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我是肯定没办法超过格雷戈里的萨斯风演奏的， 但请大家多多包涵 我的演说可能，不对，应该说， 我的演说肯定每那么精彩有趣 究竟有没有一个真实的自己？ 这听起来或许是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你也许会问 我们该怎么如何找到“真实的自己” 我们怎么知道“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等问题 但真实的自己，这样的一个概念 很明显的 如果这个世界必有一样真实的东西，那肯定是你自己 其实，我也不确定 起码我们必须先进一步了解这当中的意思 我认为我们的文化 不时向我们强调一个概念 即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核心、一种本质 我们如何定义自己， 其实也是对自我定义的方式之一 这种自我定义是永恒而不变的 而最原始的自我定义方式 就包括如星座之类的 人们其实非常仰赖这类的自我定义方式 大家会把这些资料放上社交媒体网站 好像很有意义似的 你甚至可能知道你的生肖 比较有科学根据的自我定义方式 包括各式各样的性格分析法 例如迈尔布里格斯的性格测试 我不知道大家是否有做过这些测试 很多公司在聘用员工时会对应征者进行这类测试 应征者回答一堆问题 而测试结果会反映你的核心性格 人们对这类性格分析非常着迷 你会发现，像这本杂志的刊物里 的左下角，几乎每一期都会有一则 关于性格分析的广告 如果你已开始翻阅这本杂志 这些测试是非常难以抗拒的，对吧？ 通过测试，你可以了解你的学习方式 你的恋爱方式、工作方式 你是这样还是那样的人？ 所以我想，我们都有一个如常识般的认识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核心，一种本质 等待被发觉 而这核心和本质似乎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在我们生命的过程中是不会改变的 这就是我今天想要挑战的课题 我现在必须说，我待会儿会再详细说明 我之所以会挑战这个课题， 不是因为我是个怪胎 这样的一个想法是有根据的， 而且可以追溯到更早以前 常理告诉我们 这世界上有一个你 你是一个有着这样一个核心、本质的一个人 在你的人生过程中 你会积累一些经验，经历一些事情等等 所以，你会有记忆 而这些记忆将构造一个你 你会有欲望，例如， 你会很想要吃一块饼干 或是一些我们不想在早上11点 在学校里谈的一些事情 你会有信仰 这是在美国看到的车牌 我不知道车牌上写着“弥赛亚一号” 是否说明这个人相信弥赛亚的存在 或他就是弥赛亚 无论如何，这显示了这个人对弥赛亚的信仰 我们有知识 我们有知觉，也有经历 不只是智力方面的 所以，我认为这就是以常理去对一个人 进行自我定义的模式 也就是我们是拥有人生经历的事物 但我今天要提出的观点是 这样的一个自我定义方式， 在根本上是错误的。 而我只须一按钮，就能证明这一点 这些人生经历的中心其实并没有“你” 奇怪吧？其实不见得 既然如此，那是什么？ 很显然的，我们有记忆、欲望、想法、知觉 等等 事实上，这些东西是存在的 而且还会交集并存 它们会重叠，会以各种方式连接 它们连接的部分，甚至绝大部分原因 是因为它们来自同一个身体，同一个脑袋 但我们也能叙述自己的故事 也就是我们的经历、我们的回忆 我们的行为是受其他因素影响的 我们的欲望是受我们的信仰影响的 而我们的认知则是靠记忆给我们的 因此，这些 信仰、欲望、知觉、经历 它们是相连的 而这就是你 在某些方面， 这和常理的认知只是个很小的差距 但在其他方面，这差别却很大 两者之间的差别，前者将个人定义为 一个拥有所有人生经历的个体 而后者另则是将个人定义为 人生经历的集合体 你是由各个部件组成的 这些部件当然包括我们的肉体 脑袋、身体、四肢等等 但这些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如果你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你还是同一个人 但如果你做了记忆移植手术， 你还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你做了信仰移植手术， 你还是同一个人吗？ 这观点说明，我们必须把自己看作 不是一个拥有经历的永恒个体 而是各种经历的集合体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不同寻常 但我其实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的 从某个角度看，这其实符合常理 因为，我请大家比较一下 想象这世上任何一样事物 或许将大自然的基本规律除外 就拿水来说吧 我必须先声明，我的科学不是很好 我们会说水是由氢和氧 以二对一的成分比例组成 ，对吧？ 这我们都知道 在座应该不会有人因此认为 世上有个称为“水”的东西，身上附着 氢和氧的原子 并认为那就是水 我们当然不会那么认为 我们非常简单了当地了解 水不过就是 氢和氧组成的合成物 宇宙万物皆是如此 比如说，我的手表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 我们会说手表都有个表面，有时针 并且靠电池的能量，以某个特定的机制运作 但事实上，我们要表达的是 我们不会先认为有个称为“手表”的事物 再给这个事物做定义 我们清楚了解到， 我们只有将手表的各个部件拼凑起来 才能将这事物定义为“手表” 如果世界上万物皆是如此 我们又为什么不一样？ 我们为什么会将自己想象成 不是由各个部件组合成的集合体 而是独立于各个部件，永久存在的个体？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观点 而是一个可以追溯到久远年代的观点 你会发现，从佛教 17、18世纪的哲学理念 到近代的洛克和休谟都提过这个观点 有趣的是，这个观点也是 近年来经过精神科学加以鉴定的 这是临床精神科学家保罗布洛克 他曾经说过： “我们的直觉告诉我们，我们有个核心 有种本质这似乎很难摆脱 我甚至怀疑， 我们永远都无法摆脱这样的一个核心和本质 但精神科学确实证明了， 人类的脑部并没有一个 集合所有经历、回忆、感受等的中心点。” 因此，当你研究人们的脑袋 观察人脑如何对一个人进行自我定义时 你会发现，脑袋其实并没有一个控制中心 我们的脑袋里 没有一个所有事情发生的中心 我们的脑袋里有很多不同的程序 这些程序在运作上其实相当独立 但这些程序也会相互联系 促成我们对自我的认识 我把这称为“自我戏弄“ 这就犹如一个机械性的戏弄 不是我们不存在 而是，这番戏弄让我们觉得在我们身体里 有个比我们想像中更团结的个体 你也许会认为，这是令人担忧的想法 你也许会想，如果这是真的 若我们每个人没有一个让我们遵守的核心 没有一个永恒的本质 是否意味着我们其实只是一种虚幻？ 那是不是说我们其实并不存在？ 这世上没有一个真实的自己 其实，很多人都认同这类虚幻存在的说法 这三位心理学家 托马斯梅青格尔、布鲁斯胡德 和苏珊布莱克摩尔 这些人都认为我们的存在是虚幻的 认为“自我”是一种虚幻，是个虚构的故事 但我不认为这对提升自我认识有多少帮助 回到手表的例子 手表并不是虚构的，因为手表什么都不是 它只是其部件的集合体 同样的，我们不是虚构的 事实上，我们就只是一个 复杂但有次序的集合体 但这并不表示我们是不真实的 让我给大家一个隐喻 就拿瀑布来说吧 这是阿根廷的伊瓜苏瀑布 以这类的事物为例，你会发现 在很多方面 它不是永恒的 它一直在改变 水的流动促成新渠道的形成 而潮水与天气的改变也会使 一些事物干枯，新的事物出现 当然，瀑布里的水 每一分，每一秒，也是不一样的 但这并不代表伊瓜苏瀑布是虚幻的 这也不是说那是不真实的 这说明的是，我们必须了解那是 一个有历史、有故事的事物 是由一些部件组织而成的 但它也经历过一个瞬息万变的过程 我认为， 这是一个能够用以了解我们自己的模式 我也认为这是一个深具解脱意义的模式 因为，如果你一直认定自己 有一个固定的、永久的本质 不论你的人生有什么改变， 这本质也不会变 在某方面来说，你是被困住的 我们生下来就有一种本质 到我们死的那一天，也还是这个本质 若你相信来世，那你可能再继续 但若你把自己像想象成 不是一个事物，而是一个过程 而这过程让我们不停地在改变 我认为这是一种解放 因为我们与瀑布不同的地方在于 我们其实有能力 在某种程度上主导自己的发展 说到这里，我们必须小心一点，对吧？ 如果你常看选秀节目，你或许会相信 “我们可以做我们想做的” 这类的概念 这不是真的 我今天早上听了一些出色音乐人的演奏 我也深信我无法和他们一样出色 我或许可以非常努力练习，做到不错的程度 但我不会有他们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们能做到的有限 我们对自己的理解也有限 但尽管如此，我们仍有能力 去塑造我们自己 而到时候，真实的自己 将不只是那里等待被发觉的 你不会一窥自己的灵魂就能发现真实的自己 在某种程度上 你是在创造你自己 而这在我看来，是非常有意义的 尤其当你在人生的这一个阶段 你会发现 你过去几年来的改变 如果你通过三、四年前的录影看到当时的自己 你或许会觉得羞愧，因为你已不认得你自己 所以，我要传递的信息是，我们需要做的 是把自己看作是可塑造的 能被引导的、能改变的事物 这是佛祖，他说： 灌溉者引水 箭匠之矫箭 木匠之绳木 智者自调御 这就是我今天要留给大家思考的一个观点 也就是，我们不须要把自我当成一个谜， 四处寻找解答 你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它 我们的自我 一部分是靠我们发觉的 一部分则是我们自己创造的 这在我看来， 多么充满解脱意义又振奋人心。 谢谢。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