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VTT

00:00:43.564 --> 00:00:49.696
12 年前，我听到了
一句影响一生的话语。

00:00:49.696 --> 00:00:54.001
在中非，我坐在篝火边，

00:00:54.001 --> 00:00:55.850
那话语如此说道：

00:00:56.301 --> 00:00:58.895
“13 只死去的大猩猩。”

00:00:59.524 --> 00:01:01.920
我当时并不理解，

00:01:01.920 --> 00:01:06.095
但那句话开启了我漫长的探索之旅。

00:01:06.095 --> 00:01:12.534
这是对病毒生态学
和病毒进化生物学的探索。

NOTE Paragraph

00:01:14.001 --> 00:01:17.427
甚至连病毒也有生态吗？
答案是肯定的。

00:01:17.427 --> 00:01:20.282
病毒能进化吗？是的。

00:01:22.671 --> 00:01:24.381
为什么我们应该关心这件事？

00:01:25.453 --> 00:01:28.609
因为这主题关乎着

00:01:28.609 --> 00:01:32.432
上亿人的生命

00:01:32.432 --> 00:01:35.149
能否在下一次瘟疫中存活。

NOTE Paragraph

00:01:37.380 --> 00:01:39.502
这次探索让我跳出了舒适区。

NOTE Paragraph

00:01:39.502 --> 00:01:44.898
在那之前我主要研究大型动物，

00:01:44.898 --> 00:01:47.819
我们熟知的大型动物。

00:01:47.819 --> 00:01:52.682
直到我经历了那次篝火。

00:01:53.002 --> 00:01:56.979
我们在加蓬国东北边森林的中部，

00:01:56.979 --> 00:02:01.509
两个当地人在谈论埃博拉病毒。

00:02:01.509 --> 00:02:05.073
埃博拉病毒袭击了他们的村庄，

00:02:05.073 --> 00:02:08.238
那里就在我们所坐之地的不远处。

00:02:08.701 --> 00:02:10.779
那是次可怕的病毒爆发，

00:02:10.779 --> 00:02:16.083
亲朋好友以骇人的方式死去。

00:02:16.423 --> 00:02:19.267
这些回忆给他们留下了精神创伤，

00:02:19.267 --> 00:02:21.806
但我仍想从他们口中了解全部。

00:02:21.806 --> 00:02:24.304
而后他们中的一人说道，

00:02:24.304 --> 00:02:30.551
除了不断死去的村民们，
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00:02:30.731 --> 00:02:33.535
我们亲眼目睹到了

00:02:33.895 --> 00:02:35.821
甚是怪异的事情——

00:02:36.201 --> 00:02:42.784
13 只死去的大猩猩
堆叠着躺在附近的森林里。”

NOTE Paragraph

00:02:44.643 --> 00:02:48.120
13 只死去的大猩猩堆在一起。

00:02:48.120 --> 00:02:49.867
我震惊得张大嘴巴。

00:02:51.456 --> 00:02:53.626
我在笔记本里写下了这句话。
（13 只死去的大猩猩）

NOTE Paragraph

00:02:54.122 --> 00:02:56.340
我已然对埃博拉有了一些了解，

00:02:56.340 --> 00:03:02.584
我知道它会杀死大猩猩、
黑猩猩以及人类。

00:03:02.584 --> 00:03:08.708
但在埃博拉栖息地中部
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这句话

00:03:09.538 --> 00:03:11.894
使得我的探索变得更迫切。

00:03:12.174 --> 00:03:17.893
我首先了解了“人兽共患病”。

NOTE Paragraph

00:03:18.543 --> 00:03:23.679
人兽共患病——
词语虽生僻，但不难定义。

00:03:23.679 --> 00:03:28.970
人兽共患病指可由动物
传染给人类的传染病：

00:03:28.970 --> 00:03:31.821
可能是一种病毒,
譬如埃博拉或马尔堡病毒，

00:03:32.265 --> 00:03:37.230
亦可能是一种细菌，
譬如导致莱姆病的罪魁祸首。

00:03:37.998 --> 00:03:40.211
一旦它进入人类群体，

00:03:40.211 --> 00:03:45.877
并攻击人体、引发症状，
我们就称之为人兽共患病。

NOTE Paragraph

00:03:46.347 --> 00:03:51.598
如今，这已经不是
医学边缘的一个小课题。

00:03:51.598 --> 00:03:53.342
它已处于中心地带。

00:03:53.342 --> 00:03:59.806
人类中已知的传染病中，
60% 都为人兽共患病。

00:04:00.166 --> 00:04:05.753
腺鼠疫就是一种人兽共患病，
它由啮齿类动物传播给人类。

00:04:06.684 --> 00:04:09.760
艾滋病起源于动物，

00:04:09.760 --> 00:04:11.576
艾滋病病毒

00:04:11.576 --> 00:04:16.557
由一只黑猩猩传染给人类。

00:04:16.557 --> 00:04:20.808
这可追溯至 1908 年前后。

00:04:23.112 --> 00:04:28.303
亨德拉病毒由蝙蝠传染给马，

00:04:28.303 --> 00:04:29.969
病毒杀死马后，

00:04:30.199 --> 00:04:34.113
从马身上来到人类身上，
并杀死人类。

NOTE Paragraph

00:04:34.969 --> 00:04:38.695
这些人兽共患病尽管作恶多端，

00:04:40.224 --> 00:04:43.542
它们仍有宝贵作用：

00:04:43.542 --> 00:04:46.774
它们提醒着大家

00:04:46.774 --> 00:04:51.064
人类和其他物种间的连通性。

00:04:51.518 --> 00:04:53.638
而其中一种连通形式

00:04:53.638 --> 00:04:55.672
便是共通疾病。

00:04:55.672 --> 00:04:58.386
动物疾病，人类疾病——

00:04:58.386 --> 00:04:59.846
其实是同一种疾病。

00:05:00.423 --> 00:05:07.244
仔细想来，
人兽共患病也许昭示着

00:05:07.568 --> 00:05:10.520
达尔文进化论的最黑暗面，

00:05:10.520 --> 00:05:13.278
人类就是动物，

00:05:13.278 --> 00:05:15.097
我们是自然的一部分，

00:05:15.097 --> 00:05:19.401
我们并非与其脱离，
或凌驾于其之上。

NOTE Paragraph

00:05:20.957 --> 00:05:25.106
人兽共患病的残酷清单中
新成员倍出。

00:05:25.106 --> 00:05:27.286
大部分是病毒。

00:05:27.286 --> 00:05:29.505
他们出现
并导致爆发，

00:05:29.505 --> 00:05:30.604
接踵而至，

00:05:30.604 --> 00:05:33.288
蔓延了五六十年：

00:05:34.126 --> 00:05:37.311
1961 年，
玻利维亚的马丘波病毒；

00:05:37.681 --> 00:05:41.207
1967 年，埃博拉的近亲，
马尔堡病毒；

00:05:42.348 --> 00:05:46.770
1976 年，埃博拉病毒；

00:05:46.910 --> 00:05:51.169
1981 年，艾滋病病毒；

00:05:51.279 --> 00:05:55.526
1993 年，美国的汉坦病毒；

00:05:57.362 --> 00:06:00.792
1994 年，
澳大利亚的亨德拉病毒；

00:06:01.152 --> 00:06:04.757
1997 年，香港的禽流感；

00:06:05.077 --> 00:06:08.962
1998 年，马来西亚的尼帕病毒；

00:06:09.150 --> 00:06:11.387
1999 年，纽约的西尼罗河病毒；

00:06:11.566 --> 00:06:17.475
2003 年，中国南部的非典病毒。

NOTE Paragraph

00:06:17.475 --> 00:06:18.864
这幅图上显示的

00:06:18.864 --> 00:06:22.286
就是近些年来

00:06:22.286 --> 00:06:26.089
新型病毒涌现的鼓点。

00:06:26.529 --> 00:06:28.949
如果他们正在涌现，
又是从何而起？

NOTE Paragraph

00:06:29.771 --> 00:06:33.781
每种新型人兽共患病
都有着神秘的起源：

00:06:33.781 --> 00:06:39.806
我们能猜到
是动物将疾病传人给人类，

00:06:39.806 --> 00:06:41.710
但是，是哪种动物？

NOTE Paragraph

00:06:44.502 --> 00:06:46.179
这有另一种术语：

00:06:46.179 --> 00:06:51.317
人兽共患病毒
永久存活在某些物种身上，

00:06:51.317 --> 00:06:52.930
但它们难以察觉，

00:06:52.930 --> 00:06:54.834
不会导致该物种生病，

00:06:54.834 --> 00:06:58.322
此类物种被称作“贮存宿主”。

00:06:59.757 --> 00:07:03.612
蝙蝠就是亨德拉病毒的贮存宿主。

00:07:03.612 --> 00:07:08.382
埃博拉病毒的贮存宿主
还有待发现，

00:07:08.382 --> 00:07:14.503
但其表亲，马尔堡病毒，
也贮存于蝙蝠身上。

00:07:15.759 --> 00:07:20.119
汉坦病毒来自于啮齿动物。

NOTE Paragraph

00:07:20.119 --> 00:07:23.879
最后一个术语：

00:07:23.879 --> 00:07:27.433
当人兽共患病毒通过贮存宿主

00:07:27.433 --> 00:07:30.548
传递到首个人类患者身上，

00:07:32.118 --> 00:07:35.583
这种事件称为“溢出感染”。

00:07:36.704 --> 00:07:39.286
图为杰弗瑞·普拉特在隔离病房里。

00:07:40.155 --> 00:07:41.177
这是溢出感染。

NOTE Paragraph

00:07:41.177 --> 00:07:46.675
现在大家了解了基础知识，
关键概念和关键术语：

00:07:46.675 --> 00:07:50.681
人兽共患病、贮存宿主、溢出感染。

00:07:51.011 --> 00:07:55.864
说了这么多，
大家已经比世界上 99% 的人

00:07:55.864 --> 00:08:00.139
更了解传染病的未来了。

00:08:00.579 --> 00:08:04.001
给自己点个赞，
奖励自己来一针流感疫苗吧。

00:08:04.001 --> 00:08:05.404
（大笑）

NOTE Paragraph

00:08:07.620 --> 00:08:09.544
为何会发生这些溢出感染？

00:08:09.544 --> 00:08:12.902
为何有些会迅速地蔓延全球？

00:08:12.902 --> 00:08:17.896
用两个词来回应：
破坏和连通性。

NOTE Paragraph

00:08:17.896 --> 00:08:23.456
人类正大肆破坏着
具有多样性的生态系统，

00:08:23.456 --> 00:08:27.705
这些生态系统
承载着不同物种的生命。

00:08:29.228 --> 00:08:33.448
这些地方的每种动植物，

00:08:33.448 --> 00:08:36.998
可能至少有一种特定的病毒。

00:08:37.948 --> 00:08:43.416
人类所有的伐木、
焚烧、筑路、开拓、

00:08:43.416 --> 00:08:45.673
杀戮并进食野味，

00:08:45.673 --> 00:08:50.906
这些行为都会导致
新病毒从贮存宿主处释放，

00:08:50.906 --> 00:08:56.391
给它们感染人类的机会。

00:08:58.558 --> 00:09:00.331
一旦我们被感染，

00:09:00.811 --> 00:09:04.994
一旦它们进入、复制、适应，

00:09:04.994 --> 00:09:07.932
并找到人传人的方式，

00:09:08.511 --> 00:09:10.695
它们便能以飞机的速度“旅行”，

00:09:10.695 --> 00:09:14.460
在这途中杀死数百万的人。

NOTE Paragraph

00:09:15.412 --> 00:09:20.526
7 年前，国家地理杂志邀请我
制作一篇该主题的报道。

00:09:20.526 --> 00:09:24.672
他们将我送回中非，
送我去了很多地方。

00:09:24.672 --> 00:09:27.588
杂志专题变成了一本书。

00:09:27.588 --> 00:09:31.289
这本书最终在去年秋天(2012年)出版。

00:09:31.289 --> 00:09:35.599
它不仅概述了骇人故事和科学思想，

00:09:35.599 --> 00:09:38.751
还有探索的故事，

00:09:38.751 --> 00:09:45.108
即我关于了解人兽共患病的动态

00:09:45.108 --> 00:09:47.340
和人类现实的探索。

NOTE Paragraph

00:09:49.666 --> 00:09:52.921
从中非的篝火直至这个下午，

00:09:52.921 --> 00:09:58.035
我的探索共耗时
12 年 8 个月零 11 天——

00:09:58.035 --> 00:09:59.976
不包括路程的时间。

00:10:00.526 --> 00:10:03.122
但我真正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00:10:03.482 --> 00:10:08.050
那便是努力让所有人

00:10:08.955 --> 00:10:12.240
了解人兽共患病的深层含义。

NOTE Paragraph

00:10:12.951 --> 00:10:17.910
深层含义不仅是预防人类患病；

00:10:18.240 --> 00:10:22.621
它回归了基本的达尔文理论的真相。

00:10:23.071 --> 00:10:24.879
深层含义是

00:10:25.439 --> 00:10:29.411
人类、大猩猩、
黑猩猩、猴子、马、

00:10:29.411 --> 00:10:31.875
啮齿类动物、蝙蝠还有病毒——

00:10:32.435 --> 00:10:34.990
我们共通疾病，共享地球。

00:10:35.846 --> 00:10:37.175
谢谢大家。

00:10:37.175 --> 00:10:38.607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