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之子

♪ ♪ ♪

社交新闻娱乐网站Reddit的一名创始人被发现身亡

虽然他自己从不这样认为 但他无疑是个奇才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

创业挣钱上面

海兰帕克镇一片肃穆 这是 亚伦·斯沃茨 的家乡

亲朋好友们正在送这道互联网上最亮光束之一最后一程

自由开放存取界和计算机活动家都在悼念他的逝世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 "才智非凡"

他是被政府逼死的 其中麻省理工也背离了它的所有基本原则

他们想拿他惩一戒百

政府的控制欲无穷无尽

他有可能要面临35年的监禁 以及一百万美元的罚金

我怀疑公诉方过于起劲了 我还怀疑这是不是错判了

你们有没有深入调查过那一特殊案件并得出什么结论?

在长大过程中 我才慢慢发现 我身边的所有事

别人跟我说的所有事 那些所谓本来如此 注定如此的事

它们其实没有非得如此 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更重要的是 有些事既然错了 那就该做出改变

自从发现这点后 我似乎有点儿一条道走到黑了

欢迎来到故事阅读时间

这本书的名字叫《小熊帕丁顿上集市》

他在海兰帕克镇出生成长

亚伦有两个兄弟 他们三人都极其活泼

哦 箱子要翻倒了

你自由啦...

我们都不是那种特别乖巧的孩子

我们三个孩子总是到处跑闹

嘿 别 别 别

- 亚伦! - 怎么了?

但我逐渐发现亚伦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如何学习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 咚 咚 - 那是谁啊?

- 是亚伦 - 哪个亚伦啊?

亚伦·逗乐人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并一直在追逐目标

他总能做成他所想要的事

他总是充满好奇心

这张图上画有行星

每个行星都有个符号 水星的符号 金星的符号 地球的符号 火星的符号

有一天他对苏珊说 海兰帕克镇中心的免费家庭娱乐是什么?

海兰帕克镇中心的免费家庭娱乐是什么?

他那时才三岁

所以她问道 你在说什么

他说 看啊 那冰箱上写着

海兰帕克镇中心的免费家庭娱乐

她愣住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识字了

这书叫做《我家的逾越节家宴》

逾越节家宴这晚和其他所有夜晚都不一样

我记得有一次 我们在芝加哥大学的图书馆里

我从架上抽出一本书 那好像是1900年出版的

然后展示给他 看吧 这是个很棒的地方

我们都是很有好奇心的孩子 但亚伦他真的很喜欢学习和教授

我们将要倒着学习字母表

Z Y X W V U T

我记得他上完第一堂代数课后

他好像说 诺亚 让我来教你代数吧

我好像问 代数是什么

他就总是这样

现在要按下按钮 看啊 画面出来了

现在它是粉色的

在他两三岁时 鲍伯让他接触到了电脑

然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 像着了迷一样

（儿童喃语）

我们都有电脑 但亚伦是真正地喜欢电脑 真正地喜欢互联网

-用电脑忙着呢? -嗯啊

要怎么... 妈妈 怎么都不管用了?

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编程了

我记得我俩第一次编程用的是Basic语言

写了个《星球大战》问答游戏

他和我在放有电脑的地下室里

耗费数小时写了这么个游戏

我们之间的不同点在于 我所想的事都没有一件做成的

而对于他 总有事情要解决

总有编程能解决的事情

在亚伦看来 编程是奇妙的

你能借它完成常人完成不了的事

之后我们造了台ATM机 用的是一台MacIntosh和一个硬纸箱

有一年的万圣节里 我还没想好要装扮成什么

而他认为我要是装成他最喜欢的新电脑 那就帅呆了

那时他的新欢是初版的iMac

他自己讨厌万圣节变装 但他喜欢说服别人

去打扮成他喜欢的这些东西

主持人亚伦 停了 伙伴们 来吧 看着摄像机

蜘蛛侠请看摄像机

他做了这么个网站叫The Info 人们可以在这上面录入信息

肯定有人对黄金 金箔了如指掌

那何不就到这网站上写一写呢

这样后面的人就能上来阅读这些信息 并修改他们认为不妥的地方

这和维基百科差不多是吧

但这可比维基百科要早 且建站者就12岁

就在自己房里里 就自己一个人 服务器又小 技术又旧

有一位老师好像是这么说的

这想法太可怕了 你不能让随便一个人都能编写百科全书

我们培养学者就是要让他们来为我们写这类书的

你怎么会有这么个可怕的想法呢

我和我另一个兄弟以后都觉得 哦 维基百科确实不错

但我们家5年前就有类似的了

亚伦的theinfo.org网站赢得了一场学校比赛

主办方Ars Digita网页设计公司的成员主要来自剑桥

他赢得Ars Digita奖后 我们都去了剑桥

但我们对亚伦所做的完全没概念

很明显这个奖十分有分量

亚伦很快就进入了网上的编程社区

并参与创造一个网络新工具

他来对我说 本 我正在做一件很棒的事

你得听听

好啊 是什么

这东西叫RSS

然后他解释了RSS是什么 我问亚伦 这东西怎么会有用呢

有网站在用这个吗 我为什么要用它呢

有个邮箱列表上面都是RSS的构建组员 或干脆说是XML吧

上边有个叫亚伦·斯沃茨的 他虽犀利却又很聪明

有着很多好想法

他从不参与线下见面会 所以大伙儿就问了

你打算何时来参加一场线下见面会呢

他答道 我觉得我妈不会放我走的 我才刚满14岁

所以大伙儿的第一反应就是 这家伙 这位我们与之工作了一整年的同事

在我们共同工作时才13岁 现在才刚满14岁

然后他们的第二反应就是

天啊 我们一定得见见这人 这真不可思议

他是RSS构建组中的一员

他所做的是帮现代超文本架设管道

他所做的那个 RSS是一种能

让你聚合其它网页内容的工具

最常见的就是被用来订阅博客

你可能有10或20个人的博客要读

订阅了他们的RSS后 这些博客的更新内容摘要

就会汇聚成一张内容更新单

亚伦十分年轻 但他掌握了技术 他看到了不完美

并愿试着去帮忙完善它

后来他妈妈把他送上了芝加哥的飞机 我们在旧金山接到了他

我们介绍他去和一些有趣的人论辩 我们惊诧于他那恐怖的饮食习惯

他只吃白色的食物 比如蒸米饭 而不吃炒饭 因为那很显然不够白

还吃白面包什么的

你还会惊讶于从这个小男孩口中出来的

辩论质量之高

你会想 如果这孩子没屈死的话 那他定能走得很远

亚伦 该你讲了

我认为不同的是 现在你没法让公司像dotcoms公司那样

你没法让公司只用网络来卖狗粮 或只用电话来卖狗粮

但仍有很多创新在进行着

想想吧 如果你看不到创新 那也许是你的头还埋在沙里

他身上流露着一种典型的呆子气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我比你聪明 因为我比你聪明 我比你强

所以我能告诉你该做什么

往大点说 他有点儿像是个蠢货

所以你们把所有这些电脑联结起来 让它们来解决大问题

比如寻找外星人 寻找癌症解药等

我们的初次相遇是用的IRC 即互联网中继聊天

他不只会写代码 他还能让别人为他解决了问题而激动

他就是个连接器

他十分热衷于自由文化运动

我觉得亚伦是想让这个世界上道 他在努力修补这个世界

他有着极强的个性 这有时就会得罪人

他也不总是与这世界和和睦睦的

而这世界对他也不总是和和睦睦的

亚伦上了中学后 他可烦死了学校

他不喜欢上中学 他不喜欢所学的任何课程 他不喜欢那些老师

亚伦他真的知道如何获取信息

他好像觉得 我没必要去跟这老师学几何

我自己读读几何课本就懂了

我也没必要去跟这老师学习他们口中的美国历史

我自己就有三册史料辑 我读它们就够了

我对那些也没兴趣 我所感兴趣的是网络

我对学校十分失望 我觉得老师们根本不懂自己所讲的是什么

他们居高临下 管这管那 作业就像是种把戏

就好像只是一种强制所有学生一起庸庸碌碌的手段

于是我就开始去阅读那些关于教育史

和这套教育体系演变的书籍

然后你就能发现 如果要真正学到东西

那就不能机械重复老师所教的

这有点儿使得我渐渐学会了质疑 我质疑我所上的学校

我质疑建立这所学校的这个社会 我质疑学校教人们追求的那套事理

我质疑建起这整个体系的政府

他最热衷的东西之一便是版权 在早些日子里更是如此

版权对出版业和读者一直都有点儿像是个负担

不过它一开始并非累赘 这一制度早就确立 得来有因

本意是要保证著作人获得报酬

亚伦这代人所经历的是这一古老的版权制度冲撞向了

我们正营建着的美好新生体 互联网

这些事物相互碰撞 我们则面临着一片混乱

后来他见到了哈佛法学教授 劳伦斯·莱斯格

该教授后来在最高法院挑战版权法

年幼的亚伦·斯沃茨飞到华盛顿参加了最高法院的听证会

我是亚伦·斯沃茨 我来这里看埃尔德雷德案件的

你为什么从芝加哥飞来这儿看埃尔德雷德诉讼

这问题难多了

我也不知道 看到最高法院很令人激动

尤其是在这么轰动的一场案子里

莱斯格同时也在网上推行着一种定义版权的新方式

它叫做 知识共享

简单来讲 知识共享就是要给人们 给创作者

提供一种对自己的创意作品标明自由程度的方式

所以如果说传统版权是 保留所有权利 的话 那么这一模式就是 保留部分权利

我要的是一种简单的方式来告诉你 你对我的作品能做的有这些事

哪怕其它的事还得先征求我的许可才能做

而亚伦便是负责电脑端的实现

就像是你要怎么构建这些许可才能让它们足够简单 足够明白

且写出来后能让机器执行操作

人们不明白 你为什么让一个15岁的小孩来写 知识共享 的具体规范呢

你不觉得这是个大错误吗

但拉里觉得 不听这小孩的才会是我们的最大失误

他几乎都没颁奖台高

而颁奖台又是不可调节的 所以那显得挺怪的

他一把屏幕立起来 就没人看得到他的脸了

你登上我们网站 它会让你 选择一种许可

它列了几个选项 并作了解释 你面对的只是三个简单问题

是否要求署名

是否允许商业用途

是否允许修改

我呆住了 完全惊讶于这些大人们也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

亚伦就站在所有听众面前 然后开始谈论

他为 知识共享 搭建的那一平台

大家也都在听取他的发言

我坐在后面 想着你只是个孩子 为什么他们会听你的

但他们还真就在听

其实我不是很理解这事

尽管批评者认为 知识共享 对保障艺术家获得酬劳没什么帮助

它却仍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仅在Flickr网站上就有超过2亿人在使用 知识共享 协议

亚伦贡献了他的技术能力 但对他而言 这不仅是个技术问题

亚伦经常在他的私人博客上写下心里话

我经常深入思考各种问题 我希望别人也这样

我为信念工作 向他人学习 我不喜欢排挤别人

我是个完美主义者 但我不会让此妨碍写作出版

除了学习和娱乐 我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

对世界毫无影响的事情上

我尝试广交朋友 但我讨厌别人不把我当回事儿

我不会小心眼儿 这没有建设性 但我会从过往经验中学习

我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2004年 斯沃茨离开海兰帕克 入读斯坦福大学

他患有溃疡性结肠炎 这很麻烦 我们挺担心他能否按时服药

他被送进医院 每日进行鸡尾酒疗法服用各种药物

其中一种为类固醇 会阻碍他的生长发育

使他感到和其他同学不一样

我认为 亚伦来到斯坦福 打算研究学问

却发现自己实际上进了个给高中尖子生开的幼儿园

这些人四年后将成为各行业的领导者以及社会上那1%的精英

我想这一定把亚伦气疯了

2005年 进入大学一年后

斯沃茨在保罗·格雷厄姆领导的创业公司Y Combinator获得了一职

他说 我有一个建网站的好主意

保罗·格雷厄姆挺欣赏他 给了他机会

亚伦于是离开学校 搬进了这间公寓

这就是亚伦当初搬入的公寓

我大约记得父亲告诉我说那房子不容易租到

因为亚伦刚从大学辍学 又没有贷款额度

亚伦搬进了这个房间 现在是起居室 部分海报是他那时留下的

还有图书馆 现在有更多的书了 但许多是亚伦留下的

亚伦在Y Combinator的网站叫infogami 是一个用来建网站的工具

但infogami用户不多 斯沃茨最终

把自己的公司和Y Combinator的另一个需要帮助的项目合并

它叫Reddit 由史蒂夫·霍夫曼和阿历克斯·奥哈尼恩带领

我们几乎是平地起楼 没有用户 没有资金 没有代码

日渐成长为这么个广受欢迎的网站

而且还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起先我们有了1000名用户 然后是1万 接着2万 还在增 还在增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Reddit做大了 它真有点儿是互联网上的一大怪景

网站上面有很多幽默 有很多艺术 人们都挤着上这网站

这网站成了他们每天早晨获取新闻的主要地方

Reddit在某种程度上近乎混乱

一方面人们在它上面谈论着新闻 技术 政治等问题

但是上面也有很多不宜在工作期间浏览或充满攻击性的材料

有些引战魔在上面找到了归属感

所以从这意义上讲 Reddit一直都是争论的中心

它有点儿像是位于混乱边缘

Reddit引起了企业杂志巨头康泰纳仕的关注

后者提出要收购Reddit

其出价不菲 以至于我爸老是念叨着

我得怎么存放这笔钱呢

- 那是很大一笔钱 - 是很大一笔钱

好像可能有100万美金还要多 具体数额我不知道

- 那时候亚伦几岁 - 19还是20吧

就是在这间公寓里 他们一起坐在以前的沙发上

运维着Reddit 当他们卖掉Reddit后

他们办了个巨大的派对 第二天他们都跑去了加州

把钥匙留给我看着

这挺有趣的 他刚卖掉了自己的新公司 我们都觉得

身边就他最有钱了

但是他说 哦 不 我只要这间小房间就够了

那房间也就比衣橱稍大点

要他拿自己的钱去享乐简直没有可能

他是这么解释的 我喜欢住在公寓里 所以我不会花很多钱去找新地方来住 我是不会买豪宅的

我喜欢穿着牛仔裤和T恤

所以我也不会在穿着上浪费钱

所以这真的没什么

斯沃茨真正关心的是互联网流量的流动

以及我们注意力的去向

在旧的传播系统中 你从根本上受限于

电波的空间总量 通过电波 电视 你只能播出10个频道

算上电缆 让你有500个频道吧

而在互联网上 每个人都能建一个频道 每个人都能建一个博客 或是Myspace空间

每个人都能有表达自我的方式

现在的问题不是谁有权能去播送

而是谁控制着你接触他人的方式

现在不难看到 权力正集中到像谷歌这样的网站上 他们有点儿像是门卫

指着你在网上该去何处

他们给你提供着新闻和资讯来源

所以关键不是只有某些人有权发声的问题 现在每个人

都能发声 问题是谁的声音能被听到

到旧金山在康泰纳仕上班后 他开始坐办公室

他们给他用的电脑上装满了各种垃圾

并且还不允许他自己安装新东西

这对于一个开发者来说简直离谱

从第一天起 他就在抱怨这个那个

灰墙 灰桌子 灰噪声 我第一天来这儿 我就对不上眼

到了午饭时 我真是把自己锁在了厕所隔间 开始哭泣

有人整天在我耳边絮叨时 我就没法保持理智

工作更是做不下去

其他人好像也都没干完什么活儿

每个人都总是来我们办公室闲逛瞎聊 或是邀请我们去玩

《连线杂志》正测评的新电游

他在政治上真的有着不一般的诉求

而硅谷的文化中就是缺乏那种

技术活动支援政治目标的导向

亚伦讨厌为企业工作

他们都讨厌在康泰纳仕工作 但只有亚伦不向它妥协

于是亚伦就再也不去上班

基本上就让自己炒鱿鱼了

据说那是场混乱的散伙 史蒂夫·霍夫曼和亚历克西斯·奥海宁

都拒绝接受本片采访

他拒绝了那个商业世界 有件非常值得注意的事情是

当亚伦选择离开创业环境时 他也是在放弃

那些可能令他出名 受爱戴的机会 他当时冒着辜负粉丝的风险

他得去他应去的地方 带着自觉

和固执 他意识到他之前爬上了这破山来采摘

那一朵玫瑰 却发现自己已闻不到花香

与其坐在那儿 假装一切都还可以

至少确实也采到了玫瑰

但他还是爬回了山下 这真是帅呆了

亚伦总是认为编程是神奇的

通过编程 你能完成常人所不能的事

所以如果你有着神奇力量 你是会用它来做好事 还是来为自己挣大钱

斯沃茨的启蒙来自他儿时所见过的一位远见卓识者

那人是创造了万维网的蒂姆·伯纳斯-李

在90年代 伯纳斯李可以说是手握着

20世纪最有钱景的发明之一

不过他没有用万维网这一发明来牟利 而是让其免费公用

今天能有万维网全赖与此

亚伦毫无疑问 深受蒂姆的影响

蒂姆无疑是为非常杰出的早期互联网天才 但从各方面讲他并不有钱

他一点也不关心怎样才能赚到大钱

人们说着 哈 搭个网络能挣钱

于是就有了很多的小网络

但就是没有一个大网络

而一个小网络 许多个小网络是没用的

因为你没法在网络间跳转链接

你必须要有最关键的大众用户 遍及全球的用户

所以只有整个世界都联网了才有用

我深深地觉得

光安生于当下这世界是不够的 那样子只是别人给什么你就照收 大人们说什么你就照做

你照着父母说的去做 照着社会说的去做 我觉得你应该总持有质疑

我觉得从科学的态度看 你所学的一切都只是暂时性的

任何所学都有改口 驳斥 质疑的余地 我觉得这情况对社会也适用

当我意识到社会上有着 我能尽份力去解决的真正严重的基础性的问题时

我没法去遗忘它 回避它

我们就是开始花很多时间在一起

就像是成了朋友

我们会一直交谈好几个小时 直到夜里

我当然应该知道 他是在跟我调情 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

这是个可怕的想法 且不可能的 所以我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当我婚姻破裂时 我真的无处可去

我们成了室友 我还把女儿带了过来

我们搬了进来 添置家具 那真是一派祥和

我的生活已经好一阵子没安定了 而他也是这样

我们确立恋人关系 并一开始就十分亲近

我们就... 我们在不断地联系

但我俩都是很不好相处的人

在某次讨论《甜心俏佳人》时 他承认自己有首很喜欢的歌 我让他演奏了给我听

歌名叫Extraordinary Machine 歌手是Fiona Apple

我觉得这首歌听起来有点儿山穷水尽

但歌中又还带着点希望

♪ By foot it's a slow climb, but I'm good at being uncomfortable so I can't stop ♪

♪ changing all the time ♪

在许多方面上 亚伦都对生活极其乐观 虽然他自己可能不觉得

但他对生活是极其乐观的

♪ I'm an extraordinary machine ♪

- 你在做什么 - 现在能传视频到Flicker了

斯沃茨把精力投入到了一连串的有关

获取公共信息的新项目中

其中就有个问责网站叫Watchdog.net

还有个项目叫 开放图书馆

开放图书馆项目就是个网站 你可以登上openlibrary.org

它的目标是一个巨大的维基 让每本书都有个对应的可编辑网页

所以对于每本已出版的书籍 我们希望给它建个页面

填上所有相关信息 把出版商 经销商 图书馆 读者

汇聚到一个网站 然后给出链接 让你知道哪里能购买 借阅这本书

我爱图书馆 我这人一到一个新的城市 就会立马搜寻城里的图书馆

开放图书馆的梦想就是 建起这么个网站

连接起书籍与书籍 读者与作者 纸张与思想 这棵硕大的知识树

已被巨大的实体图书馆所遮藏得难以得见 图书馆的网上查阅功能也很差

这项目十分重要 因为书籍是我们的文化遗产

人们把事情记在书籍里

而让一家机构独吞所有书籍是不可想象的

你要怎么才能把公共存取带入公共领域

虽然表面上看来公众已能获取公共版权物

但其实不然 因为公共领域就应对所有人开放 但它却经常被锁着

它经常被守卫着 就像是一座国家公园 却围着护城河

架着炮塔 谨防着有人真的来享用公共版权物

亚伦尤其感兴趣的一件事就是 把公共存取带入公共领域

这也是给他带来诸多麻烦的事情之一

我一直试着要获取美国的联邦法庭记录

但我遇上了一个费解的系统 它叫做Pacer

是电子司法卷宗公共存取系统的缩写

我开始上谷歌搜它 就这样我遇上了卡尔·马拉默德

在美国获取法律材料是每年能100亿的生意

Pacer就是这么项令人憎恶的政府服务 看一页就要10美分

这是你见过的最无脑的代码 你在上面没法检索 没法做书签

你得用信用卡去买 但这些都是公共记录啊

美国的地区法院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很多的开创性诉讼就都始于那儿

有民权案件 专利案件 各种各样的案件 记者 学生 市民 律师

都需要用到 Pacer 他们一直受制于它

没钱的人要想阅览法律 就得比持有美国运通金卡的人费劲

获取司法制度还要缴人头税

法律应是我们民主制的操作系统 但阅览它竟然还得交钱

这还好意思说是一种民主制

他们每年用 Pacer 这系统赚了约有1.2亿美元

而根据他们自己的记录 其成本几乎为零 且事实上 它还是合法的

2002年颁行的《电子政务法案》规定 法院可以收取必要之费用

以供 Pacer 之运行

作为 Public.Resource.Org 的创始人 马拉默德想要抗议 Pacer 的收费

他开展了一项 Pacer 回收项目

让人们把他们已购买过的 pacer 文档上传

到一个免费的数据库里供其他人使用

Pacer 的人受到了许多来自国会和公共存取界人士的批评

所以他们在国内找了17家图书馆联成一个系统 在这些馆内能免费获取 Pacer 资源

我猜他们每座图书馆都有2万2千平方米吧 所以这也不是足够方便

我鼓励志愿者们加入他们所称的U盘军团

去能公共存取的图书馆下载文档 然后上传到 Pacer 回收站点

人们带个U盘进这些图书馆 他们下载一大堆文档

并都发送给我 我说 这只是个玩笑

其实如果你点开U盘军团的链接 那只有段《绿野仙踪》

出现的是小矮人们唱着歌的视频片段

我们代表着棒棒糖协会...

不过我倒是接到了史蒂夫·舒尔茨和亚伦的来电 他们说

哇 我们想加入U盘大军

在那期间 我在一次会议上遇见了亚伦

这件事真的少不了许多各式各样的人们的通力合作

我走上前去并说

嘿 我有一种对 Pacer 这问题的干预想法

舒尔茨已经开发了一套程序 能从那些试点图书馆

自动下载 Pacer 的文档

斯沃茨想看看那程序

所以我把代码给他看了 我没预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后面我才知道 在会议的接下来几个小时里

他一直坐在角落上改进着我的代码 并招来了他的一位住在

那些图书馆附近的朋友去进到馆内 然后开始测试他改进后的代码

后来某个时刻 法院的那些人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好像变得不太对劲儿

数据开始传入 接着传入 继续传入

很快就有了760G的 Pacer 文档 大约是2千万页

利用从试点图书馆反馈的信息

斯沃茨进行着从 Pacer 系统大规模自动化的并行下载

他取得了将近270万份联邦法庭文档 几乎是2千万页的文本

我承认2千万页文本也许超出了试获取项目

先行参与者的期望 但惊起这个官僚体系也并不违法

亚伦和卡尔决定去跟《纽约时报》说明发生的这一切

他们也引起了FBI的关注 FBI开始监视斯沃茨父母在伊利诺伊州的住宅

我收到了他妈妈发来的推信 写着 打我电话

然后我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最终我联系上了亚伦 亚伦的妈妈好像喊道 哦 天啊 是FBI FBI啊

一名FBI探员开车进了我家的车道 想看看亚伦是否在屋里

我记得那天我在家 我还想着这辆车怎么开进了我家的车道

然后又开了出去 真够奇怪的

好像是五年之后 我看到了FBI的这档记录 哦 我的天啊 那是FBI探员 进了我家的车道

他被吓坏了 他完全被吓坏了

令他更害怕的是 FBI真的给他打电话

想要诱唆他在没律师陪同下前往一家咖啡店

他说他回到家里 躺在床上 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次下载还揭露了法庭文件中对个人隐私的大规模侵犯

到最后 法庭被迫因此改变了他们的政策

而FBI也结束了调查 且未提出指控

直到今天 我觉得很奇怪的是

有的人 哪怕是最边远地方的FBI办公室

竟然觉得拿纳税人的钱以刑事盗窃罪去

调查那些推动法律公共化的人是合适的

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执法人员

且还觉得在这个世界里推动法律公共化

可能是有点儿不对的?

亚伦甘愿置自身于险境 为的是他所信仰的事业

受扰于贫富差距的斯沃茨从技术领域转入了更广阔的政治事业

我到国会去 并邀请他前来看看 给我们实习一阵子

这样他就能学习政治程序了

他学的是关于新型社区 新技能 还有黑客政治

看来离谱的是 矿工们需要等到汗流浃背时才能放下铁锤

他们知道自己如果胆敢停下 那他们今晚就吃不上饭了

可是我每天都在赚着越来越多的钱 而我只是坐在那儿看着电视

但很明显这样的世界是荒谬的

所以我联合别人创立了一个组织叫 渐进式改变运动委员会

我们在尝试和行动的是组织起互联网上的人们 把那些关心进步政治

推动国家变得更进步的人们

都聚到一起 加入我们的邮箱联系列表 加入我们的运动

帮助我们让全国各地的进步议员当选

这个团队在竞选活动背后负责基层工作 以选举伊丽莎白·沃伦进入参议院

可能他会认为这是一个愚蠢的体系 但他还是来了并说道 我需要了解这个体系

因为它跟任何社会系统一样都是可以操控的

但他对知识和图书馆的热情并未退居二线

亚伦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那些出版学术期刊文章的机构

作为美国一所主要大学的学生 我猜你们应该能接触到

各种各样的学术期刊

基本上美国的每一所主要大学 都向 JSTOR 和 汤普森ISI 这样的机构

支付许可费用 以获得世界上其他人所没法读到的学术期刊

这些学术期刊文章本质上是全人类的在线知识财富

其中许多也由税款支付过 或政府进行过补贴了

但要阅览它们 你常常还得再次付钱 层层缴费给里德-爱思唯尔这样的出版商

许可费用实在过于高昂以致在印度而非美国学习的人们

便无法享有这种获取权限 他们被这些期刊给拒之门外

他们被我们全部的科学遗产给拒之门外

这些期刊文章有许多都是启蒙时代的了

每次有人写好了一篇科学论文 它就被扫描 数字化 归纳收置

我们所接受的遗产是那些做着有趣工作的人们 那些科学家们的历史见证

这种遗产应该是属于普通大众 属于每个人的

但事与愿违 它被锁了起来 由极少数却又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放到网上

然后想着充分利用它来获取最大利润

所以是大学或者人民帮研究者付钱以出版论文

然后在这过程的最后一步里 在所有工作都已结束

所有研究都已完成之后 思考 实验工作 分析 这些都完成以后

到了最后一步 则是研究员得上交她的版权给这些资产数十亿美元的公司

这真是有病 这完全是建立在义务劳动上的经济

而出版商在最高处坐收渔利

这说来就是场骗局 一家英国的出版商去年挣了30亿美元

我说 这生意够大的啊

JSTOR 在当中只是个小玩家

但不知为何 亚伦就是杠上了 JSTOR

他参加过一些关于开放存取和开放出版的会议

我不知道是 JSOTR 里的哪个人

但我觉得他们... 在某个时间点 亚伦问道

永久开放 JSTOR 需要花多少钱?

他们大概是说... 我觉得说的应该是2亿美元

这让亚伦完全接受不了

由于在哈佛的一个团体里工作 他知道对门麻省理工开放且快速的网络

有权访问 JSTOR 的资源 斯沃茨看到了一个机会

你有着那些门的钥匙

只要稍稍用点 Shell 脚本 你就能获取那些期刊文章

2010年9月24日

斯沃茨注册了一台新买的宏碁笔记本

到麻省理工的网络 设备主人叫 Garry Host

设备名称则注册为 GHost laptop

他不是传统上黑进去地黑进了 JSTOR

JSTOR 的数据库井井有条

所以很容易就能发现怎样才能下载 JSTOR 的所有文章

因为它的文章数量也就那么多

它基本上就是 目录/目录/目录/ 文章编号444024 编号444025 444026这样

他写了个 Python 脚本 命名为 keepgrabbing.pi

意思就是 不断抓取这篇文章 那篇文章

第二天 他的笔记本开始抓取文章了

但很快地 电脑的IP地址就被封了 对斯沃茨来说 这简直小菜一碟

他迅速重新分配了电脑的IP地址 然后接着下载

JSTOR 和麻省理工采取了一些列措施想阻断下载

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事情

当那些较温和的措施都没用后

在某个时候 JSTOR 只好切断麻省理工对 JSTOR 数据库的访问权限

这有点儿像是场获取 JSTOR 数据库

的猫鼠游戏

亚伦最终明显是那只猫 因为他比防守方的 JSTOR 数据库员工

要技术高超得多

最终 有栋楼的地下室里有个没上锁的机房

他人直接进去了 而不是用WiFi进去 他下到里面 然后直接把电脑插上网口

然后留着电脑在那儿 用一块外置硬盘下载那些文章

斯沃茨不知道的是 他的笔记本和硬盘被当局给发现了

他们没有阻止那下载

他们反而装上了摄像头

他们发现了麻省理工某栋楼的地下室里的这台电脑

他们本可拔掉电脑的网线 他们本可等着电脑主人回来 然后问道

伙计 你干嘛呢 把它停掉 你是谁啊

他们本可去做上面那些事 但他们就是没做

他们要的是拍下这一切 收集好证据 然后起诉

只有为此 你才会去这样录像

一开始 摄像头拍到的只有一个

用机房存放瓶瓶罐罐的人

但几天之后 它拍到了斯沃茨

斯沃茨正在更换硬盘 他从背包中取出新硬盘

接着在镜头外待了约5分钟

然后离开了

然后他们进行了像是种盯梢 等他正从麻省理工要骑车回家时

这些警察就从对面马路窜出

这样之类的 然后开始追捕他

他描述说自己被按倒 并被警察袭击了

他告诉我说他们... 他不知道他们是来抓他的警察

他以为是有什么人想要来攻击他

他确实跟我说过他被他们打了

这真是毁灭性的 我们家里竟然会有人面临着刑事起诉

这真是太奇怪和难以理解了 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他们申请准许搜查了亚伦家里 还有他在剑桥的公寓和在哈佛的办公室

在这场逮捕的两天前 这桩调查已超出了 JSTOR 和剑桥当地警局之手

它由美国特勤局接手过去了

特勤局于1984年开始调查电脑和信用卡诈骗

但在9.11袭击发生6周后 他们的职权扩大了

[掌声]

布什总统通过《爱国者法案》建起了一张网络 他们管它叫做 电子犯罪特遣队

我先前的那个法案考虑的是现代恐怖分子带来的新现实和危险

特勤局说 他们主要处理的活动是有经济影响的

或是有组织犯罪集团的 或是利用新技术图谋不轨的

特勤局把斯沃茨的案子提交到波士顿的联邦检察官办公室

这个检察官办公室里有个人戴着这么个头衔

"计算机犯罪部或特遣队先锋"

我不知道他还做过些什么

但你在都没有计算机犯罪案可供起诉的情况下 肯定不再好说是 计算机犯罪检察官

所以他冲了出来 自己留住斯沃茨案 而没有把这案子派给办公室里或团队里的其他人

他就是史蒂夫·海曼

检察官海曼在斯沃茨被捕后就基本淡出了公众视野

但他曾经上过一集《美国的贪婪》电视秀

那与亚伦被捕差不多同时期

他描述了以前对抗臭名昭著的黑客艾伯特·冈萨雷斯的案件

那案子给海曼带来了广泛的媒体关注和赞誉

冈萨雷斯精心策划盗窃了上亿的信用卡和ATM号码

那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此类诈骗

海曼描述了冈萨雷斯 并评价了黑客心态

这些人受驱动的许多东西跟我们所追求的也是一样的

他们有自我 他们喜欢挑战 当然他们也喜欢钱 喜欢任何能挣到钱的事儿

在冈萨雷斯案中受牵连的嫌犯是一名年轻黑客乔纳森·詹姆斯

由于认为冈萨雷斯的罪行也会算到自己头上

詹姆斯在调查期间自杀身亡了

在早先公布的一份描述斯沃茨一案中政府所处位置的档案中

海曼的上司 马萨诸塞州地方检察长 卡门·奥蒂兹 说道

这是不对的 这明显是不对的

我不会说它没有危害

我也不会说我们不应该刑事制裁信息偷窃

但你得更为仔细地去弄清楚

究竟哪种危害在这里才是真正的有害

说到撬棍 要是我每次都用撬棍闯进某个地方

那我就是在搞破坏 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当亚伦写了个脚本叫它

下载 下载 下载 每秒这样重复一百次

这对任何人都没明显危害

如果他那样做是为了搜集档案用于学术研究

那更是对任何人都没危害

他不是在偷窃 他没有出售或散发他下载的东西

就我所能想到的而言 他是在申明一种立场

这场逮捕使斯沃茨大为伤神

他就是不愿再提这事了

我看他承受着巨大压力

如果你认为FBI将会在随便一天来到你家门口

随便在你去楼下大厅 甚至在你洗衣服的时候

他们都可能闯进你的公寓 因为你自己没关好门

你会不堪其忧的

这是很明显的 所以亚伦就总是显得有点儿阴郁

他不肯透露任何关于这段时期他在哪里的敏感信息

因为他实在害怕 FBI会还在盯着他

那是社会和政治活动空前活跃的时期

《时代周刊》后来公布了他们2011年的年度人物 抗议者

好像就是有种黑客活动的温床在滋长着

维基解密已经公开了一堆珍贵的外交电报

曼宁遭到逮捕的时候

都还没法确定他是否就是泄密者

匿名者组织就是一种抗议集合体

其中不少成员就是黑客

他们掀起着各种各样的热潮

如果你把那些拿来和他所做的相比较

他这事本应留给麻省理工和 JSTOR 作为

个人性和专业性问题来处理的

它绝对不应该被纳入刑事犯罪范畴

它就不是那一范畴里的事

在他被起诉之前 斯沃茨被给了一份认罪协议

其中含3个月的坐牢 这时间还是折中后的

以及一年的居家监禁

且全程都不能使用电脑

协议的前提条件是斯沃茨得承认犯有重罪

我们所面对的是 我们对于政府的情况

一无所知

我们不得不做这个重大决定

律师也在催促我们这么做

政府给的是一个没有商量余地的要求

你被告知你胜诉的几率很小

所以无论你是否有罪 你最好还是接受那个协议吧

波士顿有着自己的计算机犯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