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968,0:00:02.118
哈囉，大家好。

0:00:03.562,0:00:08.498
這有點好笑，因為我的確寫過[br]人類將來會變成數位的，

0:00:08.522,0:00:11.236
但我當時沒料到會這麼快發生，

0:00:11.260,0:00:12.919
且發生在我身上。

0:00:13.649,0:00:16.331
但我現在就以[br]數位人像的身份站在這裡，

0:00:16.355,0:00:19.021
你們也都就座了，所以開始吧。

0:00:20.070,0:00:22.203
咱們從一個問題開始。

0:00:22.823,0:00:26.357
今天觀眾席中，[br]有多少人是法西斯主義者？

0:00:26.381,0:00:27.831
（笑聲）

0:00:27.855,0:00:30.204
嗯，這有點難說，

0:00:30.228,0:00:33.695
因為我們已忘了法西斯主義是什麼。

0:00:34.498,0:00:37.077
現代人使用「法西斯主義的」一詞

0:00:37.101,0:00:40.109
通常是指某種一般性目的的傷害。

0:00:40.133,0:00:44.080
或是他們把法西斯主義[br]和國家主義搞混了。

0:00:44.863,0:00:50.251
所以，咱們先花幾分鐘時間，[br]澄清一下法西斯主義到底是什麼，

0:00:50.275,0:00:53.395
以及它和國家主義有什麼不同。

0:00:53.838,0:00:56.209
國家主義的溫和形式

0:00:56.253,0:01:00.361
一直都是人類最仁慈的產物之一。

0:01:00.990,0:01:05.101
國家就是數百萬名陌生人[br]所組成的共同體，

0:01:05.125,0:01:06.838
這些人並不認識彼此。

0:01:07.489,0:01:10.894
比如，我並不認識另外八百萬名

0:01:10.918,0:01:13.794
擁有以色列公民身份的人。

0:01:14.109,0:01:16.276
但多虧了國家主義，

0:01:16.300,0:01:20.106
我們都在乎彼此，並能有效地合作。

0:01:20.450,0:01:21.650
這是非常好的。

0:01:22.093,0:01:27.831
像約翰藍儂（John Lennon），[br]有些人臆測若沒有國家主義，

0:01:27.855,0:01:31.645
世界會是個和平的天堂。

0:01:32.010,0:01:33.438
但更有可能的是，

0:01:33.462,0:01:38.239
若沒有國家主義，[br]我們會生活在部落的混亂中。

0:01:38.684,0:01:43.819
如果你們想想看現今世界上[br]最繁榮、和平的國家，

0:01:43.843,0:01:48.133
比如瑞典、瑞士和日本，

0:01:48.157,0:01:53.120
就會發現它們都有[br]很強的國家主義感。

0:01:53.750,0:01:57.910
相對地，缺乏強烈[br]國家主義感的國家，

0:01:57.934,0:02:01.355
比如剛果、索馬利亞，及阿富汗，

0:02:01.379,0:02:03.553
都傾向較暴力和貧窮。

0:02:04.855,0:02:08.993
所以，法西斯主義是什麼？[br]它和國家主義有什麼不同？

0:02:09.941,0:02:15.344
嗯，國家主義告訴我，[br]我的國家是獨一無二的，

0:02:15.368,0:02:19.169
且我對於我的國家負有特殊的義務。

0:02:19.641,0:02:25.847
相對地，法西斯主義告訴我，[br]我的國家是優越的，

0:02:25.871,0:02:29.783
且我對於我國家的義務是唯一的。

0:02:30.895,0:02:35.726
我只需要在乎我的國家，[br]其他人事物都不重要。

0:02:36.465,0:02:40.068
當然，通常人對於不同的群體會有

0:02:40.092,0:02:42.514
許多不同的身份和忠誠度。

0:02:43.036,0:02:47.840
比如，我可能是個愛國者，[br]對我的國家很忠誠，

0:02:47.864,0:02:51.102
同時，我也忠於我的家庭、

0:02:51.126,0:02:53.487
我的鄰里、我的職業、

0:02:53.511,0:02:54.971
全體人類、

0:02:54.995,0:02:56.599
真相以及美好。

0:02:57.370,0:03:01.641
當然，當我有[br]不同的身份和忠誠度時，

0:03:01.665,0:03:04.998
有時就會產生出衝突和複雜。

0:03:05.506,0:03:09.140
但，誰說人生是容易的呢？

0:03:09.649,0:03:11.689
人生是複雜的。

0:03:11.713,0:03:12.863
想辦法處理它。

0:03:14.331,0:03:20.331
法西斯主義之所以會發生，[br]就是因為人們試圖忽略複雜，

0:03:20.355,0:03:23.464
把他們自己的人生變得太輕鬆簡單。

0:03:24.128,0:03:29.700
法西斯主義否認[br]國家身份以外的所有身份，

0:03:29.724,0:03:34.833
並堅持我只對我的國家有義務。

0:03:35.421,0:03:39.525
如果我的國家需要我犧牲我的家人，

0:03:39.549,0:03:41.985
我就會犧牲我的家人。

0:03:42.009,0:03:46.283
如果國家需要我殺掉數百萬個人，

0:03:46.307,0:03:48.965
我就會殺掉數百萬個人。

0:03:49.442,0:03:55.517
如果我的國家需要我[br]背叛真相和美好，

0:03:55.541,0:03:58.564
我就該背叛真相和美好。

0:03:59.587,0:04:04.113
比如，法西斯主義者[br]要如何評鑑藝術？

0:04:04.615,0:04:09.904
法西斯主義者要如何[br]決定一部電影的優劣？

0:04:10.728,0:04:14.900
答案非常、非常、非常簡單。

0:04:15.260,0:04:17.188
衡量標準只有一種：

0:04:17.593,0:04:21.069
如果電影是為國家的利益著想，

0:04:21.093,0:04:22.537
它就是部好電影；

0:04:22.561,0:04:25.744
如果電影沒有為國家的利益著想，

0:04:25.768,0:04:26.990
它就是部爛電影。

0:04:27.014,0:04:28.164
就這樣。

0:04:28.496,0:04:33.384
同樣地，法西斯主義者要如何[br]決定在學校要教孩子什麼內容？

0:04:33.877,0:04:35.964
答案也非常簡單。

0:04:35.988,0:04:37.933
衡量標準只有一種：

0:04:37.957,0:04:42.902
不論你教孩子什麼，[br]只要對國家有利就對了。

0:04:43.323,0:04:45.910
真相完全不重要。

0:04:48.372,0:04:53.798
二次大戰和大屠殺的恐怖，[br]讓我們想起

0:04:53.822,0:04:57.955
這種思維方式的可怖後果。

0:04:58.508,0:05:03.053
但通常，當我們談到[br]法西斯主義的不好之處時，

0:05:03.077,0:05:06.037
我們會用無效的方式來談，

0:05:06.061,0:05:10.799
因為我們傾向會把法西斯主義[br]描繪成一隻可怕的怪獸，

0:05:10.823,0:05:14.729
而不會真正去解釋[br]它有什麼誘人之處。

0:05:15.284,0:05:19.998
這就有點像好萊塢電影[br]描繪這些反派的方式——

0:05:20.022,0:05:24.045
佛地魔、索倫，或達斯維德——

0:05:24.069,0:05:26.701
醜陋、卑鄙，且殘酷。

0:05:26.725,0:05:29.263
他們甚至對自己的支持者也很殘酷。

0:05:29.670,0:05:33.291
當我看這些電影時，[br]我始終無法理解，

0:05:33.315,0:05:39.820
為什麼會有人被誘惑去追隨[br]佛地魔這種讓人討厭的卑鄙小人？

0:05:40.895,0:05:44.411
邪惡的問題在於，在真實生活中，

0:05:44.435,0:05:47.326
邪惡的外表不見得是醜陋的。

0:05:47.688,0:05:49.580
它可能看起來十分美好。

0:05:50.354,0:05:53.077
基督教就非常清楚知道這一點，

0:05:53.101,0:05:56.807
這就是為什麼基督教藝術[br]和好萊塢相反，

0:05:56.831,0:06:00.699
撒旦通常被描繪成[br]英俊且性感的男人。

0:06:01.259,0:06:05.855
那就是為什麼要拒絕[br]撒旦的誘惑是很困難的，

0:06:05.879,0:06:10.623
也是為什麼要拒絕[br]法西斯主義的誘惑也很困難。

0:06:10.980,0:06:13.702
法西斯主義讓人們[br]能夠感受到他們自己

0:06:13.726,0:06:18.969
隸屬於世界上最美好、[br]最重要的東西——

0:06:18.993,0:06:20.295
國家。

0:06:20.319,0:06:21.665
接著，人們會想：

0:06:21.689,0:06:24.878
「嗯，他們教我們[br]法西斯主義是醜陋的。

0:06:25.442,0:06:28.466
但當我看向鏡子，[br]我看到的卻是美好的東西，

0:06:28.490,0:06:30.681
所以我不可能是法西斯主義者吧？」

0:06:31.022,0:06:32.173
錯。

0:06:32.197,0:06:33.744
那就是法西斯主義的問題。

0:06:33.768,0:06:36.387
當你看向法西斯主義的鏡子，

0:06:36.411,0:06:40.945
你看見的自己，[br]比實際上的還要美麗許多。

0:06:41.371,0:06:45.664
在 30 年代，當德國人[br]看向法西斯主義的鏡子時，

0:06:45.688,0:06:49.728
他們看到的是：[br]德國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0:06:50.244,0:06:53.680
換到現今，若俄國人[br]看向法西斯主義的鏡子，

0:06:53.704,0:06:57.263
他們會看到：[br]俄國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0:06:57.577,0:07:00.705
如果以色列人看向[br]法西斯主義的鏡子，

0:07:00.729,0:07:05.109
他們會看到：[br]以色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0:07:06.657,0:07:11.714
這並不表示我們現在[br]面臨到 30 年代的重演。

0:07:12.304,0:07:15.779
法西斯主義和獨裁專政[br]有可能會回來，

0:07:15.803,0:07:19.042
但它們會以新的形式回來，

0:07:19.066,0:07:21.807
這個新的形式會和 21 世紀的

0:07:21.831,0:07:25.640
新技術現實有更多更高的相關性。

0:07:26.538,0:07:28.085
在古代的時候，

0:07:28.109,0:07:32.269
土地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資產。

0:07:32.911,0:07:36.775
因此，政治都是[br]在努力試圖控制土地。

0:07:37.141,0:07:43.001
獨裁專政就表示所有的土地[br]都屬於單一統治者

0:07:43.025,0:07:44.897
或一個寡頭政治集團。

0:07:45.827,0:07:50.646
在近代，機器變得比土地更重要。

0:07:51.347,0:07:54.947
政治就變成是在努力控制機器。

0:07:55.354,0:07:57.350
而獨裁專政意味著

0:07:57.374,0:08:01.284
太多機器都被集中

0:08:01.308,0:08:04.588
在政府或少數菁英團體的手中。

0:08:05.109,0:08:09.815
現在，資料數據取代了土地和機器，

0:08:09.839,0:08:11.950
成為最重要的資產。

0:08:12.600,0:08:17.940
政治變成在努力控制資料流。

0:08:17.964,0:08:20.672
而現在的獨裁專政意味著

0:08:20.696,0:08:26.476
太多數據資料集中在政府或少數

0:08:26.500,0:08:28.420
菁英團體的手中，

0:08:28.871,0:08:33.783
現在，自由民主要面對的最大危險

0:08:33.807,0:08:37.077
就是資訊科技的革命

0:08:37.101,0:08:41.891
將會讓獨裁政權變得比民主更有效。

0:08:42.760,0:08:44.379
在 20 世紀，

0:08:44.403,0:08:49.363
民主和資本主義打敗了[br]法西斯主義和共產主義，

0:08:49.387,0:08:54.589
因為民主比較擅長[br]處理數據和做決策。

0:08:55.319,0:08:57.685
以 20 世紀的科技，

0:08:57.709,0:09:03.744
如果要把太多數據資料[br]和太多權力集中在一個地方，

0:09:03.768,0:09:06.527
實在是太沒效益了。

0:09:07.244,0:09:11.727
但，自然的法則並沒有說

0:09:11.751,0:09:17.355
集中化的數據資料處理[br]就一定比分散式

0:09:17.379,0:09:19.926
更沒效益。

0:09:20.605,0:09:24.042
隨著人工智慧與機器學習的興起，

0:09:24.066,0:09:27.523
或許會可以在單一個地方

0:09:27.547,0:09:32.537
有效率地處理大量的資訊，

0:09:32.561,0:09:35.752
在單一個地方做所有的決策，

0:09:35.776,0:09:38.766
那麼，集中式的資料處理

0:09:38.800,0:09:42.420
就會比分散式的更有效益。

0:09:43.053,0:09:44.913
那麼，在 20 世紀，

0:09:44.947,0:09:48.474
權力主義政體的主要不利條件——

0:09:48.498,0:09:53.014
這些政體試圖將所有資訊[br]集中在一個地方——

0:09:53.038,0:09:56.404
就會變成它們最大的優勢。

0:09:58.768,0:10:03.675
還有另一項科技危險，[br]會威脅到民主的未來，

0:10:03.699,0:10:08.858
那就是資訊科技和生物科技的合併，

0:10:08.882,0:10:12.887
這可能會創造出一種演算法，

0:10:12.911,0:10:17.227
能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0:10:17.688,0:10:19.768
一旦有這種演算法，

0:10:19.792,0:10:22.641
一個外部系統，比如政府，

0:10:22.665,0:10:26.189
就不只是能預測我的決策，

0:10:26.213,0:10:30.134
它也能操控我的感受和情緒。

0:10:30.641,0:10:35.886
獨裁者也許無法提供我[br]好的健康照護，

0:10:35.910,0:10:39.283
但他能使我愛他，

0:10:39.307,0:10:41.974
而且痛恨反對派。

0:10:43.037,0:10:48.500
在這樣的發展下，民主很難生存，

0:10:48.524,0:10:50.674
因為，到頭來，

0:10:50.698,0:10:54.825
民主的基礎並不是人類的理性；

0:10:54.849,0:10:57.269
而是人類的感受。

0:10:58.355,0:11:00.855
在選舉和公民投票中，

0:11:00.879,0:11:03.575
你不會被問到：「你認為如何？」

0:11:03.998,0:11:07.394
你會被問到：「你感覺如何？」

0:11:08.228,0:11:12.855
若有人能夠有效地操控你的情緒，

0:11:12.879,0:11:16.632
民主就會變成一場情緒傀儡劇。

0:11:18.006,0:11:22.521
所以，我們能做什麼，[br]來預防法西斯主義的再現，

0:11:22.545,0:11:25.195
以及新獨裁主義的興起？

0:11:25.990,0:11:32.300
我們最先面臨的問題[br]是誰控制著數據資料？

0:11:32.823,0:11:34.498
如果你是工程師，

0:11:34.522,0:11:38.490
那麼就想辦法來預防太多數據

0:11:38.514,0:11:41.339
被集中在太少數人手中。

0:11:41.752,0:11:44.696
並想辦法確保

0:11:44.720,0:11:47.253
分散式資料處理

0:11:47.287,0:11:51.553
至少要和集中式一樣有效益。

0:11:52.077,0:11:55.918
這會是民主的最佳防衛。

0:11:55.942,0:11:59.268
至於不是工程師的其他人，

0:11:59.292,0:12:02.736
我們面臨的第一個問題

0:12:02.760,0:12:06.187
就是如何不要讓我們自己被那些

0:12:06.211,0:12:10.237
控制數據資料的人給操控。

0:12:11.387,0:12:15.493
自由民主的敵人有一種方法，

0:12:15.919,0:12:18.291
他們能「駭入」我們的感受中。

0:12:18.315,0:12:20.767
不是駭入我們的[br]電子郵件或銀行帳戶，

0:12:20.791,0:12:25.998
而是駭入我們的感受，[br]如恐懼、仇恨，和虛榮，

0:12:26.022,0:12:28.450
接著用這些感受

0:12:28.474,0:12:32.426
從內部將民主給兩極化並摧毀。

0:12:32.903,0:12:34.823
其實，這種方式的先驅者

0:12:34.847,0:12:39.896
就是矽谷，他們用這種方式[br]把產品銷售給我們。

0:12:40.381,0:12:45.403
但現在，民主的敵人[br]就是用同樣這種方式

0:12:45.427,0:12:49.151
把恐懼、仇恨和虛榮銷售給我們。

0:12:49.863,0:12:53.522
他們無法無中生有創造出這些感受。

0:12:54.212,0:12:58.043
所以他們開始了解[br]我們自己本來就有的弱點。

0:12:58.403,0:13:00.974
接著用這些弱點來對付我們。

0:13:01.482,0:13:04.990
因此，我們所有人都有責任

0:13:05.014,0:13:07.648
要去了解我們的弱點，

0:13:07.672,0:13:09.757
並確保這些弱點

0:13:09.791,0:13:14.214
不會被民主的敵人拿來當作武器。

0:13:15.315,0:13:17.863
去了解我們自己的弱點，

0:13:17.887,0:13:23.470
也能協助我們避開[br]法西斯主義鏡子的陷阱。

0:13:24.204,0:13:28.355
如我們先前解釋過的，[br]法西斯主義會利用我們的虛榮。

0:13:28.805,0:13:34.551
它會讓我們認為自己[br]比真正的狀況還要美麗非常多。

0:13:34.575,0:13:36.042
這就是誘惑。

0:13:36.424,0:13:38.871
但如果你真的了解你自己，

0:13:38.895,0:13:42.363
你就不會落入這種諂媚奉承。

0:13:42.879,0:13:46.942
如果有人把一面鏡子擺在你眼前，

0:13:46.966,0:13:51.566
它把你所有醜陋的部分[br]隱藏起來，讓你覺得

0:13:51.600,0:13:56.334
鏡中的自己比真實的自己更漂亮、

0:13:56.358,0:13:57.949
更重要許多，

0:13:57.973,0:14:00.837
那就把鏡子打破。

0:14:01.696,0:14:02.847
謝謝。

0:14:02.871,0:14:09.253
（掌聲）

0:14:10.677,0:14:12.309
克里斯安德森：哈拉瑞，謝謝你。

0:14:12.333,0:14:13.484
天哪。

0:14:13.958,0:14:15.898
真高興再次見到你。

0:14:15.922,0:14:17.513
如果我沒誤解你的意思，

0:14:17.537,0:14:20.204
你是在警告我們兩項危機。

0:14:20.228,0:14:24.720
其一是法西斯主義的[br]誘惑形式有可能會再現，

0:14:24.744,0:14:28.998
還有和那很相近的獨裁專政，[br]不見得完全是法西斯主義，

0:14:29.022,0:14:31.585
但能控制所有的數據資料。

0:14:31.609,0:14:33.705
我在納悶是否有第三項議題要關心，

0:14:33.729,0:14:35.847
這裡的一些人已經提出了這個議題，

0:14:35.871,0:14:40.768
就是，有些大企業，而非政府，[br]控制了所有我們的資料。

0:14:40.792,0:14:42.101
你會怎麼看它？

0:14:42.125,0:14:44.512
我們對它又該有多擔心？

0:14:44.536,0:14:47.875
哈拉瑞：嗯，到頭來，企業和政府

0:14:47.899,0:14:50.325
之間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0:14:50.349,0:14:53.769
因為，如我剛說過的，[br]問題在於：誰控制了資料？

0:14:53.793,0:14:55.188
這就是真正的政府。

0:14:55.212,0:14:57.656
如果你稱它為企業或政府——

0:14:57.680,0:15:00.835
如果是一間企業控制了資料，

0:15:00.859,0:15:02.787
它就是我們真正的政府。

0:15:02.811,0:15:05.878
所以，這個差別是表象多於實際。

0:15:06.529,0:15:09.387
克：但就某種層面來說，[br]至少如果是企業的話，

0:15:09.411,0:15:12.930
你還可以想像有市場機制[br]來把企業拉垮。

0:15:12.954,0:15:14.871
我是指，如果消費者決定

0:15:14.895,0:15:17.649
這間公司已經不是為了[br]消費者的利益在營運，

0:15:17.673,0:15:19.586
那確實就會打開[br]通往另一個市場的門。

0:15:19.610,0:15:21.156
似乎比較容易可以想像，

0:15:21.180,0:15:23.151
比如，公民起義

0:15:23.175,0:15:25.967
拉垮控制一切的政府。

0:15:25.991,0:15:27.546
哈：嗯，我們還沒走到那一步，

0:15:27.570,0:15:32.728
但，如果一間企業[br]比你自己還了解你——

0:15:32.752,0:15:38.006
至少它可以操控你[br]最深的情緒和慾望，

0:15:38.030,0:15:39.696
而你甚至不會發現——

0:15:39.720,0:15:42.299
你會認為這就是你最真實的自己。

0:15:42.768,0:15:46.823
理論上，是的，理論上，[br]你可以起義對抗一間企業，

0:15:46.847,0:15:50.580
就如同，理論上，[br]你可以起義對抗獨裁專政。

0:15:50.982,0:15:54.265
但實際上，是極度困難的。

0:15:55.281,0:15:57.077
克：在《人類大命運：[br]從智人到神人》中，

0:15:57.097,0:16:02.158
你主張在這個世紀[br]人類有點變成了神，

0:16:02.822,0:16:05.815
可能是透過人工智慧的發展，

0:16:05.839,0:16:08.768
或是透過基因工程。

0:16:08.792,0:16:13.950
這種政治體制轉換、[br]崩壞的預期前景

0:16:13.964,0:16:16.948
是否會衝擊你[br]對於那種可能性的看法？

0:16:17.553,0:16:20.648
哈：嗯，我想反而可能性會更高，

0:16:20.672,0:16:23.601
更可能會發生，且更快發生，

0:16:23.625,0:16:27.328
因為在危機的時期，人們會願意

0:16:27.342,0:16:30.656
冒他們在其他時候不願冒的險。

0:16:30.680,0:16:33.498
人們會願意嘗試

0:16:33.522,0:16:37.395
各種高風險、高獲益的技術。

0:16:37.760,0:16:41.210
所以這些類型的危機[br]有可能會和 20 世紀的

0:16:41.264,0:16:45.228
兩次世界大戰有相同的功能。

0:16:45.252,0:16:48.464
那兩次世界大戰大大加速了

0:16:48.488,0:16:52.100
危險新技術的發展。

0:16:52.124,0:16:55.408
同樣的狀況可能[br]會在 21 世紀發生。

0:16:55.721,0:16:59.618
我是指，你得要[br]有點瘋狂才能跑太快，

0:16:59.642,0:17:01.967
比如在基因工程方面。

0:17:01.991,0:17:05.101
但現在有越來越多瘋狂的人

0:17:05.125,0:17:07.806
主導世界上的不同國家，

0:17:07.830,0:17:10.897
所以可能性反而會更高，而非更低。

0:17:11.647,0:17:15.012
克：所以，總的來說，[br]哈拉瑞，你有非常獨特的遠景。

0:17:15.036,0:17:16.623
把時間向未來快轉 30 年。

0:17:16.647,0:17:19.910
你的猜測是什麼？[br]人類是否會以某種方式勉強渡過，

0:17:19.934,0:17:23.069
回頭看，並說：「哇，[br]差一點就失敗，但我們成功了！」

0:17:23.093,0:17:24.529
或者不會？

0:17:24.553,0:17:28.401
哈：目前，我們都有辦法[br]克服過去的所有危機。

0:17:28.425,0:17:31.244
特別是，如果你去看自由民主，

0:17:31.268,0:17:34.212
你會認為現在狀況不好，

0:17:34.236,0:17:40.702
別忘了在 1938 或 1968 年時[br]狀況有多糟。

0:17:40.726,0:17:43.717
這其實不算什麼，只是個小危機。

0:17:44.167,0:17:46.136
但你永遠不會知道，

0:17:46.160,0:17:48.291
因為，身為歷史學家，

0:17:48.315,0:17:53.089
我知道永遠都不要[br]低估了人類的愚蠢。

0:17:53.113,0:17:54.268
（笑聲）（掌聲）

0:17:54.292,0:17:58.296
那是形成歷史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0:17:59.433,0:18:02.298
克：哈拉瑞，非常榮幸[br]能請你來與我們分享。

0:18:02.322,0:18:04.139
謝謝你透過虛擬旅程來到現場。

0:18:04.163,0:18:06.036
祝你在特拉維夫有個美好的夜晚。

0:18:06.060,0:18:07.211
哈拉瑞！

0:18:07.235,0:18:08.611
哈：非常謝謝。

0:18:08.635,0:18:09.785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