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00:01,098 --> 00:00:02,531
今天我要讲的故事

2
00:00:02,531 --> 00:00:05,063
对于我来说，始于 2006 年。

3
00:00:05,422 --> 00:00:09,130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秘鲁亚马逊雨林

4
00:00:09,154 --> 00:00:12,253
正在上演一场神秘疾病的大爆发。

5
00:00:12,947 --> 00:00:15,376
因为这个疾病，人们开始感到不适。

6
00:00:15,400 --> 00:00:17,945
他们出现了噩梦般的可怕症状；

7
00:00:17,969 --> 00:00:19,499
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的头痛，

8
00:00:19,523 --> 00:00:21,123
难以喝水进食。

9
00:00:21,147 --> 00:00:23,067
他们有的甚至产生了幻觉——

10
00:00:23,091 --> 00:00:24,278
变得困惑与激进。

11
00:00:24,953 --> 00:00:27,208
最让人心碎的是，

12
00:00:27,232 --> 00:00:29,412
大部分的病患是儿童。

13
00:00:29,436 --> 00:00:31,681
而且所有这些病患，

14
00:00:31,705 --> 00:00:33,103
无人幸存。

15
00:00:34,587 --> 00:00:37,359
最后事实证明是
一种病毒杀害了那些人，

16
00:00:37,383 --> 00:00:39,588
但不是埃博拉，也不是寨卡，

17
00:00:39,612 --> 00:00:42,738
它甚至不是科学家
前所未闻的新病毒。

18
00:00:43,848 --> 00:00:45,975
这些病患的离去
是由一种古老的杀手造成的，

19
00:00:45,999 --> 00:00:48,248
一种在几百年前就知晓的的病毒。

20
00:00:48,492 --> 00:00:50,322
病患们死于狂犬病。

21
00:00:50,807 --> 00:00:53,579
他们的一个共同点是，

22
00:00:53,609 --> 00:00:58,582
在睡觉时，都被一种
仅以嗜血为生的哺乳动物给咬了：

23
00:00:58,606 --> 00:00:59,987
吸血蝠。

24
00:01:01,073 --> 00:01:04,251
这类疾病的大爆发
从蝙蝠转移到了人，

25
00:01:04,275 --> 00:01:07,409
在过去几十年中已经变得越发普遍。

26
00:01:07,433 --> 00:01:08,953
在 2003 年，是非典。

27
00:01:08,977 --> 00:01:11,746
它首现于中国动物市场，并肆虐全球。

28
00:01:12,462 --> 00:01:16,527
那病毒，就像是秘鲁的那个一样，
最终被追溯到蝙蝠，

29
00:01:16,551 --> 00:01:19,393
它们可能已经藏匿该病毒
长达几百年，却从未被发现。

30
00:01:20,249 --> 00:01:24,563
10 年后，我们看到
埃博拉出现在西非，

31
00:01:24,587 --> 00:01:26,512
这震惊了所有人，

32
00:01:26,536 --> 00:01:28,703
因为根据当时的科学表明，

33
00:01:28,727 --> 00:01:31,099
埃博拉不应该出现在西非。

34
00:01:32,115 --> 00:01:35,306
但它却导致了史上
传播最广，规模最大的

35
00:01:35,330 --> 00:01:36,507
埃博拉病毒爆发。

36
00:01:37,697 --> 00:01:40,145
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趋势，对吧？

37
00:01:40,169 --> 00:01:44,247
致命的病毒正出现于
我们无法真正预期的地方。

38
00:01:44,271 --> 00:01:45,864
而作为全球健康社区，

39
00:01:45,888 --> 00:01:47,404
我们一直在忙于应对。

40
00:01:47,428 --> 00:01:50,081
我们一直在追逐下一个

41
00:01:50,105 --> 00:01:52,331
病毒带来的紧急情况，

42
00:01:52,355 --> 00:01:55,608
总是在疫情已经开始蔓延后，
努力消灭它们。

43
00:01:56,360 --> 00:01:59,217
随着每年新疾病的出现，

44
00:01:59,241 --> 00:02:00,400
现在，

45
00:02:00,400 --> 00:02:03,457
真的是需要开始思考
我们能为之做什么的时候了。

46
00:02:03,457 --> 00:02:06,110
如果我们仅仅等着
下一个埃博拉的出现，

47
00:02:06,134 --> 00:02:08,031
那时，我们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48
00:02:08,427 --> 00:02:10,073
我们可能面对着一个不同的病毒，

49
00:02:10,097 --> 00:02:11,476
一个更加致命的病毒，

50
00:02:11,500 --> 00:02:14,029
一个人类间传播能力更强的病毒，

51
00:02:14,053 --> 00:02:17,213
或可能是效力完全胜于疫苗，

52
00:02:17,237 --> 00:02:19,173
让我们束手无策的病毒。

53
00:02:19,706 --> 00:02:22,659
那么我们可以预测疾病大流行吗？

54
00:02:22,683 --> 00:02:24,145
我们能够阻止它们吗？

55
00:02:24,480 --> 00:02:27,602
这些是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

56
00:02:27,626 --> 00:02:30,185
而其中的原因是大流行——

57
00:02:30,209 --> 00:02:31,980
那些传播于全球的流行病，

58
00:02:32,004 --> 00:02:34,159
那些我们非常想要去
预测的流行病——

59
00:02:34,183 --> 00:02:36,242
它们实际上是罕见事件。

60
00:02:36,266 --> 00:02:38,654
对于我们，作为一个物种，
是一件好事——

61
00:02:38,678 --> 00:02:40,549
这就是为何我们都在这里。

62
00:02:41,241 --> 00:02:45,574
但从科学角度来看，
这是有一些问题的。

63
00:02:46,783 --> 00:02:48,950
因为一件事如果只发生一两次，

64
00:02:48,950 --> 00:02:51,149
那就真的不足以发现任何规律，

65
00:02:51,149 --> 00:02:55,367
可以告诉我们何时或何地
下一场流行病毒可能发生的规律。

66
00:02:56,131 --> 00:02:57,493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67
00:02:58,186 --> 00:03:02,873
我认为其中一个解决方案就是，
我们可能可以研究一些

68
00:03:02,897 --> 00:03:06,477
常规性从野生动物
传播到人身上的病毒，

69
00:03:06,501 --> 00:03:09,492
或到我们宠物、牲畜的病毒，

70
00:03:09,492 --> 00:03:11,579
即使它们和我们认为

71
00:03:11,579 --> 00:03:13,667
造成大流行的病毒不同，

72
00:03:14,449 --> 00:03:16,867
如果我们可以利用那些日常杀手病毒

73
00:03:16,891 --> 00:03:18,483
来找到一些规律，

74
00:03:18,507 --> 00:03:22,442
例如是什么驱动了最初的
病毒的物种间转移，

75
00:03:22,466 --> 00:03:24,710
以及，我们可能如何阻止转移的发生，

76
00:03:24,734 --> 00:03:26,756
这样为应对未来
更小概率的物种间转移，

77
00:03:26,780 --> 00:03:29,631
但对大流行造成更大威胁的病毒，

78
00:03:29,655 --> 00:03:31,686
我们将做出更加充分的准备。

79
00:03:32,486 --> 00:03:35,405
然而如此可怕的狂犬病毒，

80
00:03:35,429 --> 00:03:38,643
事实证明已经是比较“友善”的了。

81
00:03:40,028 --> 00:03:42,923
大家都知道，狂犬病毒多么
令人闻声色变，它是致命的，

82
00:03:43,850 --> 00:03:45,345
且具有百分百的死亡率。

83
00:03:45,369 --> 00:03:49,101
这意味着如果你被它感染，
而且没尽早接受治疗，

84
00:03:49,125 --> 00:03:50,853
那你就会走投无路。

85
00:03:50,877 --> 00:03:52,028
无药可治，

86
00:03:52,052 --> 00:03:53,202
你必死无疑。

87
00:03:54,801 --> 00:03:57,906
此外，狂犬病毒不仅是
一个历史问题。

88
00:03:58,821 --> 00:04:03,343
甚至在今天，该病毒每年
仍能杀死 5 - 6 万人。

89
00:04:04,481 --> 00:04:06,509
换个角度看看这个数字。

90
00:04:07,188 --> 00:04:09,949
想象整个西非的
埃博拉疫情爆发——

91
00:04:09,973 --> 00:04:11,580
持续了大约 2 年至 2 年半，

92
00:04:11,604 --> 00:04:13,781
把所有在疫情爆发中死亡的人数

93
00:04:13,781 --> 00:04:15,243
压缩到一年。

94
00:04:15,243 --> 00:04:16,644
这听起来蛮糟糕的。

95
00:04:16,668 --> 00:04:18,597
但你再把这数字乘以 4，

96
00:04:18,621 --> 00:04:21,453
就是每一年狂犬病疫情的情况。

97
00:04:23,835 --> 00:04:28,267
让狂犬病毒
有别于埃博拉病毒的是，

98
00:04:28,291 --> 00:04:30,054
当人们被病毒感染时，

99
00:04:30,078 --> 00:04:31,794
往往不会继续传播给其他人。

100
00:04:32,965 --> 00:04:36,963
这意味着每次当一个人
接触到狂犬病病毒，

101
00:04:36,987 --> 00:04:39,271
都是因为他们被
携带狂犬病的动物咬了，

102
00:04:39,295 --> 00:04:40,977
通常是狗或蝙蝠。

103
00:04:41,354 --> 00:04:44,540
但这也意味着我们
对于那些物种间传播的病毒

104
00:04:44,564 --> 00:04:48,866
的理解认知是如此重要，
但对大部分病毒来说却又如此罕见。

105
00:04:48,890 --> 00:04:51,630
然而对狂犬病毒来说，
物种间传播是非常频繁的。

106
00:04:52,527 --> 00:04:56,172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
狂犬病毒就好比果蝇，

107
00:04:56,196 --> 00:04:58,484
或是携带致命病毒的实验室老鼠。

108
00:04:59,168 --> 00:05:03,237
这是一种我们可以用来研究
以找寻规律的病毒，

109
00:05:03,261 --> 00:05:05,205
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到新的解决方案。

110
00:05:05,970 --> 00:05:08,773
所以，当我第一次听到秘鲁亚马逊的

111
00:05:08,797 --> 00:05:10,154
狂犬病大爆发，

112
00:05:10,178 --> 00:05:12,376
我惊讶于这潜在的、
如此强大的威力，

113
00:05:12,400 --> 00:05:15,758
因为这是个能够
从蝙蝠转移到其它动物身上的病毒，

114
00:05:15,782 --> 00:05:19,243
通常我们可能足以预见它……

115
00:05:19,267 --> 00:05:20,446
甚至可能阻止它。

116
00:05:21,354 --> 00:05:23,738
因此，作为一个研一学生，

117
00:05:23,762 --> 00:05:26,457
带着自己模糊的高中西语课记忆，

118
00:05:26,481 --> 00:05:29,101
我跳上了飞机，飞往秘鲁，

119
00:05:29,125 --> 00:05:30,948
寻找吸血蝠。

120
00:05:30,972 --> 00:05:34,670
这个项目的最初几年真的很艰难。

121
00:05:36,125 --> 00:05:40,060
我不乏消灭拉丁美洲
狂犬病毒的雄心壮志，

122
00:05:40,084 --> 00:05:41,646
但与此同时，

123
00:05:41,670 --> 00:05:45,391
我还不断遇到
无止尽的泥石流和爆胎，

124
00:05:45,415 --> 00:05:48,610
停电以及胃病，
都在阻碍我的进程。

125
00:05:49,262 --> 00:05:51,480
但这在南美洲

126
00:05:51,504 --> 00:05:52,957
都是意料之中的，

127
00:05:52,981 --> 00:05:54,998
与我而言，也是探险的一部分。

128
00:05:56,044 --> 00:05:58,685
让我坚持下去的

129
00:05:58,709 --> 00:06:00,318
是第一次知道

130
00:06:00,318 --> 00:06:02,278
自己手头的工作也许确实能

131
00:06:02,278 --> 00:06:05,430
在短期对人们的生活产生实际影响。

132
00:06:05,454 --> 00:06:06,808
令我最震惊的是，

133
00:06:06,832 --> 00:06:09,032
我们真正步入亚马逊

134
00:06:09,056 --> 00:06:11,132
并亲自尝试着抓捕吸血蝠。

135
00:06:11,680 --> 00:06:15,255
我们要做的就是
去往村庄，四处询问。

136
00:06:15,279 --> 00:06:17,653
“谁最近被蝙蝠咬了？”

137
00:06:17,677 --> 00:06:19,897
之后人们举起他们的手，

138
00:06:19,921 --> 00:06:22,339
因为在这个社区，

139
00:06:22,363 --> 00:06:24,698
被蝙蝠咬是家常便饭，

140
00:06:24,722 --> 00:06:26,107
每天都在发生。

141
00:06:26,530 --> 00:06:29,675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去正确的家庭，

142
00:06:29,699 --> 00:06:31,173
布网，

143
00:06:31,197 --> 00:06:32,348
夜间拜访，

144
00:06:32,372 --> 00:06:35,614
并等待蝙蝠前来准备吸人血。

145
00:06:37,050 --> 00:06:42,731
对我而言，看着一个孩子
头被咬伤，或他床单上的血迹，

146
00:06:42,755 --> 00:06:44,683
就是能让我忘却任何路途困难

147
00:06:44,683 --> 00:06:47,291
与身体不适的动力，继续工作。

148
00:06:47,291 --> 00:06:49,372
那天碰巧是这样。

149
00:06:50,896 --> 00:06:52,443
尽管我们经常整夜都在工作，

150
00:06:52,453 --> 00:06:56,658
我仍然会抽时间思考
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151
00:06:56,682 --> 00:06:59,759
然而在我看来，
尚有两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152
00:06:59,783 --> 00:07:03,689
第一个是我们知道人们总是被咬，

153
00:07:03,713 --> 00:07:06,191
但是狂犬病并非总是爆发——

154
00:07:06,215 --> 00:07:08,536
每隔几年，甚至可能每隔十年，

155
00:07:08,560 --> 00:07:10,336
爆发一次。

156
00:07:10,360 --> 00:07:14,323
因此，如果我们能够
预测下一次爆发的时间地点，

157
00:07:14,347 --> 00:07:15,943
那将会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158
00:07:15,967 --> 00:07:18,228
意味着我们可以在
任何人受到疫情折磨前，

159
00:07:18,252 --> 00:07:19,656
给大家注射疫苗。

160
00:07:20,181 --> 00:07:22,617
但是同时，

161
00:07:22,641 --> 00:07:25,911
疫苗是否只能充当一张创可贴，

162
00:07:26,303 --> 00:07:28,365
作为一种控制伤害的策略。

163
00:07:28,389 --> 00:07:31,255
当然，这能挽救生命，
也很重要，我们要做这件事，

164
00:07:31,279 --> 00:07:32,560
但归根结底，

165
00:07:32,584 --> 00:07:35,179
不论我们给多少头牛、
多少个人接种疫苗，

166
00:07:35,203 --> 00:07:39,100
蝙蝠身上始终
将携带同样数量的狂犬病毒。

167
00:07:39,124 --> 00:07:41,745
被蝙蝠咬伤的实际风险
并没有任何改变。

168
00:07:41,769 --> 00:07:43,394
所以，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

169
00:07:43,418 --> 00:07:46,630
我们能否从源头消灭这些病毒？

170
00:07:47,179 --> 00:07:50,544
如果我们多少能降低
蝙蝠自身携带狂犬病毒的数量，

171
00:07:50,568 --> 00:07:52,611
这将会真正逆转现状。

172
00:07:52,635 --> 00:07:54,412
我们一直在说

173
00:07:54,436 --> 00:07:58,037
要从伤害控制转变成预防的策略。

174
00:07:58,687 --> 00:08:01,336
那么，我们如何开始做这件事？

175
00:08:01,360 --> 00:08:03,223
第一件我们需要了解

176
00:08:03,223 --> 00:08:06,137
这个病毒是如何
在它的天然宿主——

177
00:08:06,161 --> 00:08:07,327
即蝙蝠体内生存的。

178
00:08:07,351 --> 00:08:09,800
这对于任何传染病来说
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179
00:08:09,824 --> 00:08:13,707
尤其是对于蝙蝠这样的隐居物种，

180
00:08:13,731 --> 00:08:15,373
但我们必须找到入手点。

181
00:08:16,368 --> 00:08:19,230
于是我们最先查看了一些历史数据：

182
00:08:19,691 --> 00:08:22,431
这些大爆发曾经发生在何时何地？

183
00:08:23,154 --> 00:08:25,930
我们也逐渐明确了
狂犬病毒必须要

184
00:08:25,954 --> 00:08:27,304
不断转移宿主，

185
00:08:27,304 --> 00:08:28,664
它们无法保持不动。

186
00:08:29,449 --> 00:08:32,328
病毒可能在一个地区
传播一年，或两年，

187
00:08:32,352 --> 00:08:35,453
除非它能找到新蝙蝠群，
传播到别的地方，

188
00:08:35,477 --> 00:08:37,498
否则就会自然灭绝。

189
00:08:38,359 --> 00:08:43,527
根据这点，我们解决了
一个狂犬病毒传播挑战的关键部分。

190
00:08:43,898 --> 00:08:46,184
我们知道我们在与
不断转移的病毒打交道，

191
00:08:46,208 --> 00:08:48,304
但我们仍旧不知道
它会传播到哪里去。

192
00:08:49,284 --> 00:08:53,341
我想要一个类似
谷歌地图的预测图，

193
00:08:53,365 --> 00:08:55,725
能告诉我 “病毒的目的地在哪里？

194
00:08:55,749 --> 00:08:58,086
它们去目的地的路径是什么？

195
00:08:58,110 --> 00:08:59,770
速度有多快？”

196
00:09:01,291 --> 00:09:04,734
于是我转去研究狂犬病毒基因组。

197
00:09:05,278 --> 00:09:09,369
狂犬病毒和许多其他病毒一样，
有一个很小的基因组，

198
00:09:09,393 --> 00:09:11,462
但是它进化得非常非常快。

199
00:09:11,903 --> 00:09:16,300
快到在病毒从一个地点
转移到另一个的时候，

200
00:09:16,324 --> 00:09:19,053
它就会经历几次新突变。

201
00:09:19,077 --> 00:09:21,833
因此，我们要做的

202
00:09:21,857 --> 00:09:23,618
就是连结那些进化树上的点，

203
00:09:23,642 --> 00:09:26,467
这会告诉我们
这个病毒曾经去过哪里，

204
00:09:26,467 --> 00:09:28,570
又是如何传播的。

205
00:09:28,989 --> 00:09:32,147
所以我出门收集了牛脑，

206
00:09:32,171 --> 00:09:34,479
因为这是你能找到狂犬病毒的地方。

207
00:09:35,398 --> 00:09:39,494
从牛脑病毒中获取的基因序列中，

208
00:09:40,028 --> 00:09:40,923
我发现

209
00:09:40,923 --> 00:09:44,405
这是一个每年能够
传播 10-20 英里的病毒。

210
00:09:45,147 --> 00:09:49,104
所以这说明我们
现在有了病毒的传播限速，

211
00:09:49,128 --> 00:09:53,427
但依旧缺失其他关键部分，
例如它们首先向什么地方传播。

212
00:09:54,362 --> 00:09:58,730
要解决这个问题，
我需要用蝙蝠的思维来思考，

213
00:09:58,754 --> 00:09:59,992
因为狂犬病毒是一个病毒——

214
00:09:59,992 --> 00:10:01,351
不依靠自身传播，

215
00:10:01,375 --> 00:10:04,447
必须围绕在蝙蝠宿主身边，

216
00:10:04,471 --> 00:10:08,450
所以我需要思考这个病毒
传播的距离和频率。

217
00:10:08,474 --> 00:10:11,321
我的想象力不够回答这些问题，

218
00:10:11,345 --> 00:10:14,453
我们第一次尝试安装在蝙蝠上的
小型数字追踪器也没有答案。

219
00:10:14,453 --> 00:10:16,843
我们就是无法获取所需信息。

220
00:10:16,843 --> 00:10:19,982
于是，我们转向蝙蝠
交配模式的研究。

221
00:10:20,006 --> 00:10:22,324
我们观察蝙蝠基因组的特定片段，

222
00:10:22,348 --> 00:10:25,968
知道了有些蝙蝠群会相互交配，

223
00:10:25,992 --> 00:10:27,427
但是有的比较孤立。

224
00:10:27,451 --> 00:10:31,683
狂犬病毒基本上遵循了
蝙蝠基因组的踪迹。

225
00:10:32,884 --> 00:10:36,323
但其中的一个踪迹与众不同，

226
00:10:36,323 --> 00:10:37,461
令人惊讶且难以置信。

227
00:10:38,176 --> 00:10:41,975
那个踪迹似乎径直
跨越了秘鲁安第斯山脉，

228
00:10:41,999 --> 00:10:44,294
从亚马逊穿越到太平洋海岸，

229
00:10:44,318 --> 00:10:46,834
这就是我说的

230
00:10:46,834 --> 00:10:47,351
难以置信，

231
00:10:47,376 --> 00:10:52,235
因为安第斯山脉海拔很高——
大约6700米，

232
00:10:52,259 --> 00:10:54,825
是吸血蝠几乎不可能飞越的高度。

233
00:10:56,136 --> 00:10:57,070
但是——

234
00:10:57,070 --> 00:10:57,662
（笑声）

235
00:10:57,662 --> 00:10:59,114
当我们仔细观察后，

236
00:10:59,114 --> 00:11:01,587
我们看到对于河岸两边

237
00:11:01,611 --> 00:11:05,218
想要互相交配的蝙蝠来说，

238
00:11:05,242 --> 00:11:07,998
秘鲁北部的一系列
峡谷流域海拔还不算太高。

239
00:11:08,022 --> 00:11:09,356
我们又观察得更加仔细了一点——

240
00:11:09,356 --> 00:11:12,856
没错，所有那些流域
都有狂犬病毒的传播，

241
00:11:12,880 --> 00:11:14,545
每年 10 英里。

242
00:11:14,569 --> 00:11:18,044
基本上正如我们
的进化模型预测的那样。

243
00:11:18,531 --> 00:11:19,705
我没有告诉你们的

244
00:11:19,729 --> 00:11:22,133
是这件事的重要性，

245
00:11:22,157 --> 00:11:25,858
因为狂犬病从未在
安第斯山脉的西坡出现，

246
00:11:25,882 --> 00:11:28,671
或是整个南非的太平洋海岸，

247
00:11:28,695 --> 00:11:32,721
所以我们实际上在亲眼目睹
一场实时的，历史首现的入侵，

248
00:11:32,745 --> 00:11:35,696
对相当大面积南美洲的入侵。

249
00:11:35,720 --> 00:11:37,149
这就引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250
00:11:37,173 --> 00:11:39,183
“我们应该做什么来应对入侵？”

251
00:11:39,719 --> 00:11:43,025
我们在短期明确可以做的
就是告诉大家：

252
00:11:43,049 --> 00:11:45,719
你需要给自己接种疫苗，
以及你的宠物也是，

253
00:11:45,743 --> 00:11:47,503
狂犬病毒马上要传播到这里了。

254
00:11:47,507 --> 00:11:48,904
但是长远来说，

255
00:11:48,928 --> 00:11:52,158
如果能够利用新的研究成果
来阻止病毒入侵，

256
00:11:52,182 --> 00:11:54,516
这会使我们变得更加强大。

257
00:11:55,847 --> 00:11:59,034
当然，我们不能和蝙蝠说：
“今天不要飞。”

258
00:11:59,058 --> 00:12:03,346
但我们或许可以阻止病毒
在蝙蝠身上的搭便车行为。

259
00:12:04,347 --> 00:12:07,476
我们从全球狂犬病毒管理项目中

260
00:12:07,500 --> 00:12:10,330
所学到的最重要的一堂课，

261
00:12:10,354 --> 00:12:14,744
就是不论狗、狐狸、
臭鼬还是浣熊，

262
00:12:14,768 --> 00:12:17,557
在北美，非洲还是欧洲，

263
00:12:17,581 --> 00:12:21,415
动物源的疫苗接种都是
唯一能够消除狂犬病毒的方法。

264
00:12:22,204 --> 00:12:25,392
那么，我们能给蝙蝠接种疫苗吗？

265
00:12:26,597 --> 00:12:29,122
你们都听说过给猫狗接种疫苗，

266
00:12:29,146 --> 00:12:31,786
但是肯定没怎么听过
给蝙蝠接种疫苗。

267
00:12:32,597 --> 00:12:34,647
这问题可能听起来有点疯狂，

268
00:12:34,671 --> 00:12:39,845
但有一个好消息，
我们已经有专门为蝙蝠设计的

269
00:12:39,869 --> 00:12:41,731
可食用狂犬病疫苗。

270
00:12:42,351 --> 00:12:43,974
更妙的是，

271
00:12:43,998 --> 00:12:48,029
这些疫苗可以阻止
病毒在蝙蝠间传播。

272
00:12:48,499 --> 00:12:50,966
你所要做的就是
将疫苗涂抹在一只蝙蝠上，

273
00:12:50,990 --> 00:12:52,452
之后让它们
相互梳理绒毛的习惯

274
00:12:52,452 --> 00:12:54,297
帮助你完成剩下的工作。

275
00:12:55,241 --> 00:12:57,484
所以这意味着，至少

276
00:12:57,508 --> 00:13:00,802
我们不需要用小小的注射器
去外面把上百万只蝙蝠

277
00:13:00,802 --> 00:13:02,272
一只只抓来接种疫苗。

278
00:13:02,296 --> 00:13:03,885
（笑声）

279
00:13:03,909 --> 00:13:07,418
但工具的存在并不代表
我们知道如何使用它。

280
00:13:07,442 --> 00:13:09,797
现在我们有一箩筐的问题。

281
00:13:09,821 --> 00:13:11,917
我们需要给多少蝙蝠接种疫苗？

282
00:13:11,941 --> 00:13:14,368
一年中的什么时候，
我们需要开始接种？

283
00:13:14,392 --> 00:13:16,914
一年总共需要接种几次？

284
00:13:18,067 --> 00:13:20,285
所有的这些问题都是

285
00:13:20,285 --> 00:13:22,876
开展任何预防接种运动
最基本的问题，

286
00:13:22,900 --> 00:13:25,758
但这些恰恰是我们在实验室中
无法解答的问题。

287
00:13:25,782 --> 00:13:28,646
于是，我们正在尝试
一个稍许更加有趣的方法。

288
00:13:29,250 --> 00:13:32,895
使用真正的野生蝙蝠，
但接种的是假疫苗。

289
00:13:33,795 --> 00:13:36,211
我们用可食用凝胶使蝙蝠毛发发光，

290
00:13:36,235 --> 00:13:39,838
以及蝙蝠在彼此碰撞时
能得以传播的紫外光粉末，

291
00:13:39,862 --> 00:13:41,683
这使我们能够研究真正的疫苗

292
00:13:41,683 --> 00:13:44,955
在这些野生蝙蝠群体中的
潜在的传播有效性。

293
00:13:45,908 --> 00:13:48,251
我们依旧处于这个项目的初期阶段，

294
00:13:48,275 --> 00:13:50,712
可至今我们的成果非常鼓舞人心。

295
00:13:51,310 --> 00:13:54,406
结果表明，使用我们已经拥有的疫苗，

296
00:13:54,430 --> 00:13:57,704
很有可能可以极大地
缩减狂犬病爆发的规模。

297
00:13:58,637 --> 00:14:01,439
这很重要，因为就如刚才所说，

298
00:14:01,463 --> 00:14:04,243
狂犬病毒是一种
经常需要变换宿主的病毒，

299
00:14:04,267 --> 00:14:07,382
所以我们每一次对爆发规模的削弱，

300
00:14:07,406 --> 00:14:08,867
都在降低

301
00:14:08,891 --> 00:14:11,136
病毒入侵下一个种群的可能性，

302
00:14:11,160 --> 00:14:13,655
都在打破传播链的一个环节。

303
00:14:14,289 --> 00:14:15,881
因此每一次，

304
00:14:15,905 --> 00:14:18,782
我们都让该病毒距离灭亡更进一步。

305
00:14:18,806 --> 00:14:24,788
不远的将来，世界将会
永远免于任何狂犬病毒侵扰的想法，

306
00:14:24,798 --> 00:14:26,262
对我来说

307
00:14:26,289 --> 00:14:28,908
是极其鼓舞人心且令人激动的。

308
00:14:29,631 --> 00:14:31,795
那么让我回到最初的问题。

309
00:14:31,819 --> 00:14:33,632
我们能够预防疾病大流行吗？

310
00:14:34,119 --> 00:14:38,219
这个问题没有彻底
且完美的解决方案，

311
00:14:38,243 --> 00:14:41,820
但是我对于狂犬病毒的经验
让我对这个问题持乐观态度。

312
00:14:42,282 --> 00:14:44,275
我认为我们离那个未来不是太远，

313
00:14:44,299 --> 00:14:47,942
一个利用基因组学预测疫情爆发

314
00:14:47,966 --> 00:14:50,371
和拥有智能新技术的未来，

315
00:14:50,395 --> 00:14:53,299
例如可食用，可自行传播的疫苗，

316
00:14:53,323 --> 00:14:55,612
能够在这些病毒有机会传播到人类前

317
00:14:55,636 --> 00:14:57,907
从根源消灭它们的疫苗。

318
00:14:58,926 --> 00:15:01,063
所以当说到对抗疾病大流行，

319
00:15:01,087 --> 00:15:03,433
我们离胜利也就一步之遥。

320
00:15:04,202 --> 00:15:05,352
如果你问我，

321
00:15:05,376 --> 00:15:07,376
我认为其中一个
能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就是，

322
00:15:07,400 --> 00:15:09,467
利用一些现在我们
已经知道的问题，

323
00:15:09,467 --> 00:15:11,239
比如狂犬病毒——

324
00:15:11,263 --> 00:15:14,024
好比宇航员会用飞行模拟器，

325
00:15:14,048 --> 00:15:16,016
来摸索什么能起作用，而什么不行，

326
00:15:16,040 --> 00:15:17,565
并且构建我们自己的工具集，

327
00:15:17,589 --> 00:15:19,187
这样当我们面临危难时，

328
00:15:19,211 --> 00:15:20,459
我们不会盲目飞行。

329
00:15:20,884 --> 00:15:22,035
谢谢。

330
00:15:22,059 --> 00:15:25,916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