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00:00,464 --> 00:00:03,081
我要和各位談談意識，

2
00:00:03,081 --> 00:00:04,561
為什麼是意識呢？

3
00:00:04,561 --> 00:00:07,387
嗯，說也奇怪，這是一個被忽略的學科，

4
00:00:07,387 --> 00:00:10,951
不管是在科學還是在哲學領域中，

5
00:00:10,951 --> 00:00:12,223
為什麼這麼奇怪？

6
00:00:12,223 --> 00:00:15,733
嗯，意識對生命有重要的意義，

7
00:00:15,733 --> 00:00:17,691
原因簡單又合理，

8
00:00:17,691 --> 00:00:20,088
也就是說，在生命中的所有重要事情上，

9
00:00:20,088 --> 00:00:22,565
擁有意識是必要的狀態。

10
00:00:22,565 --> 00:00:25,724
你關心科學、哲學、音樂、美術等，

11
00:00:25,724 --> 00:00:29,202
但是如果你是殭屍或植物人，
就不太好了吧？

12
00:00:29,202 --> 00:00:31,546
因此意識是最重要的。

13
00:00:31,546 --> 00:00:34,014
第二個原因是，

14
00:00:34,014 --> 00:00:36,330
當人們對它感興趣時，
如同我說的，他們應該要有興趣，

15
00:00:36,330 --> 00:00:39,181
他們傾向說最可怕的事。

16
00:00:39,181 --> 00:00:41,340
然後，即使他們不說可怕的事，

17
00:00:41,340 --> 00:00:43,469
他們還真的會試著認真做研究，

18
00:00:43,469 --> 00:00:47,324
嗯，有點慢，進展得有點慢。

19
00:00:47,324 --> 00:00:50,464
我剛開始對這個議題感興趣時，

20
00:00:50,464 --> 00:00:52,670
我想，嗯，這是一條關於生物學的簡單問題。

21
00:00:52,670 --> 00:00:55,167
我們可以拿些開腦的椎子，來看看

22
00:00:55,167 --> 00:00:56,051
意識怎麼在腦袋裡運作。

23
00:00:56,051 --> 00:00:57,953
因此，我去了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 (UCSF)，

24
00:00:57,953 --> 00:00:59,868
和那裡所有重量級的神經生物學家討論，

25
00:00:59,868 --> 00:01:01,444
他們顯得有點不耐煩，

26
00:01:01,444 --> 00:01:04,827
就像當你問科學家
讓他難堪的問題時的模樣。

27
00:01:04,827 --> 00:01:08,585
但是讓我驚訝的是，
有一位老兄腦羞成怒地說，

28
00:01:08,585 --> 00:01:10,600
他是很有名的神經生物學家，他說：

29
00:01:10,600 --> 00:01:14,175
「你聽好，在我這一行你可以對意識有興趣，

30
00:01:14,175 --> 00:01:17,742
但你要先取得終身教授職位才行。
先取得終身教授職！」

31
00:01:17,742 --> 00:01:20,460
我做這個研究很久了，

32
00:01:20,460 --> 00:01:22,438
我想藉由做點意識研究，

33
00:01:22,438 --> 00:01:23,729
也許你也可以成為終身教授了，

34
00:01:23,729 --> 00:01:26,342
如果這樣的話，那還真是前進了一大步。

35
00:01:26,342 --> 00:01:29,247
好吧，那為什麼意識總會奇怪地

36
00:01:29,247 --> 00:01:31,145
不被重視或反對？

37
00:01:31,145 --> 00:01:33,875
嗯，我認為這是

38
00:01:33,875 --> 00:01:35,780
人類智力文化的兩大特點，

39
00:01:35,780 --> 00:01:38,306
那就是愛說自己和對方持相反看法，

40
00:01:38,306 --> 00:01:41,929
但是事實上，他們有同樣的假設。

41
00:01:41,929 --> 00:01:45,891
第一個特點是宗教二元論的傳統思維：

42
00:01:45,891 --> 00:01:49,216
意識不屬於物質世界，

43
00:01:49,216 --> 00:01:51,143
意識是精神世界的一部分。

44
00:01:51,143 --> 00:01:52,679
它屬於靈魂，

45
00:01:52,679 --> 00:01:55,975
而靈魂不是物質世界的一部分。

46
00:01:55,975 --> 00:01:59,006
這是上帝、靈魂和不滅的傳統思維。

47
00:01:59,006 --> 00:02:01,111
另外有一項傳統思維和這個觀點完全相反，

48
00:02:01,111 --> 00:02:03,215
而且選擇了最差的假設。

49
00:02:03,215 --> 00:02:07,293
那個傳統思維認為我們都是
背負著重大責任的科學唯物主義者：

50
00:02:07,293 --> 00:02:10,758
意識並不是物質世界的一部分。

51
00:02:10,758 --> 00:02:13,404
它要嘛根本就不存在，
不然就是別種東西，

52
00:02:13,404 --> 00:02:16,054
一個電腦程式或是某種該死的蠢東西，

53
00:02:16,054 --> 00:02:19,249
但絕不會是科學的一部分。

54
00:02:19,249 --> 00:02:21,457
我常會爭論到胃很痛。

55
00:02:21,457 --> 00:02:23,076
結果是這樣。

56
00:02:23,076 --> 00:02:27,108
科學是客觀的，而意識是主觀的。

57
00:02:27,108 --> 00:02:30,435
因此不可能有一種叫意識的科學。

58
00:02:30,435 --> 00:02:36,939
好吧，這兩個雙胞傳統思維讓我們動彈不得。

59
00:02:36,939 --> 00:02:39,807
很難跳脫這兩個傳統雙胞胎。

60
00:02:39,807 --> 00:02:42,825
這堂課我只有一句真正的訊息要傳達，

61
00:02:42,825 --> 00:02:46,209
那就是，意識是一種生命現象，

62
00:02:46,209 --> 00:02:49,098
就像光合作用、消化作用、細胞有絲分裂，

63
00:02:49,098 --> 00:02:53,433
你知道所有的生命現象，一旦你接受了，

64
00:02:53,433 --> 00:02:56,072
大部分，雖然不是全部，

65
00:02:56,072 --> 00:02:58,347
關於意識的難題就會消失無蹤了。

66
00:02:58,347 --> 00:03:00,400
接下來我會再多做解釋。

67
00:03:00,400 --> 00:03:02,733
我之前承諾要告訴你一些

68
00:03:02,733 --> 00:03:05,472
跟意識有關的荒謬論點。

69
00:03:05,472 --> 00:03:09,072
第一：意識是不存在的。

70
00:03:09,072 --> 00:03:11,302
那是錯覺，就像夕陽，

71
00:03:11,302 --> 00:03:16,367
科學證明夕陽和彩虹都是錯覺，

72
00:03:16,367 --> 00:03:18,290
如此看來意識也是一種錯覺。

73
00:03:18,290 --> 00:03:21,545
第二：好吧，也許它存在，
但那真的是別的東西，

74
00:03:21,545 --> 00:03:25,326
那是在腦袋裡運轉的電腦程式。

75
00:03:25,326 --> 00:03:29,140
第三：不對，行為動作才是真正唯一存在的東西。

76
00:03:29,140 --> 00:03:32,748
行為主義的影響力如此深遠，真讓人尷尬，

77
00:03:32,748 --> 00:03:34,103
我們稍後再討論。

78
00:03:34,103 --> 00:03:36,837
第四：也許意識存在，

79
00:03:36,837 --> 00:03:38,980
但是它不能為世界帶來任何改變。

80
00:03:38,980 --> 00:03:41,772
精神怎麼可能移動得了東西？

81
00:03:41,772 --> 00:03:43,567
現在只要有人這樣問我，我會想，

82
00:03:43,567 --> 00:03:45,857
你想看我用精神移動東西嗎？

83
00:03:45,857 --> 00:03:49,129
你看好。我決定有意識地要舉起我的手臂，

84
00:03:49,129 --> 00:03:51,738
然後這該死的東西就舉起來了。
(笑聲）

85
00:03:51,738 --> 00:03:55,509
還有，給我仔細聽好，

86
00:03:55,509 --> 00:03:59,504
我們不會說：「嗯，這有點像日內瓦的天氣，

87
00:03:59,504 --> 00:04:02,152
有時候它會舉起來，有時候不會。」

88
00:04:02,152 --> 00:04:04,807
不會！只要我想讓它舉起來，
它就會舉起來！

89
00:04:04,807 --> 00:04:06,845
那麼，讓我來跟你說這是怎麼辦到的。

90
00:04:06,845 --> 00:04:10,616
我還沒給你一個定義，

91
00:04:10,616 --> 00:04:12,868
如果沒有下定義的話，無法跟你解釋。

92
00:04:12,868 --> 00:04:15,960
人們總是說意識很難定義，

93
00:04:15,960 --> 00:04:17,843
我倒覺得容易，

94
00:04:17,843 --> 00:04:20,052
只要你不去試著用科學的角度來定義它。

95
00:04:20,052 --> 00:04:22,332
我們還沒準備好要用科學來定義，

96
00:04:22,332 --> 00:04:24,071
但是我們可以用常識來定義。

97
00:04:24,071 --> 00:04:26,920
意識包含了所有感覺、

98
00:04:26,920 --> 00:04:28,988
知覺或覺察的狀態。

99
00:04:28,988 --> 00:04:32,546
當你一夜好眠後醒來，

100
00:04:32,546 --> 00:04:35,015
它一早就會開始出現，直到你再度熟睡，

101
00:04:35,015 --> 00:04:38,213
或是死亡，或是失去知覺。

102
00:04:38,213 --> 00:04:41,333
在這個定義中，夢是意識的一種形式。

103
00:04:41,333 --> 00:04:44,235
這就是常識性的定義，這是我們的目標。

104
00:04:44,235 --> 00:04:47,720
如果你不談論那件事，你就不能談論意識。

105
00:04:47,720 --> 00:04:51,220
但是他們會想：「好啊，
如果是這樣，那還真是個大麻煩，

106
00:04:51,220 --> 00:04:55,178
怎麼可能存在著這種事，
成為真實世界中的一部份？」

107
00:04:55,178 --> 00:04:57,068
如果你曾上過哲學課，

108
00:04:57,068 --> 00:05:00,287
這就是有名的心物問題 (mind-body problem)。

109
00:05:00,287 --> 00:05:03,132
我認為這也有一個簡單的解決辦法，
我馬上告訴你。

110
00:05:03,132 --> 00:05:07,552
那就是我們所有的意識狀態，沒有例外，

111
00:05:07,552 --> 00:05:13,077
都是由腦中較低層次的神經生物的過程所引起的，

112
00:05:13,077 --> 00:05:15,258
意識以較高層次或是系統特徵

113
00:05:15,258 --> 00:05:17,592
在大腦中被理解。

114
00:05:17,592 --> 00:05:20,748
這就像是水的流動性那樣神奇，

115
00:05:20,748 --> 00:05:24,223
對吧？流動不是由水分子噴出

116
00:05:24,223 --> 00:05:25,913
多餘的果汁，

117
00:05:25,913 --> 00:05:28,791
那是一種系統在其中的狀態。

118
00:05:28,791 --> 00:05:33,953
就像是滿罐子的水，可以從液體變成固體，

119
00:05:33,953 --> 00:05:35,906
視水分子的行為而變化，

120
00:05:35,906 --> 00:05:38,902
所以你的大腦也可以從有意識的狀態，

121
00:05:38,902 --> 00:05:40,542
轉變為無意識的狀態，

122
00:05:40,542 --> 00:05:43,528
全看分子的行為來變化。

123
00:05:43,528 --> 00:05:47,913
有名的心物問題就是那麼簡單。

124
00:05:47,913 --> 00:05:51,090
那麼，我們要探討更困難的問題了，

125
00:05:51,090 --> 00:05:54,534
我們來詳細說明意識的特徵，

126
00:05:54,534 --> 00:05:57,006
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回答我剛才提出的

127
00:05:57,006 --> 00:05:58,293
那四個反對的聲音。

128
00:05:58,293 --> 00:06:02,560
嗯，第一個特徵是，它是真實且不能減少的。

129
00:06:02,560 --> 00:06:04,614
你不能丟掉它。

130
00:06:04,614 --> 00:06:08,785
你看，現實和錯覺之間的差別，

131
00:06:08,785 --> 00:06:11,454
就如同在意識上，事情對我們來說是什麼樣子，

132
00:06:11,454 --> 00:06:15,328
和它實際的樣子之間的差別。

133
00:06:15,328 --> 00:06:17,204
意識上，就像是有

134
00:06:17,204 --> 00:06:18,872
──我喜歡法文中的「arc-en-ciel」──

135
00:06:18,872 --> 00:06:21,070
就像是有一道彩虹在天空中，

136
00:06:21,070 --> 00:06:24,850
或是太陽掛在山頂上。

137
00:06:24,850 --> 00:06:27,947
在意識中是如此，但是在現實中卻不然。

138
00:06:27,947 --> 00:06:29,874
但是在意識上看起來的樣子，

139
00:06:29,874 --> 00:06:32,339
與事實上的樣子之間的差別，

140
00:06:32,339 --> 00:06:36,430
你無法那樣區別意識的存在，

141
00:06:36,430 --> 00:06:40,281
因為意識的存在在於關注，

142
00:06:40,281 --> 00:06:43,261
如果在意識上對你來說，你是有意識的，

143
00:06:43,261 --> 00:06:45,146
那你就是有意識。

144
00:06:45,146 --> 00:06:48,500
我的意思是，如果一大票專家來跟我說：

145
00:06:48,500 --> 00:06:50,786
「我們是重量級的神經生物學家，

146
00:06:50,786 --> 00:06:53,941
我們對你，希爾勒，做了研究，
我們相信你沒有意識，

147
00:06:53,941 --> 00:06:55,969
你是一個被設計得很聰明的機器人。」

148
00:06:55,969 --> 00:06:59,282
我不會想：「嗯，也許這些人是對的，是吧？」

149
00:06:59,282 --> 00:07:01,845
我一刻也不會懷疑，

150
00:07:01,845 --> 00:07:04,755
因為笛卡兒也許犯了很多錯，
但是有件事他說對了，

151
00:07:04,755 --> 00:07:07,710
你不能懷疑自己的意識存在。

152
00:07:07,710 --> 00:07:09,883
這是意識的第一項特徵。

153
00:07:09,883 --> 00:07:11,824
它是真實且不能減少的。

154
00:07:11,824 --> 00:07:15,055
你不能用其它標準的錯覺來比照，

155
00:07:15,055 --> 00:07:18,284
說它是錯覺而就此認定它不存在。

156
00:07:18,284 --> 00:07:20,816
第二個特徵

157
00:07:20,816 --> 00:07:23,281
是我們困擾已久的根源，

158
00:07:23,281 --> 00:07:25,463
那就是我們所有的意識狀態

159
00:07:25,463 --> 00:07:28,427
對它們來說都有這個實質的樣貌。

160
00:07:28,427 --> 00:07:30,823
那就像是喝啤酒，

161
00:07:30,823 --> 00:07:33,777
跟你在算所得稅或聽音樂的感覺不同，

162
00:07:33,777 --> 00:07:36,845
這個實質的感覺

163
00:07:36,845 --> 00:07:39,406
自然而然地產生了第三項特徵，

164
00:07:39,406 --> 00:07:43,200
也就是意識狀態

165
00:07:43,200 --> 00:07:46,155
是主觀的定義，

166
00:07:46,155 --> 00:07:48,350
只會存在於某個人、動物的經驗，

167
00:07:48,350 --> 00:07:50,223
某些有經驗過意識的自我。

168
00:07:50,223 --> 00:07:52,606
也許我們將來能夠製造一台有意識機器。

169
00:07:52,606 --> 00:07:54,759
由於我們不知道大腦如何讓意識運作，

170
00:07:54,759 --> 00:07:58,894
到目前為止，我們就還不能製造有意識的機器。

171
00:07:58,894 --> 00:08:01,669
接下來，另一個意識的特徵是

172
00:08:01,669 --> 00:08:05,820
意識來自於統一的意識場。

173
00:08:05,820 --> 00:08:08,176
因此，我不只是看見眼前的這個人、

174
00:08:08,176 --> 00:08:10,890
我的聲音、我的鞋子在地面上的重量，

175
00:08:10,890 --> 00:08:13,065
這些東西都是以

176
00:08:13,065 --> 00:08:16,547
前後延伸的單一巨大意識場的一部分

177
00:08:16,547 --> 00:08:18,563
在我心裡出現。

178
00:08:18,563 --> 00:08:20,332
這是了解意識的無窮力量

179
00:08:20,332 --> 00:08:22,771
的關鍵。

180
00:08:22,771 --> 00:08:25,715
我們還沒有機器人可以做到這件事。

181
00:08:25,715 --> 00:08:28,103
很遺憾的是，現有的機器人顯示出

182
00:08:28,103 --> 00:08:30,115
我們還不知道如何製造有意識的機器人，

183
00:08:30,115 --> 00:08:33,623
因此，我們沒有可以做這種事的機器。

184
00:08:33,623 --> 00:08:36,132
下一件意識的特徵是，

185
00:08:36,132 --> 00:08:39,247
在這個不可思議的統一意識場之後，

186
00:08:39,247 --> 00:08:42,039
是它能輕易影響我們的行為。

187
00:08:42,039 --> 00:08:45,242
我舉起手，給你們看一項科學的實地示範，

188
00:08:45,242 --> 00:08:46,992
但是那是怎麼辦到的呢？

189
00:08:46,992 --> 00:08:50,756
我大腦中的這個想法怎麼

190
00:08:50,756 --> 00:08:52,956
能夠搬動實質的物體呢？

191
00:08:52,956 --> 00:08:54,322
讓我來告訴你答案。

192
00:08:54,322 --> 00:08:56,093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知道詳細答案，

193
00:08:56,093 --> 00:08:59,183
但是我們知道初步的答案，

194
00:08:59,183 --> 00:09:01,476
那就是有一連串的神經活化，

195
00:09:01,476 --> 00:09:04,563
它們會終止在運動神經元終板的軸突

196
00:09:04,563 --> 00:09:07,384
就是分泌乙醯膽素的地方。

197
00:09:07,384 --> 00:09:09,459
很抱歉我用了一些哲學術語。

198
00:09:09,459 --> 00:09:13,475
不過當它在運動神經元的終板分泌時，

199
00:09:13,475 --> 00:09:16,073
會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發生在離子通道中，

200
00:09:16,073 --> 00:09:18,167
然後該死的手臂就會舉起來了。

201
00:09:18,167 --> 00:09:20,291
現在，想想我剛才跟你說過的。

202
00:09:20,291 --> 00:09:22,033
同樣的一個活動，

203
00:09:22,033 --> 00:09:25,068
我的意識決定要舉起手臂，

204
00:09:25,068 --> 00:09:27,863
在某個程度上這樣的描述

205
00:09:27,863 --> 00:09:30,009
隱含了過於情感化的精神特質。

206
00:09:30,009 --> 00:09:32,410
那是在我大腦中的一個想法，

207
00:09:32,410 --> 00:09:34,396
但是同時也忙著分泌乙醯膽素，

208
00:09:34,396 --> 00:09:35,931
還有各式各樣的事，

209
00:09:35,931 --> 00:09:38,719
就好像它自己從運動皮質區

210
00:09:38,719 --> 00:09:41,416
透過手臂中的神經纖維來完成的。

211
00:09:41,416 --> 00:09:45,232
這件事告訴我們，過去

212
00:09:45,232 --> 00:09:48,616
用在討論這些議題的字彙都太過時了。

213
00:09:48,616 --> 00:09:51,873
另一種有同樣程度的描述的是

214
00:09:51,873 --> 00:09:54,839
在神經生物方面中，

215
00:09:54,839 --> 00:09:57,030
還有另一種是在心智方面，那是單一的情況，

216
00:09:57,030 --> 00:09:59,140
而那是自然如何發生，

217
00:09:59,140 --> 00:10:02,171
它能解釋意識是為何有效運作。

218
00:10:02,171 --> 00:10:05,030
那麼，把這些記在心上，

219
00:10:05,030 --> 00:10:08,097
記得我剛剛說的這些
關於意識的種種特徵，

220
00:10:08,097 --> 00:10:11,269
讓我們來解答稍早的問題。

221
00:10:11,269 --> 00:10:14,878
首先我提到的是，意識並不存在，

222
00:10:14,878 --> 00:10:16,712
意識是錯覺。嗯，我已經回答了。

223
00:10:16,712 --> 00:10:18,228
我想我們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

224
00:10:18,228 --> 00:10:22,092
但是第二個問題就有一點出乎意料之外的影響了，

225
00:10:22,092 --> 00:10:23,936
而且可能問題還是存在，那就是

226
00:10:23,936 --> 00:10:27,127
「如果意識存在，那它真的是別種東西，

227
00:10:27,127 --> 00:10:30,890
那真的是一個在你大腦中運轉的電腦程式，

228
00:10:30,890 --> 00:10:33,395
那就是我們要做的事，

229
00:10:33,395 --> 00:10:34,891
建立意識就是找到對的程式。

230
00:10:34,891 --> 00:10:37,130
嗯，別管硬體吧！任何用來啟動程式的硬體

231
00:10:37,130 --> 00:10:40,090
等級都足夠而且很穩定。」

232
00:10:40,090 --> 00:10:43,164
現在，我們知道那是錯的。

233
00:10:43,164 --> 00:10:46,173
我的意思是，任何想到電腦的人

234
00:10:46,173 --> 00:10:48,637
都知道那是錯的，

235
00:10:48,637 --> 00:10:51,052
因為計算的特點是符號運用，

236
00:10:51,052 --> 00:10:53,936
通常會用 0 和 1 來表示，但是任何符號都可以。

237
00:10:53,936 --> 00:10:57,103
如果你有一段演算法，

238
00:10:57,103 --> 00:11:00,210
就可以編寫出對應的二進位程式碼，

239
00:11:00,210 --> 00:11:02,261
這是電腦程式的特徵。

240
00:11:02,261 --> 00:11:06,144
不過我們知道那只是語法和符號。

241
00:11:06,144 --> 00:11:10,159
我們知道人的意識有的遠比這個更多，

242
00:11:10,159 --> 00:11:13,352
除了語法外還有內容。

243
00:11:13,352 --> 00:11:14,849
它有語義。

244
00:11:14,849 --> 00:11:17,338
我爭論了這件事從──

245
00:11:17,338 --> 00:11:18,629
喔！天啊，我實在不太想去回憶了──

246
00:11:18,629 --> 00:11:19,971
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247
00:11:19,971 --> 00:11:22,461
但是我已告訴你的，當中還有更深的爭議點。

248
00:11:22,461 --> 00:11:25,504
簡而言之，這個爭議就是

249
00:11:25,504 --> 00:11:30,093
意識製造了觀察者獨立的事實。

250
00:11:30,093 --> 00:11:33,581
它創造了金錢、財產、政府、

251
00:11:33,581 --> 00:11:37,553
婚姻、CERN 大會、

252
00:11:37,553 --> 00:11:40,172
雞尾酒會與暑假的事實，

253
00:11:40,172 --> 00:11:42,921
而這些都是意識的產物。

254
00:11:42,921 --> 00:11:45,756
它們的存在是與觀察者相關的。

255
00:11:45,756 --> 00:11:49,259
它只會和意識主體有關，

256
00:11:49,259 --> 00:11:52,106
不管是一張紙代表了錢，
或是一棟大樓代表了一所大學。

257
00:11:52,106 --> 00:11:55,980
現在，問問你自己數值的問題。

258
00:11:55,980 --> 00:11:59,649
它真的完全像力學、質量或是萬有引力嗎？

259
00:11:59,649 --> 00:12:01,781
或者那是與觀察者相關？

260
00:12:01,781 --> 00:12:05,308
嗯，有一些數值是固有的。

261
00:12:05,308 --> 00:12:07,219
二加二等於四，

262
00:12:07,219 --> 00:12:09,790
不管是誰，算出來的答案都一樣。

263
00:12:09,790 --> 00:12:12,279
但是當我拿出我的計算機

264
00:12:12,279 --> 00:12:16,061
做計算，唯一存在的現象

265
00:12:16,061 --> 00:12:19,236
就是電子電路和它的行為本身。

266
00:12:19,236 --> 00:12:21,000
那絕對是唯一的現象。

267
00:12:21,000 --> 00:12:23,428
其它的部分都是由我們演繹出來的。

268
00:12:23,428 --> 00:12:27,269
計算只有在與意識相關時才存在。

269
00:12:27,269 --> 00:12:30,044
不是意識主體進行演算，

270
00:12:30,044 --> 00:12:33,687
就是某台機器計算的結果。

271
00:12:33,687 --> 00:12:36,755
但是那不代表計算就是隨意的。

272
00:12:36,755 --> 00:12:39,203
我花了很多錢在這個硬體上。

273
00:12:39,203 --> 00:12:41,349
但是我們一直有個疑惑，

274
00:12:41,349 --> 00:12:46,070
在客觀與主觀事實的樣貌，

275
00:12:46,070 --> 00:12:49,998
以及客觀與主觀主張的樣貌之間的差異。

276
00:12:49,998 --> 00:12:53,164
在這場演說中，我的底線是：

277
00:12:53,164 --> 00:12:56,815
你可以有一個完全客觀的科學，

278
00:12:56,815 --> 00:12:59,727
你可以有一個基於完全客觀事實的主張，

279
00:12:59,727 --> 00:13:03,157
而這是一個主觀存在的領域，

280
00:13:03,157 --> 00:13:06,392
這個存在是在人類的大腦中，

281
00:13:06,392 --> 00:13:08,531
結合了感知、感覺

282
00:13:08,531 --> 00:13:10,216
或意識的主觀狀態，

283
00:13:10,216 --> 00:13:14,553
因此客觀來說，你不可能有一個客觀的意識科學，

284
00:13:14,553 --> 00:13:18,761
因為那是主觀的，而科學是客觀的，
這是一語雙關。

285
00:13:18,761 --> 00:13:21,470
那是一個不好的主觀和客觀雙關語。

286
00:13:21,470 --> 00:13:23,794
你可以對一個存在於主觀領域中的事

287
00:13:23,794 --> 00:13:27,836
有客觀的主張，

288
00:13:27,836 --> 00:13:29,409
而這就是神經學家做的事。

289
00:13:29,409 --> 00:13:31,899
我的意思是，你的病人正在忍受疼痛，

290
00:13:31,899 --> 00:13:34,588
你試著用客觀的科學來看待他。

291
00:13:34,588 --> 00:13:36,660
嗯，我保證可以反駁他們所有的人，

292
00:13:36,660 --> 00:13:38,235
我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了。

293
00:13:38,235 --> 00:13:40,143
但是，讓我來多做一些辯駁。

294
00:13:40,143 --> 00:13:42,378
我認為行為主義應該是

295
00:13:42,378 --> 00:13:45,667
我們知性文化中最大的尷尬之一。

296
00:13:45,667 --> 00:13:48,560
因為它不承認我們思考的每一個時刻，

297
00:13:48,560 --> 00:13:51,417
你的心智狀態和行為是一致的嗎？

298
00:13:51,417 --> 00:13:54,568
嗯，想一想感覺到疼痛

299
00:13:54,568 --> 00:13:56,271
以及疼痛的這個行為之間的差異。

300
00:13:56,271 --> 00:13:58,259
我不會說明疼痛的行為，但是我可以告訴你

301
00:13:58,259 --> 00:14:00,098
我現在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302
00:14:00,098 --> 00:14:04,218
所以，這是很明顯的錯誤。
為什麼他們會犯這種錯？

303
00:14:04,218 --> 00:14:06,102
這個錯──你可以回頭去讀

304
00:14:06,102 --> 00:14:08,691
那些跟這個相關的文獻，
你可以反覆閱讀──

305
00:14:08,691 --> 00:14:12,707
他們認為，如果你接受了
意識的存在是不能減少，

306
00:14:12,707 --> 00:14:15,502
你就放棄了科學。

307
00:14:15,502 --> 00:14:18,573
你就放棄了三百年來人類進化、

308
00:14:18,573 --> 00:14:20,322
人類的希望和所有的事。

309
00:14:20,322 --> 00:14:23,222
我想傳達給大家的訊息是

310
00:14:23,222 --> 00:14:25,665
意識應該要成為公認的

311
00:14:25,665 --> 00:14:28,153
生命現象，

312
00:14:28,153 --> 00:14:30,620
隸屬於科學分析，

313
00:14:30,620 --> 00:14:32,580
如同生物中的現象，

314
00:14:32,580 --> 00:14:34,734
或者，就和所有的科學一樣。

315
00:14:34,734 --> 00:14:36,116
謝謝大家。

316
00:14:36,116 --> 00:14:41,609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