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00:10,609 --> 00:00:14,422
1979 年我參加了
人生的第一場葬禮，

2
00:00:14,422 --> 00:00:16,438
那一年，我 25 歲，

3
00:00:16,438 --> 00:00:18,494
出任活動總監，

4
00:00:18,494 --> 00:00:20,602
那是在波士頓的一家安老院。

5
00:00:21,222 --> 00:00:24,989
那裡住著一位老人
名叫 Arthur Brown。

6
00:00:25,179 --> 00:00:27,922
有一天，他生病了，被送到醫院，

7
00:00:27,922 --> 00:00:30,274
沒多久他便去世了，

8
00:00:30,274 --> 00:00:32,834
這一切都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生。

9
00:00:33,304 --> 00:00:36,752
他 96 歲了，一直很健康，
直到那個時候。

10
00:00:37,102 --> 00:00:40,087
我四處問是否有人想出席他的葬禮？

11
00:00:40,387 --> 00:00:43,770
安老院裡有一位男士想參加，

12
00:00:43,770 --> 00:00:45,699
是的，他想出席。

13
00:00:46,069 --> 00:00:48,452
他的名字是 Arthur Wallace。

14
00:00:48,452 --> 00:00:53,743
我們倆一起去墓園的葬禮。

15
00:00:53,743 --> 00:00:55,140
我借了一輛車。

16
00:00:56,080 --> 00:00:58,789
去程所花的時間比我預計的長，

17
00:00:58,789 --> 00:01:00,764
我有點迷路。

18
00:01:00,764 --> 00:01:02,735
一路上，

19
00:01:02,735 --> 00:01:05,919
Arthur 一直在說話，
像個移動評論員，

20
00:01:05,919 --> 00:01:11,753
他談裙子的長度、廣告
和錯誤的方向，

21
00:01:11,753 --> 00:01:12,986
與此同時，

22
00:01:12,986 --> 00:01:15,320
他在把玩他的助聽器，

23
00:01:15,320 --> 00:01:17,652
當它從他的耳朵跌到座位上，

24
00:01:17,652 --> 00:01:21,220
他會拿筆戳它，像要修補它的樣子，

25
00:01:21,220 --> 00:01:22,336
然後再把它放回去。

26
00:01:22,336 --> 00:01:24,002
但它又會再跌出來。

27
00:01:24,002 --> 00:01:29,220
他還有一根沒點著
但兩頭都濕的雪茄。

28
00:01:29,220 --> 00:01:30,349
（笑聲）

29
00:01:30,349 --> 00:01:33,151
所以，我就這樣在那小小的空間裡，

30
00:01:33,151 --> 00:01:37,408
一路找尋那墓園。

31
00:01:37,408 --> 00:01:39,853
最後我們終於找到了，我停好車。

32
00:01:39,853 --> 00:01:42,388
我們看到有些人站在一個墓地。

33
00:01:42,388 --> 00:01:44,835
我停好車後扶 Arthur 下車。

34
00:01:44,835 --> 00:01:48,170
地上有很多樹葉，那時是十一月，

35
00:01:48,550 --> 00:01:52,721
我陪他走過那些樹葉，
走向人們站的地方。

36
00:01:52,721 --> 00:01:54,451
那裡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女性，

37
00:01:54,451 --> 00:01:57,634
她們是死者的遠親，

38
00:01:57,634 --> 00:01:59,385
那裡有一位牧師。

39
00:01:59,385 --> 00:02:02,101
經過了簡單的介紹後，

40
00:02:02,101 --> 00:02:06,100
牧師進行了一個很簡短的儀式。

41
00:02:06,250 --> 00:02:10,253
快到尾聲時，他問
有沒有人想要說點什麼？

42
00:02:10,253 --> 00:02:13,849
我帶去的 Arthur Wallace
說他想說兩句。

43
00:02:14,149 --> 00:02:16,581
他本來站在我旁邊，踏步上前，

44
00:02:16,581 --> 00:02:19,135
他這樣說：

45
00:02:21,015 --> 00:02:23,312
「Arthur Brown 是個好人，

46
00:02:24,482 --> 00:02:29,047
但有趣的是他不喜歡香蕉。

47
00:02:29,047 --> 00:02:32,982
如果午餐時有香蕉，

48
00:02:32,982 --> 00:02:34,814
他就給我。

49
00:02:35,921 --> 00:02:37,514
我喜歡香蕉，

50
00:02:37,514 --> 00:02:39,194
是的，我喜歡香蕉。

51
00:02:39,914 --> 00:02:42,262
香蕉是我第二愛吃的水果，

52
00:02:42,782 --> 00:02:45,999
我最喜愛的水果是梨。」

53
00:02:45,999 --> 00:02:48,284
接著，他回到我身旁。

54
00:02:48,944 --> 00:02:51,398
這是我參加的第一個葬禮。

55
00:02:51,398 --> 00:02:52,434
（笑聲）

56
00:02:52,434 --> 00:02:54,230
現在我該告訴你

57
00:02:54,230 --> 00:02:57,130
我怎麼會在安老院工作。

58
00:02:57,130 --> 00:03:00,108
大概在那之前一年，
我去了一個越野旅行，

59
00:03:00,498 --> 00:03:02,613
我停留在棕櫚泉，

60
00:03:02,613 --> 00:03:05,048
當時我祖母在那裡過冬。

61
00:03:05,658 --> 00:03:09,998
我在那裡結識了
祖母的世交 Feitlers 夫婦，

62
00:03:09,998 --> 00:03:13,505
我和 Herb Feitler
渡過了愉快的一天，

63
00:03:13,505 --> 00:03:14,964
就是隨處逛逛。

64
00:03:14,964 --> 00:03:16,174
我們進了他的車，

65
00:03:16,174 --> 00:03:20,629
到了圍繞附近社區的跳蚤市場。

66
00:03:20,629 --> 00:03:22,861
我渡過了十分愉快的一天。

67
00:03:23,541 --> 00:03:25,481
當我回到波士頓的家，

68
00:03:25,481 --> 00:03:28,198
想著我曾經有過的快樂時光，

69
00:03:28,198 --> 00:03:30,413
我察覺到是什麼令它獨特，

70
00:03:30,413 --> 00:03:34,490
那是我第一次結交年紀比我大的朋友，

71
00:03:34,490 --> 00:03:39,008
但卻不是我家族中的一員。

72
00:03:40,033 --> 00:03:43,111
我很喜歡，我想我還願意再做。

73
00:03:43,111 --> 00:03:46,063
那時我剛自美術學院畢業，
是繪畫學士，

74
00:03:46,063 --> 00:03:49,496
我想我應該要做個好一點的工作，

75
00:03:49,496 --> 00:03:53,563
要比舀雪糕及送花好的工作。

76
00:03:53,563 --> 00:03:58,313
我聽說有一家安老院
有個活動總監的職位，

77
00:03:58,313 --> 00:04:00,519
當時正由我一個舊同學出任，

78
00:04:00,519 --> 00:04:02,315
而他即將離職。

79
00:04:02,315 --> 00:04:05,916
於是我去申請，並得到了那份工作，

80
00:04:05,916 --> 00:04:09,745
因為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
我的工資一小時只有美金五毛錢，

81
00:04:10,415 --> 00:04:12,854
但我接受了，馬上開始工作。

82
00:04:13,244 --> 00:04:16,696
那是在一個種滿樹木的住宅區，

83
00:04:16,696 --> 00:04:18,395
在波士頓的牙買加平原，

84
00:04:18,395 --> 00:04:22,461
那是一幢古老，經改建的複式房子，

85
00:04:22,461 --> 00:04:25,507
這也是它的名字複式安老院的由來。

86
00:04:26,257 --> 00:04:29,933
當我踏足

87
00:04:29,933 --> 00:04:33,760
進那環境。

88
00:04:33,760 --> 00:04:36,043
我完全為它著迷。

89
00:04:36,043 --> 00:04:42,670
它充滿了我希望寫下來的對話，

90
00:04:44,743 --> 00:04:46,645
以下是一些例子：

91
00:04:48,227 --> 00:04:49,373
「我仍然吸煙，

92
00:04:49,373 --> 00:04:52,496
但我真正想做的是開手排擋汽車。」

93
00:04:53,026 --> 00:04:56,949
「 烏鴉見到我的照片就會飛走。」

94
00:04:57,599 --> 00:05:00,558
「估計有一天火星會成為一個州。」

95
00:05:00,558 --> 00:05:01,726
（笑聲）

96
00:05:01,726 --> 00:05:04,856
「我打算去找一隻蒼蠅，
養在我的房間裡。」

97
00:05:04,856 --> 00:05:06,191
（笑聲）

98
00:05:06,191 --> 00:05:08,241
「 最重要的人類行為是

99
00:05:08,241 --> 00:05:10,902
不要去嚇怕別人。」

100
00:05:11,442 --> 00:05:14,042
「 我聽到敲門聲便掛斷了它。」

101
00:05:14,042 --> 00:05:15,725
（笑聲）

102
00:05:15,725 --> 00:05:19,209
「你要用耙來耙你的後園。」

103
00:05:19,659 --> 00:05:20,698
我愛聽這句。

104
00:05:20,698 --> 00:05:21,712
（笑聲）

105
00:05:21,712 --> 00:05:25,240
「我會說五種語言，我還會說廢話。」

106
00:05:25,240 --> 00:05:26,642
（笑聲）

107
00:05:26,642 --> 00:05:29,051
「天氣報告說今晚會很冷，

108
00:05:29,051 --> 00:05:32,348
所以，我會在差不多午夜時
在月光下煮豬排，

109
00:05:32,348 --> 00:05:34,708
在月光下煮食不會花費太多。」

110
00:05:35,008 --> 00:05:38,384
「我用鏟的日子完了，我的寶貝。」

111
00:05:38,384 --> 00:05:41,494
「我要抽另一根雪茄，很快。」

112
00:05:43,907 --> 00:05:46,873
所以，這些引述和對話

113
00:05:46,873 --> 00:05:50,207
成為了我所開始的出版的基礎，

114
00:05:50,207 --> 00:05:52,604
那就是《複式星球》。

115
00:05:53,224 --> 00:05:55,193
我不是十分清楚我的目標，

116
00:05:55,193 --> 00:05:58,724
但我覺得作為一個藝術家，
那裡有我需要溝通的東西，

117
00:05:58,724 --> 00:06:00,753
事實上，我把繪畫放下了，

118
00:06:00,753 --> 00:06:06,040
我覺得如果我要
藉著某個方法去達到我的目標，

119
00:06:06,040 --> 00:06:09,939
我不應該容許任何其他抒發的渠道。

120
00:06:10,879 --> 00:06:13,089
我拿到了第一期，

121
00:06:13,089 --> 00:06:17,423
一天下午，我把所有的住客集中起來，

122
00:06:17,423 --> 00:06:19,962
然後，每人派發了一份。

123
00:06:20,592 --> 00:06:22,596
不需兩分鐘他們便知道了，

124
00:06:22,596 --> 00:06:26,005
我不是在派發糕點或小食或是什麼，

125
00:06:26,005 --> 00:06:29,701
大部份的人都走開了，
把那東西丟棄了。

126
00:06:30,121 --> 00:06:33,467
不過，當天晚上，

127
00:06:33,867 --> 00:06:38,654
我的室友和朋友看到我帶回家的材料，

128
00:06:38,654 --> 00:06:42,367
我馬上得到每個人的支持，

129
00:06:42,367 --> 00:06:44,345
安老中心的住客除外。

130
00:06:44,705 --> 00:06:48,720
如果是更傳統的口述歷史，

131
00:06:48,720 --> 00:06:50,563
會被認為是值得紀念的東西，

132
00:06:50,563 --> 00:06:52,045
對那些住客來說，

133
00:06:52,045 --> 00:06:53,669
但這是另一回事，

134
00:06:53,669 --> 00:06:57,955
這是讓他們的個性在紙上躍現。

135
00:06:59,149 --> 00:07:02,369
於是，我去認識那 45 位住客，

136
00:07:02,369 --> 00:07:04,968
那是一家全男性的安老院。

137
00:07:06,045 --> 00:07:07,708
有些人健談，有些則不；

138
00:07:07,708 --> 00:07:09,837
有些人激動，有些則平靜；

139
00:07:09,837 --> 00:07:13,768
有些人對任何事都很清晰，

140
00:07:13,768 --> 00:07:19,206
有些則有點迷糊。

141
00:07:19,816 --> 00:07:24,520
我對後者最感興趣。

142
00:07:24,520 --> 00:07:28,935
我很幸運能夠
與他們的生活有緊密接觸，

143
00:07:29,405 --> 00:07:31,880
我看到

144
00:07:31,880 --> 00:07:37,735
他們最後都會變得糊塗，

145
00:07:37,735 --> 00:07:42,419
雖然和我們一樣，
他們曾經思路清晰過。

146
00:07:42,419 --> 00:07:44,269
如果這說得通的話。

147
00:07:44,269 --> 00:07:46,052
（笑聲）

148
00:07:46,052 --> 00:07:50,618
院中有一位男士叫
William Gunn Ferguson，

149
00:07:50,618 --> 00:07:53,135
大家都暱稱他 Fergie，

150
00:07:53,135 --> 00:07:56,168
他會說一句兩句，

151
00:07:56,168 --> 00:07:57,173
來開展溝通，

152
00:07:57,173 --> 00:08:00,319
接著，他會四處遊走。

153
00:08:00,319 --> 00:08:02,881
跟著，他又會回來，從頭開始，

154
00:08:02,881 --> 00:08:03,991
又或未必，

155
00:08:03,991 --> 00:08:08,932
這也是一項難得的旅程。

156
00:08:09,285 --> 00:08:11,257
他這樣說：

157
00:08:11,917 --> 00:08:14,827
「樹頂是最佳的藏身之處，

158
00:08:14,827 --> 00:08:16,273
我向來跟孩子們這樣說，

159
00:08:16,273 --> 00:08:21,023
如果你想躲過你媽媽，
你該爬上樹藏起來。

160
00:08:21,023 --> 00:08:23,600
我跟你說，他們藏好之後
連我也找不到他們。

161
00:08:23,600 --> 00:08:25,183
我不是說任何一棵小樹，

162
00:08:25,183 --> 00:08:27,725
我是說 50、60呎高的樹。

163
00:08:28,285 --> 00:08:30,250
他們還會從那些樹上掉下來。」

164
00:08:30,250 --> 00:08:31,899
（笑聲）

165
00:08:31,899 --> 00:08:36,267
「他們從樹上掉下來
就像你抽的煙斗那樣。」

166
00:08:36,267 --> 00:08:38,031
（笑聲）

167
00:08:38,031 --> 00:08:39,924
「而我一向有很多煙斗。

168
00:08:40,464 --> 00:08:44,531
直到孩子們找到它們
並把它們藏起來。

169
00:08:44,531 --> 00:08:46,411
你猜他們藏在哪？

170
00:08:46,981 --> 00:08:48,550
在樹上。」

171
00:08:48,550 --> 00:08:50,764
（笑聲）

172
00:08:51,424 --> 00:08:53,016
有一天我在工作，

173
00:08:53,016 --> 00:08:56,565
我說是工作，
但其實是我當時的生活，

174
00:08:56,565 --> 00:08:58,231
它真的不像是工作。

175
00:08:58,231 --> 00:09:00,648
雖然差不多兩年後時間到了，

176
00:09:00,648 --> 00:09:03,697
當我覺得我把那裡的住客
看作是我的好朋友，

177
00:09:03,697 --> 00:09:06,299
多於一個員工為僱主服務他們，

178
00:09:06,299 --> 00:09:08,532
於是，我辭了職。

179
00:09:08,532 --> 00:09:09,864
不過，再說那一天，

180
00:09:09,864 --> 00:09:11,701
一位叫 Larry Greene 的住客

181
00:09:11,701 --> 00:09:12,914
來找我，

182
00:09:12,914 --> 00:09:17,181
他動用了他一切的迫切力，

183
00:09:17,181 --> 00:09:21,130
他說：「Dave，
沒人來拿我爸的盤子。」

184
00:09:21,130 --> 00:09:24,680
現在，我了解關於那盤子的事，
他們的午餐是放在盤子裡的。

185
00:09:24,680 --> 00:09:29,530
但有關他父親的事亳不合理，
因為他父親去世很久了。

186
00:09:29,530 --> 00:09:32,220
我隨他離開了那活動和飯龐，

187
00:09:32,220 --> 00:09:34,229
到安老院的另一邊，

188
00:09:34,229 --> 00:09:36,929
他領我到一間雙人房，

189
00:09:36,929 --> 00:09:38,410
另一位住客坐在那裡，

190
00:09:38,410 --> 00:09:39,748
他叫 Walter McGeorge。

191
00:09:39,748 --> 00:09:43,212
他坐在那裡，他的盤子
就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

192
00:09:43,212 --> 00:09:45,198
Larry 走上前站在他旁邊，

193
00:09:45,198 --> 00:09:47,483
他對他說：「爸，你好。」

194
00:09:48,113 --> 00:09:49,680
Walter 在笑。

195
00:09:49,680 --> 00:09:50,937
他像是向 Larry 笑，

196
00:09:50,937 --> 00:09:53,948
似乎認同他的招呼：「爸，你好。」

197
00:09:53,948 --> 00:09:55,529
他也像是在向我笑，

198
00:09:55,529 --> 00:09:59,022
像是在說：「沒問題的，小事情而已，

199
00:09:59,022 --> 00:10:01,323
我們讓他以為我是他的父親吧。」

200
00:10:01,863 --> 00:10:04,750
Larry 就是處於這樣異常的狀態，

201
00:10:04,750 --> 00:10:06,936
他認為任何向他笑的人

202
00:10:06,936 --> 00:10:08,312
都是他的老朋友。

203
00:10:08,312 --> 00:10:10,580
在他記憶中，他現在過的日子

204
00:10:10,580 --> 00:10:13,146
比以前的容易多了。

205
00:10:13,146 --> 00:10:15,679
他過去有過一段艱難的日子，

206
00:10:15,679 --> 00:10:17,945
過去他在煤炭碼頭工作，

207
00:10:17,945 --> 00:10:19,128
錢永遠都不夠用,

208
00:10:19,128 --> 00:10:20,630
他有 6 個孩子。

209
00:10:20,630 --> 00:10:22,928
現在他跟你說他有兩個孩子，

210
00:10:22,928 --> 00:10:24,984
你跟他說那六個孩子中
任何一個的名字，

211
00:10:24,984 --> 00:10:26,141
他會說那是他的孩子，

212
00:10:26,141 --> 00:10:28,683
但總會算出兩個孩子來。

213
00:10:28,683 --> 00:10:31,739
從那方面看來都是比較容易的日子。

214
00:10:32,179 --> 00:10:37,071
我從 Larry、Walter 和 Fergie，

215
00:10:37,071 --> 00:10:38,595
及那裡的許多其他人身上看到，

216
00:10:38,595 --> 00:10:42,947
他們說的就像
任何其他人說的那樣真實。

217
00:10:43,277 --> 00:10:45,276
他們的冒險大日子已成過去，

218
00:10:45,276 --> 00:10:48,159
現在他們就像在把事情綜合起來，

219
00:10:48,159 --> 00:10:50,267
而出來不一樣的結果，

220
00:10:50,727 --> 00:10:53,252
而讓我去認識他們最直接的方法是

221
00:10:53,252 --> 00:10:56,061
接受他們所說的都是真的，

222
00:10:56,061 --> 00:10:59,392
因為對他們來說這都是真的，

223
00:10:59,392 --> 00:11:02,268
我就是藉著這些去認識他們。

224
00:11:03,895 --> 00:11:06,912
（帶有滴答聲的音樂）

225
00:11:07,415 --> 00:11:10,616
（錄音）David Greenberger：
看著時間向前走是有趣的。

226
00:11:12,106 --> 00:11:14,962
但他們在一年裡全都在同一條船上，

227
00:11:15,342 --> 00:11:17,359
祝好運。

228
00:11:18,658 --> 00:11:20,924
看時間怎樣溜走。

229
00:11:22,543 --> 00:11:26,475
他們一定要知道他們再不是孩子。

230
00:11:28,475 --> 00:11:32,411
他們常常找尋第一場暴風雪，

231
00:11:33,651 --> 00:11:35,357
就是我們那天經歷過的。

232
00:11:36,007 --> 00:11:38,523
我不認為你會稱之為暴風雪。

233
00:11:40,491 --> 00:11:45,074
大概人人都想見到老式聖誕節。

234
00:11:47,009 --> 00:11:49,540
是的，但時間往前走。

235
00:11:50,044 --> 00:11:51,614
【時間往前走】

236
00:11:55,011 --> 00:11:56,681
（聖誕鐘響起）

237
00:11:59,408 --> 00:12:00,807
（音樂結束）

238
00:12:00,807 --> 00:12:03,850
（在台上）DG：
繼續出版的《複式星球》

239
00:12:03,850 --> 00:12:07,890
是本小小、自資出版、
書本大小的期刊，

240
00:12:09,140 --> 00:12:10,708
是我在 1979 年開始的。

241
00:12:10,708 --> 00:12:12,277
但在 1990 年代，

242
00:12:12,277 --> 00:12:17,597
透過出版的幾本書，
更多人知道我做的這事，

243
00:12:17,597 --> 00:12:20,682
那些材料被轉化成漫畫書，

244
00:12:20,682 --> 00:12:22,673
還有好幾套紀錄片。

245
00:12:22,673 --> 00:12:25,439
過去約 15 年來，

246
00:12:25,439 --> 00:12:30,956
過去我最感興趣的是
創作配有音樂的獨白。

247
00:12:30,956 --> 00:12:34,022
我完成了一系列的光碟和表演，

248
00:12:34,022 --> 00:12:40,268
為博物館、藝術主持人、
大學及美國國家公共電台而做。

249
00:12:41,888 --> 00:12:46,305
而這些被造成不同類別的音樂合奏，

250
00:12:46,305 --> 00:12:47,439
不同的風格。

251
00:12:47,439 --> 00:12:48,444
但在所有的案例中，

252
00:12:48,444 --> 00:12:49,945
我爭取要附加音樂，

253
00:12:49,945 --> 00:12:56,367
要加在最終版上成為全面活躍的成份，

254
00:12:56,367 --> 00:12:59,071
而非背景音樂。

255
00:12:59,071 --> 00:13:03,904
我喜歡這樣的模式，一隊樂隊，
一個說話的人——那就是我。

256
00:13:05,065 --> 00:13:07,470
所以，我錄製的錄音，

257
00:13:07,970 --> 00:13:12,703
不是我與某些人的閒暇娛樂，

258
00:13:12,703 --> 00:13:16,203
他們是當中的精華。

259
00:13:16,203 --> 00:13:22,168
對我而言，說話
和音樂是混成一體的，

260
00:13:22,668 --> 00:13:26,653
應被用於對某人的回憶所表達的感情，

261
00:13:26,653 --> 00:13:28,803
這是我向來知道的一個量度標準，

262
00:13:28,803 --> 00:13:32,002
希望能夠在某方面令其他人產生共鳴。

263
00:13:32,002 --> 00:13:35,872
這些不是紀錄片的圖片，

264
00:13:36,545 --> 00:13:39,245
取自我遇到的老人家。

265
00:13:39,682 --> 00:13:44,196
但我嘗試令它

266
00:13:44,196 --> 00:13:48,091
獨立地產生共鳴。

267
00:13:49,151 --> 00:13:53,556
我並沒有使用他們真正的聲音，

268
00:13:53,556 --> 00:13:55,986
也沒有用他們的照片作我的背景。

269
00:13:55,986 --> 00:14:01,481
因為我想聆聽者能個別地產生共鳴。

270
00:14:05,531 --> 00:14:09,632
去年，我在密爾沃基，
在完成一個藝術家的宿舍，

271
00:14:09,632 --> 00:14:14,401
是我為當地大學的
老年及社區中心做的。

272
00:14:14,905 --> 00:14:16,341
我花了三個月時間，

273
00:14:16,341 --> 00:14:21,657
與記憶力衰退的老人家
傾談及進行會議，

274
00:14:22,217 --> 00:14:23,821
他們有不同程度的記憶力衰退，

275
00:14:23,821 --> 00:14:27,990
由幾乎察覺不到到嚴重的肢離破碎。

276
00:14:30,363 --> 00:14:33,599
不過，跟我傾談過的人
都有一個共通點，

277
00:14:33,599 --> 00:14:37,413
他們都喜歡跟我談話。

278
00:14:37,413 --> 00:14:39,740
他們都願意與我談話。

279
00:14:40,260 --> 00:14:44,681
或者他們認為早已經認識我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

280
00:14:45,651 --> 00:14:49,466
令我驚歎的是，

281
00:14:49,466 --> 00:14:50,481
這些人，

282
00:14:50,481 --> 00:14:55,831
看來最不可能進行口述對話的，

283
00:14:55,831 --> 00:15:00,598
卻仍然有一個藍圖，有對話的模樣，

284
00:15:00,598 --> 00:15:02,565
是他們能使用的。

285
00:15:02,565 --> 00:15:05,272
我會說一些，然後他們也會說一些，

286
00:15:05,272 --> 00:15:07,849
再然後我又會說一些，
這樣來來回回的。

287
00:15:07,849 --> 00:15:13,754
他們仍然傾向於那類社交的對話。

288
00:15:14,563 --> 00:15:16,864
很多時候不能連接一起的，

289
00:15:16,864 --> 00:15:18,748
我會說一些，我經常這樣做，

290
00:15:18,748 --> 00:15:21,793
然後他們會說一些，
是完全與此無關的，

291
00:15:21,793 --> 00:15:22,999
然後我會接續下去，

292
00:15:22,999 --> 00:15:25,047
然後他們又會說到別處去。

293
00:15:25,047 --> 00:15:29,930
它連接不起來，
但我察覺到這一點關係也沒有。

294
00:15:30,454 --> 00:15:31,774
（彈跳的結他聲）

295
00:15:31,774 --> 00:15:33,577
（錄音) DG：我一定要乖乖的，

296
00:15:33,770 --> 00:15:38,132
我有兩個姊妹，
還有一個，讓我想想看，

297
00:15:38,132 --> 00:15:43,310
我有一個，讓我想想，
六個兄弟，很多兄弟，

298
00:15:43,848 --> 00:15:47,198
我媽媽，她整天都在工作，

299
00:15:47,648 --> 00:15:49,964
的父親也是每天工作。

300
00:15:49,964 --> 00:15:52,930
他的工作是，我想想看，

301
00:15:53,090 --> 00:15:56,079
他的工作是，我想想看，

302
00:15:56,079 --> 00:15:59,413
他的工作是，噢，他在哪裡工作？

303
00:15:59,413 --> 00:16:01,280
他每天都工作。

304
00:16:01,280 --> 00:16:04,106
他需要很多錢來養孩子。

305
00:16:05,006 --> 00:16:06,928
我不是很快樂。

306
00:16:07,448 --> 00:16:10,106
我得要這樣，

307
00:16:10,896 --> 00:16:15,237
當我媽媽追著我，那不是好事。

308
00:16:16,847 --> 00:16:18,414
她追著我。

309
00:16:19,147 --> 00:16:20,729
她追著我。

310
00:16:21,330 --> 00:16:23,646
她追著我。

311
00:16:23,646 --> 00:16:26,707
要看我做得怎樣。

312
00:16:26,923 --> 00:16:28,248
【媽媽來了】

313
00:16:28,248 --> 00:16:29,662
（音樂停止）

314
00:16:29,912 --> 00:16:34,646
（在台上） DG：Arthur Wallace，
那個最喜歡吃梨的男士，

315
00:16:34,646 --> 00:16:39,049
大概一年後病重，

316
00:16:39,049 --> 00:16:42,843
他的衰弱來得一點也不突然。

317
00:16:43,783 --> 00:16:47,093
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令人驚歎。

318
00:16:47,093 --> 00:16:50,557
他對於自己所有的記憶都很精準，

319
00:16:50,557 --> 00:16:52,977
他對世界事務和政治十分有興趣。

320
00:16:52,977 --> 00:16:56,804
最後發生的是

321
00:16:56,804 --> 00:17:00,634
事實慢慢消亡。

322
00:17:01,771 --> 00:17:04,126
（回應的聲音）

323
00:17:05,447 --> 00:17:10,125
（錄音）DG：我記得在 Brimmer 街
有一個標誌指示到南極去的。

324
00:17:10,125 --> 00:17:11,819
【這是 Arthur Wallace 的遺言】

325
00:17:11,819 --> 00:17:15,472
我不明白，但這是
我在惡夢中夢見的。

326
00:17:17,912 --> 00:17:20,626
Brimmer 那裡有國會大樓。

327
00:17:20,626 --> 00:17:23,191
我登記要與 Byrd 一起去。

328
00:17:23,940 --> 00:17:27,942
我犯了一個錯誤，我問他，

329
00:17:27,942 --> 00:17:31,273
「我為什麼會在夢中夢見自己去南極？」

330
00:17:33,942 --> 00:17:38,102
我記得在國會大樓旁邊的
Brimmer 街上有一個標誌。

331
00:17:39,092 --> 00:17:41,501
他的名字是 Byrd。

332
00:17:42,641 --> 00:17:47,175
我偶爾會夢見
與 Byrd 一起去南極，

333
00:17:47,575 --> 00:17:51,358
當我們去到史葛墓時他放棄了，

334
00:17:51,358 --> 00:17:53,090
史葛就是那英國人，

335
00:17:53,090 --> 00:17:55,040
已經去世了。

336
00:17:56,440 --> 00:17:59,224
在夢中，我和 Byrd 吵得很激烈，

337
00:17:59,224 --> 00:18:01,231
接著，他便放棄了。

338
00:18:02,141 --> 00:18:05,596
但那些美國人繼續直到他們發現它。

339
00:18:05,806 --> 00:18:09,080
這就是我的夢。我夢見它了。

340
00:18:09,540 --> 00:18:12,083
怎麼我的一邊麻痺了？

341
00:18:13,023 --> 00:18:15,422
我一定是被冷凍了。

342
00:18:16,122 --> 00:18:21,156
我一定曾到過那兒，
這就是我一邊現在全麻痺的原因。

343
00:18:24,855 --> 00:18:26,490
（回應的聲音結束）

344
00:18:26,490 --> 00:18:28,401
（在台上）DG：我粗略估算，

345
00:18:28,401 --> 00:18:31,606
在我生命中，我曾經
有大概 25 萬個對話，

346
00:18:31,606 --> 00:18:35,019
而我忘記了大部份。

347
00:18:35,889 --> 00:18:37,721
對話是發生在兩個人之間，

348
00:18:37,721 --> 00:18:42,122
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349
00:18:42,412 --> 00:18:43,972
我們從中取得資料，

350
00:18:43,972 --> 00:18:48,114
由此，一些人帶情感的記憶得以留下。

351
00:18:48,604 --> 00:18:49,838
我是一個藝術家，

352
00:18:49,838 --> 00:18:53,237
我也是已經進入人生下半場的人，

353
00:18:53,237 --> 00:18:54,439
在其中，

354
00:18:54,439 --> 00:18:58,506
我覺得我學會成為人
和成長成藝術家，

355
00:18:58,506 --> 00:19:00,587
都是由認識人開始，

356
00:19:00,587 --> 00:19:05,637
他們都是走到人生最後一程的人。

357
00:19:06,337 --> 00:19:08,587
我們之間的分別是很明顯的，

358
00:19:08,587 --> 00:19:14,554
但最令我滿意的是我們的共通點。

359
00:19:14,554 --> 00:19:22,020
你會從中找到驚奇、神秘感和真相。

360
00:19:23,237 --> 00:19:25,560
（音樂開始）

361
00:19:26,752 --> 00:19:30,719
（錄音）DG：我覺得
我已邁向腦退化。

362
00:19:30,719 --> 00:19:33,392
我希望這不是阿滋海默症，

363
00:19:33,392 --> 00:19:37,319
但我發現自己經常重複自己，

364
00:19:37,319 --> 00:19:39,869
在正常的對話中。

365
00:19:40,469 --> 00:19:44,302
我覺得我最好做些什麼
來幫助我的記憶力。

366
00:19:45,402 --> 00:19:48,936
我的女兒參加了這裡的計劃。

367
00:19:49,536 --> 00:19:52,385
我其中一個兒子第一次開車送我來，

368
00:19:52,385 --> 00:19:54,352
他來看看這是什麼，

369
00:19:54,352 --> 00:19:58,622
因為他想看看這裡面有什麼。

370
00:19:59,202 --> 00:20:01,903
事實上這發生在不久之前，

371
00:20:01,903 --> 00:20:03,782
我覺得這事很有趣，

372
00:20:03,782 --> 00:20:05,501
所以我決定登記，

373
00:20:05,501 --> 00:20:09,536
並繼續逢星期二和星期四回來。

374
00:20:10,036 --> 00:20:11,651
你猜猜看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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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0:11,651 --> 00:20:13,341
這事幫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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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0:13,791 --> 00:20:15,686
自從我來到這裡，

377
00:20:15,686 --> 00:20:19,534
我發現我的記憶力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378
00:20:19,985 --> 00:20:22,460
任何方面都檢測不到。

379
00:20:23,301 --> 00:20:24,697
我感到很滿意。

380
00:20:24,977 --> 00:20:25,977
【滿意】

381
00:20:25,977 --> 00:20:27,245
（音樂繼續）

382
00:20:27,245 --> 00:20:28,528
（在台上）DG：謝謝。

383
00:20:28,808 --> 00:20:30,341
（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