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VTT

00:00:07.130 --> 00:00:11.091
荷蘭史上最曲折離奇的審訊之一

00:00:11.091 --> 00:00:13.472
這宗 1947 年的案件

00:00:13.472 --> 00:00:15.933
被告是偽畫大師

00:00:15.933 --> 00:00:19.182
偽造了價值數以百萬美元的畫作

00:00:19.182 --> 00:00:21.750
不過，被告沒為自己洗刷清白

00:00:21.750 --> 00:00:25.114
恰恰相反，他需證明自己犯了詐欺罪

00:00:25.114 --> 00:00:27.748
才能免於一死

NOTE Paragraph

00:00:27.748 --> 00:00:29.893
和其他許多旁門左道的同行一樣

00:00:29.893 --> 00:00:34.543
漢·凡·米格倫的
藝術原創沒為他帶來名利

00:00:35.080 --> 00:00:37.090
對有志難伸的藝術世界心懷怨懟

00:00:37.090 --> 00:00:40.730
他決定要給有眼無珠的人還以顏色

NOTE Paragraph

00:00:40.730 --> 00:00:43.850
他窮究古典畫家、畫作的種種：

00:00:43.850 --> 00:00:48.160
畫家傳記、畫作的技巧以至用料

00:00:48.160 --> 00:00:50.651
他選擇用以「欺世盜名」的藝術家為

00:00:50.651 --> 00:00:53.253
是 17 世紀巴洛克時期畫家

00:00:53.383 --> 00:00:54.877
約翰尼斯·維梅爾 ——

00:00:54.877 --> 00:00:56.374
這是個野心勃勃的決定

00:00:56.374 --> 00:01:02.463
因為維梅爾的畫作以技術精湛、
細緻描繪家庭生活而著稱

NOTE Paragraph

00:01:03.273 --> 00:01:08.404
他暗中修練六年，踏上偽術家之路

00:01:08.404 --> 00:01:11.134
摹繪了無數作品以磨練畫功

00:01:11.134 --> 00:01:14.708
他考究維梅爾時期會用的原料和顏料

00:01:14.708 --> 00:01:17.488
調合出自己的塗料

00:01:17.488 --> 00:01:21.948
同時搜購 17 世紀的畫布、自製筆刷

00:01:21.948 --> 00:01:25.805
又塗上合成樹脂烘焙畫作

00:01:25.805 --> 00:01:29.368
讓油漆乾燥裂開，偽造歲月的痕跡

NOTE Paragraph

00:01:29.368 --> 00:01:32.998
在鑑證測試下，合成樹脂會無所遁形

00:01:32.998 --> 00:01:37.695
但那時候，測試仍未先進或普及

00:01:37.695 --> 00:01:41.925
即使到了今天，驗證畫作的真偽

00:01:41.925 --> 00:01:45.594
也相當依賴藝術專家的評估

00:01:45.594 --> 00:01:50.553
取決於專家的主觀評價以及名氣

00:01:50.553 --> 00:01:54.523
這正是米格倫能智取藝術界的地方

00:01:54.523 --> 00:01:57.650
他從研究所得，知道歷史學家相信

00:01:57.650 --> 00:02:00.930
維梅爾早期有一些宗教畫作

00:02:00.930 --> 00:02:04.597
是受義大利畫家卡拉瓦喬啟蒙而創作

00:02:04.597 --> 00:02:06.504
亞伯拉罕·布雷迪烏斯

00:02:06.504 --> 00:02:08.763
這位堪稱維梅爾權威的專家

00:02:08.763 --> 00:02:10.648
對此理論一直深信不疑

00:02:10.648 --> 00:02:13.409
卻苦無出土畫作可以佐證

00:02:13.409 --> 00:02:16.279
米格倫於是投其所好，偽造一幅出來

00:02:16.279 --> 00:02:19.692
取同名《以馬忤斯的晚餐》

NOTE Paragraph

00:02:19.692 --> 00:02:22.571
布雷迪烏斯把偽畫奉為

00:02:22.571 --> 00:02:25.451
維梅爾畫壇上數一數二的代表作

00:02:25.451 --> 00:02:30.424
雖然米格倫的偽術還技不如正宗宗師

00:02:30.424 --> 00:02:35.061
這些拙筆仍可自圓其說：

00:02:35.061 --> 00:02:40.697
是早期的作品，造就了後來獨樹一格

00:02:40.697 --> 00:02:43.427
承著藝術界認可的口碑

00:02:43.427 --> 00:02:46.952
1937 年，贗品的售價

00:02:46.952 --> 00:02:50.672
相當於今天逾四百萬美元

NOTE Paragraph

00:02:50.672 --> 00:02:54.495
這趟成功促使米格倫偽造更多畫作

00:02:54.495 --> 00:02:56.604
並透過不同畫商出售

00:02:56.604 --> 00:02:58.885
也許聽起來匪夷所思

00:02:58.885 --> 00:03:02.795
藝術界對這些畫作一直深信不疑

00:03:02.795 --> 00:03:07.015
二戰期間，納粹德軍佔領了荷蘭

00:03:07.015 --> 00:03:10.250
希特勒的其中一名上將赫爾曼·戈林

00:03:10.250 --> 00:03:13.680
希望在全歐洲搜刮的藝術收藏品中

00:03:13.680 --> 00:03:16.285
增添一幅維梅爾名畫

00:03:16.285 --> 00:03:17.867
米格倫欣然從命

00:03:17.867 --> 00:03:20.695
售出一幅聲稱是維梅爾的早期畫作

00:03:20.695 --> 00:03:23.501
《耶穌與通姦的女人》

NOTE Paragraph

00:03:23.501 --> 00:03:27.465
可惜風水輪流轉，得意也不過一時

00:03:27.465 --> 00:03:31.925
隨著盟軍戰勝，米格倫被指通敵叛國

00:03:31.925 --> 00:03:35.599
把荷蘭一幅無價瑰寶交給納粹黨

00:03:35.599 --> 00:03:38.927
罪行足以處死，因而被捕

00:03:38.927 --> 00:03:42.265
為了證明畫作根本不是國寶

00:03:42.265 --> 00:03:46.505
他和盤托出偽造畫作的每一步驟

00:03:46.505 --> 00:03:49.316
未想到生死關頭

00:03:49.316 --> 00:03:53.073
那位被他利用
藉以瞞天過海的專家卻成為雙刃劍

00:03:53.073 --> 00:03:55.899
布雷迪烏斯為保住自己的名聲

00:03:55.899 --> 00:03:58.726
力辯畫作是絕無僅有的真品

00:03:58.726 --> 00:04:00.418
米格倫別無他法

00:04:00.418 --> 00:04:03.263
唯有再畫一幅「新」的維梅爾名畫

00:04:03.373 --> 00:04:07.597
當他呈上偽作，法庭終於採信他了

00:04:07.597 --> 00:04:10.751
串通納粹黨一罪，罪名不成立

00:04:10.751 --> 00:04:14.448
詐欺罪則判監一年

NOTE Paragraph

00:04:14.448 --> 00:04:18.755
雖然有證據指米格倫確實串通納粹黨

00:04:18.755 --> 00:04:23.347
他說服了大眾，是他擺了戈林一道

00:04:23.347 --> 00:04:29.198
搖身一變成為騙納粹黨的民間英雄

00:04:29.478 --> 00:04:31.938
多虧這份名氣大翻身

00:04:31.938 --> 00:04:34.775
他的偽畫成為貨真價實的名作

00:04:34.775 --> 00:04:39.307
甚至虎父無犬子，後來再被兒子偽造

00:04:39.537 --> 00:04:44.878
同樣的畫，從受人景仰的經典、
到令人嗤之以鼻的贗品

00:04:44.878 --> 00:04:50.196
再變成讓人嘖嘖稱奇的
偽術大師「忍辱負重」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