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896,0:00:03.437
2014 年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年。

0:00:03.461,0:00:04.627
你們有沒有過

0:00:04.651,0:00:06.896
像這種重要的一年，像是豐年？

0:00:07.198,0:00:08.635
對我來說，事情是這樣的：

0:00:08.659,0:00:11.958
十月三日，我的第二胎流產了。

0:00:11.982,0:00:15.077
十月八日，我爸爸因為癌症過世。

0:00:15.101,0:00:17.871
十一月二十五日，[br]我先生艾倫過世了，

0:00:17.895,0:00:20.673
那時他已經經歷了三年[br]第四期膠質母細胞瘤，

0:00:20.697,0:00:23.132
說白了就是腦瘤。

0:00:24.822,0:00:25.972
所以，我變得很好玩。

0:00:26.639,0:00:28.012
（笑聲）

0:00:28.036,0:00:31.877
大家都喜歡一天到晚找我出去。

0:00:31.901,0:00:33.307
社交生活滿檔。

0:00:33.331,0:00:36.395
通常，當我談到[br]我人生中的這段時期時，

0:00:36.419,0:00:39.633
我得到的反應基本上都是：

0:00:39.657,0:00:41.592
（嘆氣）

0:00:41.616,0:00:43.476
「我無法——我無法想像。」

0:00:45.061,0:00:46.595
但，我認為你們可以。

0:00:47.696,0:00:48.847
我真的認為你們可以。

0:00:48.871,0:00:50.238
我認為你們應該想像，

0:00:50.262,0:00:52.879
因為，有一天，[br]你們也會遇到這種事。

0:00:52.903,0:00:57.561
也許不是完全一樣的損失，[br]不是依照這個順序或這種速度，

0:00:57.585,0:00:58.975
但我剛說過，我很好玩，

0:00:58.999,0:01:02.696
而我看過的研究會讓你們非常震驚：

0:01:02.720,0:01:06.330
你們所愛的每一個人，[br]死掉的機率都是 100%。

0:01:06.354,0:01:08.950
（笑聲）

0:01:08.974,0:01:10.545
那就是為什麼你們要來 TED。

0:01:10.569,0:01:12.631
（笑聲）

0:01:12.655,0:01:15.967
（掌聲）

0:01:16.292,0:01:18.022
所以，既然已經失去了這些，

0:01:18.046,0:01:22.339
我便把談論死亡和失去[br]變成我的職業，

0:01:22.363,0:01:24.783
不只是談我自己的，[br]因為幾句話就講完了，

0:01:24.807,0:01:28.853
也要談其他人經歷過的失去和悲劇。

0:01:28.877,0:01:31.216
這是個很少人從事的商機。

0:01:31.240,0:01:32.945
（笑聲）

0:01:32.945,0:01:36.104
這個商機很小，[br]我希望能賺更多錢，但……

0:01:36.128,0:01:37.458
（笑聲）

0:01:37.482,0:01:40.593
我寫過一些非常鼓舞人心的書，

0:01:40.617,0:01:42.703
主持過非常鼓舞人心的播客節目，[br]

0:01:42.703,0:01:44.343
創辦了一間小型非營利組織。

0:01:44.343,0:01:45.934
我只是在嘗試盡我所能

0:01:45.958,0:01:49.482
讓更多人能夠對讓人[br]不舒服的事情感到舒服些，

0:01:49.506,0:01:51.640
悲傷是如此讓人不舒服。

0:01:52.014,0:01:56.051
它是如此讓人不舒服，[br]特別是別人的悲傷。

0:01:57.323,0:02:01.545
所以，我做的其中一件事，[br]就是和我的朋友莫成立一個團體，

0:02:01.569,0:02:02.791
莫也是寡婦；

0:02:02.815,0:02:05.450
我們把這個團體稱為[br]年輕辣寡婦俱樂部。

0:02:05.450,0:02:06.748
（笑聲）

0:02:06.772,0:02:09.247
是真的，我們還有會員卡

0:02:09.271,0:02:10.644
和 T 恤。

0:02:11.272,0:02:14.952
當你的另一半走了，[br]你的丈夫、妻子、女友、男友，

0:02:14.976,0:02:16.967
不管是否結了婚，

0:02:16.991,0:02:19.742
你的朋友和家人就會開始到處找，

0:02:19.766,0:02:22.122
透過朋友的朋友的[br]朋友的朋友去問，

0:02:22.146,0:02:25.010
直到他們找到有類似經歷的人，

0:02:25.034,0:02:27.395
接著他們就會把你們撮合起來，

0:02:27.419,0:02:31.786
讓你們可以在彼此間交談，[br]不要把你們的悲傷帶給其他人。

0:02:31.810,0:02:33.969
（笑聲）

0:02:33.993,0:02:35.394
那就是我們在做的。

0:02:35.418,0:02:38.910
我們辦一連串的小團體聚會，

0:02:38.934,0:02:42.483
讓男人、女人、同性戀、[br]異性戀、已婚者、同居者

0:02:42.507,0:02:46.776
能夠談他們身邊已故的人，

0:02:46.800,0:02:48.046
去坦然說一些

0:02:48.070,0:02:51.789
其他人在他們的人生中還沒有[br]準備好要聽或不願意聽的話。

0:02:51.813,0:02:54.291
對話的範圍很廣。

0:02:54.315,0:02:56.103
比如「我先生兩週前過世了，

0:02:56.127,0:02:58.445
我一直在想著性，[br]無法停止，這正常嗎？」

0:02:58.469,0:02:59.623
當然正常啊。

0:02:59.647,0:03:01.696
「如果幻想對象是[br]《房產兄弟》之一呢？」

0:03:01.720,0:03:03.336
較不常見，但我可以接受。

0:03:03.336,0:03:06.424
（笑聲）

0:03:06.910,0:03:10.751
還有像是：「當我在公共場合[br]看到老人家手牽手，

0:03:10.775,0:03:13.361
很顯然是已經在一起[br]數十年的夫妻，

0:03:13.385,0:03:15.712
我就會看著他們，並想像著，

0:03:15.736,0:03:17.982
他們曾經一起經歷過的所有事，

0:03:18.006,0:03:19.545
有好事也有壞事，

0:03:19.569,0:03:22.640
為了誰要去倒垃圾而鬥嘴……

0:03:22.664,0:03:25.696
我就發現我的心裡充滿了怒火。」

0:03:25.720,0:03:26.721
（笑聲）

0:03:26.745,0:03:28.552
那個例子我有經驗。

0:03:30.077,0:03:33.228
我們在團體中的多數對談，

0:03:33.252,0:03:35.229
都能也都會只留在我們彼此之間，

0:03:35.253,0:03:37.172
但我們談論的內容中也有一些

0:03:37.220,0:03:40.403
是世界上其他人——和悲傷很接近

0:03:40.403,0:03:41.937
但還沒有被悲傷侵襲的世界——

0:03:41.937,0:03:43.847
真的能夠從聽當中受益。

0:03:43.871,0:03:45.149
如果你們無法看出來，

0:03:45.173,0:03:49.553
我其實只想要讀／只讀得懂[br]非科學性的研究，

0:03:49.577,0:03:51.951
所以，我所做的就是[br]去年輕辣寡婦俱樂部，

0:03:51.975,0:03:54.679
並說：「哈囉，朋友們，[br]記得你們另一半過世的時候嗎？」

0:03:54.679,0:03:56.609
他們記得。

0:03:56.609,0:03:59.094
「記得其他人對你說的話嗎？」

0:03:59.118,0:04:00.289
「喔，當然。」

0:04:00.313,0:04:02.076
「哪些是你最痛恨的？」

0:04:02.100,0:04:05.307
我得到許多意見，[br]許多答案，大家說了很多，

0:04:05.331,0:04:07.931
但有兩項馬上衝上排行榜。

0:04:08.990,0:04:10.140
「走下去」。

0:04:11.561,0:04:14.171
從 2014 年起，

0:04:14.195,0:04:14.907
我告訴你們，

0:04:14.907,0:04:18.267
我再嫁給了一個[br]非常帥的男人，馬修，

0:04:18.267,0:04:21.370
在我們的混合家庭中，[br]我們有四個孩子，

0:04:21.394,0:04:24.821
我們住在美國明尼蘇達州[br]明尼亞波里斯的郊區。

0:04:24.821,0:04:26.521
我們收養了一隻棄犬。

0:04:26.535,0:04:27.662
（笑聲）

0:04:27.686,0:04:29.098
我開的車是小休旅車，

0:04:29.122,0:04:31.938
就是那種我根本沒碰，[br]門就會自己打開的車。

0:04:31.962,0:04:33.146
（笑聲）

0:04:33.170,0:04:36.363
不論用什麼標準（怪異發音）來看，[br]我的生活都算很好。

0:04:36.387,0:04:39.459
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標準」[br]（怪異發音），一次都沒有。

0:04:39.483,0:04:44.762
（笑聲）

0:04:44.786,0:04:46.437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發音。

0:04:46.461,0:04:48.222
（笑聲）

0:04:48.246,0:04:50.521
我沒聽過任何其他人這樣發音。

0:04:50.545,0:04:52.522
看起來它就應該要這麼唸，

0:04:52.546,0:04:55.103
那就是為什麼英文是垃圾……

0:04:55.127,0:04:56.181
（笑聲）

0:04:56.205,0:04:58.331
所以，我很佩服有人可以

0:04:58.355,0:05:01.228
說一種合理的語言之外，[br]還會說英文——幹得好。

0:05:01.252,0:05:03.244
（笑聲）

0:05:03.268,0:05:04.704
但，不論用什麼標準——

0:05:04.728,0:05:06.228
（笑聲）

0:05:06.252,0:05:09.895
不論用什麼標準來看，[br]我的生活都真的很好，

0:05:09.895,0:05:12.085
但我還沒有「走下去」。

0:05:12.085,0:05:15.109
我還沒有走下去，[br]我好討厭「走下去」這個說法，

0:05:15.133,0:05:16.924
我了解其他人為何也討厭它。

0:05:16.948,0:05:18.098
因為它的意思是，

0:05:18.122,0:05:22.710
艾倫的人生、死亡，以及愛，[br]都只是一些時刻，

0:05:22.734,0:05:26.537
我可以把它們拋諸腦後——[br]且我也應該這麼做。

0:05:26.561,0:05:30.791
當我談艾倫時，我很容易[br]不小心就用現在式，

0:05:30.815,0:05:33.371
我總覺得那讓我顯得很怪。

0:05:33.395,0:05:36.209
接著，我發現別人也會這麼做。

0:05:36.595,0:05:40.762
並不是因為我們在否認[br]或是我們很健忘，

0:05:40.786,0:05:43.047
是因為我們愛的人、我們失去的人

0:05:43.071,0:05:45.739
對我們來說仍然還在。

0:05:46.800,0:05:49.400
所以，當我說：「喔，[br]艾倫是（現在式）……」

0:05:50.276,0:05:52.521
那就是因為艾倫的確仍然是。

0:05:53.831,0:05:55.871
這和他以前的存在方式不一樣，

0:05:55.895,0:05:57.078
以前的方式好很多，

0:05:57.102,0:06:00.744
這和教會的人試著告訴我的，[br]他將來會存在的方式也不一樣。

0:06:00.768,0:06:04.447
只是，他是無法抹滅的，

0:06:05.411,0:06:08.047
所以對我來說他還在。

0:06:08.610,0:06:09.760
在這裡，

0:06:09.784,0:06:12.043
他還在我的所做的工作中，

0:06:12.067,0:06:14.675
在我們一起生的孩子中，

0:06:14.699,0:06:16.754
在我所養育的三個孩子中，

0:06:16.778,0:06:19.564
這三個孩子從未見過他，[br]沒有他的 DNA，

0:06:19.588,0:06:21.547
但他們會出現在我生命的唯一原因，

0:06:21.547,0:06:23.477
就是因為我曾經有過艾倫，

0:06:23.477,0:06:25.143
因為我失去了艾倫。

0:06:26.302,0:06:28.653
他存在於我和馬修的婚姻中，

0:06:28.677,0:06:31.882
因為艾倫的生命、愛，以及死亡

0:06:31.906,0:06:34.572
讓我成為馬修想要娶的這個人。

0:06:34.596,0:06:38.829
所以，我並沒有放下艾倫走下去，

0:06:38.853,0:06:41.694
我和他一起向前走。

0:06:44.925,0:06:50.574
（掌聲）

0:06:50.995,0:06:55.662
我們把艾倫的骨灰灑在[br]明尼蘇達他最喜歡的河裡，

0:06:55.686,0:06:57.193
當袋子空了之後——

0:06:57.217,0:07:01.938
因為當你被火葬之後，[br]你就能裝進一個塑膠袋裡——

0:07:01.962,0:07:04.882
還有一些骨灰卡在我的手指上。

0:07:04.906,0:07:07.993
我本來可以把我的雙手[br]放到水中沖洗，

0:07:08.017,0:07:10.823
但我卻選擇把我的手舔乾淨，

0:07:11.617,0:07:15.339
因為我好害怕除了我已經[br]失去的之外，我還會失去更多，

0:07:15.363,0:07:19.426
且我很迫切想要確保[br]他將永遠是我的一部分。

0:07:20.371,0:07:22.474
但他當然會是我的一部分。

0:07:22.878,0:07:27.339
因為當你看著你的另一半[br]灌毒藥灌了三年，

0:07:27.363,0:07:30.023
只是為了想再活久一點，來陪伴你，

0:07:30.047,0:07:32.231
你沒辦法忘懷的。

0:07:33.196,0:07:37.846
當你眼見當年初識的那個健康的男人

0:07:37.870,0:07:39.453
化為烏有，你是無法忘懷的。

0:07:39.477,0:07:42.314
當你看著你不到 2 歲的兒子，

0:07:42.338,0:07:45.029
走到他父親臨終的床邊，

0:07:45.053,0:07:47.323
他好像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似的，

0:07:47.347,0:07:52.363
然後說：「我愛你，就這樣，再見。」

0:07:53.776,0:07:55.751
你是無法忘懷的。

0:07:57.347,0:08:02.037
就好像你終於愛上一個人，[br]真正的愛上他，

0:08:02.061,0:08:04.403
他能了解和看見真實的你。

0:08:04.427,0:08:07.524
這時你才了解：[br]「天啊！我長久來都錯了。

0:08:07.548,0:08:12.332
愛情不是一場競賽或真人秀，[br]它是那麼的安靜。

0:08:12.356,0:08:16.045
愛情就像一條平靜的線繩，[br]牽繫著我們兩人，

0:08:16.069,0:08:17.837
就算一切都很紛亂，

0:08:17.861,0:08:21.507
就算生活開始瓦解，[br]就算他走了，還是一樣。」

0:08:22.474,0:08:24.743
你無法忘懷的。

0:08:26.958,0:08:28.329
我有個小癖好：

0:08:28.353,0:08:30.988
我的手總是冰的，而他很溫暖，

0:08:31.012,0:08:34.424
我會把我冰冷的手伸到他上衣裡，

0:08:34.886,0:08:36.895
貼在他溫熱的身體上。

0:08:36.919,0:08:38.982
（笑聲）

0:08:39.405,0:08:41.920
他很討厭我這麼做，

0:08:41.944,0:08:42.965
（笑聲）

0:08:42.989,0:08:44.347
但他是愛我的，

0:08:44.371,0:08:49.228
他死時，我躺在他身邊，

0:08:49.252,0:08:51.656
把我的手放在他身體下，

0:08:53.355,0:08:55.845
我感受到他身體的餘溫。

0:08:58.374,0:09:01.881
我沒注意到我的手是不是冰冷的，

0:09:01.905,0:09:03.461
但我可以告訴你，

0:09:03.485,0:09:06.873
我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能做這件事。

0:09:08.209,0:09:11.409
那份記憶回想起來永遠都是悲傷的，

0:09:11.733,0:09:13.666
永遠會帶來傷痛，

0:09:13.691,0:09:17.459
就算我活到 600 歲，[br]變成 3D 全像時，還是一樣。

0:09:17.459,0:09:19.196
（笑聲）

0:09:20.204,0:09:25.897
就像與他邂逅的回憶[br]總是讓我開心大笑。

0:09:27.860,0:09:29.654
哀慟不是在生活的空白時發生，

0:09:29.678,0:09:36.146
哀慟和許多其他情緒摻雜交錯。

0:09:38.024,0:09:42.572
我認識了我的現任老公，

0:09:42.596,0:09:44.468
他不喜歡「現任老公」這個稱號，

0:09:44.492,0:09:48.270
（笑聲）

0:09:48.713,0:09:50.299
但這是很正確的稱號。

0:09:50.299,0:09:52.823
（笑聲）

0:09:53.935,0:09:56.283
我認識馬修之後，

0:09:57.577,0:10:00.908
周圍愛我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0:10:00.932,0:10:03.354
像是在說：「傷痛期終於過去了！

0:10:04.680,0:10:05.830
她走出來了！

0:10:07.069,0:10:09.537
她有了幸福的結局，[br]我們可以放心了。

0:10:09.561,0:10:11.562
我們做得不錯。」

0:10:11.586,0:10:14.609
這段話連我都覺得有說服力，

0:10:14.633,0:10:18.475
感覺好像我真的得到[br]那個幸福結局，但並不是。

0:10:18.499,0:10:21.037
我得到的是生命的一個新的篇章，

0:10:21.061,0:10:23.130
一個很棒的篇章。

0:10:23.130,0:10:25.030
——我愛你，親愛的——

0:10:25.030,0:10:26.775
真的很棒的篇章。

0:10:27.419,0:10:31.280
尤其是一開始的時候，[br]感覺像是身在平行宇宙中，

0:10:31.304,0:10:34.462
或是活在「選擇自己的冒險」[br]那種 80 年代流行的書裡，

0:10:34.486,0:10:36.414
就像兩段平行的故事情節。

0:10:36.438,0:10:38.032
當我對馬修敞開心胸時，

0:10:38.056,0:10:42.300
我腦子裡有個聲音說：[br]「你要不要想想艾倫？」

0:10:42.409,0:10:45.312
「過去、現在、未來，都好好想想。」[br]

0:10:45.312,0:10:47.052
我照做了。

0:10:47.052,0:10:50.141
突然間，這兩段情節[br]同時在我眼前展開，

0:10:50.165,0:10:53.276
愛上馬修真正讓我了解到，

0:10:53.276,0:10:55.842
艾倫走後，我所失去了很多。

0:10:57.680,0:10:58.843
同時，

0:10:58.867,0:11:02.617
我也了解到我對艾倫的愛

0:11:02.641,0:11:04.752
我對他的悲痛，

0:11:04.776,0:11:09.307
以及對馬修的愛，並不互相對立，

0:11:10.680,0:11:13.970
而是同一條繩子上兩股線。

0:11:14.111,0:11:15.644
它們是一樣的東西。

0:11:18.000,0:11:21.316
我是……我爸媽是怎麼說的？

0:11:21.316,0:11:23.329
我並不特別。

0:11:23.645,0:11:24.660
（笑聲）

0:11:24.684,0:11:27.220
他們有四個小孩，他們……老實說。

0:11:27.244,0:11:29.029
（笑聲）[br]

0:11:29.053,0:11:30.821
但我真的一點也不特別。

0:11:30.845,0:11:32.903
我很清楚，完全明白，

0:11:32.927,0:11:35.434
一整天，每一天，在世界各地，

0:11:35.458,0:11:37.236
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0:11:37.260,0:11:38.411
無時無刻。

0:11:38.435,0:11:40.180
就像我說的，我很好玩吧！

0:11:40.204,0:11:42.690
但可怕的事情隨時在發生，

0:11:42.714,0:11:49.108
每天都有人經歷著[br]失去所刻畫出難以磨滅的傷痕。

0:11:49.132,0:11:51.720
我工作的一部分，

0:11:51.744,0:11:53.426
是主持我奇怪的播客，

0:11:53.450,0:11:54.698
我有時候會和人們談到，

0:11:54.722,0:11:57.706
在他們身上發生過最糟的事情。

0:11:57.730,0:12:00.761
可能是失去他們所愛的人，

0:12:00.785,0:12:05.475
可能發生在幾天前、幾周前、[br]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

0:12:06.373,0:12:08.903
但是我訪問過的那些人，

0:12:08.927,0:12:11.235
他們並沒有深陷在傷痛中，

0:12:11.259,0:12:13.839
沒有讓傷痛變成生活的重心。

0:12:13.911,0:12:18.212
他們一樣過活，[br]就算傷痛還一直跟著他們。

0:12:19.478,0:12:22.620
但他們對我這樣一個陌生人，

0:12:22.644,0:12:24.579
談論他們逝去的所愛之人，

0:12:24.603,0:12:27.743
因為這些都是生活的經歷，

0:12:27.767,0:12:32.854
就像快樂的經歷一樣，[br]都在塑造我們，

0:12:33.355,0:12:35.522
留下的痕跡都是永久的。

0:12:36.485,0:12:39.916
在你收到最後一封慰問信，[br]或親友送來最後一份安慰的菜餚後，

0:12:39.916,0:12:41.517
那些痕跡會永遠跟著你。

0:12:41.546,0:12:43.577
身邊的人在享受[br]生活的快樂和驚喜時，

0:12:43.601,0:12:48.100
我們不會告訴他們：[br]「你要走下去。」不是嗎？

0:12:48.124,0:12:51.680
我們寄過賀卡，慶祝完別人生小孩，

0:12:51.704,0:12:55.395
不會在五年後小孩要慶生時，想道：[br]「又要生日趴，該走下去了吧！」

0:12:55.419,0:12:57.085
（笑聲）

0:12:57.109,0:12:58.768
我們知道他 5 歲了，夠了吧！

0:12:58.792,0:13:00.220
（笑聲）

0:13:00.244,0:13:01.418
哇。

0:13:01.442,0:13:02.592
（笑聲）

0:13:04.148,0:13:06.164
但悲痛和這些情緒有點類似，

0:13:06.188,0:13:09.967
像是愛上某人、生小孩，[br]或看 HBO 的《 火線重案組 》，

0:13:09.991,0:13:14.593
除非自己去經歷，你是無法體會的。

0:13:15.219,0:13:20.522
但只要你經歷過了，[br]只要你愛了、生了小孩，

0:13:20.546,0:13:25.736
只要是你的悲痛，[br]是你失去所愛的人時，

0:13:25.760,0:13:27.210
你就能體會。

0:13:27.315,0:13:31.451
你會了解你經歷的[br]不只是事情發生的那一刻，

0:13:31.475,0:13:33.797
不像脫臼的骨頭可以歸位，

0:13:33.797,0:13:36.307
而像是染上了一種痼疾，

0:13:36.779,0:13:38.117
永遠無法痊癒。

0:13:38.141,0:13:41.357
悲痛不會致命，[br]但還是會讓我們感覺快要死掉。

0:13:43.269,0:13:46.848
如果我們無法互相免除這種痛苦，

0:13:46.872,0:13:48.189
那我們能做甚麼？

0:13:50.554,0:13:54.874
除了嘗試互相提醒，

0:13:54.898,0:13:57.604
有些事情無法補救，

0:13:58.136,0:14:01.318
也不是每個傷口都應當癒合。

0:14:02.493,0:14:05.684
我們都需要記得，

0:14:05.708,0:14:07.470
也幫助別人記得，

0:14:07.494,0:14:10.263
悲痛是一種多工情緒。

0:14:10.287,0:14:16.084
傷心的同時，也有快樂；[br]在哀慟時，你還能夠去愛，

0:14:16.108,0:14:19.727
這可能在同年、同一周，[br]甚至同一瞬間內發生。

0:14:20.982,0:14:26.704
我們必須記得，[br]一個哀傷的人會再度展開笑顏，

0:14:27.498,0:14:30.698
如果夠幸運的話，[br]甚至可以再次遇見愛情。

0:14:31.697,0:14:35.163
是的，他們會繼續向前，

0:14:36.071,0:14:39.071
但不代表他們「走出」了傷痛。

0:14:40.253,0:14:41.412
謝謝。

0:14:41.436,0:14:48.078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