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00:01,123 --> 00:00:05,872
地球的寿命有46亿年，

2
00:00:05,872 --> 00:00:10,573
但人类的寿命还不到100年。

3
00:00:11,191 --> 00:00:14,508
那我们为什么要关心地球历史呢，

4
00:00:14,508 --> 00:00:20,365
它那么遥远，好像
与我们的生活完全无关。

5
00:00:20,849 --> 00:00:22,967
就我们所知，

6
00:00:22,967 --> 00:00:26,202
在太阳系里，只有地球

7
00:00:26,202 --> 00:00:28,711
拥有灿烂的生命，

8
00:00:28,711 --> 00:00:34,110
也只有地球能提供
让人类存活的环境。

9
00:00:34,763 --> 00:00:36,016
为什么偏偏是地球？

10
00:00:36,731 --> 00:00:40,109
我们知道地球是独一无二的，
它有板块构造、

11
00:00:40,109 --> 00:00:41,662
表面有液体水、

12
00:00:41,662 --> 00:00:43,939
还有富含氧气的大气层。

13
00:00:44,457 --> 00:00:46,775
但并不是一直这样，

14
00:00:46,775 --> 00:00:51,616
因为古岩石记录了地球演化过程中

15
00:00:51,616 --> 00:00:54,426
的每个关键时刻。

16
00:00:55,653 --> 00:00:58,636
观察古岩石的最佳去处之一，

17
00:00:58,636 --> 00:01:02,109
是澳大利亚西部的皮尔布拉。

18
00:01:03,494 --> 00:01:07,994
这里的岩石存在了 35 亿年之久，

19
00:01:07,994 --> 00:01:12,600
其中藏着地球上
最早期生命的证据。

20
00:01:13,298 --> 00:01:15,713
通常，说起古生命时，

21
00:01:15,713 --> 00:01:18,931
我们想到的是剑龙，

22
00:01:18,931 --> 00:01:22,360
或者一种鱼爬到了陆地上。

23
00:01:23,012 --> 00:01:25,240
但我说的古生命，

24
00:01:25,240 --> 00:01:29,165
是简单微生物，比如细菌。

25
00:01:29,745 --> 00:01:33,730
它们的化石通常是层叠的岩石结构，

26
00:01:33,730 --> 00:01:35,864
称为叠层石。

27
00:01:36,515 --> 00:01:41,482
地球出现生命的前 30 亿年里，

28
00:01:41,482 --> 00:01:45,613
化石记录中几乎只能见到
这种简单的生命形式。

29
00:01:46,256 --> 00:01:49,711
在化石记录中寻找人类的踪迹，

30
00:01:49,711 --> 00:01:52,219
只能追踪到几万年前。

31
00:01:52,219 --> 00:01:54,184
从化石记录中我们了解到，

32
00:01:54,184 --> 00:01:58,234
细菌生命开始得很早，

33
00:01:58,234 --> 00:02:01,610
大约 35 至 40 亿年前就存在了。

34
00:02:02,316 --> 00:02:05,955
而比这个时间更久的岩石，

35
00:02:05,955 --> 00:02:09,086
要么被破坏了，
要么随板块运动过度变形。

36
00:02:09,550 --> 00:02:11,987
所以遗留下来一个
待解决的难题就是，

37
00:02:11,987 --> 00:02:16,951
地球上的生命到底是
什么时间开始的。

38
00:02:19,086 --> 00:02:22,662
回到皮尔布拉的古火山地貌。

39
00:02:23,075 --> 00:02:27,902
我当时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的研究会给生命起源之谜

40
00:02:27,902 --> 00:02:30,267
提供另一个线索。

41
00:02:30,871 --> 00:02:32,981
那是我第一次到这里实地考察，

42
00:02:32,981 --> 00:02:37,126
在整整一周的地图绘制项目
快要结束时，

43
00:02:37,126 --> 00:02:40,113
我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东西。

44
00:02:41,026 --> 00:02:44,633
这一堆纹路横生的石头，

45
00:02:44,633 --> 00:02:46,646
其实是叠层石。

46
00:02:46,646 --> 00:02:50,773
在这一堆的中间，是一块
小小的罕见的岩石，

47
00:02:50,773 --> 00:02:53,451
像小孩的手那么大。

48
00:02:54,144 --> 00:02:59,042
我们花了六个月才得以
在显微镜下观察它，

49
00:02:59,042 --> 00:03:01,658
当时我的一位老师，
马尔科姆·沃尔特，

50
00:03:01,658 --> 00:03:05,518
提出这石头像硅华。

51
00:03:06,034 --> 00:03:09,542
硅华是一种岩石类型，它的形成地

52
00:03:09,542 --> 00:03:13,670
只在热泉池里面和边缘周围。

53
00:03:14,165 --> 00:03:17,647
为了让各位理解硅华的重要，

54
00:03:17,647 --> 00:03:21,798
我要带大家回到十九世纪。

55
00:03:23,464 --> 00:03:27,516
1871年，查尔斯·达尔文在信中

56
00:03:27,516 --> 00:03:29,322
对他的朋友约瑟夫·虎克说：

57
00:03:30,183 --> 00:03:33,904
“如果生命是在一些
温暖的小池塘里诞生呢——

58
00:03:33,904 --> 00:03:36,023
池塘里有各种化学物质，

59
00:03:36,023 --> 00:03:40,295
已准备好进行更复杂的进化呢？”

60
00:03:40,883 --> 00:03:43,966
我们知道这些温暖
的小池塘指的是“温泉”。

61
00:03:43,966 --> 00:03:46,296
在这类环境中，有热水，

62
00:03:46,296 --> 00:03:49,311
从底下的岩石里溶解出矿物质。

63
00:03:50,295 --> 00:03:55,354
这种液体与有机化合物混合，

64
00:03:55,354 --> 00:03:57,985
形成了某种化学环境，

65
00:03:57,985 --> 00:04:03,975
而研究人员已证明这种化学环境
可以产生简单的细胞结构，

66
00:04:03,975 --> 00:04:07,267
这种细胞结构就是
迈向生命起源的第一步。

67
00:04:07,267 --> 00:04:09,525
但达尔文写出这封信
之后的一百年，

68
00:04:09,525 --> 00:04:13,700
海洋里发现了
深海热液喷口，即热泉。

69
00:04:13,700 --> 00:04:16,139
这些也是化学环境。

70
00:04:16,139 --> 00:04:19,689
这一个位于太平洋海平面以下

71
00:04:19,689 --> 00:04:24,190
1100 米的汤加火山弧。

72
00:04:25,560 --> 00:04:29,258
从这些烟囱一样的结构里
飘出的“黑烟”，

73
00:04:29,258 --> 00:04:31,075
也是富含矿物质的液体，

74
00:04:31,075 --> 00:04:33,967
是细菌的食物来源。

75
00:04:34,967 --> 00:04:37,235
自从发现了这些深海热泉，

76
00:04:37,235 --> 00:04:41,492
生命起源地的说法就聚焦在海洋。

77
00:04:42,091 --> 00:04:43,674
这是很合理的：

78
00:04:45,118 --> 00:04:48,427
深海热泉在古岩石记录中很常见，

79
00:04:48,427 --> 00:04:51,492
通常认为地球早期
整体被海洋覆盖，

80
00:04:51,492 --> 00:04:54,244
陆地表面极少。

81
00:04:54,244 --> 00:04:58,949
所以，地球最初拥有大量深海热泉，

82
00:04:58,949 --> 00:05:01,428
与之非常符合的情况是

83
00:05:01,428 --> 00:05:02,708
生命在海洋里起源。

84
00:05:04,233 --> 00:05:05,383
但是——

85
00:05:06,503 --> 00:05:10,657
我们在皮尔巴拉的研究给出了

86
00:05:10,657 --> 00:05:12,919
另一种视角和证据。

87
00:05:13,590 --> 00:05:19,489
三年后，我们终于能证明，实际上，

88
00:05:19,489 --> 00:05:22,867
这块小石头就是硅华。

89
00:05:22,867 --> 00:05:26,936
这个结论说明，
不仅皮尔巴拉有 35 亿年历史

90
00:05:26,936 --> 00:05:30,992
的火山里有温泉，

91
00:05:30,992 --> 00:05:37,350
而且意味着，在地球的地质记录中，

92
00:05:37,350 --> 00:05:39,589
生命在陆地的热泉中存活的证据，

93
00:05:39,589 --> 00:05:43,497
向前推了 30 亿年。

94
00:05:44,818 --> 00:05:48,242
所以，从地质角度来看，

95
00:05:48,242 --> 00:05:55,092
达尔文说的小池塘
是合理的生命起源地。

96
00:05:57,174 --> 00:06:00,741
当然，地球生命起源
的方式仍有待探讨，

97
00:06:00,741 --> 00:06:03,199
也许可以永远争论下去。

98
00:06:03,199 --> 00:06:05,755
但有一点很清楚，
生命已经蓬勃发展起来；

99
00:06:05,755 --> 00:06:07,115
它变得多样了，

100
00:06:07,115 --> 00:06:09,641
还越来越复杂。

101
00:06:09,641 --> 00:06:12,963
最终，到达了人类的时代，

102
00:06:12,963 --> 00:06:16,589
人类这个物种开始质疑自身的存在，

103
00:06:16,589 --> 00:06:19,451
也质疑外星球生命的存在：

104
00:06:20,595 --> 00:06:23,732
有宇宙联盟要与我们联系吗，

105
00:06:23,732 --> 00:06:26,135
还是宇宙只有人类孤单存在？

106
00:06:26,876 --> 00:06:31,364
关于这个问题的线索
再次出现在古岩石记录中。

107
00:06:32,316 --> 00:06:34,576
大约 25 亿年前，

108
00:06:34,576 --> 00:06:39,423
有证据表明，
细菌已经开始产生氧气，

109
00:06:39,423 --> 00:06:41,692
有点像现在的植物产生氧气。

110
00:06:41,692 --> 00:06:44,163
地质学家把随后的那段时期

111
00:06:44,163 --> 00:06:46,825
称为“大氧化事件”。

112
00:06:47,436 --> 00:06:52,094
这一推测是从称为
带状铁形成区的岩石里得出的，

113
00:06:52,094 --> 00:06:57,234
这种层层堆叠的岩石大多几百米厚，

114
00:06:57,234 --> 00:06:59,395
位于澳大利亚西部，

115
00:06:59,395 --> 00:07:02,765
在横穿卡瑞吉尼国家公园的

116
00:07:02,765 --> 00:07:04,524
峡谷里可以看到。

117
00:07:05,160 --> 00:07:09,527
游离氧的到来让我们的星球
发生了两个重大变化。

118
00:07:09,527 --> 00:07:13,017
首先，氧气让复杂生命得以进化。

119
00:07:13,017 --> 00:07:16,967
生命需要氧气来变大、变复杂。

120
00:07:17,730 --> 00:07:20,744
氧气还制造了臭氧层，
它保护现代生命

121
00:07:20,744 --> 00:07:24,313
不受阳光中波紫外线辐射的伤害。

122
00:07:24,837 --> 00:07:29,798
讽刺的是，微生物
艰难进化成复杂生命，

123
00:07:29,798 --> 00:07:33,431
在这颗星球上耗费了

124
00:07:33,431 --> 00:07:34,605
30 亿年的时光。

125
00:07:35,161 --> 00:07:38,755
今天，我们人类把变成化石的
复杂生命挖出来，

126
00:07:38,755 --> 00:07:40,217
把它们当燃料烧掉。

127
00:07:41,154 --> 00:07:45,543
这种行为会释放出
大量二氧化碳到大气，

128
00:07:45,543 --> 00:07:47,994
就像我们的微生物祖先一样，

129
00:07:47,994 --> 00:07:51,436
我们已经开始让这颗星球
发生了重大变化。

130
00:07:52,889 --> 00:07:56,558
这些改变的结果包括全球变暖。

131
00:07:58,793 --> 00:08:03,967
不幸的是，这个讽刺
会指向人类的终结。

132
00:08:04,420 --> 00:08:08,379
也许我们联系不到外星生物、

133
00:08:08,379 --> 00:08:10,412
联系不到外星智慧生物的原因，

134
00:08:10,412 --> 00:08:12,495
是一旦智慧生物进化了，

135
00:08:12,495 --> 00:08:15,242
就会很快自取灭亡。

136
00:08:16,153 --> 00:08:18,054
如果岩石能说话，

137
00:08:18,054 --> 00:08:21,076
我感觉它们会说：

138
00:08:22,345 --> 00:08:25,189
地球上的生命是宝贵的。

139
00:08:26,697 --> 00:08:31,084
它的诞生用了大约 40 亿年，

140
00:08:31,084 --> 00:08:35,788
经历了生命与地球之间

141
00:08:35,788 --> 00:08:38,301
精细复杂的共同进化，

142
00:08:38,301 --> 00:08:43,585
而人类只在这 40 亿年
的最后一瞬间存在过。

143
00:08:45,473 --> 00:08:49,741
这些信息可以为你
提供指引或预测——

144
00:08:49,741 --> 00:08:54,940
或者说是解释，为什么
银河系的地球如此孤单。

145
00:08:56,629 --> 00:09:00,318
但是，通过这些信息多想想吧，

146
00:09:01,166 --> 00:09:05,918
在这个我们称为家园的星球上，

147
00:09:05,918 --> 00:09:10,567
人类要留下些什么。

148
00:09:12,083 --> 00:09:13,332
谢谢你们。

149
00:09:13,332 --> 00:09:16,872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