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680,0:00:07.716
在1970年代，有一個實驗讓一群孩子去畫一些圖畫

0:00:07.716,0:00:10.876
但在那之前，這群孩子被分成不同組別

0:00:10.876,0:00:13.937
其中一個組別被告知他們完成後能得到獎勵

0:00:13.937,0:00:16.886
而第二組則沒有獎勵

0:00:16.886,0:00:21.410
繪畫結束後，研究人員繼續觀察孩子們在課堂上的表現

0:00:21.410,0:00:24.818
持續了數周，而最後的結果非常有趣

0:00:24.818,0:00:28.260
而不僅僅只是"課堂上突然出現了一隻山羊"而已

0:00:28.260,0:00:29.365
(山羊咩咩叫)

0:00:29.365,0:00:35.370
我等等會回到這個問題上的，[br]因為我應該先解釋一下這和遊戲設計有什麼關係

0:00:35.370,0:00:38.500
在許多設計中，我們希望能激勵玩家

0:00:38.500,0:00:43.849
或許是激勵他們學習一種新的機制，或是鼓勵他們使用某種特定的特性

0:00:43.849,0:00:46.356
或單純讓他們玩久一點

0:00:46.356,0:00:50.575
而最常見的解決方法便是"目標"...[br]和"獎賞"

0:00:50.575,0:00:52.602
完成這個，贏得那個

0:00:52.602,0:00:55.690
比如，會給你經驗值的任務

0:00:55.690,0:00:58.370
解鎖外觀的挑戰

0:00:58.370,0:01:04.090
和這些不要臉的Xbox成就，將目標和獎賞全部包在一起

0:01:04.090,0:01:09.239
但我要在這裡告訴你，目標和獎賞並不是總是如你所願

0:01:09.239,0:01:15.330
事實上，在這個影片裡，我將會解釋它們甚至可以達到完全相反的效果

0:01:19.040,0:01:24.080
當Klei在製作沙盒生存遊戲"Don't Starve"最初的原型時

0:01:24.080,0:01:27.470
他們很快意識到，測試人員不知道該如何玩這款遊戲

0:01:27.470,0:01:29.470
而他們馬上就卡住了

0:01:29.470,0:01:33.285
因此，這些測試人員得到了一些提示，只要他們跨過了一開始的檻

0:01:33.285,0:01:37.670
他們便能去實驗、探索，並開始獲得許多樂趣

0:01:37.670,0:01:44.390
作為回應，Klei決定創造一系列小型的、類似教程的任務去幫助玩家入門

0:01:44.390,0:01:45.815
生存幾個夜晚

0:01:45.815,0:01:47.180
找到這些東西

0:01:47.180,0:01:48.329
諸如此類

0:01:48.329,0:01:49.750
而且這成功了！

0:01:49.750,0:01:53.340
但在玩家學會玩這款遊戲的過程中，也僅此而已

0:01:53.340,0:01:58.309
因為除此之外，這些任務完全是徹頭徹尾的災難

0:01:58.309,0:02:05.082
Klei發現，玩家只想專注於這些任務，而把其他東西都當成吵雜的干擾

0:02:05.082,0:02:09.926
他們用最無聊的方式優化了他們的遊戲，只為了完成手上的任務

0:02:09.926,0:02:13.086
他們避免做任何有風險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可能會失敗

0:02:13.086,0:02:17.150
接著他們在任務結束的瞬間就變得完全不積極

0:02:17.150,0:02:21.846
Klei說"在將遊戲結構化為一系列明確的任務去完成時"

0:02:21.846,0:02:26.730
"我們教會玩家依靠這些任務來創造遊戲的意義"

0:02:26.730,0:02:34.123
最後，Klei透過調整UI，給玩家提供如何開始的微妙提示，解決了入門問題

0:02:34.123,0:02:37.540
例如，突出標示你可以製作的最重要的道具

0:02:37.540,0:02:42.856
而那些任務則被丟在一旁，讓玩家自己去學習

0:02:42.856,0:02:47.844
因為如果一個遊戲是關於實驗、探索或玩家引導式發現的話

0:02:47.844,0:02:52.231
明確的目標會限制玩家的創造力和想像力

0:02:52.231,0:02:54.551
甚至在任務結束後也是如此

0:02:54.551,0:02:59.859
這正是促使宇宙考古遊戲"Outer Wilds"的開發

0:02:59.859,0:03:03.109
開發商有意去避免給玩家明確的目標

0:03:03.109,0:03:06.174
例如該去哪裡，或甚至是你該達成的目標

0:03:06.174,0:03:11.948
從而讓玩家僅憑好奇心去探索這個微型太陽系

0:03:12.548,0:03:14.180
好的，讓我們來談談別的

0:03:14.180,0:03:19.553
Zach Barth製作了有關於設計自己的自動化機械的問題解決益智遊戲

0:03:19.553,0:03:22.332
比如"Exapunks"和"Shenzhen I/O"

0:03:22.332,0:03:27.430
在這些遊戲中，你可以隨心所欲地製造機器。只要它有用，那它就能用

0:03:27.430,0:03:31.909
但實際上，回去看看是否可以改進你的作品

0:03:31.909,0:03:34.589
讓它更小或更快，是真的很有趣

0:03:34.589,0:03:39.387
因此在Zach的前兩款商業遊戲，"Spacechem"和"Infinifactory"

0:03:39.387,0:03:43.299
他增加了一些鼓勵這種優化的Steam成就

0:03:43.299,0:03:44.919
像是Spacechem中的成就

0:03:44.919,0:03:49.260
使用2200個以內的節點來完成"No Thanks Necessary"

0:03:49.260,0:03:54.480
但是，在那之後發布的所有遊戲中，這些成就完全消失了

0:03:54.480,0:03:55.869
怎麼回事呢？

0:03:55.869,0:04:00.010
ZACH:"我們想增加成就是因為那時這些成就還很酷"

0:04:00.010,0:04:01.785
"那是在我認為成就很糟糕之前"

0:04:01.785,0:04:04.389
ZACH:"我不喜歡他們的地方是，這遊戲已經有一個獎勵系統了"

0:04:04.389,0:04:08.669
"我們有一些比隨機閾值更有意義、更不隨便的東西"

0:04:08.669,0:04:14.480
Zach所說的是大量的基準，你可以用這些基準來衡量你做得如何

0:04:14.480,0:04:16.256
這是你個人的分數

0:04:16.256,0:04:18.937
這裡是排行榜，能穰你和你的Steam好友進行比較

0:04:18.937,0:04:25.789
還有這些出色的直方圖，向你展示你的解決方法和其他玩家的比較起來如何

0:04:25.789,0:04:30.779
這些試著超越個人紀錄的努力，或是試圖做得比其他玩家更好的動機

0:04:30.779,0:04:33.754
都是驅使你做得更好的極強動力

0:04:33.754,0:04:40.090
就像Zach所說的:"一個你自己設立的目標，會比別人為你設立的目標要強大的多"

0:04:40.090,0:04:44.595
因此，如果遊戲是關於提升自己、個人、或是社會目標的話

0:04:44.595,0:04:48.509
可能會比設定一個門檻還更有動力

0:04:48.509,0:04:53.050
我的最後一個故事來自可愛的軌道鋪設益智遊戲"Mini Metro"

0:04:53.050,0:04:56.912
這個遊戲的開發者希望將重點放在個人成長和高分數上

0:04:56.912,0:05:02.180
因此，根據UI設計師Jamie Churchman的說法，團隊特地試圖避免這種

0:05:02.180,0:05:06.720
目標及獎賞的主結構，因為他們可能成為一種"達到目標的手段"

0:05:06.720,0:05:09.460
舉個例子，遊戲確實有可解鎖的城市

0:05:09.460,0:05:12.520
這只是為了在遊戲的一開始限制玩家的行動

0:05:12.520,0:05:18.193
但Jamie承認，有些人將每個城市玩到解鎖下一個城市的門檻

0:05:18.193,0:05:21.959
而當他們解鎖了所有的城市後，他們便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遊戲

0:05:21.959,0:05:23.530
可以停止遊玩了

0:05:23.530,0:05:27.539
我們應該要記住，"目標"是一份可完成的清單

0:05:27.539,0:05:28.827
並且就像"Don't Starve"一樣

0:05:28.827,0:05:33.835
某些玩家會完全依賴遊戲提供他們目的和方向

0:05:33.835,0:05:39.069
但是衡量你的技術，例如排行榜和計分系統，是沒有終點的

0:05:39.069,0:05:42.251
你永遠可以在你的個人紀錄上繼續加強

0:05:42.251,0:05:47.236
這解釋了為什麼我們在30年後仍能繼續玩俄羅斯方塊

0:05:48.280,0:05:50.671
為了能真正理解這之中發生的事

0:05:50.671,0:05:55.110
我們需要走一條能進入"行為心理學"世界的捷徑

0:05:55.110,0:06:02.259
在思考"動機"時，最常見的方式是"外在"和"內在"動機的概念

0:06:02.259,0:06:07.864
簡單來說，外在動機是指我們為了任務本身以外的原因而去做任務

0:06:07.864,0:06:10.222
通常是為了獲得獎賞

0:06:10.222,0:06:12.865
或者，如同人們最熟知的: 一份工作

0:06:12.865,0:06:17.025
另一方面，內在動機是指我們為了任務本身而做

0:06:17.025,0:06:19.800
僅僅是因為我們覺得愉快或有意義

0:06:19.800,0:06:22.578
或者，如同人們最熟知的: 一個嗜好

0:06:22.578,0:06:26.813
內在動機被證明是更強大的，持續的時間也更長

0:06:26.813,0:06:29.381
人們可以終生享受一種嗜好

0:06:29.381,0:06:33.059
外在動機只有在獎賞存在的情況下才會持續

0:06:33.059,0:06:37.340
只要看看在你停止支付工資後，是否還有人願意在你的工廠工作就好

0:06:37.340,0:06:40.561
這讓我們回到先前的課堂上

0:06:40.561,0:06:45.936
好的，這項研究的重點是，在開始研究之前，孩子們已經表現出對繪畫的興趣

0:06:45.936,0:06:47.885
他們屬於內在動機

0:06:47.885,0:06:50.360
然後，他們被要求畫一幅畫，而且就像我先前說的一樣

0:06:50.360,0:06:53.968
有一組被承諾會有獎賞，而第二組則沒有

0:06:53.968,0:06:58.155
之後，研究人員繼續在教室裡觀察了幾周

0:06:58.155,0:07:01.279
發現那些因為繪畫而獲得獎賞的孩子們

0:07:01.279,0:07:04.984
他們之後對畫畫的興趣變少了很多

0:07:04.984,0:07:07.449
而他們的作品也有著更低的品質

0:07:07.449,0:07:11.092
哇，真是毀掉一群孩子的好方法。這就是科學

0:07:11.092,0:07:13.959
這被稱作"過度辯護效應（Overjustification Effect）"

0:07:13.959,0:07:15.946
有大量的證據表明

0:07:15.946,0:07:21.071
當外在動機被附加到一個我們已經發現有內在動機的任務上時

0:07:21.071,0:07:24.363
我們會突然對這項任務不感興趣

0:07:24.363,0:07:29.319
其他研究也表明，獎賞會讓人的創造力下降、解決問題的能力變差、

0:07:29.319,0:07:34.085
更容易作弊、而且一旦獎賞消失，就可能完全失去動力

0:07:34.085,0:07:37.879
儘管他們之前很樂意為它去做

0:07:37.879,0:07:39.200
哎呀！

0:07:39.200,0:07:42.170
我認為我們可以把這個想法應用到遊戲設計上

0:07:42.170,0:07:46.622
因為確實有一些遊戲更傾向於內在動機

0:07:46.622,0:07:52.039
像是專注於探索、創造、體驗和成長的遊戲

0:07:52.039,0:07:55.999
在有些遊戲中，你專注於自己的目標，而不期望可以獲得任何獎賞

0:07:55.999,0:08:01.774
因此，當更多的外在動機系統，如明確的目標、進度表或成就

0:08:01.774,0:08:05.610
被加入遊戲時，我們的動機會受到打擊

0:08:05.610,0:08:07.689
我們變得對有創意的解決方案視而不見

0:08:07.689,0:08:10.069
我們對提升自己的動機減少

0:08:10.069,0:08:13.025
我們對自己達成的程度設了一個隨便的門檻

0:08:13.025,0:08:20.025
而開發者需要不斷地創造新的目標和獎賞，否則就有可能完全失去我們

0:08:20.025,0:08:23.829
當然，這並不是說開發商永遠不該在這些

0:08:23.829,0:08:26.550
有著更多內在動機的遊戲裡加入目標和獎賞

0:08:26.550,0:08:32.427
因為，很明顯的，有些人就是不善於或沒有興趣激勵自己

0:08:32.427,0:08:35.522
比起那些可以自己產生樂趣的"Minecraft"超級粉絲

0:08:35.522,0:08:38.620
有些人就是很容易迷失方向

0:08:38.620,0:08:41.870
這讓我想起了我一直以來最喜歡的Steam論壇貼文

0:08:41.870,0:08:45.765
在開放式偵探遊戲"Her Story"的討論區中，一位使用者說:

0:08:45.765,0:08:49.880
"你可以自行決定你什麼時候對你找到的線索滿意了"

0:08:49.880,0:08:54.570
對此，該貼文的作者回覆:"我該怎麼決定我什麼時候滿意？"

0:08:54.570,0:08:57.030
(吐氣) 這篇貼文讓我徹夜難眠

0:08:57.030,0:08:59.908
總之，目標和獎賞的好處是

0:08:59.908,0:09:03.379
它們可以為遊玩提供結構和進展

0:09:03.379,0:09:07.114
所以它們仍是可用的，只是必須謹慎應用

0:09:07.114,0:09:11.681
舉個例子，目標方面 ， 最好是使用大而總體性的目標

0:09:11.681,0:09:17.400
讓玩家可以隨心所欲地完成，而不是限制性的逐步指示

0:09:17.400,0:09:22.897
你可以專注於比較的指標，像是排行榜、直方圖、或是個人最佳紀錄

0:09:22.897,0:09:25.111
而不是絕對的門檻

0:09:25.111,0:09:28.149
讓目標變成可選擇的，就如同"Hitman"的挑戰；

0:09:28.149,0:09:30.885
或是隱藏起來的，就如同"Outer Wilds"的成就

0:09:30.885,0:09:36.139
而在獎勵方面，好吧，事實上有一種獎勵制度已經被證明

0:09:36.139,0:09:39.110
不會引起過度辯護效應

0:09:39.110,0:09:43.071
因為，在那個對兒童的研究中，其實存在著第三個組別:

0:09:43.071,0:09:49.140
孩子們僅被告知要去畫畫，但是在最後卻獲得獎賞，作為驚喜。

0:09:49.140,0:09:53.549
在接下來數周裡，這些孩子花在繪畫的時間是所有孩子中最多的。

0:09:53.549,0:09:56.909
即使只是比那些沒有獎勵的孩子多出一點

0:09:56.909,0:10:02.711
這一點和其他大量的研究表明，獎賞能在內在的情況下產生激勵作用

0:10:02.711,0:10:06.380
只要它們是出乎意料地、合理的低價值、

0:10:06.380,0:10:09.358
並且感覺和行動的實際表現互相關聯

0:10:09.358,0:10:12.667
這在遊戲中的一個例子可能是"Overwatch"裡的精彩重播

0:10:12.667,0:10:16.630
它是一個簡短的亮點重播，展示了對戰中的最佳時刻

0:10:16.630,0:10:20.156
它其實並不代表著什麼，但對於獲得主演的玩家來說，

0:10:20.156,0:10:22.740
這是個巨大的自我提升

0:10:22.740,0:10:26.351
而這也發生在任天堂的最新大作上

0:10:26.351,0:10:31.030
在"奧德賽"中，沒有任何提示告訴你要用馬力歐的進階動作組合爬上這裡

0:10:31.030,0:10:34.208
但這裡有一堆誘人的硬幣作為獎勵

0:10:34.208,0:10:40.108
而在"曠野之息"中，每個可疑的角落都可能是一個獎勵，例如一個克洛格種子

0:10:40.108,0:10:43.703
正如任天堂的Bill Trinen所說:"當他們創造一款遊戲時，"

0:10:43.703,0:10:49.420
"(任天堂設計師)不會告訴你怎麼玩他們的遊戲，以實現某種神話般的獎勵"

0:10:49.420,0:10:50.771
在遊戲中，你可以做一些事情

0:10:50.771,0:10:54.330
這些事情將導致某種獎勵或意外的驚喜

0:10:54.330,0:10:57.975
在我看來，這確實鼓勵了探索的意識

0:10:57.975,0:11:04.095
而不是"如果我這樣做，我會得到某種人為的分數或得分"的意識

0:11:07.312,0:11:08.861
嘿，感謝你的觀看

0:11:08.861,0:11:13.201
只是想告訴你，GMTK的影片現在將會是無廣告的

0:11:13.201,0:11:18.598
所以非常感謝我所有的Patrons贊助人員，讓這些影片化為可能

0:11:18.598,0:11:20.839
你們超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