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2019 年的 5 月 6 日，
陽光普照，天空蔚藍，
雲朵雪白蓬鬆。
是個完美的春日。
我正在走回辦公室，
此時手機響了。
是我一個中尉打來的。
我說：「嘿，約翰。
你最近還好嗎？」
他說：「長官，我很好。
但是我有一些壞消息。」
他說我們的執行官週末去世了。
我們來回對話，
「這是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
他說：「長官，他自殺了。」
我迷茫地在辦公室
來回踱步了幾個小時，
嘗試理解發生了什麼，和為什麼。
幾個月前我剛和他交流過。
我完全沒想到
當時這位軍官正深陷麻煩。
作為長官，不知道那件事是我的過失。
我踏上了這個歷程，
嘗試找出退伍軍人團體怎麼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
我閱讀了來自退伍軍人事務部
和國防部的報告，
我閱讀了心理健康
和相關問題的國家研究。
我會和你們分享一些我發現的事情。
退伍軍人事務部帶頭調查
退伍軍人自殺事件，
並且是首要事務。
根據他們的報告和我的計算結果，
在 2001 和 2019 之間，
在全球反恐戰爭期間，
我的估計是大約有
115,000 名退伍軍人
自殺了。
我也看過國防部的傷亡報告，
這份報告列出了從 2001 年 10 月
到去年 11 月 18 日的傷亡人數。
在那段時間和全球反恐戰爭期間，
有 5,440 名現役軍人
在戰鬥中陣亡。
所以，根據我的數字，
大約有 115,000 人死於自殺，
5,440 人戰鬥中陣亡。
那代表著什麼呢？
每當一位軍人死於敵軍手中，
就有 21 位退伍軍人
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是怵目驚心的數字。
這些關於心理健康的國家研究
告訴我們，
如果你家中有可被基因遺傳的
心理健康問題，
或者你童年時發生過創傷性事件，
你處理創傷後遺症
或稱 PTSD 的能力
明顯下降。
它同時告訴我們，
如果你想要全面評估
某人是否患有 PTSD 的話，
需要和心理健康專家
進行至少一個小時的面談，
他們受過檢測 PTSD 的訓練，
可以判斷你是否患有 PTSD。
現在讓我講述
進入軍隊後接下來會怎樣。
在你加入武裝部隊之後，
需要通過健康測試，
需要通過體能測試，
需要通過藥物測試，
還需要通過性向測驗，
讓他們知道你的特長，
派你去合適的工作崗位。
但你是否相信
過去二十年大約 115,000 宗自殺，
加上國家研究的數據，
關於如何判斷人們
是否有應付創傷後遺症的能力，
我們依然沒有標準的心理健康測試
給予進入軍隊的新兵。
這是我覺得需要改變的事情。
第二，
當你退役的時候——
我在 2003 年退役，
需要參加一些強制性的課程，
那是大概兩天的課程，
然後上路。
現在有點不一樣。
你會接到一個電話，
那是如果你在完全退伍之前
使用末次假期或者帶薪休假的話。
我跟一名接到電話的退伍軍人談過。
當時他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他腦中只想
「我能多快掛斷電話？」
我想那通電話持續了
10 到 15 分鐘。
但是，國家研究告訴我們，
必須是一小時的面談。
我想這是我們可以改進的地方。
退伍軍人事務部
在報告裡提到另一件事。
它說選擇自我治療的軍人
有明顯更高的自殺風險。
也就是那些使用酒精或濫用藥物
來進行自我治療的退伍軍人——
事實上，退伍軍人事務部
把鴉片類使用障礙（OUD）
定義為一種氾濫疾病。
當我和部隊中的海軍談話，
並嘗試了解更多的時候，
我發現了一些令人震驚的事情。
有個從伊拉克回來的海軍陸戰隊員
因為背痛去醫院治療，
被開了些鴉片類藥物的處方。
他同時患有創傷性後遺症。
後來他對這些止痛藥上癮，
因為它們不止掩蓋了背部的疼痛，
同時也幫他應付
他在中東地區看到、體驗到
和做過的非常糟糕的事情。
最終他用藥過量了。
我們另一個挑戰是，
現役軍人
隸屬於國防部。
所以，你全部的醫生和醫療設施
都屬於那個部門。
當你離開軍隊之後，
你屬於退伍軍人事務部。
因此，一些現役軍人
為心理健康問題尋找幫助，
被診斷患有 PTSD
或其他心理健康疾病；
一旦他們離開軍隊，
沒有辦法轉移給另一位醫生，
無論是退伍軍人事務部
還是民間的醫生，
這是因為保護隱私法令。
現在有一些好消息。
最近制定了一條法例，
將會新建一個數據庫，
以同時保存國防部的健康記錄
和退伍軍人事務部的健康記錄。
但是我想再更進一步。
當時我帶領多達
204 名海軍陸戰隊和水手。
在和我單位的海軍陸戰隊
進行了解和交流之後，
發現當中超過 12 個成員死於自殺。
當我跟軍營中的高級領導談話後，
軍營裡有六七百名海軍，
他們估計數百名海軍死於自殺。
所以，使用我們建立的數據庫，
我們可以再更進一步。
如果一名退伍軍人去世，
無論是因為自然原因，
用藥過量還是自殺，
我們能把資料傳給退伍軍人事務部，
然後他們可以存取國防部記錄，
識別一下他屬於哪一個部隊，
參與了哪些偶發事件和軍事行動，
然後我們可以根據這些資料，
判斷是否某些部隊
更容易患上創傷性後遺症，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
預先治理他們的心理健康，
在部署之前，
在進入戰區之前。
如果他們正在戰區，
趁他們在戰區時治理他們的心理健康，
在他們離開戰區回家之前，
給他們心理健康輔導和幫助。
（掌聲）
順帶一提，
如果我們能成功建立
這些數據點的話，
不單適用於軍隊，
還可以用於普羅大眾。
如果我們同心協力，
共用資源，
開放地討論，
尋找辦法，
解決這場美國的流行疾病，
希望我們可以拯救生命。
這些是我的想法、主意。
我希望這場演講不是最後的討論，
而是討論的開始。
最後，謝謝你們聆聽。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