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 人们通常认为 语言能够决定物种特性 也决定了我们作为人类的属性 但是不同的语言描述这个世界的方式 各不相同 如果我现在用希腊语来演讲 那么对每个名词和与之相关的词 我必须得明确 这个词的词性 阳性 阴性还是中性 即便这个名词代表一个物件 我也必须说明词性 如果我讲 达尼语 (印度尼西亚某部落语言) 可以只用一个词语来 描述黑色 蓝色和绿色 再用另一个词语描述其他所有颜色 事实上世界上大多数语言 并没有区分绿色和蓝色的词语 而是用 青色 来表示两者 在Muduruku语 (巴西北部某部落)中人们只数到4 任何比4大的数字都叫 一些 而其他有些语言中完全没有 描述确切数字的词语 所以过去20年间 我一直在试图回答这个问题 语言的不同会对 我们的思想有什么影响呢 这个问题深入我们之所以为人的本质 我们思考的方式都一样吗 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思维方式 存在本质上的不同吗 Wittgenstein认为语言的极限意味着 认知中世界的极限 另一方面 像Pinker和Chomsky 这样的学者认为 所有语言表达的意思都是相同的 你可以轻松地 用任何语言表达任何概念 就好像把一段钢琴的旋律用吉他来弹 可是真这么容易吗 诗歌或小说原著中的思想 情感和文化细节 很难在译作中得到精确表达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能用多种语言 来表达同样的想法 因为我们会讲外语 但是也经常能体会到 不同语言转换间丢失的部分 举个例子来说 你怎么把 酷炫 翻译成希腊语呢 我们现在来看一段视频 完美地描述了这种情况 (日语)导演: 你正安静地坐在书房 桌子上有一瓶Suntory牌的威士忌 看到了吗 接下来全心全意 舒缓而温柔地看着摄影机 像正在和老朋友们聚会那样 说台词的时候 就好像你是电影卡萨布兰卡里的Bogie 说 干杯 朋友们 现在是Suntory时刻 翻译:导演让您转身凝视摄像机 好吗 Bill Murray(BM,演员): 他就说了这些吗 翻译: 就这些 转身看镜头 BM: 好的 他让我从右边 还是从左边转身呢 (日语)翻译: 他准备好了 他想知道开始拍摄的时候 您希望他转向左边 还是转向右边呢 这就是他想知道的 您不介意的话 (日语)导演: 两边都行 这种事情不重要 我们没时间 明白吗 你得赶快 得有紧迫感 慢慢看向镜头 要充满热情 我们要的是热情 明白吗 翻译: 从右边猛地一转 可以吗 演员: 就这些吗 我感觉似乎他讲了不止这点 (日语)导演: 你们要谈论的 不只是一瓶威士忌啊 懂吗 明白吗 就好像老友重逢 要温柔而舒缓 调动起你的情绪 感情十分重要 别忘了 翻译:像个老朋友 同时注视摄影机 演员:好吧 PA:Bill Murray 真是个天才 对吧 他放弃尝试理解导演的意图了 导演对广告内容有一个清晰的画面感 但在翻译过程中丢失了 实际上 我们的世界大部分人口 正使用不止一种的语言在交流 语言对我们思想的引力 正体现出新的重要性 日常生活中的多语言经历 正如刚才视频中展示的 说服了我地球人显然并不只说一种语言 但是一些专家认为 不同语言有不同的概念这一命题 逻辑上无法成立 不然的话双语者怎么办呢 如果这个命题成立 那双语者必然会经常处在困惑中 并且发生人格分裂 有这么三种说法 我想马上澄清一下 第一 在说一种语言时 不可能用另一种语言思考 而事实上这恰恰正是 双语者和第二外语学习者 一直在做的事 有多少次你在讲英语时 在用希腊语思考 我现在还这样做 即便我的英文已经十分熟练 就连外交部的翻译也是这样做的 "...为人粮仓打一架" (笑声) 这其实在希腊语中有特殊的含义 但在英语中却毫无意义 我觉得是这样 虽然这句话的确是用英文讲的 最近这个错误在 社交网络上造成了混乱 并且被很快纠正了 但这显示了在使用一种语言时 用另一种语言去思考是完全可能的 最酷的是这个结论倒过来也成立 我甚至发现我有时候 讲着希腊语却用英语思考 当我用希腊语对 Thessaloniki的出租车司机说 谢谢 不用谢 早上好 他们表现得十分惊讶 我的实验室从双语者的大脑活动中 发现了这种同步处理的证据 说一种语言的同时用另一种语言思考 讲希腊语的人不能够轻松的 对黄瓜 茄子和辣椒做出分类 即便其实他们都属于同一个概念分类 蔬菜类 虽然这些单词用英语表示 双语者的大脑活动却告诉我们 他们正在用希腊语想着两个单词的词性 在希腊语中黄瓜是中性的 而茄子和辣椒是阴性的 第二个我要否定的说法是 人们不可能用“杂交”的方式来思考 尽管不是所有人都用 杂交般的方式思考 不管我们是不是双语者 事实上在20世纪和21世纪 我们以几何速率经历的正是一些 来自多种语言文化背景的 综合性概念 任何一种语言都在变化 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在语言的演变背后最关键的动力 就双语言环境而言 是不同语言之间语义的综合 我的实验室发现 只用一种语言的希腊人脑中 对深蓝和浅蓝有明确的区分 对应希腊语中的 ble 和 galazio 讲英语者脑中则没有这种情况 但是在双语者脑中表现出 一种杂交般的认知 与第一种语言和第二种语言 都不相同 我想反驳的最后一个说法是 不可能用另一种语言来思考 对许多人来说 学另一门语言就像成为了另一个人 许多双语者 也包括我 都承认在讲另一种语言时 好像成为了另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 研究表明用母语思考 是潜意识中快速完成的 往往很感性 而用外语思考 则更加的系统化 更有条理并循规蹈矩 我们倾向于更多依赖逻辑而不是感情 考虑到我们是 如何学习母语的 这样的结果就显得自然了 我们沉浸在父母、抚养人 无微不至的照顾 无条件的爱中学习母语 而外语则常常是在不那么 有感情的课堂中习得 这种情况影响了我们 做出价值取向的方式 想象如果你救5条人命的唯一办法 是杀掉一个人 你会去杀这个人吗 还是说你更愿意什么都不做 让那5个人自生自灭 不管你信不信 你的决定 取决于你是在用母语 还是在用一门外语 在一项研究中 说外语的人 更愿意用 一条命换五条命的概率是 说母语的人的两倍 这是在 不取人命 的道德准则 和 不牺牲多人 的大义之间的冲突 相比于选择自身道德准则 使用外语提升了我们选择大义的比重 不止如此 人总是有恐惧的 比如人们害怕飞行 一项研究表明 如果你考虑到 乘坐飞机出行的危险 用外语来思考这件事时 你倾向于认为风险更低收益更高 外语思考允许我们跳出 深受情感影响的思考框架 更有逻辑性地思考 所以如果你害怕飞行 用外语再考虑一下 可能就不那么害怕了 那么基于从双语者身上得到的证据 我们看到 一个人身上两种思维方式 共存是完全有可能的 事实上 管理这两种 思维方式能让大脑更健康 因为有研究表明 双语者们 比只说一种语言的人 至少晚5年患上老年痴呆症 所以我们的语言 不管是母语还是其他外语 对我们理解世界和自身的 行为都有深刻的影响 但我们从巴别塔多高的地方摔下来了呢 (传说因建通天塔惹怒了神人类语言被打乱) 对社会 科学和文化 语言的引力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想给大家展示两个例子 这是我之前展示过的语句 基于这个说法 我一直以来致力于证实 语言之间的不同之处 不仅仅在于词汇和发音 可能还存在一个更根本的问题 为什么Noam Chomsky 和 Steven Pinker 相信火星人存在呢 不只是他俩 数百万人也这么想 火星上真的有生命吗 就像 David Bowie 唱的那样 其实这种火星热在20和21世纪 十分流行 通过歌曲 电影 科幻小说等 形式被呈现出来 但火星生命热在19世纪产生时 是当一个母语是英语的宇航员 在读一本意大利语作品的英文版时 将描述的火星河道误以为是生命 后来的天文学家Carl Sagan 讲了一个类似的故事 故事在他1980年的作品《宇宙》 (Cosmos)中发生 故事中Percival Lowell 这位讲英语的宇航员 对一位意大利宇航员Giovan Schiaparell 在1877年关于火星河道(Canali)的声明 感到十分兴奋 Canali 在意大利语中意为 河道 或者 波纹 但当时在英语中被译为“运河” 这个词暗示着人为开采的痕迹 突然间火星上有生命的这种论断 变得完全有可能 因为得人为开采才会有河道 此后有许多前往火星的无人实验和任务 但没有找到任何 河道或生命存在的蛛丝马迹 Percival Lowell 误以为火星上存在生命 仅仅因为他母语中的一个单词 迫使他这样认为 而如果一个单词都能 这样影响科学的思考 影响大众文化 想象一下整个语言体系 对讲这个语言的人们 对他们的思维有多么大的影响 这也引出了我的最后一个论点 图中我们可以看到参加了 世界经济合作和发展组织的国家 经济学家和语言学家合作 证实了图中所看到的各种不同 实际上取决于语言的结构 和愿意存钱的倾向 在图的左面 有像挪威 日本 瑞典这样的国家 在储蓄这方面做得很好 在纵轴可以看到每个国家 储存的国内生产总值 (GDP)的比例 在图的右侧 在最后面 像英国 美国还有希腊等国家 国民储蓄这一块做得就不是很好 这些都是西方的发达民主国家 那么这种存钱的能力受什么影响呢 结果显示这些都取决于 不同语言如何区分现在和未来 图中右侧的国家 所讲的语言 会强迫说这种语言的人 区分现在和未来发生的事情 这种语言被称为 将来时的语言 希腊语中 将来时的语言会说 我现在和朋友吃饭 我明天会和一个朋友吃饭 动词有时态变化 现在和未来之间还有一个语言学的障碍 让未来显得更加遥远 与现在的联系也更弱 因此讲这种语言的人 为了未来而存款显得更加困难 图中靠左侧的 这些国家所讲的语言 就不强制区分动词时态 这类语言被成为 无将来时的语言 在无将来时的瑞典语中你会这样讲 我现在和朋友吃饭 我明儿和朋友吃饭 动词时态不发生变化 在这些语言中 你谈论起未来 就好像在讨论当下一样 这种等同处理未来和现在的说法 让你认为现在和未来是一样的 所以你现在会更多的做一些 对未来有影响的事情 而且不止于此 在一份发给世界各国 许多人的一份问卷调查中 限制一些诸如经济情况 宗教信仰等条件 发现讲无将来时语言的国家的人 事实上更不容易体重超重 更少吸烟 更倾向使用避孕套 这些行为有什么共同点呢 他们都优先考虑对未来的影响 那么如果你想少抽烟或者存更多钱 其实你学日语或者瑞典语时 你就接近达到这个目的了 当然这也是经过实验证明的 同时也引出了我的结论 一般而言我们认为 学习外语给我们带来的好处 不外乎更好的工作前景 或者让我们旅行时问路之类的更方便 或者方便在外国餐厅点餐 当然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 但事实上(学外语的)好处 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学新的语言 是唯一能真正理解别人思维的方法 让你更理解他们会做出怎样的行为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这些行为与你的行为不同 你可以改变别人 最妙的是 学习一门外语能改变我们自身的行为 让我们更灵活 更能适应新的环境 你可以改变自己 所以学着用另一门语言思考 可以改变我们的行为 给我们一个高效沟通 并更能理解不同观点的机会 但是我们还处在一个 充满挑战的新世界的门口 在我Lancaster的实验室 我和同事们致力于 用特定语言的元素 而不是整个语言 去训练人们 比如是否对未来做出区分 这样可能会改变或者增强某些行为 比如存钱的能力 小的改变可能会有大的影响 如果你仔细想想 事实上大多革命也是这样发生的 在一个充满多样性的生态系统 通过学习新的行为 变得更加灵活 适应性更强 让你有更大几率存活 并成为更好的有机体 如果我们这样练习思维 那我们就真正的建造了 无法被摧毁的巴别塔 (希腊语)谢谢大家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