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739,0:00:02.607
你從哪裡來？

0:00:02.607,0:00:04.678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0:00:04.678,0:00:06.861
但是近年來，當然，簡單的問題

0:00:06.861,0:00:09.907
伴隨而來的是相對複雜的答案。

0:00:09.907,0:00:12.859
人們總是問我，我從何而來，

0:00:12.859,0:00:16.039
他們期待聽到我說印度，

0:00:16.039,0:00:19.140
當然他們說的一點也沒錯，

0:00:19.140,0:00:22.706
我流著印度的血，祖先也來自印度。

0:00:22.706,0:00:26.771
只不過，我這輩子從來沒有[br]在那裡生活過一天。

0:00:26.771,0:00:29.179
當地超過兩萬兩千種方言，

0:00:29.179,0:00:32.179
我一個字也不會講。

0:00:32.179,0:00:34.389
因此，我想我沒什麼資格

0:00:34.389,0:00:36.835
說自己是印度人。

0:00:36.835,0:00:38.031
那麼，如果「你從哪裡來？」

0:00:38.031,0:00:41.450
意謂著「你在哪裡出生、長大和讀書？」

0:00:41.450,0:00:43.876
那麼，我就完全屬於[br]那個小巧可愛的國家

0:00:43.876,0:00:45.247
英國。

0:00:45.247,0:00:47.658
只不過，一直到我大學畢業後，

0:00:47.658,0:00:49.571
我就離開英國了。

0:00:49.571,0:00:51.288
在我所有的成長期間，

0:00:51.288,0:00:54.084
我總是班上唯一一個，在最初，

0:00:54.084,0:00:57.213
不把課本上[br]經典的英國英雄人物

0:00:57.213,0:00:59.891
當做典範的孩子。

0:00:59.891,0:01:01.193
如果「你從哪裡來？」

0:01:01.193,0:01:02.838
指的是「你在哪裡繳稅？

0:01:02.838,0:01:05.432
你在哪裡上醫院、看牙醫？」

0:01:05.432,0:01:07.795
這樣一來，我就成了道地的美國人。

0:01:07.795,0:01:10.363
我來這裡四十八年了，

0:01:10.363,0:01:12.451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來了。

0:01:12.451,0:01:14.159
只不過，其中的幾年，

0:01:14.159,0:01:16.428
我得帶著這張有趣的粉紅小卡，

0:01:16.428,0:01:18.351
上頭還有綠色的線劃過我的臉，

0:01:18.351,0:01:21.202
證明我是永久居留的外籍居民。

0:01:21.202,0:01:25.464
我在那住得越久，[br]真的越覺得自己是個外星人。

0:01:25.464,0:01:27.651
（笑聲）

0:01:27.651,0:01:29.238
如果「你從哪裡來？」

0:01:29.238,0:01:32.004
意謂著「哪個地方深植你心，

0:01:32.004,0:01:35.184
又或是你想在哪裡待最久？」

0:01:35.184,0:01:36.357
那麼我就成了日本人，

0:01:36.357,0:01:38.610
因為到目前為止，

0:01:38.610,0:01:41.995
我已經在日本待了廿五年。

0:01:41.995,0:01:45.048
只不過，那些年來[br]我是用觀光簽證入境的。

0:01:45.048,0:01:47.190
我相信，也沒有多少日本人

0:01:47.190,0:01:50.081
會認為我是他們的國民。

0:01:50.081,0:01:53.332
我說的這些，只是想要強調

0:01:53.332,0:01:56.052
我的背景有多老派

0:01:56.052,0:01:57.051
又多一致。

0:01:57.051,0:02:01.099
因為當我到了香港、雪梨或是溫哥華，

0:02:01.099,0:02:02.995
大部份我碰到的小孩

0:02:02.995,0:02:06.794
都比我更國際化，文化也更多元。

0:02:06.794,0:02:09.459
他們有一個和父母住的家，

0:02:09.459,0:02:12.615
還有另一個和伴侶住的家，

0:02:12.615,0:02:16.004
第三個家也許是他們碰巧造訪的地方，

0:02:16.004,0:02:18.918
第四個家是他們夢想中的家，

0:02:18.918,0:02:21.262
還有更多可能。

0:02:21.262,0:02:24.548
他們的一生是從許多不同的地方

0:02:24.548,0:02:28.035
搜集小片玻璃而組成的

0:02:28.035,0:02:30.877
彩色花窗。

0:02:30.877,0:02:33.318
對他們來說，家是進行式。

0:02:33.318,0:02:35.743
那就像是一個計畫，他們可以不斷地

0:02:35.743,0:02:39.048
更新、改善和修正。

0:02:39.048,0:02:40.943
對越來越多人來說，

0:02:40.943,0:02:45.398
家和一把泥土的連結，顯然，

0:02:45.398,0:02:48.149
遠比一縷心靈還少。

0:02:48.149,0:02:50.543
如果有人突然問我：「你家在哪裡？」

0:02:50.543,0:02:53.469
我想到的是愛人與好友，

0:02:53.469,0:02:57.736
或是陪伴我四處旅行的歌曲。

0:02:57.736,0:02:59.593
我常有這樣的感覺，

0:02:59.593,0:03:02.336
但對我來說，這就是家的意義。

0:03:02.336,0:03:05.054
數年前，我在父母位於加州的房子裡，

0:03:05.054,0:03:07.756
當我爬上樓梯時，

0:03:07.756,0:03:10.582
我的視線穿越了客廳的窗子，

0:03:10.582,0:03:15.760
我看到我們被七十英尺高的火焰包圍，

0:03:15.760,0:03:18.246
就像其它地方，加州的野火

0:03:18.246,0:03:22.077
時不時就會蔓延整個山頭。

0:03:22.077,0:03:25.102
三個小時後，

0:03:25.102,0:03:27.846
大火吞噬了我家和所有東西，

0:03:27.846,0:03:30.864
只留下我和灰燼。

0:03:30.864,0:03:33.574
隔天早上，

0:03:33.574,0:03:35.135
我在朋友家的地板上醒來時，

0:03:35.135,0:03:37.693
我在世界上僅有的東西只有

0:03:37.693,0:03:40.260
剛從廿四小時營業的[br]超市裡買來的牙刷。

0:03:40.260,0:03:42.166
當然，如果有人在那之後問我：

0:03:42.166,0:03:43.525
「你家在哪裡？」

0:03:43.525,0:03:47.517
我根本無法指向任何具體的建築物。

0:03:47.517,0:03:52.249
我的家只能讓我隨身攜帶在心頭了。

0:03:52.249,0:03:56.241
在很多方面，我都覺得[br]這是一種棒透了的解脫。

0:03:56.241,0:03:58.435
因為當我的祖父母出生時，

0:03:58.435,0:04:00.962
他們對家、社區，

0:04:00.962,0:04:04.454
又或是家族的世仇，

0:04:04.454,0:04:06.379
都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決定，

0:04:06.379,0:04:09.357
而且他們也沒有什麼機會[br]離開那個生活圈。

0:04:09.357,0:04:13.064
而現在，至少我們[br]可以自己選擇家的樣貌，

0:04:13.064,0:04:15.222
建造想要的社區模樣，

0:04:15.222,0:04:18.803
塑造自我形象，

0:04:18.803,0:04:20.940
也許因為如此，我們不再像

0:04:20.940,0:04:22.708
祖父母那個年代那樣

0:04:22.708,0:04:24.558
如此黑白對立。

0:04:24.558,0:04:26.442
世界最強權國的總統

0:04:26.442,0:04:29.173
有一半的肯亞血統並非巧合，

0:04:29.173,0:04:30.780
曾在印尼長大，

0:04:30.780,0:04:34.379
有一位華裔加拿大籍的妹夫。

0:04:34.379,0:04:37.843
現在有超過兩億兩千人

0:04:37.843,0:04:42.630
沒有住在自己的國家，

0:04:42.630,0:04:45.244
這數字大到讓人難以想像，

0:04:45.244,0:04:48.994
它所代表的人口數[br]等於了整個加拿大、

0:04:48.994,0:04:50.910
加上整個澳洲、

0:04:50.910,0:04:53.090
再加一個澳洲、

0:04:53.090,0:04:55.862
再加一個加拿大的總人口數，

0:04:55.862,0:04:57.545
然後乘以二，

0:04:57.545,0:04:59.688
這個數字還略少於

0:04:59.688,0:05:01.919
這個強大的游牧民族。

0:05:01.919,0:05:05.486
像我們這樣不住在祖國的人數

0:05:05.486,0:05:07.789
增長得如此快速，

0:05:07.789,0:05:11.419
最近的十二年來已達到六千四百萬人，

0:05:11.419,0:05:14.899
不久之後，這樣的人數[br]就會比美國人還多了。

0:05:14.899,0:05:19.573
我們早已成為了世界上的五大國之一。

0:05:19.573,0:05:22.429
事實上，在加拿大的最大都市多倫多，

0:05:22.429,0:05:26.119
現在大部份的市民都是[br]過去大家眼中的外國人，

0:05:26.119,0:05:30.211
來自很特別的地方。

0:05:30.211,0:05:34.000
我總覺得被外國人圍繞的美感

0:05:34.000,0:05:35.597
來自於他們一掌把你打醒。

0:05:35.597,0:05:38.401
你不能把任何事當作理所當然。

0:05:38.401,0:05:41.135
旅行，對我而言，有點像是戀愛，

0:05:41.135,0:05:45.192
因為突然間，所有的感官都開啟了，

0:05:45.192,0:05:49.193
突然間，你留意起世界的神秘模樣。

0:05:49.193,0:05:53.509
真正的發掘之旅，[br]如同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的名言，

0:05:53.509,0:05:56.507
不在於看新的景色，

0:05:56.507,0:05:58.877
而在於用新的眼光來看世界。

0:05:58.877,0:06:00.843
當然，如果你有新的眼光，

0:06:00.843,0:06:03.280
即便是舊景重現，即便是家，

0:06:03.280,0:06:05.957
也變得獨一無二。

0:06:05.957,0:06:10.005
許多不住在祖國的人們是難民，

0:06:10.005,0:06:11.858
他們從未想要離開家園，

0:06:11.858,0:06:14.574
渴望回到故鄉。

0:06:14.574,0:06:16.221
但我想，對我們之中幸運的人來說，

0:06:16.221,0:06:20.502
移動的數年，帶來的是[br]新鮮又愉快的可能性。

0:06:20.502,0:06:21.567
無疑地，在我的旅途中，

0:06:21.567,0:06:23.881
特別是到了世界各地的大都市，

0:06:23.881,0:06:26.006
我遇見的人就會變成，比如，

0:06:26.006,0:06:30.551
韓國與德國混血的年輕女性，

0:06:30.551,0:06:32.254
住在巴黎。

0:06:32.254,0:06:35.312
然後當她遇見了一位

0:06:35.312,0:06:38.526
泰國與加拿大混血的青年，住在愛丁堡。

0:06:38.526,0:06:41.003
她把他當作是同類，

0:06:41.003,0:06:45.342
她想，也許他們倆比其他

0:06:45.342,0:06:48.935
純種韓國人或德國人來得相似許多。

0:06:48.935,0:06:51.693
因此，他們變成了朋友，陷入熱戀。

0:06:51.693,0:06:53.971
他們搬到了鈕約。

0:06:53.971,0:06:56.134
（笑聲）

0:06:56.134,0:06:57.520
或是愛丁堡。

0:06:57.520,0:07:00.794
他們倆扶養長大的小女孩

0:07:00.794,0:07:02.925
當然，不會是韓國人、德國人、

0:07:02.925,0:07:05.468
法國人、泰國人、蘇格蘭人、加拿大人、

0:07:05.468,0:07:07.573
或是美國人。

0:07:07.573,0:07:11.707
她會是融合了這些國家的美好結晶。

0:07:11.707,0:07:14.472
這位年輕女孩

0:07:14.472,0:07:17.221
夢想世界的方式、

0:07:17.221,0:07:20.267
書寫世界的方式、思考世界的方式，

0:07:20.267,0:07:22.237
都可能成為很特別的樣貌，

0:07:22.237,0:07:25.432
因為她的誕生幾乎是史無前例地

0:07:25.432,0:07:27.405
由多元文化綜合而成。

0:07:27.405,0:07:30.489
相較之下，你從哪裡來已不如

0:07:30.489,0:07:32.137
你往何處去來得重要了。

0:07:32.137,0:07:34.533
我們受到未來或是當前的影響，

0:07:34.533,0:07:37.829
已不亞於過去對我們的影響了。

0:07:37.829,0:07:40.392
我們知道，家不只是一個

0:07:40.392,0:07:42.502
你恰巧出生的地方，

0:07:42.502,0:07:46.975
那是一個讓你成為你的地方。

0:07:46.975,0:07:49.397
然而，

0:07:49.397,0:07:52.062
這樣的移動造成了很大的問題，

0:07:52.062,0:07:54.453
那就是當你流離失所時，

0:07:54.453,0:07:56.891
將難以找到自己的定位。

0:07:56.891,0:08:00.177
幾年前，我發現自己在聯合航空

0:08:00.177,0:08:03.699
已經累積了一百萬哩的里程數了。

0:08:03.699,0:08:05.749
你們都知道一個瘋狂的機制，

0:08:05.749,0:08:09.477
那就是六天活在地獄，[br]然後在第七天得到自由。

0:08:09.477,0:08:12.983
（笑聲）

0:08:12.983,0:08:15.259
因此，我開始思考，

0:08:15.259,0:08:18.538
唯有將移動和靜止放在同一個視野中，

0:08:18.538,0:08:22.385
才能彰顯兩者共同的美好意義。

0:08:22.385,0:08:25.239
在我家發生火災的八個月後，

0:08:25.239,0:08:27.961
我偶然碰到一位[br]在當地中學任教的朋友，

0:08:27.961,0:08:31.493
他說：「我幫你找到最好的地方了。」

0:08:31.493,0:08:33.501
「真的？」我說，當別人這麼說時，

0:08:33.501,0:08:34.979
我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0:08:34.979,0:08:36.349
「老實說，是假的，」他繼續說道

0:08:36.349,0:08:38.195
「坐車只要三小時，

0:08:38.195,0:08:39.810
不太貴，

0:08:39.810,0:08:43.389
而且可能也不像以你前住過的地方。」

0:08:43.389,0:08:47.588
「嗯。」我開始被吸引了[br]「那是哪裡？」

0:08:47.588,0:08:50.367
「嗯…」我的朋友開始躊躇不語

0:08:50.367,0:08:53.949
「嗯，其實那是天主教的修道院。」

0:08:53.949,0:08:55.915
這答案是錯的。

0:08:55.915,0:08:58.462
過去我曾在英國教會學校待了十五年，

0:08:58.462,0:09:03.060
所以我已有足夠的讚美詩集和十字架，[br]夠我一輩子用。

0:09:03.060,0:09:05.331
其實是好幾輩子。

0:09:05.331,0:09:07.889
但是我的朋友向我保證[br]他不是天主教徒，

0:09:07.889,0:09:09.303
大部分他教的學生也不是，

0:09:09.303,0:09:12.123
但是每年春天，他都會帶學生到那裡去。

0:09:12.123,0:09:16.886
如同他過去的經歷，[br]即使是最焦躁、最容易分心、

0:09:16.886,0:09:20.920
荷爾蒙失調的十五歲加州男孩，

0:09:20.920,0:09:24.156
也只需要花三天靜一靜，

0:09:24.156,0:09:28.410
就能得到內在的平和與淨化。

0:09:28.410,0:09:30.719
他找到了自己。

0:09:30.719,0:09:33.414
我想：「能讓十五歲男孩管用的東西，

0:09:33.414,0:09:34.797
應該對我也管用。」

0:09:34.797,0:09:38.407
因此我上了車，沿著海岸線往北

0:09:38.407,0:09:39.883
開了三小時。

0:09:39.883,0:09:42.443
路途人煙變得稀少，道路逐漸狹小，

0:09:42.443,0:09:45.207
後來我彎進一條更窄、

0:09:45.207,0:09:48.847
未經修整過的兩哩長小徑，

0:09:48.847,0:09:51.370
一路蜿蜒到山頂。

0:09:51.370,0:09:54.209
當我下了車，

0:09:54.209,0:09:56.579
空氣流動著，

0:09:56.579,0:09:58.439
一片寂靜，

0:09:58.439,0:10:01.899
但不是一丁點聲響也沒有，

0:10:01.899,0:10:05.940
那是真正的活力和朝氣的象徵。

0:10:05.940,0:10:09.451
在我腳下的是浩瀚、靜止的

0:10:09.451,0:10:11.705
湛藍太平洋。

0:10:11.705,0:10:16.139
我站在八百英畝大的荒野中。

0:10:16.139,0:10:18.785
我往下走向留宿處，

0:10:18.785,0:10:20.650
雖然不大，但是非常舒適，

0:10:20.650,0:10:22.859
有一張床、一張搖椅，

0:10:22.859,0:10:26.033
還有一張長桌和一扇更長的畫窗，

0:10:26.033,0:10:30.322
對著外頭一座小巧、隱密，有圍牆的花園，

0:10:30.322,0:10:33.522
一千兩百呎金黃色的潘帕斯草原

0:10:33.522,0:10:36.514
綿延到大海。

0:10:36.514,0:10:39.683
接著我坐了下來，開始書寫，

0:10:39.683,0:10:41.187
不斷地書寫、不斷地書寫，

0:10:41.187,0:10:44.800
即使我上那兒的原意[br]是要遠離我的書桌。

0:10:44.800,0:10:49.294
我起身時已過了四小時。

0:10:49.294,0:10:51.423
夜幕低垂，

0:10:51.423,0:10:56.179
我走進這片浩瀚無垠的點點星空，

0:10:56.179,0:10:58.431
可以看到車燈

0:10:58.431,0:11:02.644
消逝在南方十二哩外的海角中。

0:11:02.644,0:11:06.352
前一天的擔憂

0:11:06.352,0:11:08.302
似乎已消失無蹤。

0:11:08.302,0:11:10.114
隔天，我在遠離

0:11:10.114,0:11:13.582
電話、電視和電腦的晨裡醒來，

0:11:13.582,0:11:17.735
一天的時光似乎延長了上千小時。

0:11:17.735,0:11:21.434
這是我在旅程中得到的所有自由，

0:11:21.434,0:11:26.048
但是我卻深深地感覺像是回到了家。

0:11:26.048,0:11:27.664
我沒有宗教信仰，

0:11:27.664,0:11:29.130
因此我沒有參與宗教儀式，

0:11:29.130,0:11:31.734
沒有向修道士尋求指引，

0:11:31.734,0:11:34.514
我只是沿著修道院漫步，

0:11:34.514,0:11:36.863
寄些名信片給親愛的人。

0:11:36.863,0:11:38.697
我看著雲朵，

0:11:38.697,0:11:43.022
我做了件一直以來[br]對我來說最困難的事，

0:11:43.022,0:11:45.516
那就是什麼也不做。

0:11:45.516,0:11:47.824
我開始回到這個地方，

0:11:47.824,0:11:51.392
發現自己正默默地做著最重要的事，

0:11:51.392,0:11:54.923
就只是靜靜地坐著，

0:11:54.923,0:11:58.048
然後我做了幾個重要的決定，

0:11:58.048,0:12:00.780
那是我在追逐最後一封郵件和[br]下一場會議的繁忙生活中，

0:12:00.780,0:12:02.903
不可能這麼做的事。

0:12:02.903,0:12:05.532
我察覺，我體內有個東西

0:12:05.532,0:12:07.521
早已渴望這份平靜許久，

0:12:07.521,0:12:08.963
但是顯然我從未聽見，

0:12:08.963,0:12:10.276
因為我一直在忙亂的生活中打滾。

0:12:10.276,0:12:13.508
我像是一個戴著眼罩的瘋子，

0:12:13.508,0:12:16.739
不斷地抱怨自己看不見。

0:12:16.739,0:12:19.280
我回想起在我還是個小男孩時，

0:12:19.280,0:12:21.652
我讀到塞尼加 (Seneca) 筆下的美好詞句：

0:12:21.652,0:12:25.310
「窮人並非擁有的少，

0:12:25.310,0:12:30.683
而是渴望得到更多。」

0:12:30.683,0:12:32.775
當然，我不是建議在座的每一位

0:12:32.775,0:12:34.446
都去修道院。

0:12:34.446,0:12:36.201
那不是重點。

0:12:36.201,0:12:39.919
我認為只有透過停止移動，

0:12:39.919,0:12:42.215
你才能看清要往何處去。

0:12:42.215,0:12:45.820
只有透過暫時離開你的生活和這個世界，

0:12:45.820,0:12:49.389
你才能看見自己最關心的事物，

0:12:49.389,0:12:51.795
然後找到一個家。

0:12:51.795,0:12:53.838
我注意到現在有很多人

0:12:53.838,0:12:56.926
有意識地每天早上靜坐三十分鐘，

0:12:56.926,0:12:59.459
在房裡的某個角落中關注自己，

0:12:59.459,0:13:02.019
遠離任何設備。

0:13:02.019,0:13:04.092
或是每天傍晚時去跑步、

0:13:04.092,0:13:06.048
又或是把行動電話拋在腦後，

0:13:06.048,0:13:09.965
和朋友深談。

0:13:09.965,0:13:13.134
移動是一種珍貴的恩典，

0:13:13.134,0:13:16.491
它讓我們能夠體現許多

0:13:16.491,0:13:18.612
祖父母不敢奢望的夢想。

0:13:18.612,0:13:20.517
然而，移動，

0:13:20.517,0:13:25.058
終究只在有家可歸時，才有意義。

0:13:25.058,0:13:27.849
家，到頭來，

0:13:27.849,0:13:30.717
不只是一個休息的地方，

0:13:30.717,0:13:33.356
而是你的立足之地。

0:13:33.356,0:13:34.813
謝謝！

0:13:34.813,0:13:40.506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