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升起到
安靜的珊瑚礁上方,
一隻動物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這些鸚哥魚的名字來自牠們
顏色鮮明的鱗片及像鳥喙般的牙齒,
牠們正在狼吞虎嚥地吃
一種特別酥脆的早餐:
石頭。
或許無法馬上理解為什麼
有任何生物會想要去啃食海底。
但這些俗豔的搶食者
其實扮演了一個關鍵角色:
保衛珊瑚礁的複雜生態系統。
大型珊瑚礁一開始
也只是小型的珊瑚幼蟲,
幼蟲住在海底的堅硬表面上,
變態成為珊瑚蟲。
隨時間,這些珊瑚蟲
會產生像岩石一樣的骨骼,
骨骼由碳酸鈣構成。
成群的珊瑚蟲一起製造出
大型的立體結構,
成為水中都市的基礎。
這些珊瑚構成的結構中
滿是隱蔽處和裂縫,
成為無數生命形式的住處和庇護。
雖然珊瑚礁只佔據
不到 1% 的海底面積,
有超過 25% 的海洋生命
以這些稠密的生態系統為家。
許多魚類用珊瑚當作
庇護所,可以在裡面睡覺,
也可以在搜尋海草的過程中
到此躲避捕食性動物。
海草是許多珊瑚礁魚類
及無脊椎動物的主要食物來源,
對於這個生態系統極其重要。
但若密度過高,
海草有可能帶來麻煩,
甚至會造成珊瑚死亡。
海草就生長在珊瑚幼蟲
所仰賴的堅硬開放表面上,
海草的生長會阻撓
新的珊瑚定居、拓展。
這些競爭者也演化出多種
可以殺死既有珊瑚的方式,
包括造成窒息以及磨損。
有些種類的海草
甚至會打化學戰——
合成一些化合物來摧毀
它們接觸到的珊瑚。
此時就該鸚哥魚登場了。
和許多珊瑚礁魚類一樣,
這些多彩的生物也吃海草維生。
但和牠們的鄰居不同,
鸚哥魚能夠將海草從海底除去,
乾淨到一點都不剩。
牠們所謂的喙,其實是
緊緊鑲嵌在一起的牙齒,
能夠刮落、磨碎岩石,
讓牠們可以將覆蓋在石頭
表面上的所有海草都吃光。
這個特點讓鸚哥魚能夠吃到
其他魚類無法吃到的海草,
同時,還能為新珊瑚
清理出開放空間,
讓新珊瑚定居,讓既有珊瑚拓展。
吃岩石只是鸚哥魚
協助整理海草的方式之一。
透過社交網路的動態系統,
鸚哥魚可以傳遞資訊給
其他住在珊瑚中的魚類。
每條魚的出現及簡單的例行行為
都會產生出感官資訊,
鄰近的魚類可以
看見、聽見,或聞到。
牠們甚至可以用
一種特殊的感覺器官
來偵測鄰居造成的水壓改變。
所有這些因素,都能傳遞
鄰近魚類的行為資訊。
比如,一條魚安全地
進入了開放的攝食場,
且沒有遭受攻擊,就表示
可以安心在那裡覓食。
相反的,一條魚快速離開某個地點,
就是一種預先警示,
表示有威脅迫近。
這些珊瑚礁魚類只是
單純地試圖活下去,
無意間也協助了
牠們的鄰居求生存——
而這些魚類越多,就表示海草越少。
不幸的是,在過去
數十年間的人類活動
幾乎把這個複雜系統的
每個部分都破壞了。
在許多珊瑚礁地區,過度捕撈
已經造成鸚哥魚數量減少,
其他吃海草的生物如刺尾鯛魚
及籃子魚也同樣不斷減少。
這個現象導致海草
可以無法無天地生長,
因而產生讓整個
珊瑚礁劣化的威脅。
剩下的鸚哥魚生活在
小很多的群落中。
牠們的數量減少,會導致
牠們的社交網路變弱,
讓存活下來的魚類更膽怯,
且無法有效控制海草。
現今,氣候變遷和污染都造成
珊瑚的天然防禦能力下降,
同時讓海草的生長遙遙領先——
造成珊瑚礁生態系統
比以往都更脆弱。
珊瑚礁對於海洋生命
及人類生命都極其重要。
它們無比的生物多樣性,提供了
獨特的機會,可以做生態旅遊、
永續捕魚,以及科學研究,
同時它們的岩石結構能保衞
海岸線,對抗海浪和暴潮。
幸運的是,持續研究珊瑚礁物種,
比如多變又重要的鸚哥魚,
提供的資訊可以用來制訂策略,
以保存這些重要的生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