）

就是这些了。

（笑声）

我想强调的是正如任何的
分析手段一样，

法律思维又有着自身的局限性。

你必须灵活而慎重地使用它。

我感觉刚才我的笑话不好，但是
其实这是一句法律双关语。

你必须依据正确的判决使用它。

（笑声）

所以，你可以表现得
冷静以及善于分析。

当杰西卡说，“不要在这事上像律师一样
说服我”时，我就知道我做得太过分了。

同样的，还有风险是当我在
法学院时以及几年以后，

我完全失去了我的幽默感。

我能理解这个世上的规则
是有笑话存在，

我理解你们应该听到后大笑，

我甚至能在听到笑话后觉察到。

“为什么鸡要过马路？”

那种笑话，我脑子里的想法是，

鸡住在围栏里

（笑声）

或者鸡舍里。

并且它们是很容易受惊吓的禽类；

它们是不会靠近车的。

（笑声）

对吧？但是你应该学会
如何听懂别人的笑话。

你不能使用法律思维得太过分。

但是如果你谨记这些事情——

在规则中引导你自己，

注意我们是如何叠加规则和建立合约的，

并且在必要时改变管辖权——

法律思维就可以帮助提高的生活。

谢谢。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