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553,0:00:04.853
今天，我想講一下討論愛情的方法。

0:00:05.237,0:00:06.447
特別是

0:00:06.447,0:00:09.846
在我們討論愛情時所犯的錯誤。

0:00:10.673,0:00:14.100
大部分人在一生中

0:00:14.104,0:00:15.553
都會有幾次墮入愛河，

0:00:15.553,0:00:19.843
在英語中「墮入」這個象徵詞

0:00:19.843,0:00:23.461
是我們討論戀愛經驗的主要方式。

0:00:23.592,0:00:24.773
我不了解各位的想法，

0:00:24.773,0:00:26.528
但這個詞會讓我

0:00:26.528,0:00:29.596
直接聯想到一個卡通畫面──

0:00:30.076,0:00:31.412
就像是有一個人

0:00:31.412,0:00:33.133
走在街道上，

0:00:33.137,0:00:36.243
在走過一個沒蓋子的人孔蓋時，

0:00:36.243,0:00:39.954
不小心墮入下水道裏一樣。

0:00:39.958,0:00:44.038
我會這麼描繪[br]是因為墮入並不是跳入。

0:00:44.769,0:00:46.841
墮入是意外偶然、

0:00:46.841,0:00:48.747
無法控制的，

0:00:48.751,0:00:52.316
未經我們允許卻發生了。

0:00:52.316,0:00:54.873
而這也是我們大多數人

0:00:54.873,0:00:58.194
形容一段新戀情剛開始的狀況。

0:00:58.336,0:01:02.133
我是作家，也是英文老師，

0:01:02.133,0:01:04.442
意思就是我經常和文字打交道。

0:01:04.442,0:01:08.616
可以說我的工作是要說明[br]如何用字遣詞有關係。

0:01:08.616,0:01:11.298
我想指出

0:01:11.298,0:01:16.168
大多數我們用來形容愛情的比喻

0:01:16.168,0:01:17.933
是有問題的。

0:01:18.700,0:01:21.433
所以，在愛情中，我們會跌倒，

0:01:21.766,0:01:23.261
會受打擊，

0:01:23.261,0:01:24.651
瘋狂地愛上某人，

0:01:25.331,0:01:26.701
會為之傾倒。

0:01:27.186,0:01:28.983
我們會熱情如火，

0:01:29.738,0:01:31.745
愛情使人瘋狂，

0:01:31.745,0:01:33.303
也令我們難受。

0:01:33.796,0:01:35.166
我們會心痛

0:01:35.180,0:01:37.466
然後心碎。

0:01:38.226,0:01:41.390
所以我們對愛上一個人的比喻，

0:01:41.394,0:01:44.087
像是被狂揍了一頓或得了一場重病。

0:01:44.087,0:01:46.156
（笑聲）

0:01:47.101,0:01:48.282
真的是這樣。

0:01:48.282,0:01:50.299
這些比喻會讓我們在愛情裡處於

0:01:50.299,0:01:54.212
無法預料和無法避免的受害者地位。

0:01:54.547,0:01:57.290
其中我最喜歡的單詞是「受了重擊」，

0:01:57.294,0:02:00.178
是「受重擊」的過去分詞。

0:02:00.178,0:02:03.260
如果你在辭典裡尋找這個詞的意義，

0:02:03.264,0:02:04.328
（笑聲）

0:02:04.328,0:02:08.840
你會發現它可以[br]被解釋為「極度的痛苦」

0:02:08.854,0:02:11.705
以及「瘋狂的愛上」。

0:02:13.716,0:02:17.070
這個單詞常讓我聯想到

0:02:17.094,0:02:19.328
《舊約聖經》裡的一個場景。

0:02:19.560,0:02:23.958
光是在《出埃及記》中，這個單詞[br]就被用了十六次。

0:02:24.338,0:02:28.135
它在聖經裡被用來形容[br]一位憤怒神的復仇。

0:02:28.135,0:02:29.880
（笑聲）

0:02:29.880,0:02:31.779
而我們卻用這個

0:02:31.779,0:02:35.119
形容蝗蟲災害的單詞來形容愛情。

0:02:35.119,0:02:36.175
（笑聲）

0:02:36.175,0:02:37.391
是不是？

0:02:37.391,0:02:39.507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0:02:39.507,0:02:43.522
為什麼我們會把愛情與[br]極度痛苦和傷害混為一談？

0:02:43.522,0:02:47.535
還有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場[br]看似是美好經驗的愛情中

0:02:47.535,0:02:50.333
把自己定位成受害者？

0:02:50.556,0:02:52.267
這些問題很難回答，

0:02:52.271,0:02:53.967
但我有一些理論。

0:02:53.967,0:02:55.250
想要徹底明白，

0:02:55.250,0:02:57.892
我想特別得看一下這個比喻，

0:02:57.892,0:03:00.467
那就是為愛癡狂。

0:03:01.088,0:03:03.855
當我剛開始研究浪漫愛情時，

0:03:03.855,0:03:06.620
我發現這些瘋狂的比喻無處不在。

0:03:06.620,0:03:08.767
在西方歷史文化中，

0:03:08.767,0:03:12.668
充滿了愛情等同是心裡疾病的語言。

0:03:13.440,0:03:15.397
以下是幾個例子。

0:03:15.397,0:03:16.764
莎士比亞說：

0:03:16.764,0:03:18.591
「戀愛就像得了瘋人病」，

0:03:18.591,0:03:19.942
出自《皆大歡喜》。

0:03:20.092,0:03:21.389
尼采說：

0:03:21.389,0:03:23.876
「在愛情裡總有些瘋狂。」

0:03:24.559,0:03:27.455
「愛情讓我看起來[br]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0:03:27.455,0:03:28.449
（笑）

0:03:28.449,0:03:32.122
出自偉大的哲學家碧昂絲。[br]（註：美國知名歌手）

0:03:32.362,0:03:33.250
（笑聲）

0:03:34.630,0:03:37.735
我的初戀發生在二十歲的時候。

0:03:38.287,0:03:41.121
從一開始就注定[br]會是一場峰迴路轉的戀情。

0:03:41.121,0:03:44.310
剛開始的前幾年都是遠距離戀愛，

0:03:44.688,0:03:49.284
所以會有很多相當開心[br]和相當低落的時候。

0:03:49.794,0:03:51.998
我特別記得那一刻......

0:03:52.580,0:03:55.919
當時我坐在南美一間旅社的床上，

0:03:55.919,0:03:59.645
看著我深愛的人走出了門外。

0:04:00.151,0:04:01.804
當時已經很晚了，

0:04:01.804,0:04:03.078
接近午夜了，

0:04:03.078,0:04:05.069
我們在吃晚餐時，吵了一架，

0:04:05.073,0:04:07.062
當我們回到了旅館房間，

0:04:07.062,0:04:09.771
他把他的東西扔進包裡，[br]然後甩門走人。

0:04:11.141,0:04:14.430
雖然我已經不記得[br]我們吵了些什麼，

0:04:14.430,0:04:18.479
但是我很清楚的記得[br]他走的時候，我當時的感受。

0:04:19.122,0:04:22.667
我那時 22 歲，人生[br]第一次去發展中國家，

0:04:23.424,0:04:25.679
我全然孤獨。

0:04:26.412,0:04:29.839
距離我搭機回家還有一週。

0:04:29.839,0:04:32.155
我雖然記得小鎮的名字，

0:04:32.155,0:04:35.798
和我即將離開的城市名字，

0:04:35.802,0:04:39.058
但我卻不知道要如何去到那裡。

0:04:39.842,0:04:42.983
我沒有導覽書，只有一點點錢，

0:04:42.983,0:04:44.813
也不會說西班牙語。

0:04:45.547,0:04:47.694
有一些比我更有冒險精神的人，

0:04:47.694,0:04:50.128
會把這個當成一個機會，

0:04:50.128,0:04:51.952
但我當時不知所措。

0:04:52.406,0:04:54.223
我只是呆坐在那，

0:04:54.738,0:04:56.781
然後大哭。

0:04:57.357,0:04:59.758
儘管那時候我很慌，

0:04:59.758,0:05:02.352
但我腦子裡卻有些小聲音在說：

0:05:02.352,0:05:04.703
「哇，剛剛很戲劇化。」

0:05:04.707,0:05:07.446
「我肯定是談對戀愛了。」

0:05:07.486,0:05:09.248
（笑聲）

0:05:09.248,0:05:13.762
因為我的內心深處有某部分[br]渴望在愛情中受苦。

0:05:14.226,0:05:17.706
這對現在的我來說很奇怪，[br]不過對於當時只有 22 歲的我，

0:05:17.706,0:05:21.185
我渴望經歷戲劇化的愛情。

0:05:21.185,0:05:26.097
那個瞬間的我是不理性、[br]氣憤、絕望的。

0:05:26.097,0:05:27.825
怪的是，

0:05:27.825,0:05:29.589
我居然認為在某種程度上

0:05:29.589,0:05:32.228
它證明了我對那過離我而去的人的愛。

0:05:34.163,0:05:38.546
我想在某些程度上，[br]我想要試一下瘋狂的感覺，

0:05:38.550,0:05:42.482
因為我當時認為愛情就是這樣的。

0:05:43.141,0:05:47.258
這並不足為奇，根據維基百科，

0:05:47.258,0:05:49.086
有八部電影，

0:05:49.086,0:05:52.343
十四首歌，兩張專輯

0:05:52.343,0:05:55.434
和一本小說都名為《瘋狂愛情》，

0:05:55.434,0:05:57.375
半小時後，

0:05:57.375,0:05:59.003
他回來了。

0:05:59.003,0:06:00.458
我們和好了。

0:06:00.458,0:06:03.039
在接下來的旅行中[br]我們度過了愉快的一週。

0:06:03.039,0:06:04.485
然後，當我回到家，

0:06:04.485,0:06:09.443
想著：「這段經歷真的是[br]既糟糕又美好。」

0:06:09.989,0:06:12.624
「這一定是真正的愛情吧。」

0:06:13.006,0:06:15.726
我期盼著能在初戀體驗到瘋狂，

0:06:15.730,0:06:19.510
當然，這場戀愛滿足了[br]我對愛情的期望。

0:06:19.941,0:06:21.662
不過這樣愛著一個人──

0:06:21.662,0:06:25.801
好像我的人生幸福都取決於[br]他對我的愛──

0:06:25.801,0:06:27.918
對我自己和對他

0:06:27.918,0:06:29.452
都是不好的。

0:06:29.850,0:06:33.551
但我覺得這樣的戀愛經驗並非偶見。

0:06:34.026,0:06:38.237
我們很多人在剛戀愛的時候[br]都感受過瘋狂。

0:06:38.815,0:06:42.631
事實上，有研究確認這是正常的。

0:06:43.280,0:06:45.606
因為，從神經化學角度來說，

0:06:45.606,0:06:49.662
浪漫的愛情與得神經病[br]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0:06:51.046,0:06:52.227
這是真的。

0:06:52.267,0:06:56.600
1999 年有一份[br]透過驗血方式的研究

0:06:56.640,0:06:59.968
確認剛戀愛的情侶的血清素水平

0:06:59.968,0:07:03.289
與強迫症患者血清素水平，

0:07:03.289,0:07:05.758
並無大異。

0:07:05.788,0:07:07.110
（笑聲）

0:07:07.150,0:07:09.801
沒錯，而且低水平血清素

0:07:09.841,0:07:13.381
與季節性情緒失調

0:07:13.411,0:07:15.211
以及抑鬱症有關。

0:07:15.687,0:07:17.967
由此證明，

0:07:17.971,0:07:22.369
我們的心情、行為變化[br]與戀愛息息相關。

0:07:22.369,0:07:26.324
也有其它研究表明

0:07:26.324,0:07:30.064
大多數感情是這樣開始的。

0:07:30.190,0:07:34.787
研究者相信，低血清素

0:07:34.787,0:07:38.676
與癡心妄想喜歡某人是息息相關的，

0:07:38.826,0:07:43.004
這就好比那個人在你腦中揮之不去。

0:07:43.004,0:07:45.949
我們初戀的時候都有這種感受。

0:07:45.949,0:07:49.109
但幸運的是，這感受不會持續很久。

0:07:49.109,0:07:52.266
通常只有幾個月到幾年。

0:07:53.352,0:07:56.200
當我從南美回來的時候，

0:07:56.200,0:07:59.791
我獨自在房間裡待了很久。

0:07:59.791,0:08:01.165
看著我的電子郵箱，

0:08:01.185,0:08:03.512
渴望得到我愛的男人的消息。

0:08:04.545,0:08:09.923
我決定：如果[br]我的朋友不理解我的困境，

0:08:09.923,0:08:11.876
那我也不需要這些友誼。

0:08:11.890,0:08:13.973
所以我和大多數好友斷絕了關係。

0:08:14.387,0:08:18.581
那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失落的一年。

0:08:19.086,0:08:23.200
但我感覺我必須痛苦，

0:08:23.849,0:08:25.691
因為唯有痛苦，

0:08:25.691,0:08:28.332
才能證明我對他的愛。

0:08:28.336,0:08:30.225
如果我可以證明，

0:08:30.225,0:08:33.219
那我們終將會在一起。

0:08:34.050,0:08:36.208
這真正的是瘋了，

0:08:36.208,0:08:38.637
因為沒有任何規定說

0:08:38.637,0:08:41.943
你的痛苦付出一定會有回報，

0:08:42.478,0:08:46.382
但在愛情裡我們就是這樣想的。

0:08:47.463,0:08:51.369
我們對愛情的體驗，[br]有生理上與文化上的。

0:08:51.774,0:08:54.263
生理透過激發我們大腦的[br]獎勵機制回饋

0:08:54.263,0:08:57.121
告訴我們愛情是美好的。

0:08:57.441,0:09:02.085
然而在吵架或分手後[br]它又告訴我們愛情是痛苦的，

0:09:02.085,0:09:04.689
這時神經化學的獎勵機制就無效了。

0:09:05.155,0:09:07.707
事實上你可能聽說過──

0:09:07.707,0:09:09.525
從神經化學的角度來說，

0:09:09.525,0:09:12.923
經歷分手和戒毒過程非常相似，

0:09:13.675,0:09:15.351
這有安慰到我。

0:09:15.351,0:09:16.485
（笑聲）

0:09:17.066,0:09:19.938
我們的文化、語言

0:09:19.938,0:09:22.657
會形塑、強化我們對愛情的看法。

0:09:22.657,0:09:25.335
所以，我們會用傷痛、

0:09:25.335,0:09:27.500
上癮、瘋狂來形容愛情。

0:09:27.826,0:09:30.154
這好像是一個有趣的反饋循環。

0:09:30.154,0:09:33.775
愛情另人堅強，有時也令人痛苦，

0:09:33.775,0:09:37.040
我們會用文字與故事[br]來闡述我們對愛情的感受，

0:09:37.182,0:09:39.654
但這些文字與故事[br]會主導我們對愛情

0:09:39.654,0:09:43.166
令人堅強與痛苦的期待。

0:09:43.955,0:09:47.188
對我來說，有趣的是，

0:09:47.188,0:09:50.465
這些價值觀只會發生在[br]終生一夫一妻制的文化裡。

0:09:50.658,0:09:52.749
這好像是在說我們想兩者兼得：

0:09:52.749,0:09:55.094
我們既想要愛得瘋狂，

0:09:55.718,0:09:58.864
又想要這狂戀的感覺能延續一輩子。

0:09:59.561,0:10:01.794
這聽起來很恐怖。

0:10:01.794,0:10:03.367
（笑聲）

0:10:03.853,0:10:05.509
要緩解這種情況，

0:10:05.509,0:10:10.498
我們只能改變我們的文化[br]或者改變我們的期望。

0:10:11.378,0:10:14.971
想像一下，假如我們在愛情中[br]變得不那麼被動。

0:10:15.642,0:10:19.818
假如我們變得更堅定、[br]更開明、更開放，

0:10:19.818,0:10:23.067
我們就不會是墮入愛河，

0:10:23.067,0:10:25.362
而是走進愛情。

0:10:26.223,0:10:28.182
我知道這個要求不容易，

0:10:28.182,0:10:31.650
但是我並不是第一個[br]提出這樣建議的人。

0:10:33.012,0:10:35.551
在《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一書中，

0:10:35.551,0:10:38.203
語言學家馬克·約翰遜和喬治·拉克夫

0:10:38.233,0:10:42.221
提出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方法[br]來解決這樣的矛盾，

0:10:42.491,0:10:45.547
那就是改變我們的比喻。

0:10:45.795,0:10:50.212
他們認為，比喻真的可以[br]左右我們感受世界的方式，

0:10:51.071,0:10:54.619
甚至還能指引我們未來的行動，

0:10:54.619,0:10:56.481
就像自我實現的預言一樣。

0:10:57.489,0:11:01.045
約翰遜和拉考夫[br]提出了一個新的比喻方式：

0:11:01.977,0:11:04.091
把戀愛當作是一個[br]共同合作的藝術品。

0:11:04.872,0:11:07.922
我很喜歡這種看待愛情的方式。

0:11:09.028,0:11:12.590
語言學家運用的比喻法[br]是可以有很多內涵的，

0:11:12.590,0:11:16.390
這方法基本上都有考量到

0:11:16.394,0:11:19.346
本體的一切含義與概念。

0:11:19.350,0:11:22.299
而約翰遜和拉克夫的比喻涉及到了

0:11:22.299,0:11:24.435
合作創作藝術品的所有含義：

0:11:24.976,0:11:29.131
努力、妥協、耐心、共同目標等等。

0:11:29.655,0:11:33.515
這些概念與我們對

0:11:33.515,0:11:35.632
長久愛情的諾言文化很契合，

0:11:35.632,0:11:39.217
但它們同樣適用於[br]其它各種戀愛關係──

0:11:40.020,0:11:45.626
短期的、隨意的戀情、多角戀、[br]非一夫一妻制、無性戀──

0:11:45.736,0:11:49.625
因為這種比喻在戀愛的體驗中

0:11:49.625,0:11:51.649
賦予了更多覆雜的概念。

0:11:52.670,0:11:56.754
所以，如果愛是一個[br]共同合作的藝術作品，

0:11:57.094,0:12:00.500
那麽愛情就是一種美學體驗。

0:12:01.524,0:12:03.419
愛情是無法預測的，

0:12:04.153,0:12:06.177
愛情是有創造力的，

0:12:06.898,0:12:11.061
愛需要溝通和自制力，

0:12:11.061,0:12:14.244
愛是令人沮喪和苛求的。

0:12:14.677,0:12:18.027
愛情包括了快樂和痛苦。

0:12:18.742,0:12:22.361
而最終，每段愛情的經歷都是不同的。

0:12:23.759,0:12:25.416
在我年輕的時候，

0:12:25.416,0:12:29.608
我從來沒想過[br]能在愛情中尋求到更多，

0:12:30.128,0:12:34.595
或者說我不需要全盤接受[br]愛情給我的感受。

0:12:34.775,0:12:38.224
當十四歲的茱麗葉第一次遇到──

0:12:38.224,0:12:41.133
或者說，當十四歲的朱麗葉

0:12:41.163,0:12:44.724
不能和才認識四天的[br]羅蜜歐在一起時，

0:12:44.738,0:12:48.548
她並不覺得失望或難過。

0:12:49.022,0:12:50.399
她怎麼了？

0:12:50.403,0:12:51.697
她想死。

0:12:52.236,0:12:53.417
對吧？

0:12:53.417,0:12:55.910
大家回憶一下，[br]戲劇演到這裏的時候

0:12:55.910,0:12:57.222
是五幕中的第三個場景，

0:12:57.236,0:12:59.057
羅密歐還沒死。

0:12:59.641,0:13:01.001
他還活著，

0:13:01.005,0:13:02.413
他很健康，

0:13:02.413,0:13:05.211
他只是被驅逐出城。

0:13:05.853,0:13:11.874
我明白十六世紀的維羅納[br]和當今的北美非常不同，

0:13:11.878,0:13:14.916
然而當我第一次讀到這部戲劇，

0:13:14.916,0:13:17.237
我也是十四歲，

0:13:17.237,0:13:20.940
茱麗葉的痛苦我能感同身受。

0:13:21.295,0:13:26.672
把愛情當作一個[br]與我所愛的人共同創造的東西，

0:13:26.676,0:13:29.140
而不是一個不經我控制或同意

0:13:29.144,0:13:31.676
就發生在我身上的東西，

0:13:31.690,0:13:33.295
這想法非常激勵人心。

0:13:33.779,0:13:35.417
這的確很難做到。

0:13:35.421,0:13:40.973
愛情有時候還是會讓我們[br]陷入瘋狂與痛苦，

0:13:40.977,0:13:43.132
但當我感到沮喪時，

0:13:43.132,0:13:44.446
我會提醒自己：

0:13:44.995,0:13:48.359
我的任務是與伴侶交流，

0:13:48.363,0:13:50.414
談論我們的共同目標。

0:13:51.923,0:13:54.257
這也不簡單。

0:13:54.756,0:13:58.203
但這比起把愛情當作瘋狂的行為

0:13:58.672,0:14:01.449
要好很多了。

0:14:02.839,0:14:08.196
這樣的愛情並不是為了讓你[br]贏得或失去別人的愛慕。

0:14:08.761,0:14:12.389
而是需要你去信任你的伴侶

0:14:12.389,0:14:15.487
和當出現信任危機時和伴侶討論。

0:14:15.487,0:14:17.957
這聽起來很簡單，

0:14:17.957,0:14:22.447
但這實際上是挺革命性、顛覆性的。

0:14:23.062,0:14:26.326
因為你可以不再糾結於自身，

0:14:27.230,0:14:30.411
不再糾纏自己在愛情中的得與失，

0:14:30.411,0:14:33.792
而是開始思考你可以怎麼做。

0:14:34.811,0:14:38.246
這樣的愛情讓我們可以這樣說：

0:14:38.246,0:14:43.070
「嘿，我們並不是很好的合作夥伴。[br]可能我們不是很適合。」

0:14:43.733,0:14:47.634
或者「雖然那段戀情[br]比我想像中的要短，

0:14:47.634,0:14:49.790
但還是很美麗。」

0:14:50.836,0:14:53.676
一個合作完成的藝術品的魅力所在於

0:14:53.676,0:14:56.541
它不會自描或自刻。

0:14:57.098,0:15:01.029
這樣的愛情讓我們[br]可以主動決定它的美。

0:15:01.033,0:15:02.214
謝謝。

0:15:02.214,0:15:04.231
（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