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鐘博物館

當心：Rives 對凌晨四點鐘著迷不已，而且這症狀會傳染。在 TED 2007，這位詩人向我們分享了會讓人在各處不斷發現凌晨四點鐘蹤跡的輕微症狀。但在那場演講之後，他不斷收到信，裡頭有各種隱晦或爆笑的凌晨四點鐘引證——從雜誌《今日針織 Crochet Today!》到《摩登原始人》和《傑森一家》。讓我們來看看 Rives 建設的凌晨四點鐘博物館，並一窺其中蘊藏的寶藏吧。

我在網路上發生過最浪漫的事

起因和大多數事情一樣：

與我無關，而且不是在網路上。

在1896年的12月10號，這面獎章上的男人，

阿弗雷德•諾貝爾，與世長辭。

而在一百年後的同一天，

也就是1996年的12月10日，

這位迷人女士，維斯拉瓦·辛波絲卡，

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她是位波蘭詩人，

而且很顯然的她是位大人物，

不過在96年的時候，我以為我從來沒聽過她，

於是我找了她的作品，

並發現這首可愛的小詩：

《凌晨四點鐘》

「從夜晚到白晝的時辰，

從此處到彼處的時間，

逝去的三十個小時……」

之後的我就不念了，不過當我讀到這首詩時，

我就對它著迷了。

著迷的程度嚴重到我覺得我以前一定

在哪裡遇過它。

我是否與這首詩共乘過同一部電梯？

我有沒有在咖啡店的某處

和這首詩調情過？

我不知道，而這一直困擾著我，

不過在那時的一兩個禮拜後，

我會剛好看到一部老電影，

裡面會出現這個片段：

Groucho Marx：
Charlie，你應該要來第一個派對的，

我們玩到了凌晨四點鐘才回家。

我的室友會剛好開著電視，

然後我就會看到這個：

(背景音樂：歡樂單身派對主題曲)

(影片) George Costanza：喔天啊，我昨天熬到凌晨四點鐘

看完了天魔三部曲。

我也會剛好在聽音樂的時候

聽到這個：

(影片) 艾爾頓·強： ♪現在是凌晨四點鐘，該死 ♪

你們能夠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對吧？

很顯然的，巧合之神

一直在捉弄我。

這就像有些人會不自覺去注意某些數字，

或是你也有可能會
一直認出某個名字或一段旋律，

也有人不會有這種情況，但凌晨四點鐘

現在卻一直在影響我，

就像鼠蹊部受傷一樣。

我一直以為它很快就會

自己離開我的思緒，

而我也沒有和任何人談起過。

不過我錯了，所以我乾脆說出來。

在2007年，我第二次被TED

邀請來演講。

既然我當時並不是任何事情的權威，

我就想，如果我做了一個多媒體簡報，

而且主題十分可笑，

以至於讓整個演講很不合理

或看起來很荒謬的話不知道會怎樣。

於是我那次演講含概了
許多我找到的凌晨四點鐘例子

不過其中也有一些

是其他TED研究會員提供的。

我在伊莎貝·阿言德的小說中

發現凌晨四點鐘的蹤影。

我也在比爾·柯林頓的自傳中

找到了非常好的例子。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馬特·格朗寧的作品。

話說回來，馬特·格朗寧在那演講過後

告訴我他沒有聽到我的演講，

因為那是在早上的時段，

我猜他應該不是個早起的人吧。

但總之，如果馬特當時有到場，

他就會看見我因為感到離奇

而創造出的假陰謀論。

那個理論完全是捏造出來的，

純粹是為了當時的演講。

這完全是我們在TED.com時代前的
老時光會做的事，

很有趣，不過也就這樣了。

不過當我回家之後，
電子郵件開始湧入我的信箱，

它們來自當時在演講現場的人。

我現在還是很喜歡的第一封信寫著：

「這裡有另一個可以加入你收藏的例子：

『唯有那些在凌晨四點鐘
還願意接你電話的朋友才重要。』」

這是瑪琳·黛德麗說的。

而這封電子郵件則是來自另一位

非常性感的歐洲人：

TED策展人克里斯·安德森。

(笑聲)

克里斯在咖啡杯還是什麼的

找到了這句引言。

接著我就想，這位「值得傳播的想法」界中的

傷寒瑪莉，居然被我感染了。

我有傳染力，

而不到一個禮拜後我又更確信這一點。

Hallmark公司的員工掃描了一張真正的賀卡

並寄給我看，

上面有一模一樣的引言。

她還寄了另一張她們公司做的賀卡來，

上面寫道：「一想到如果我需要的話

就算是凌晨四點也能打給你，

就使我心裡感到寬慰。」

我超愛這個，因為這兩張卡片就像在說：

「Hallmark公司：當你在乎那個人深到

你要寄兩次祝福給他，

稍微改一下說詞就好了。」

對於TED族和New Yorker雜誌

的讀者群重疊我並不是很驚訝。

有一群人在雜誌刊出這個時候把它寄給我。

「現在是凌晨四點鐘，
也許當你買了一些垃圾之後你會睡的比較好。」

不過我倒是對TED族和
Rugrats粉絲之間的聯繫感到吃驚。

不只一個人寄給我這個：

(影片) Didi Pickles：「現在是凌晨四點鐘，

你為什麼非得要在這時做巧克力布丁？」

Stu Pickles：「因為我無法掌控我的生活。」

(笑聲)

接著有一位TED族成員

對於我忽略了以下他認為是經典的片段

而感到不滿：

(影片) Roy Neary：
「起床！起床！這不是在開玩笑。」
Ronnie Neary：「發生意外了嗎？」

Roy：「不，這不是意外啦。
反正你說過你想要離開這間房子的，對吧？」

Ronnie：「我又沒說要在凌晨四點鐘。」

以上是第三類接觸的片段，

裡頭的要角之所以如此激動的原因，

是因為外星人

非得選在凌晨四點鐘

在地球人們面前盛大的現身，

這又是一個充分的例子。

剛剛你看到的全都是很出色的例子。

它們並沒有讓我更了解

為什麼我看見那首詩時會覺得似曾相識，

但它們都擁有某種關聯性，

對吧？凌晨四點鐘就是一頭代罪羔羊，

所有戲劇性事件都被宣稱

發生在此時。

也許這是一種從來沒有被辨認出來的

老掉牙說辭。

又或者我可能正在發現通往

一種新模因還是什麼的路上。

就在事情變得有趣之後，

它並沒有因此停止。

TED.com在一年之後，

發佈了幾個演講的影片，

其中包括我的。

我因此開始收到
各種不同的凌晨四點鐘引證，

它們似乎來自這星球的每處。

大多數的內容都是靠我一個人

沒辦法找到的，

話說其實我也沒在找。

因為我不認識任何患有青少年糖尿病的人，

因此我可能不會接觸到這本書：

《凌晨四點鐘的烤起司三明治》

(笑聲)

我也沒有訂閱這本
《Crochet Today! 今日針織》雜誌，

儘管它看起來還蠻宜人的啦。(笑聲)

注意一下時鐘指針的位置。

這張照片是一位大學生提供的，

它展示了代表「凌晨四點鐘」

的幫派手勢。

人們寄給我他們在雜貨店拍的

雜誌廣告。

我也收到一堆圖像小說和漫畫，

很多都是很棒的作品：

《沙人》、《守護者》，

還有一些來自《Calvin與Hobbes》的可愛例子。

事實上，人們寄來最老的例子

來自一部「石器時代」的卡通，

來看看吧。

(影片) 威瑪·弗林史東：「像是有多早？」

弗萊德·弗林史東：
「凌晨四點鐘，就是這麼早。」

Rives：而在時間軸的另一端，

像是31世紀，

也就是一千年之後，

人們還是會這麼說：

(影片) 廣播員：「現在是凌晨四點鐘。」

(笑聲)

Rives：完全展現出了例子的範圍。

我收到無以計數的歌、電視節目、電影，

從爛片到有名的都有。

而光光是把範圍集中在男電影明星，

並且把每個片段的長度

都弄得和廣告一樣，

我就可以有4小時的例子給你看。

以下就是例子：

(包含「凌晨四點鐘」台詞的電影片段)

(笑聲)

Rives：所以當我回神的時候，

我發現我有了一個興趣，

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要，

但它得到大眾迴響。

而我也想到了你們也許正在想到的事，

也就是：難道我們不能夠針對

一天中其他的時刻做一樣的事嗎？

首先，你並沒有收到像這樣的

關於下午四點的片段。

其次，我做了一點小研究。

你知道，我也蠻有興趣的。

說不定這是個確認偏誤，

也就是因為這些例子
讓我選擇性注意這個時段。

文學大概給了這點最好的證明。

莎士比亞的作品中
有幾個凌晨三點的例子。

有一個凌晨五點也存在。

另外還有七個凌晨四點，

而且那時發生的事都很緊急。

在《量.度》中，這是劊子手被傳喚的時間。

托爾斯泰在《戰爭與和平》中，

讓拿破崙在戰爭前夕的凌晨四點鐘

失眠。

夏綠蒂·勃朗特所著的《簡愛》中

有一個關鍵的凌晨四點鐘場景。

艾蜜莉·勃朗特的《咆嘯山莊》也是一樣。

《羅莉塔》一書的凌晨四點鐘場景則很嚇人。

《頑童歷險記》有一個方言版的凌晨四點鐘。

有人寄給我赫伯特·喬治·威爾斯著的《隱形人》

另外也有拉爾夫·艾里森的《隱形人》

《大亨小傳》的主角在他人生中的

最後一個凌晨四點鐘，

等著從未現身的愛人。

文學中最著名的「起床」大概是

《變形記》中的第一段，

主角醒來之後

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蟑螂。

但撇開蟑螂不說，其實我們早就知道

主角有哪裡不對勁了。

為什麼？因為這傢伙
設了一個凌晨四點鐘的鬧鐘。

誰會做這種事啊？

這種人就會：

(音樂)

(凌晨四點鐘片段)

(影片) 新聞主播：「又到了新的小時，
現在是新聞時間。

不過當然，現在沒有新聞，

因為每個人都現在都還在
他們舒服的被窩中睡覺。」

Rives：完全正確。

剛剛看到的是《花生》中的露西、

在《親愛的媽咪》中第一天訓練的洛基、

納爾遜·曼德拉在辦公室的第一天、

還有霸子·辛普森，只要讓他跟蟑螂在一起，

你的晚餐派對就毀了。

這些例子都能夠在我的

資料庫中成立新的條目：起床的人們。

想像一下，如果你的朋友或家人聽說

你在收集北極熊玩偶，

所以不斷寄給你的話，

就算一開始並沒有這回事，
不過在某個時間點之後，

你就真的在收集北極熊玩偶了。

而且你的收藏大概會蠻驚人的。

當我面臨那個時間點時，我欣然接受了。

我弄了一個資料庫，
而且開始對這些例子做認證、

下載、非法地擷取畫面，

並開始歸檔工作。

我的興趣變成了習慣，

而這個習慣帶給我一個大概是

最兼容並蓄的待看影片列表。

有時候我會看到Guys and Dolls音樂劇，

《巴黎最後的探戈》

《遜咖日記》、

《艷星傳奇》。

為什麼會有《艷星傳奇》？

因為某人告訴我我可以
在這部電影找到以下片段：

(影片)羅恩·傑里米：我出生於

皇后區的法拉盛，

時間是1953年的3月12號，

凌晨四點。

Rives：這還用說嗎。(笑聲) (掌聲)

對，它不僅看起來很合理，

而且還回答了這個問題：

「 羅恩·傑里米和西蒙·波娃

有什麼共通點呢？」

西蒙·波娃在她的一整本自傳開頭

就這麼寫：「我出生於凌晨四點」。

我會知道這個是因為有人寄給我。

當我收到之後，這項收藏的價值

又被提高了，因為色情片演員羅恩·傑里米

和女權主義者西蒙·波娃

並不是截然不同的人。

他們之間有著這樣的聯繫，

而我不知道這是瑣事、一種知識，

或是不注意的專門技術，不過我在想，

難道沒有更酷的方法可以做這件事嗎？

所以去年十月，根據學者們的慣例，

我決定把我的全部收藏放上網，

並命名為「凌晨四點鐘博物館」。

你只要點這個紅色的「重新整理」按鈕，

這網站就會隨機地

讓你看到在這上百個收藏中的
其中一個小片段。

這裡有一首很美的詩，

是比利·柯林斯所著的《忘卻》

(影片)比利·柯林斯：「難怪你會在

深夜中起床，

就為了査找書中有名的戰爭

發生在何時。

難怪在窗上的月亮

就彷彿來自一首你

牢記在心的情詩。」

Rives：這個計劃開始後第一個小時的成果

讓人很滿意。

一位寶萊塢演員在咖啡店裡
哼了一部DVD中的一段台詞。

在地球另一半，一位青少年

做了Instagram影片寄給我，

我們完全素不相識。

不過在幾天之後，

我收到了一點恩賜。

我收到一則諷刺的推文，

它很短，

它只說：「這讓我想起了一捲老錄音帶。」

上頭的名字是個假名，或是假假名，

當我看到這名字縮寫和大頭照之後，

我馬上，不，我的整個身體馬上

就知道她是誰。

而我也馬上就想到了

她到底在說哪一捲錄音帶。

(音樂)

L.D.是我大學時的交往對象。

事情發生在90年代早期，當時我還是大學生。

而她是一位主修圖書館學的研究生。

不是那種拿掉眼鏡、放下頭髮，

就突然變性感的圖書館員。

她一直都很性感，

而且她很呆，

我們就這樣有了一段十二月/五月戀情，

意思是說我們從十二月開始交往，

而到了她在五月畢業之後，

她就走離我的生命。

但她的那捲錄音帶並沒有離去。

我把這捲錄音帶收藏在一個盒子中幾十年，

其他還有一些筆記和明信片，

不是L.D.寄的，只是我人生的收藏。

這盒子是那種

如果我有女朋友，我會藏起來不讓她看到的東西。

但如果我有妻子，我確定我會和她一同分享。

不過 — (笑聲) — 這個錄音帶呢，

每一面都有七首歌，

不過並沒有歌名。

相反的，L.D使用了美國國會圖書館

的分類系統，包括頁碼，

來給我線索。

當我收到這錄音帶之後，

我就把它放進我的隨身聽，

並帶到學校的圖書館，也就是她的圖書館，

在那裡我從架子上找到了14本書。

我還記得當時我把它們

全都帶到了一個我喜歡的角落座位，

並讀著與每首歌搭配的詩，

就像食物和酒一樣。

我能告訴你，它們就像

涼鞋和

鈷藍色的棉質洋裝一樣是搭配好的。

去年十月，我又做了同樣的事。

我坐在那裡，戴著新耳機，

用著老隨身聽，雖然我那時也很奢侈，我了解到這是一種

不過我了解到這是一種我已

習以為常的奢侈。

接著我想「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好事」。

「PG」代表斯拉夫文學，

「7000」則是指當中的波蘭文學，

「Z9A24」是一本含概70首詩的詩選。

在第31頁有一首維斯拉瓦·辛波絲卡的詩，

搭配保羅·賽門的歌《Peace Like A River》。

(音樂：保羅·賽門，《Peace Like A River》)

(影片) 保羅·賽門：♪ 喔，凌晨四點的時候♪

♪ 我自我的夢中醒來♪

Rives：謝謝，感謝你們的聆聽 。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