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VTT

00:00:00.910 --> 00:00:02.286
十四年前，

00:00:02.310 --> 00:00:05.476
我站在最高法院裡，
為我接的第一個案子辯論。

00:00:05.500 --> 00:00:06.889
這個案件一點也不普通，

00:00:06.913 --> 00:00:08.744
它被專家稱為是

00:00:08.768 --> 00:00:12.642
最高法院審理過的最重要案件之一：

00:00:12.752 --> 00:00:16.021
關塔那摩灣拘押中心是否合乎憲法，

00:00:16.045 --> 00:00:19.542
以及日內瓦公約
是否適用於反恐戰爭。

00:00:19.566 --> 00:00:21.899
這個時間點是在九一一

00:00:21.919 --> 00:00:24.124
恐怖攻擊的幾年之後。

00:00:24.241 --> 00:00:27.331
最高法院有七位法官
是共和黨任命的，

00:00:27.355 --> 00:00:29.204
兩位是民主黨任命的，

00:00:29.228 --> 00:00:33.073
我的客戶剛好是賓拉登的司機。

00:00:33.147 --> 00:00:36.131
我的對手是美國聯邦檢察長，

00:00:36.155 --> 00:00:38.028
美國最頂尖的法庭律師。

00:00:38.052 --> 00:00:39.974
他為三十五件案件辯論過。

00:00:39.998 --> 00:00:42.125
我當時還沒三十五歲呢。

00:00:42.292 --> 00:00:45.418
更糟糕的是內戰後

00:00:45.418 --> 00:00:47.860
參議院首次通過法案

00:00:47.860 --> 00:00:51.869
試圖自最高法院抹除這案件的紀錄。

NOTE Paragraph

00:00:51.893 --> 00:00:53.520
演說教練說，

00:00:53.544 --> 00:00:56.866
我應該要堆疊緊張感，
不可以先破梗。

00:00:57.165 --> 00:00:58.829
但重點是，我們贏了。

00:00:58.829 --> 00:00:59.793
怎麼贏的？

00:00:59.813 --> 00:01:02.772
今天，我要談的是怎麼贏得辯論，

00:01:02.796 --> 00:01:05.162
在最高法院或任何地方。

NOTE Paragraph

00:01:05.201 --> 00:01:09.463
傳統的看法是你要自信地發言。

00:01:09.487 --> 00:01:11.516
才能說服別人。

00:01:11.642 --> 00:01:13.095
我認為那是錯的。

00:01:13.119 --> 00:01:16.660
我認為信心是說服力的敵人。

00:01:16.738 --> 00:01:18.815
說服力的重點是同理心，

00:01:18.839 --> 00:01:21.177
是要想辦法進入別人的腦中。

00:01:21.228 --> 00:01:23.172
這也是 TED 之所以是 TED 的原因。

00:01:23.196 --> 00:01:25.387
這就是為什麼你會聽這場演說。

00:01:25.411 --> 00:01:28.418
你可以在冰冷的頁面上
閱讀它，但你沒有。

00:01:28.553 --> 00:01:30.712
最高法院的辯論也是如此——

00:01:30.736 --> 00:01:33.768
我們在冰冷的紙張上撰寫訴狀，

00:01:33.792 --> 00:01:35.537
但我們也用口頭辯論。

00:01:35.561 --> 00:01:39.543
我們的司法體制
並不是由法官撰寫問題

00:01:39.567 --> 00:01:40.871
你來撰寫答案。

00:01:40.895 --> 00:01:41.859
為什麼？

00:01:41.859 --> 00:01:44.483
因為辯論的重點在互動。

NOTE Paragraph

00:01:44.553 --> 00:01:48.066
我要帶大家到幕後，
告訴各位當時我做了什麼，

00:01:48.090 --> 00:01:50.479
以及從中學到的
能如何用在一般情境中。

00:01:50.503 --> 00:01:53.129
不只在法庭上贏得辯論，

00:01:53.153 --> 00:01:55.512
而且更深邃。

00:01:55.704 --> 00:01:58.041
很顯然需要練習，

00:01:58.061 --> 00:02:00.246
但並非隨便練習就可以。

00:02:00.315 --> 00:02:03.711
我為了關塔那摩灣案做的
第一個練習是飛去哈佛

00:02:03.743 --> 00:02:08.132
請各個傳奇等級的教授丟問題給我。

00:02:08.267 --> 00:02:11.783
就算我什麼都讀了，排練了無數次，

00:02:11.807 --> 00:02:14.014
我還是說服不了任何人。

00:02:14.038 --> 00:02:16.105
我的論證沒讓人起共鳴。

NOTE Paragraph

00:02:16.188 --> 00:02:17.349
我很絕望。

00:02:17.349 --> 00:02:18.731
能做的我都做了，

00:02:18.751 --> 00:02:21.347
該讀的都讀了，排練了無數次，

00:02:21.371 --> 00:02:23.081
就是沒有進展。

00:02:23.153 --> 00:02:25.272
最終，我撞見了這個傢伙——

00:02:25.296 --> 00:02:27.582
他是教表演的教練，甚至不是律師，

00:02:27.606 --> 00:02:29.836
未曾進過最高法院。

00:02:29.860 --> 00:02:33.388
有一天，他進到我的辦公室，
穿著寬鬆的白襯衫，

00:02:33.412 --> 00:02:35.336
搭配波洛領帶結，

00:02:35.444 --> 00:02:38.944
他看著盤著手的我，說：

00:02:38.968 --> 00:02:40.063
「聽著，尼爾，

00:02:40.063 --> 00:02:42.591
我看得出來你認為這行不通，

00:02:42.611 --> 00:02:45.540
但就配合我一下，告訴我你的論證。」

NOTE Paragraph

00:02:45.641 --> 00:02:47.283
我拿起我的橫線簿，

00:02:47.307 --> 00:02:49.340
開始讀出我的論證。

00:02:49.364 --> 00:02:52.229
他問：「你在幹嘛？」
我回答：「我在陳述我的論證。」

00:02:52.249 --> 00:02:54.582
他說：「你的論證是一本橫線簿？」

00:02:54.688 --> 00:02:57.311
我說：「不是，
但我的論證寫在橫線簿上。 」

00:02:57.550 --> 00:02:59.772
他說：「尼爾，看著我。

00:02:59.796 --> 00:03:02.003
對我說你的論證。」

00:03:02.027 --> 00:03:03.391
我照做了。

00:03:03.415 --> 00:03:05.307
瞬間，我明白

00:03:05.331 --> 00:03:07.037
我的論點引起共鳴。

00:03:07.061 --> 00:03:10.025
我在和另一個人連結。

00:03:10.328 --> 00:03:11.470
他看得見

00:03:11.470 --> 00:03:15.153
我在訴說的過程中開始微笑，

00:03:15.177 --> 00:03:16.865
他說：「好，尼爾。

00:03:16.971 --> 00:03:20.070
現在握著我的手述說你的論證。」

00:03:20.246 --> 00:03:21.975
我說：「什麼？」

00:03:21.999 --> 00:03:24.340
他說：「是的，握著我的手。」

00:03:25.087 --> 00:03:26.799
我走投無路，所以照做了。

00:03:26.823 --> 00:03:30.442
我了解到：「哇，那就是連結。

00:03:30.466 --> 00:03:32.728
那就是說服別人的力量。」

NOTE Paragraph

00:03:33.105 --> 00:03:34.237
那幫了我。

00:03:34.237 --> 00:03:37.780
然而老實說，我仍然
隨著辯論日的逼近越來越緊張。

00:03:37.804 --> 00:03:40.497
我知道，即使辯論的重點

00:03:40.517 --> 00:03:43.431
在於設身處地和發揮同理心，

00:03:43.482 --> 00:03:46.243
但我仍得先有穩固的核心基礎。

00:03:46.267 --> 00:03:48.760
所以我走出舒適圈，

00:03:48.784 --> 00:03:51.058
戴上飾品——不是隨便的飾品，

00:03:51.082 --> 00:03:54.292
是我父親的，他一生都戴著，

00:03:54.360 --> 00:03:57.598
直到他在辯論前幾個月過世。

00:03:57.622 --> 00:03:58.783
我打上領帶，

00:03:58.807 --> 00:04:01.608
是我母親送給我的，
讓我在這種場合用。

00:04:01.641 --> 00:04:05.768
我拿出橫線簿，
在上面寫上兒女的名字，

00:04:05.792 --> 00:04:07.926
因為那是我接這個案件的原因。

00:04:07.950 --> 00:04:11.577
我要留給他們一個
比現在更好的國家。

NOTE Paragraph

00:04:11.601 --> 00:04:13.715
我到了法庭，心情很平靜。

00:04:13.911 --> 00:04:18.427
手環、領帶、孩子的名字圍繞著我。

00:04:18.815 --> 00:04:21.902
就像攀岩者，向懸崖之外攀爬，

00:04:21.926 --> 00:04:25.101
如果你有夠穩的支撐點，
你就能再往外伸出手。

NOTE Paragraph

00:04:25.125 --> 00:04:28.609
因為辯論的重點在於說服，

00:04:28.633 --> 00:04:30.860
我知道我得避免情緒。

00:04:30.982 --> 00:04:32.823
展現出情緒就失敗了。

00:04:32.847 --> 00:04:36.260
那就像是用全粗體和全大寫
來寫電子郵件一樣。

00:04:36.284 --> 00:04:37.776
無法說服任何人。

00:04:37.800 --> 00:04:39.990
那時重點在於你，發言的人，

00:04:40.014 --> 00:04:42.460
而不是聽者或接收者。

NOTE Paragraph

00:04:42.728 --> 00:04:46.291
在某些情況下解決方案要情緒化。

00:04:46.315 --> 00:04:49.681
和父母爭論時用上情緒行得通。

00:04:49.895 --> 00:04:52.332
為什麼？因為父母愛你。

00:04:52.538 --> 00:04:54.704
但最高法院法官不愛你。

00:04:54.728 --> 00:04:58.505
他們不願意自己被情緒左右。

00:04:58.595 --> 00:05:00.988
我也針對那樣的洞見做了逆向工程，

00:05:01.012 --> 00:05:05.020
針對我的對手設置陷阱，
挑起他的情緒反應，

00:05:05.044 --> 00:05:08.960
讓我顯得是法律中
冷靜、穩定的聲音。

00:05:09.106 --> 00:05:10.415
這招有效。

NOTE Paragraph

00:05:10.439 --> 00:05:14.569
我還記得坐在法庭裡
得知我們贏了的那一刻。

00:05:14.651 --> 00:05:17.268
關塔那摩灣的軍事法庭要關閉了。

00:05:17.442 --> 00:05:21.335
我走到法院外的階梯上，
媒體蜂湧圍上來。

00:05:21.585 --> 00:05:25.651
五百台攝影機，大家都在問我：
「決議有什麼意義？說了什麼？」

00:05:25.710 --> 00:05:28.474
決議有一百八十五頁那麼長。

00:05:28.498 --> 00:05:30.696
我還沒有時間讀完，沒有人讀完了。

00:05:30.720 --> 00:05:32.029
但我知道它的意義。

00:05:32.029 --> 00:05:34.718
在法庭的階梯上，我這麼說：

NOTE Paragraph

00:05:34.955 --> 00:05:36.518
「今天的情形如下。

00:05:36.542 --> 00:05:38.447
有個最低微的人——

00:05:38.471 --> 00:05:41.800
這傢伙被控為賓拉登開車，

00:05:41.824 --> 00:05:43.813
賓拉登是世上最壞的人之一。

00:05:43.919 --> 00:05:46.006
他控告的對象可不是泛泛之輩，

00:05:46.006 --> 00:05:50.538
沒錯，控告的是我國和世上
權力最大的人——美國總統。

00:05:50.919 --> 00:05:53.712
他沒把這案子帶到
某個老舊的交通法庭，

00:05:53.736 --> 00:05:55.783
而是地表最高的法院——

00:05:55.807 --> 00:05:58.018
美國最高法院……

00:05:58.260 --> 00:05:59.690
他贏了。

00:05:59.911 --> 00:06:02.982
這就是美國了不起的地方。

00:06:03.006 --> 00:06:04.666
在許多其他國家，

00:06:04.690 --> 00:06:08.279
這名司機光是提出訴訟，
就會遭到槍斃。

00:06:08.466 --> 00:06:11.395
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
他的律師也會被槍斃。

00:06:11.419 --> 00:06:13.518
但美國不同之處就在這裡。

00:06:13.542 --> 00:06:15.475
這是美國特別的地方。」

00:06:15.566 --> 00:06:17.291
因為那個決議，

00:06:17.328 --> 00:06:20.014
日內瓦公約將恐怖攻擊納入適用範圍，

00:06:20.038 --> 00:06:22.728
那就表示要關閉全世界的幽靈監獄、

00:06:22.752 --> 00:06:24.768
禁止全世界的水刑，

00:06:24.792 --> 00:06:28.252
和撤除關塔那摩灣的軍事法庭。

00:06:28.276 --> 00:06:30.498
我們有方法地推動這個案件，

00:06:30.522 --> 00:06:32.791
影響法官的想法，

00:06:32.815 --> 00:06:36.450
結果真的改變了世界。

NOTE Paragraph

00:06:36.606 --> 00:06:38.256
聽起來很容易，是吧？

00:06:38.280 --> 00:06:39.901
你可以多練習，

00:06:39.925 --> 00:06:41.376
避免展現情緒，

00:06:41.400 --> 00:06:43.750
你一樣也可以在任何爭論中獲勝。

00:06:43.776 --> 00:06:46.355
很抱歉，沒那麼容易，

00:06:46.379 --> 00:06:48.315
我的策略並非萬無一失，

00:06:48.339 --> 00:06:52.040
雖然我贏得的最高法院官司
幾乎比任何人都多，

00:06:52.217 --> 00:06:54.233
我也輸掉很多。

NOTE Paragraph

00:06:54.257 --> 00:06:56.709
的確，在川普當選之後，

00:06:56.733 --> 00:07:00.468
就憲法面來說，我嚇壞了。

00:07:00.492 --> 00:07:04.408
請注意，這並非左派
對右派之類的選邊站。

00:07:04.429 --> 00:07:06.206
我不是要來談這個。

00:07:06.230 --> 00:07:08.837
但新總統才上任一週，

00:07:08.861 --> 00:07:11.528
各位可能記得在機場的那些景象。

00:07:11.552 --> 00:07:15.679
我引述川普總統的競選誓言：

00:07:15.703 --> 00:07:19.580
「我，唐納·J·川普要完全禁止

00:07:19.604 --> 00:07:22.596
所有穆斯林移民到美國。」

00:07:22.620 --> 00:07:25.793
引述他的另一句話：
「我認為伊斯蘭痛恨我們。」

00:07:25.817 --> 00:07:27.672
他的確信守了那個誓言，

00:07:27.696 --> 00:07:30.519
禁止了七個國家移民到美國，

00:07:30.539 --> 00:07:33.363
壓倒性地是穆斯林人口眾多的國家。

00:07:33.387 --> 00:07:36.990
我的法律團隊和其他團隊
立刻控上法庭，

00:07:37.014 --> 00:07:39.700
擊退了第一個旅行禁令。

00:07:39.863 --> 00:07:41.252
川普修改了。

00:07:41.276 --> 00:07:43.732
我們再次上法庭，再次擊退它。

00:07:43.895 --> 00:07:45.601
他又再次修正，

00:07:45.949 --> 00:07:48.252
做了改變，納入北韓，

00:07:48.300 --> 00:07:49.520
因為我們都知道

00:07:49.520 --> 00:07:53.102
美國有很嚴重的北韓移民問題。

00:07:53.352 --> 00:07:56.756
但，這麼做讓他的律師
能夠到最高法院上，說：

00:07:56.780 --> 00:07:59.034
「看，我們並非歧視穆斯林，

00:07:59.058 --> 00:08:01.141
對象也有非穆斯林在內。」

NOTE Paragraph

00:08:01.165 --> 00:08:04.353
我以為我們有必殺的答案。

00:08:04.942 --> 00:08:06.831
細節就不在這裡說了，

00:08:06.855 --> 00:08:09.046
但重點是，我們輸了。

00:08:09.163 --> 00:08:10.851
五票對四票。

00:08:10.957 --> 00:08:12.322
我深深受挫，

00:08:12.346 --> 00:08:15.862
擔心我的說服力衰退了。

NOTE Paragraph

00:08:16.046 --> 00:08:17.744
接著，發生了兩件事。

00:08:17.768 --> 00:08:18.990
第一，

00:08:19.014 --> 00:08:22.574
我注意到最高法院
對於旅行禁令的意見

00:08:22.598 --> 00:08:25.477
部分討論到對日裔美國人的囚禁。

00:08:25.669 --> 00:08:27.670
那是我們歷史上很可怕的一段，

00:08:27.694 --> 00:08:30.822
有超過十萬名日裔美國人

00:08:30.842 --> 00:08:32.797
被關在拘留營中。

00:08:33.017 --> 00:08:36.789
挑戰這項陰謀的人當中，
我最欣賞的就是高登平林，

00:08:36.809 --> 00:08:38.942
他是華盛頓大學的學生。

00:08:38.966 --> 00:08:41.125
他向聯邦調查局（FBI）自首，

00:08:41.149 --> 00:08:44.310
FBI 說：「你是初犯，你可以回家了。」

00:08:44.404 --> 00:08:46.015
戈登說：「不，

00:08:46.035 --> 00:08:49.831
我是貴格會教徒，
我必須對抗不公平的法律。」

00:08:49.855 --> 00:08:52.426
所以，他們逮捕了他，他也被定罪。

00:08:52.450 --> 00:08:54.786
戈登的案子上到了最高法院，

NOTE Paragraph

00:08:55.108 --> 00:08:59.299
這次我仍不打算讓各位期待，

00:08:59.387 --> 00:09:01.039
要直接破梗。

00:09:01.188 --> 00:09:02.490
戈登輸了。

00:09:02.514 --> 00:09:04.886
但他輸的理由很簡單。

00:09:05.212 --> 00:09:06.784
因為檢察長，

00:09:06.808 --> 00:09:09.434
政府的頂尖法庭律師，

00:09:09.458 --> 00:09:11.213
告訴最高法院，

00:09:11.237 --> 00:09:14.109
囚禁日裔美國人有正當的理由：

00:09:14.109 --> 00:09:15.803
軍事必要性。

00:09:16.115 --> 00:09:17.314
就這樣，

00:09:17.338 --> 00:09:19.798
儘管他自己的幕僚發現

00:09:19.822 --> 00:09:23.628
沒有必要囚禁日裔美國人，

00:09:23.652 --> 00:09:28.286
且 FBI 及情報圈都相信。

00:09:28.557 --> 00:09:32.022
的確，那背後的動機就是種族歧視。

00:09:32.157 --> 00:09:34.484
他的幕僚請求檢察長：

00:09:34.728 --> 00:09:37.659
「說出真相，不要埋掉證據。」

00:09:37.712 --> 00:09:39.490
結果檢察長做了什麼？

00:09:39.514 --> 00:09:40.696
什麼都沒做。

00:09:40.720 --> 00:09:44.282
他進入法庭，說了
「軍事必要性」的故事。

00:09:44.719 --> 00:09:48.631
因此最高法院裁定
戈登平林的原判決有效。

00:09:48.655 --> 00:09:52.933
隔年，又裁定
是松豐三郎的囚禁判決有效。

NOTE Paragraph

00:09:53.255 --> 00:09:55.231
我為什麼想到這些？

00:09:55.255 --> 00:09:57.374
因為近七十年後，

00:09:57.398 --> 00:09:59.434
我的辦公室

00:09:59.458 --> 00:10:01.704
正是檢察長的辦公室。

00:10:01.728 --> 00:10:03.895
而且我得以陳述真相，

00:10:03.919 --> 00:10:10.218
解釋政府在囚禁日本人的案件中
錯誤地詮釋事實。

00:10:10.647 --> 00:10:14.204
當我想到最高法院的
旅行禁令意見時，

00:10:14.228 --> 00:10:15.744
我明白一件事。

00:10:15.768 --> 00:10:17.475
最高法院在那意見中

00:10:17.499 --> 00:10:22.185
非常努力地推翻「是松訴合眾國案」。

00:10:22.209 --> 00:10:25.820
如今不僅司法部說

00:10:25.844 --> 00:10:28.002
囚禁日本人是錯的，

00:10:28.217 --> 00:10:31.342
最高法院也這麼說。

NOTE Paragraph

00:10:31.523 --> 00:10:35.356
那是關於辯論的重要一課——時機。

00:10:35.380 --> 00:10:38.783
各位在辯論時要善用這項工具。

00:10:38.807 --> 00:10:40.903
你要何時提出論證？

00:10:40.927 --> 00:10:42.815
你不只需要對的論點，

00:10:42.839 --> 00:10:45.776
你需要在對的時機做對的論證。

00:10:45.800 --> 00:10:49.491
你的聽眾——或許是配偶、老闆、

00:10:49.511 --> 00:10:52.220
孩子——何時最願意聽？

NOTE Paragraph

00:10:52.244 --> 00:10:54.839
有時，這完全不是你能控制的。

00:10:54.863 --> 00:10:57.640
延遲的代價太高，

00:10:57.784 --> 00:10:59.829
所以你得直接上戰場打仗。

00:10:59.853 --> 00:11:02.909
你很可能就會和我一樣，
沒抓對時機。

00:11:02.933 --> 00:11:04.934
我們認為旅行禁令就是如此。

00:11:04.958 --> 00:11:07.837
是這樣的，最高法院還沒準備好

00:11:08.044 --> 00:11:10.961
要在川普任期之初

00:11:11.173 --> 00:11:14.212
就推翻他的招牌倡議，

00:11:14.236 --> 00:11:16.390
就像當初還沒準備好推翻

00:11:16.410 --> 00:11:19.526
羅斯福對日裔美國人的囚禁。

00:11:19.550 --> 00:11:21.936
有時，你就是得冒險。

00:11:22.098 --> 00:11:24.749
但輸掉官司真的很痛苦，

00:11:25.006 --> 00:11:26.942
保有耐心也很不容易。

NOTE Paragraph

00:11:26.966 --> 00:11:29.220
但那讓我想起了第二課。

00:11:29.244 --> 00:11:31.361
就算「證明無罪」來得遲，

00:11:31.385 --> 00:11:34.615
我也知道現在挺身而戰有多麼重要，

00:11:34.639 --> 00:11:37.927
因為它有鼓舞、教育的作用。

NOTE Paragraph

00:11:38.219 --> 00:11:41.687
我還記得讀過右翼政評家
安·庫爾特寫的一篇關於

00:11:41.687 --> 00:11:43.315
穆斯林禁令的專欄文章。

00:11:43.339 --> 00:11:44.601
她這麼說：

00:11:44.625 --> 00:11:47.696
「反對川普的是第一代美國人

00:11:47.720 --> 00:11:49.061
尼爾·凱泰爾。

00:11:49.085 --> 00:11:52.360
仇恨美國的第十代人多得是。

00:11:52.384 --> 00:11:54.585
難道裡頭找不到一個來辯論

00:11:54.585 --> 00:11:58.006
我們應該透過大規模的移民
來顛覆美國嗎？」

00:11:58.030 --> 00:12:01.504
好論點裡的情緒是如此令人反感，

00:12:01.524 --> 00:12:04.332
這對我如此地重要。

00:12:04.450 --> 00:12:08.958
是法庭外的情緒讓我回到法庭內。

NOTE Paragraph

00:12:08.982 --> 00:12:13.180
讀到庫爾特的文字時，我很生氣。

00:12:13.839 --> 00:12:15.451
我很抗拒這個想法：

00:12:15.475 --> 00:12:19.614
身為第一代美國人讓我沒資格。

00:12:19.954 --> 00:12:21.728
我也抗拒這個想法：

00:12:21.728 --> 00:12:24.793
大量移民會讓美國滅亡，

00:12:24.812 --> 00:12:29.946
而不承認其實
移民是美國立國的基石。

NOTE Paragraph

00:12:30.015 --> 00:12:33.952
在讀庫爾特的文章時
我想到好多往事。

00:12:34.134 --> 00:12:35.499
我想到我父親，

00:12:35.523 --> 00:12:38.133
他從印度來到這裡時
身上只有八美金，

00:12:38.157 --> 00:12:41.810
不知道該使用
有色人種的廁所或白人的。

00:12:42.003 --> 00:12:45.220
我想到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屠宰場。

00:12:45.419 --> 00:12:47.272
對崇尚素食的印度教徒來說
不是個好工作。

00:12:47.296 --> 00:12:50.854
我想到當我們與另一個印度家庭

00:12:50.874 --> 00:12:53.570
搬到芝加哥的新街坊時，

00:12:53.649 --> 00:12:56.249
有人在那家人的草坪上燒十字架。

00:12:56.273 --> 00:13:00.871
因為種族主義者不太能分辨
非裔美國人和印度人的差別。

00:13:00.963 --> 00:13:04.294
我想到在關塔那摩灣案期間
所收到的仇恨信件，

00:13:04.340 --> 00:13:05.990
說我偏愛穆斯林。

00:13:06.014 --> 00:13:10.490
同樣的，種族主義者也不太能
分辨印度人和穆斯林的差別。

NOTE Paragraph

00:13:10.601 --> 00:13:15.004
安·庫爾特認為
身為移民者之子是弱點。

00:13:15.028 --> 00:13:18.526
她大錯特錯。

00:13:18.901 --> 00:13:20.514
那是我的力量，

00:13:20.538 --> 00:13:24.340
因為我知道美國本應代表什麼。

00:13:24.752 --> 00:13:27.187
我知道在美國，

00:13:27.315 --> 00:13:31.853
來到美國時口袋裡只有
八塊美金的人所生的孩子

00:13:31.877 --> 00:13:34.750
能夠站在美國最高法院裡，

00:13:34.774 --> 00:13:37.107
代表一位被憎惡的外國人，

00:13:37.131 --> 00:13:39.358
比如賓拉登的司機，

00:13:39.382 --> 00:13:40.573
且能贏。

NOTE Paragraph

00:13:40.597 --> 00:13:41.953
那讓我了解到，

00:13:41.977 --> 00:13:46.557
雖然我輸了，但我對
穆斯林禁令的論點是正確的。

00:13:46.744 --> 00:13:49.681
不論法庭的裁決如何，都無法改變

00:13:49.681 --> 00:13:52.677
移民壯大這個國家的事實；

00:13:52.677 --> 00:13:56.955
在許多層面上，移民
的的確確是最愛這個國家的人。

00:13:56.979 --> 00:13:59.315
讀安·庫爾特的文章時，

00:13:59.339 --> 00:14:02.371
我想到我國憲法中的輝煌文字。

00:14:02.395 --> 00:14:03.704
第一修正案：

00:14:03.728 --> 00:14:07.529
國會不得針對宗教制定法律。

00:14:07.553 --> 00:14:09.831
我想到我國的格言：

00:14:09.855 --> 00:14:11.570
「E plurbis unum」，

00:14:11.594 --> 00:14:13.880
即「合眾為一」。

NOTE Paragraph

00:14:14.006 --> 00:14:15.720
最重要的是我了解到

00:14:15.744 --> 00:14:20.320
只有放棄才真正輸掉辯論。

00:14:20.569 --> 00:14:23.452
所以我加入了美國國會

00:14:23.452 --> 00:14:24.975
挑戰川普總統

00:14:24.995 --> 00:14:28.923
在人口普查中納入
「是不是公民」這一題的訴訟。

00:14:28.947 --> 00:14:31.352
這個決定有著很深的意涵。

00:14:31.376 --> 00:14:32.939
這個案子很難搞。

00:14:32.963 --> 00:14:34.939
大部分人認為我們會輸。

00:14:34.963 --> 00:14:36.852
但重點是我們贏了。

00:14:36.876 --> 00:14:38.447
五票對四票。

00:14:38.471 --> 00:14:40.288
基本上，最高法院說，

00:14:40.312 --> 00:14:44.294
川普總統和他的閣員的秘書說了謊。

NOTE Paragraph

00:14:44.744 --> 00:14:47.569
我已經爬起來重新加入戰局，

00:14:47.593 --> 00:14:50.826
我希望各位也都能
用自己的方式這麼做。

00:14:50.998 --> 00:14:52.197
我重新站起來，

00:14:52.197 --> 00:14:55.746
因為我相信好的論證終會勝出。

00:14:56.598 --> 00:14:58.637
正義的弧線很長，

00:14:58.661 --> 00:15:00.463
且通常彎得非常緩慢，

00:15:00.487 --> 00:15:03.372
但只要我們去彎它，它就會彎。

00:15:03.598 --> 00:15:07.763
我了解到，問題不在於
如何贏得每一場辯論，

00:15:08.033 --> 00:15:10.949
而在於輸掉之後如何重整旗鼓。

00:15:11.176 --> 00:15:12.533
因為長期來看，

00:15:12.557 --> 00:15:14.943
好的論證會勝出。

00:15:15.038 --> 00:15:16.760
如果你做出好的論證，

00:15:16.784 --> 00:15:19.101
它可能會存在得比你更久遠，

00:15:19.125 --> 00:15:21.156
延伸到你的核心之外，

00:15:21.180 --> 00:15:23.724
觸及未來之人的胸懷。

NOTE Paragraph

00:15:23.828 --> 00:15:26.256
這就是為什麼這一切如此地重要。

00:15:26.280 --> 00:15:30.256
我教各位如何辯論獲勝
並不是要為了贏得辯論。

00:15:30.280 --> 00:15:31.735
這不是賽局。

00:15:31.930 --> 00:15:35.866
我告訴各位這些，
是因為即便現在贏不了，

00:15:36.152 --> 00:15:39.744
如果你做出好的論證，
歷史也會證明你是對的。

NOTE Paragraph

00:15:39.878 --> 00:15:42.800
我常會想起那位教表演的教練。

00:15:42.958 --> 00:15:44.434
我漸漸了解，

00:15:44.458 --> 00:15:46.160
我握住的那隻手，

00:15:46.341 --> 00:15:48.104
是正義的手。

00:15:48.472 --> 00:15:51.377
那隻伸出來的手會來找你。

00:15:51.401 --> 00:15:54.587
由你決定要推開它，

00:15:54.587 --> 00:15:56.361
還是持續握緊它。

NOTE Paragraph

00:15:56.413 --> 00:15:58.952
非常謝謝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