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VTT

00:02:59.442 --> 00:03:02.280
好,我叫姚尚德

00:03:02.281 --> 00:03:05.405
就是剛剛在你們身邊繞來繞去,轉來轉去

00:03:05.406 --> 00:03:09.927
你們可能覺得有點有趣,新奇,驚恐

00:03:09.928 --> 00:03:13.866
可能令你有點尷尬的默劇表演者

00:03:13.867 --> 00:03:15.196
我現在卸了妝

00:03:15.197 --> 00:03:22.414
用這個其實我不太擅長與人面對的這個臉孔
站在你們面前

00:03:22.415 --> 00:03:26.188
我想要先跟你們聊聊我的創作

00:03:26.189 --> 00:03:33.648
我2006從法國學完表演回來之後
其實一直在小劇場演出

00:03:33.649 --> 00:03:41.116
剛開始我的表演創作
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談論我自己

00:03:41.117 --> 00:03:46.749
可是到了2010年的時候
我做了一部戲叫做孩子

00:03:46.750 --> 00:03:56.401
這部戲其實是重新回到
童年遭受性侵害的傷痛回憶裡

00:03:56.402 --> 00:04:01.519
我試著在這創作裡跟自己做了一段對話

00:04:01.520 --> 00:04:04.399
有一天演出結束後,有一個觀眾

00:04:04.400 --> 00:04:08.043
大概是一個大學生,一個男生

00:04:08.044 --> 00:04:14.612
他走過來,他問我說
尚德,我可以抱抱你嗎?

00:04:14.613 --> 00:04:16.779
然後他在我耳邊輕輕講了一句話

00:04:16.779 --> 00:04:21.437
他說
謝謝你,你也講出了我的故事

00:04:23.792 --> 00:04:26.708
那一刻
突然間我覺得

00:04:26.709 --> 00:04:30.251
好像我以前一直在自我沉溺的那種情緒裡面

00:04:30.252 --> 00:04:32.958
突然間,我喘了一大口氣

00:04:32.959 --> 00:04:39.471
一抬頭起來,看到原來在這社會上
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的人

00:04:39.472 --> 00:04:42.370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產生了一種渴望

00:04:42.371 --> 00:04:47.866
一直想要聽聽別人的故事
看看人家的生命是怎樣進行

00:04:47.867 --> 00:04:52.717
我就開始走出劇場,走到了人群裡面

00:04:52.718 --> 00:04:56.764
也慢慢走進自我與社會的一種關係當中

00:04:56.765 --> 00:04:59.672
去年我通過雲門舞集的流浪者計畫

00:04:59.673 --> 00:05:02.871
我到中國大陸走了20幾個城鎮

00:05:02.872 --> 00:05:08.747
今年在台灣跟著兩個夥伴
走訪了台灣很多小角落

00:05:08.748 --> 00:05:11.705
今天我想要從這個地方開始

00:05:11.706 --> 00:05:15.770
跟你們談談這兩年的出走旅途中

00:05:15.771 --> 00:05:17.628
我自己的一些感想還有反省

00:05:20.153 --> 00:05:26.235
這個是在四川成都
少數幾個還保留下來的傳統市集

00:05:26.236 --> 00:05:28.811
我很喜歡在傳統市場裡面表演

00:05:28.812 --> 00:05:32.603
因為小時候我的父親經常帶我到菜市場去買菜

00:05:32.604 --> 00:05:35.254
對於菜市場裡面那種獨特的氣味

00:05:35.255 --> 00:05:39.587
人群裡面,就算是喧囂
表現出來那種生命力

00:05:39.588 --> 00:05:41.448
其實是很讓我感動的

00:05:41.449 --> 00:05:47.544
在這樣子的場合表演
我會很喜歡去挑戰我和觀眾間的距離

00:05:47.545 --> 00:05:49.507
有時候剛開始不是這麼容易

00:05:49.508 --> 00:05:52.849
比如說你們看這個大哥其實是被嚇到了

00:05:52.850 --> 00:05:55.966
但是慢慢地,你讓他知道你在做什麼

00:05:55.967 --> 00:05:59.796
你讓他了解你,有時候你會激發出他的笑容來

00:05:59.797 --> 00:06:03.285
你看他的嘴角,有沒有慢慢地變化?

00:06:03.286 --> 00:06:04.785
慢慢地變化

00:06:04.786 --> 00:06:08.566
而有時候你激發出來的不只是他們的笑容

00:06:08.567 --> 00:06:11.477
還有可能是他們強烈的表演欲

00:06:15.409 --> 00:06:17.254
太high了

00:06:18.367 --> 00:06:23.075
這是在南京街頭

00:06:23.076 --> 00:06:27.070
一個為了籌措醫藥費而彈琴賣藝的大哥

00:06:27.071 --> 00:06:30.329
我跟一個南京的朋友經過觀察了一下他

00:06:30.330 --> 00:06:34.989
其實路人就走來走去的
根本不會有人圍觀聽他在幹嘛

00:06:34.990 --> 00:06:36.764
也不會有人投錢給他

00:06:36.765 --> 00:06:41.690
於是我就靈機一動
畫了一個臉,想說跟大哥來個互動

00:06:41.691 --> 00:06:45.096
可能是因為畫上臉譜比較新奇的關係

00:06:45.097 --> 00:06:49.085
慢慢就吸引人潮來
慢慢就有人投錢

00:06:49.086 --> 00:06:54.892
我回台灣幾個月之後
我的南京朋友有一天傳來了一張照片

00:06:54.893 --> 00:06:58.566
他說關於這個大哥的最新動態

00:06:58.567 --> 00:07:03.339
然後照片的標題寫著
姚尚德,你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00:07:03.340 --> 00:07:18.570
我幹了什麼好事呢?

00:07:18.571 --> 00:07:21.956
有時候在旅途當中你會不經意地激發一些人

00:07:21.957 --> 00:07:25.473
而有些人甚至做得比你更好

00:07:25.474 --> 00:07:29.408
畫得太好了吧!

00:07:29.409 --> 00:07:33.950
在我的中國大陸的整個巡迴裡面

00:07:33.951 --> 00:07:38.947
其實對我來講表演跟玩耍常常是混合在一起的

00:07:38.948 --> 00:07:42.736
比如說我在雲南大理城外的一個街區表演

00:07:42.737 --> 00:07:46.641
那個地方可能因為青年人口外移很嚴重

00:07:46.642 --> 00:07:49.862
所以多半是剩下一些老人跟小孩

00:07:49.863 --> 00:07:53.335
我在巷子跟巷子之間穿梭表演

00:07:53.336 --> 00:07:56.283
突然發現後面有一大群小孩子

00:07:56.284 --> 00:07:58.196
大概十幾個小孩子跟著我

00:07:58.197 --> 00:08:00.067
可是他們永遠跟我保持一段距離

00:08:00.068 --> 00:08:01.941
每當我轉身想要跟他們互動的時候

00:08:01.942 --> 00:08:04.200
小朋友就一哄而散不見了

00:08:04.201 --> 00:08:10.312
可是他們在下一個巷子口又會成群結隊地出現

00:08:10.313 --> 00:08:12.689
因為我表演那時其實是夏天

00:08:12.690 --> 00:08:15.213
剛好那天又忘了帶水喝

00:08:15.214 --> 00:08:17.628
所以表演到一半其實非常地累

00:08:17.629 --> 00:08:19.012
於是就坐在路邊

00:08:19.013 --> 00:08:21.139
那這群小朋友裡面有一個小女孩

00:08:21.140 --> 00:08:23.258
她就慢慢走近我

00:08:23.259 --> 00:08:25.182
她看了看我臉上的妝

00:08:25.183 --> 00:08:27.304
看我很口渴的樣子

00:08:27.305 --> 00:08:32.068
她說:哥哥你是不是口渴啊?要不要幫你找點水?

00:08:32.068 --> 00:08:33.379
我覺得非常感動

00:08:33.380 --> 00:08:35.591
然後她又繼續看著我的臉

00:08:35.592 --> 00:08:37.220
我想說怎麼還不趕快去找水

00:08:37.221 --> 00:08:40.253
然後她又看著我的臉說

00:08:40.254 --> 00:08:43.929
哥哥你畫這個是防曬的嗎?

00:08:43.931 --> 00:08:47.063
我想說好現代的觀念喔!

00:08:47.064 --> 00:08:50.224
這時候另一個小女孩出聲了

00:08:50.225 --> 00:08:53.526
她說才不是呢,他這個是唱戲的

00:08:53.527 --> 00:08:55.515
很有藝文感

00:08:55.516 --> 00:08:58.416
這時候另一個小男生突然大叫

00:08:58.417 --> 00:09:01.235
這個是鬼啦,他是鬼

00:09:01.236 --> 00:09:02.729
好恐怖喔,大白天出現鬼囉

00:09:02.730 --> 00:09:05.888
於是所有的小朋友就跟著他叫
鬼啊!鬼啊!鬼啊!

00:09:05.889 --> 00:09:07.942
然後就一哄而散地跑走了

00:09:07.943 --> 00:09:10.915
於是我就看著我的水

00:09:10.916 --> 00:09:13.464
慢慢地消失在盡頭

00:09:13.465 --> 00:09:15.812
從來也沒有出現過

00:09:15.813 --> 00:09:18.449
這個臉譜有時會嚇到人

00:09:18.450 --> 00:09:21.960
可是有時候它會有正面的回應

00:09:21.961 --> 00:09:25.127
我在上海黃浦劇場外面表演的時候

00:09:25.128 --> 00:09:27.596
有一個80幾歲的老婆婆

00:09:27.597 --> 00:09:30.305
她在旁邊看著我
然後慢慢走近我

00:09:30.306 --> 00:09:32.200
看看我的臉,她說

00:09:32.201 --> 00:09:38.579
啊,我知道,這個叫做啞劇

00:09:38.580 --> 00:09:40.240
就是默劇的意思

00:09:40.241 --> 00:09:45.464
我已經20幾年沒有在上海看到了

00:09:45.465 --> 00:09:48.740
你知道聽到這句話
我心中非常地澎湃

00:09:48.741 --> 00:09:52.545
感覺好像是千里覓得一個知音一樣

00:09:52.546 --> 00:09:54.773
然後也因為婆婆的這段話

00:09:54.774 --> 00:09:57.370
讓我更有動機想要帶著這個臉譜
114
00:09:57,371 --> 
繼續接下來的旅程

00:09:58.661 --> 00:10:01.049
然後帶著它,有多遠走多遠

00:10:01.050 --> 00:10:02.962
去跟更多不同的人見面

00:10:02.963 --> 00:10:10.542
用表演的方式
去跟更多人碰撞出更真實的火花

00:10:10.543 --> 00:10:16.362
我今年其實把這個默劇出走的計畫
延伸回來台灣

00:10:16.363 --> 00:10:18.176
我們去了滿多地方

00:10:18.177 --> 00:10:22.326
因為是在自己的土地上
所以感受格外的不同

00:10:22.327 --> 00:10:28.225
我自己把這趟旅程定義成
一個打破自我的旅程

00:10:28.226 --> 00:10:29.738
它對我來說也是一個人生中

00:10:29.739 --> 00:10:31.648
我現在37歲

00:10:31.649 --> 00:10:36.881
37年來滿難得的一個學習之旅

00:10:36.882 --> 00:10:40.018
這是在台東的大鳥部落

00:10:40.019 --> 00:10:42.133
你們知道在表演默劇的時候

00:10:42.134 --> 00:10:44.049
通常都有一個基本的常理

00:10:44.050 --> 00:10:49.666
比如說我手上拿著一顆球是這個樣子

00:10:49.667 --> 00:10:55.696
我丟出去,回來
基本上我還是維持這個球的樣子

00:10:55.697 --> 00:10:58.328
不太可能,除非你是為了做梗

00:10:58.329 --> 00:11:08.385
不太可能,丟出去
不太可能會變成這樣子

00:11:08.386 --> 00:11:14.076
但是這群小孩子完完全全
打破了我的默劇邏輯

00:11:14.077 --> 00:11:16.937
我在一片草地上種西瓜

00:11:16.938 --> 00:11:19.939
好不容易種出一顆西瓜拿起來的時候

00:11:19.940 --> 00:11:21.581
小朋友就在我的雙手之間

00:11:21.582 --> 00:11:25.339
揮舞手,說根本什麼都沒有

00:11:25.340 --> 00:11:27.369
我拿一朵花要送給她的時候

00:11:27.370 --> 00:11:30.145
她說根本都是空氣

00:11:30.146 --> 00:11:32.723
然後我轉向另外一片草地

00:11:32.724 --> 00:11:38.258
想要尋找另一群觀眾的時候
這群小朋友就忽然奔上來

00:11:38.259 --> 00:11:43.547
然後一直對我嘶嘶嘶,一直這樣子

00:11:43.548 --> 00:11:45.444
然後不管我做什麼動作

00:11:45.445 --> 00:11:47.767
他們就一直這樣子嘶嘶嘶

00:11:47.768 --> 00:11:50.687
其實那一天我有點沮喪

00:11:50.688 --> 00:11:54.948
因為我發現我沒有辦法應對這些小孩子

00:11:54.949 --> 00:11:58.338
然後後來結束之後我很好奇

00:11:58.339 --> 00:12:00.097
去問了其中一個小朋友說

00:12:00.098 --> 00:12:03.168
為什麼你剛剛會有這樣的反應?

00:12:03.169 --> 00:12:05.992
結果其中一個小朋友跟我講

00:12:05.993 --> 00:12:08.838
我們是蛇族

00:12:08.839 --> 00:12:11.102
這是我們的土地

00:12:11.103 --> 00:12:13.360
你沒有經過我們同意

00:12:13.361 --> 00:12:16.265
就在我們的土地上亂種東西

00:12:16.266 --> 00:12:21.778
這是對我們非常大的不尊重

00:12:21.779 --> 00:12:23.092
是啊

00:12:23.093 --> 00:12:25.893
我們這次跑了很多偏鄉小學

00:12:25.894 --> 00:12:27.387
到了原住民部落

00:12:27.388 --> 00:12:32.140
甚至在城市裡一些獨特議題的區域

00:12:32.141 --> 00:12:34.148
我們發現其實尊重這兩個字

00:12:34.149 --> 00:12:38.426
其實是大家包括我們自己都常常忽略的

00:12:38.427 --> 00:12:41.951
一個排灣族的小朋友用一個這麼直接的行動

00:12:42.772 --> 00:12:44.387
給我一記當頭棒喝的教訓

00:12:45.191 --> 00:12:49.559
其實對我來講是比好多課程還有用

00:12:52.775 --> 00:12:54.073
除了他們之外

00:12:54.656 --> 00:12:57.694
這個在新竹推廣自然農法的老師

00:12:58.340 --> 00:13:00.270
他同樣也用行動教導了我

00:13:01.002 --> 00:13:03.130
有一天我們在新竹街頭表演的時候

00:13:04.066 --> 00:13:05.145
老師他來探班

00:13:05.808 --> 00:13:08.168
基本上他是一個不苟言笑的老師

00:13:09.118 --> 00:13:10.957
他看到我在化妝的時候
化到一半的時候他就說

00:13:12.044 --> 00:13:18.578
嗯,不然,我也來表演一下好了

00:13:18.579 --> 00:13:20.052
當然求之不得啊

00:13:20.053 --> 00:13:26.224
趕快幫他化妝,怕他等下後悔

00:13:26.225 --> 00:13:28.693
那化完妝之後,老師他不知道要幹嘛

00:13:28.694 --> 00:13:30.669
所以我就說,老師你是一個農夫

00:13:30.670 --> 00:13:31.760
那不然這樣子好了

00:13:31.761 --> 00:13:33.333
我們在這條街道上

00:13:33.334 --> 00:13:37.277
新竹芎林的街道上種滿所有的植物

00:13:37.278 --> 00:13:39.936
於是他就開始在柏油路上

00:13:39.937 --> 00:13:44.543
在變電箱,在公車站牌,甚至在行人身上

00:13:44.544 --> 00:13:47.825
種下了很多無數隱形的種子

00:13:47.826 --> 00:13:50.486
那因為老師他是一個很專業的農夫嘛

00:13:50.487 --> 00:13:51.534
我看著他

00:13:51.535 --> 00:13:54.811
老師種的這個西瓜未免也太肥美了

00:13:54.812 --> 00:13:58.289
於是我就起了壞心眼想要去偷老師的瓜

00:13:58.290 --> 00:14:01.866
於是我們兩個在你爭我奪的過程當中

00:14:01.867 --> 00:14:05.659
老師突然慢下所有的動作

00:14:05.660 --> 00:14:09.124
他把手上那個非常肥美的瓜捧在手心

00:14:09.125 --> 00:14:15.119
默默地蹲坐下來
然後他從空中拿起一把隱形的刀

00:14:15.120 --> 00:14:24.155
學得非常快

00:14:24.156 --> 00:14:26.747
他把剖了一半的西瓜送給我吃

00:14:27.769 --> 00:14:29.243
你知道這一個突然的轉折

00:14:29.735 --> 00:14:30.963
我看著這個隱形的西瓜

00:14:31.392 --> 00:14:32.396
心裡想

00:14:32.947 --> 00:14:37.680
哇,分享的力量好強大喔!

00:14:38.686 --> 00:14:41.230
而且分享有一種很寧靜的喜悅

00:14:42.028 --> 00:14:46.162
是比我們剛剛的你爭我奪還要巨大的多

00:14:47.207 --> 00:14:52.750
那關於分享,我在台南也有另一個特別的經驗

00:14:54.493 --> 00:14:56.979
在台南透過這個朋友的介紹

00:14:57.356 --> 00:14:58.743
我到了台南明德外役監獄

00:14:59.202 --> 00:15:01.554
跟受刑人有了一場即興對話

00:15:02.587 --> 00:15:03.761
因為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00:15:04.175 --> 00:15:05.741
所以我就開始在大哥的面前

00:15:06.149 --> 00:15:10.208
近距離接觸,開始表演,去試探他們,在他們面前模仿

00:15:10.960 --> 00:15:12.948
在整個表演完後的Q&A

00:15:13.816 --> 00:15:15.733
有一個大哥舉手,他說

00:15:16.164 --> 00:15:17.117
老師我問你一個問題

00:15:17.766 --> 00:15:18.246
我說什麼

00:15:19.080 --> 00:15:22.533
你在外面表演的時候,模仿別人

00:15:22.897 --> 00:15:25.308
你有沒有考慮到被你模仿的人的感受?

00:15:28.996 --> 00:15:31.363
那...大哥你剛剛的感覺是什麼?

00:15:31.961 --> 00:15:35.819
我非常想要打你

00:15:35.820 --> 00:15:36.837
然後我就想說

00:15:36.838 --> 00:15:40.557
天哪,會不會又是一個不尊重的事情發生了

00:15:40.558 --> 00:15:44.057
可是在這時,那位大哥轉了一種語氣

00:15:44.058 --> 00:15:47.131
很像一位哲學家,他幽幽地說

00:15:47.132 --> 00:15:51.139
我從你的表演裡面就像看到一面鏡子

00:15:51.140 --> 00:15:56.509
你表演出我自己不願意面對的那一部分

00:15:56.510 --> 00:16:00.055
這件事情其實我到現在
還是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

00:16:00.056 --> 00:16:01.210
我還在驗證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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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00:16:04.340 --> 00:16:06.142
發生這樣一個交流跟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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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在整趟旅程當中
對我來說非常美好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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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旅程結束之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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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問我說

00:16:14.403 --> 00:16:16.542
你的夢想是什麼?

00:16:16.543 --> 00:16:19.886
其實對我來說
我不是一個具有高度夢想的人

00:16:19.887 --> 00:16:23.785
尤其夢想在現在這個社會其實是被高談闊論了

00:16:23.786 --> 00:16:25.864
我反而從這些人身上看到

00:16:25.865 --> 00:16:29.910
一種比夢想還更吸引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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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們在自身之外的思考還有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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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種行動非常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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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們身邊沒有人去鼓掌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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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為一個表演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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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次謝幕時觀眾的掌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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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失去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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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場裡,世界跟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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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變成只是一種討論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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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一個實際真實行動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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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現在很多人把行動變成一種標語,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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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在臉書上轉貼文按讚的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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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世界,社會跟我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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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近還是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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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劇出走其實會一直繼續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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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自己把表演轉換成行動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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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會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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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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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今天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