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678,0:00:03.274
2013 年夏天的一個下午，

0:00:03.298,0:00:06.430
華盛頓警察以某男子面目可疑、

0:00:06.430,0:00:09.542
可能是危險分子為由[br]而予以拘留、問話、搜身。

0:00:10.316,0:00:13.761
我被拘留時並非穿着這件衣服，

0:00:13.785,0:00:15.608
但當時穿的衣服我也有拍照。

0:00:15.632,0:00:18.328
我知道這件衣服有點刺激眼睛——[br]拜託你們還是冷靜一下吧。

0:00:18.352,0:00:19.445
（笑聲）

0:00:19.469,0:00:21.891
當時我在華盛頓

0:00:21.915,0:00:24.647
「公設辯護律師服務」見習，

0:00:24.671,0:00:27.090
因工作關係到訪一間警局。

0:00:27.114,0:00:28.274
當我正在離開、

0:00:28.298,0:00:30.290
還未走到我的車前，

0:00:30.314,0:00:32.615
就被兩輛警車上前堵住去路，

0:00:32.639,0:00:34.970
其中一名警員從後向我靠近。

0:00:34.994,0:00:37.266
他叫我停下、放下背包、

0:00:37.290,0:00:40.366
把雙手放在停在旁邊的警車。

0:00:40.800,0:00:43.795
隨後多名警員圍着我們，

0:00:43.819,0:00:45.066
他們每一名都荷槍，

0:00:45.090,0:00:46.430
甚至突擊步槍。

0:00:46.454,0:00:48.188
他們搜查我的背包，

0:00:48.212,0:00:49.617
搜身，

0:00:49.641,0:00:52.002
拍下我趴在警車上的照片，

0:00:52.026,0:00:53.182
然後放聲大笑。

0:00:53.206,0:00:54.746
當這一切都在進行時——

0:00:54.770,0:00:58.020
我在警車旁試着不理會[br]自己發抖的雙腿，

0:00:58.044,0:01:00.379
並細心思考我應該如何做時——

0:01:00.403,0:01:02.402
我發現了一些怪事。

0:01:02.426,0:01:04.420
當我望着這幅照片時，

0:01:04.444,0:01:06.279
若要我形容自己，

0:01:06.303,0:01:08.090
我會說：

0:01:08.114,0:01:13.503
「 19 歲印度裔男性，[br]鮮色汗衫、架着眼鏡。」

0:01:13.527,0:01:15.808
但警察們並沒有記錄這些明細。

0:01:15.832,0:01:18.082
他們在對講機上形容我時，

0:01:18.106,0:01:20.738
不停說：「帶着背包的中東裔男子。

0:01:20.762,0:01:22.791
帶着背包的中東裔男子。」

0:01:22.815,0:01:25.888
這些內容都記錄在警察報告上。

0:01:26.419,0:01:31.025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br]政府用這些字眼形容我：

0:01:31.049,0:01:32.307
「鬼鬼崇崇」、

0:01:33.301,0:01:34.532
「心術不正」、

0:01:35.832,0:01:36.992
「恐怖分子」。

0:01:37.016,0:01:38.959
拘留過程不停重覆這些動作：

0:01:38.983,0:01:42.861
他們把受過嗅辨爆炸品訓練的警犬[br]帶過來掃視我踏足的地方，

0:01:42.885,0:01:46.312
他們詢問聯邦政府[br]我是否在監視名單，

0:01:46.336,0:01:49.187
他們派數名探員盤問我：

0:01:49.211,0:01:51.311
既然我聲稱自己沒有任何隱瞞，

0:01:51.311,0:01:53.397
那為何不允許他們搜查我的車？

0:01:53.421,0:01:55.482
我感覺到他們對我不滿，

0:01:55.506,0:01:58.589
但我無從知道他們[br]下一步要我做甚麼。

0:01:58.613,0:02:01.510
那個把我搜身的警員甚至

0:02:01.534,0:02:05.064
查看警局旁哪裡有保安攝錄器，

0:02:05.088,0:02:07.960
以知道他們對我做的事[br]有多少被錄下來。

0:02:07.984,0:02:09.152
當他這樣做時，

0:02:09.176,0:02:12.646
我終於明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0:02:12.670,0:02:15.093
相信我們自小都習慣了

0:02:15.117,0:02:18.870
警員用手鐐逮捕疑犯，

0:02:18.894,0:02:22.836
所以他們要控制別人身體時，

0:02:22.860,0:02:25.765
我們不覺得這是侮辱。

0:02:25.789,0:02:27.834
大家或會覺得我只不過想說

0:02:27.858,0:02:30.300
我都是因為種族身分[br]而被粗暴對待——

0:02:30.324,0:02:33.444
如果我是白人，一定不會被拘留。

0:02:33.468,0:02:36.207
但我現在想到另一樣東西：

0:02:36.231,0:02:38.949
如果我不是家境富裕的話，

0:02:38.973,0:02:40.137
我的遭遇或會更差。

0:02:40.161,0:02:43.079
他們以為我埋下爆炸品，

0:02:43.103,0:02:46.272
因而花了一小時半進行調查，

0:02:46.296,0:02:48.008
但我從沒被扣上手鐐，

0:02:48.032,0:02:50.044
也從沒被帶進牢房。

0:02:50.068,0:02:54.128
如果我是華盛頓貧窮[br]有色人種社區的一員，

0:02:54.152,0:02:56.575
而且警員認為我危害他們性命安全，

0:02:56.599,0:02:58.220
事情發展可能完全不一樣。

0:02:58.244,0:03:01.612
在這制度下，作為一個富裕人士

0:03:01.612,0:03:03.960
被懷疑引爆警局，

0:03:03.984,0:03:05.651
總比作為一個窮人好過，

0:03:05.675,0:03:08.332
富人被懷疑程度遠比窮人低。

0:03:08.356,0:03:10.931
讓我從目前的工作舉個例子說明。

0:03:11.309,0:03:14.523
目前我任職於華盛頓的民權組織，

0:03:14.523,0:03:16.915
它叫做「法律之下司法平等」。

0:03:16.939,0:03:19.848
首先讓我問大家一條問題：

0:03:19.872,0:03:22.859
有誰曾經收過違規停車罰單？

0:03:22.883,0:03:24.047
請舉手。

0:03:24.071,0:03:26.017
我也收過。

0:03:26.041,0:03:27.374
我要繳交罰款時，

0:03:27.398,0:03:29.429
覺得這實在討厭，感覺糟透，

0:03:29.453,0:03:31.369
但我最後都繳交了事。

0:03:31.393,0:03:34.084
相信在座大部分人都曾繳交罰款。

0:03:34.616,0:03:38.903
但若各位無力負擔罰款、

0:03:38.927,0:03:42.097
家人也無力負擔罰款會怎辦﹖

0:03:42.121,0:03:45.112
法律下不能容許發生的事之一，

0:03:45.136,0:03:47.240
就是不能因為無力繳交罰款

0:03:47.264,0:03:49.360
就被逮捕和囚禁。

0:03:49.384,0:03:51.188
這是違反聯邦法律的，

0:03:51.212,0:03:54.140
然而全國的地方政府都對窮人

0:03:54.164,0:03:55.321
進行這種違法的事。

0:03:55.345,0:03:58.265
「法律之下司法平等」[br]處理的很多訴訟，

0:03:58.289,0:04:00.742
都是針對現代版「欠債人牢獄」。

0:04:01.771,0:04:04.492
其中一單訴訟是針對[br]密蘇里州佛格遜政府。

0:04:04.516,0:04:06.340
當我提到佛格遜這名字，

0:04:06.364,0:04:08.462
大家或會聯想起警察暴力事件。

0:04:08.486,0:04:10.773
但我今天要從另一角度

0:04:10.797,0:04:14.263
談警民關係。

0:04:14.287,0:04:17.821
佛格遜政府每年平均向每人發出

0:04:17.845,0:04:19.852
超過兩項逮捕令，

0:04:19.876,0:04:22.124
大部分都是為法院追討欠債。

0:04:22.996,0:04:27.019
當我想起如果每次我離開住所後，

0:04:27.043,0:04:30.143
我或被警員根據車牌號碼翻查資料，

0:04:30.167,0:04:31.858
以欠債為由發出逮捕令、

0:04:31.882,0:04:34.012
就像在華盛頓時把我的身體按下、

0:04:34.036,0:04:35.953
然後把我送進牢房時，

0:04:35.977,0:04:37.611
我就會渾身不自在。

0:04:38.838,0:04:41.994
我在佛格遜遇過有這些經歷的人，

0:04:42.018,0:04:43.805
也聽過他們的親身經歷。

0:04:43.829,0:04:45.197
在佛格遜的監獄，

0:04:45.221,0:04:48.330
每個小牢房都有[br]一張雙層床和一個馬桶，

0:04:48.354,0:04:50.656
但每個牢房卻擠著四個人。

0:04:50.680,0:04:53.795
兩人睡在床上，兩人睡地板，

0:04:53.819,0:04:56.746
骯髒的馬桶就在咫尺，

0:04:56.770,0:04:57.930
從來沒有清潔過。

0:04:57.954,0:05:00.117
其實整個牢房都沒有清潔過，

0:05:00.141,0:05:03.696
地板和牆上滿是血跡和粘液。

0:05:04.088,0:05:05.238
沒有任何飲用水，

0:05:05.262,0:05:07.966
只有來自馬桶的水。

0:05:07.990,0:05:09.710
馬桶水看上去很骯髒，[br]其味道也是如此，

0:05:09.734,0:05:11.249
從來沒有足夠食物，

0:05:11.273,0:05:12.821
從來沒有機會淋浴，

0:05:12.845,0:05:15.635
女士月經時沒有衞生用品可用，

0:05:15.659,0:05:17.353
得不到任何醫療協助。

0:05:17.377,0:05:19.557
當我問她們其中一位[br]有否得到醫療協助時，

0:05:19.581,0:05:21.976
她失笑並說：「當然沒有。

0:05:22.000,0:05:25.145
獄卒反而只有興趣跟我們性交。」

0:05:25.838,0:05:28.558
他們只把欠債人帶進監獄並說：

0:05:28.582,0:05:32.118
「未能還清債務就休想離開。」

0:05:32.142,0:05:34.772
如果你可以致電家人求助、

0:05:34.796,0:05:36.937
叫他們給你一點錢的話，

0:05:36.961,0:05:38.354
你就可以離開。

0:05:38.378,0:05:40.537
錢足夠的話，你才可以走。

0:05:40.561,0:05:43.879
錢不夠的話就要在這裡多呆幾天，

0:05:43.903,0:05:46.689
每天獄卒就會來到牢房，

0:05:46.713,0:05:50.100
跟欠債人爭辯交多少錢才可以離開。

0:05:50.625,0:05:54.747
監獄總會有滿額的一天，

0:05:54.771,0:05:56.721
他們要帶新人進來時，

0:05:56.745,0:05:58.306
就會這樣考慮：

0:05:58.330,0:06:00.029
「這個人怕是還不起錢了，

0:06:00.029,0:06:01.913
反而新人更有可能還錢。」

0:06:01.913,0:06:05.971
舊人出新人入，系統就是這樣運作。

0:06:05.995,0:06:08.021
我曾經見過

0:06:08.045,0:06:12.312
一位九年前因在藥房[br]行乞而被捕的男子。

0:06:12.336,0:06:16.392
他無力繳付罰款和訴訟堂費。

0:06:16.416,0:06:19.412
他年輕時在家居火災生還，

0:06:19.436,0:06:22.409
但只因為他是從三樓窗戶躍下逃生。

0:06:22.433,0:06:24.634
這一跳令他腦部

0:06:24.658,0:06:26.597
以及大腿等身體部位受損。

0:06:26.597,0:06:28.276
因此他無法工作，

0:06:28.300,0:06:30.802
需要依靠社會保障金過活。

0:06:30.826,0:06:32.512
當我探訪他的寓所時，

0:06:32.536,0:06:35.089
他身無分文，冰箱連食物也沒有。

0:06:35.089,0:06:36.088
他長期挨餓。

0:06:36.088,0:06:39.871
他家徒四壁，只有一小塊紙板，

0:06:39.871,0:06:42.369
上面寫着他孩子的名字。

0:06:42.389,0:06:44.401
他珍而重之、很樂意的給我看。

0:06:44.401,0:06:48.141
他身無分文而無力繳付罰款和規費。

0:06:48.175,0:06:51.541
九年來他被逮捕 13 次，

0:06:51.565,0:06:55.896
因那次行乞就被監禁共 130 天。

0:06:56.659,0:06:59.707
有一次他更被連續囚禁 45 天。

0:06:59.731,0:07:04.137
試想像一下由現在直至六月

0:07:04.161,0:07:06.957
待在我剛才形容的地方。

0:07:08.616,0:07:12.697
他告訴我佛格遜監獄中[br]很多人企圖自殺；

0:07:12.721,0:07:14.994
一名男子去其他囚犯到不了的地方

0:07:15.018,0:07:16.678
試圖吊頸自盡，

0:07:16.702,0:07:19.864
他們可做的只是拼命叫喊，

0:07:19.888,0:07:21.628
試圖引起獄卒的注意，

0:07:21.652,0:07:23.645
希望獄卒趕過來把他救回來。

0:07:23.669,0:07:27.105
他說獄卒五分鐘後才回應，

0:07:27.129,0:07:29.397
當他們來到時那人已經不省人事。

0:07:29.421,0:07:32.592
獄卒電召醫療輔助人員，[br]醫護來到時，

0:07:32.616,0:07:33.948
就說：「他沒事的。」

0:07:33.972,0:07:36.176
他們就任由那人躺在地上。

0:07:36.200,0:07:39.494
這些故事我聽過多遍，我不感驚訝，

0:07:39.518,0:07:43.070
因為自殺是地區監獄中[br]囚犯的首要死因。

0:07:43.852,0:07:46.839
這跟監獄中缺乏精神健康協助有關。

0:07:46.863,0:07:50.783
我見過一名三子之母，[br]她時薪七美元，

0:07:50.807,0:07:53.599
她和孩子都要靠食物配給券過活。

0:07:54.108,0:07:55.652
大約十年前，

0:07:55.676,0:07:59.441
她收到幾張交通違規罰單[br]和被控小型盜竊，

0:07:59.465,0:08:02.233
但無力繳付罰款和訴訟堂費。

0:08:02.726,0:08:06.226
因此她在往後被監禁約十次，

0:08:06.250,0:08:08.533
然而她患上精神分裂症[br]和狂躁抑鬱症，

0:08:08.557,0:08:10.708
需要每天服藥。

0:08:10.732,0:08:13.400
她在佛格遜監獄得不到藥物服用，

0:08:13.434,0:08:15.340
因為所有囚犯都得不到藥物服用。

0:08:15.354,0:08:20.060
她告訴我待在牢房那兩星期間

0:08:20.084,0:08:23.637
幻覺到身邊有人、影和聲音等等，

0:08:23.661,0:08:26.255
哀求獄方提供藥物以消除幻覺，

0:08:26.279,0:08:27.649
卻無人理會。

0:08:28.370,0:08:30.216
這卻並非特例：

0:08:30.240,0:08:33.765
地區監獄有三成女囚犯[br]極需要精神健康協助，

0:08:33.789,0:08:34.945
就像她一樣，

0:08:34.969,0:08:39.486
但只有六分之一的人[br]在獄中得到精神協助。

0:08:39.510,0:08:43.335
佛格遜監獄為欠債人[br]設置荒唐的地牢，

0:08:43.359,0:08:45.557
那些駭人傳聞我全都聽過，

0:08:45.581,0:08:47.874
但當我有機會到訪佛格遜監獄

0:08:47.898,0:08:49.852
去親眼目睹那些囚牢，

0:08:49.876,0:08:51.916
我不清楚會看到些甚麼，

0:08:51.940,0:08:53.894
但我意料不到會見到這情景。

0:08:54.495,0:08:56.334
監獄看來就像普通政府辦公大樓，

0:08:56.358,0:08:58.814
看來像郵局或學校。

0:08:58.838,0:09:02.530
這提醒我一切違法的敲詐勾當

0:09:02.554,0:09:04.642
都不是在暗黑中進行，

0:09:04.666,0:09:07.382
而是由官員們在光天化日下進行。

0:09:07.406,0:09:09.106
這些勾當攸關公共政策。

0:09:09.130,0:09:11.969
這也提醒我，因貧窮而受牢獄——

0:09:11.993,0:09:14.201
即使撇除欠債人牢獄的情況——

0:09:14.225,0:09:17.146
在司法制度內的角色也舉足輕重。

0:09:17.818,0:09:20.030
我想到的就是保釋制度。

0:09:20.054,0:09:22.606
在這制度中，被拘留或獲釋放，

0:09:22.630,0:09:25.760
並非視乎當事人有多大危險性

0:09:25.784,0:09:28.032
或者有多大機會潛逃，

0:09:28.056,0:09:30.636
而是視乎當事人能否負擔保釋金。

0:09:30.636,0:09:33.878
演員比爾 · 科斯比的保釋金[br]高達百萬美元，

0:09:33.902,0:09:37.362
他立即以支票交款就絲毫不用坐牢。

0:09:37.386,0:09:39.118
但死在獄中的桑德拉 · 布蘭德，

0:09:39.142,0:09:43.140
她只因家人交不出 500 元就被監禁。

0:09:43.164,0:09:46.551
其實全國有 50 萬[br]像布蘭德一樣的人——

0:09:46.575,0:09:48.841
現在之所以要待在監獄，

0:09:48.865,0:09:51.526
只是因為無力繳納保釋金。

0:09:51.550,0:09:54.607
常言道，監獄是罪犯的地方，

0:09:54.631,0:09:56.644
但統計上這並非事實：

0:09:56.668,0:10:00.969
五分之三的在囚人士是還未審訊的。

0:10:00.993,0:10:03.175
他們還沒有被控犯下任何罪行，

0:10:03.199,0:10:05.710
也沒有認任何罪。

0:10:06.351,0:10:07.695
在三藩市這裡，

0:10:07.719,0:10:11.093
在囚人士中有 85%

0:10:11.093,0:10:12.877
還未經審訊而被拘留。

0:10:12.901,0:10:16.286
這意味三藩市每年花費大約

0:10:16.310,0:10:17.480
8,000 萬元

0:10:17.504,0:10:19.220
囚禁還未經審訊的被拘留人士。

0:10:21.240,0:10:25.659
很多人坐牢只因負擔不起保釋金；

0:10:25.683,0:10:27.929
針對他們的指控雖然輕微，

0:10:27.953,0:10:31.336
但他們坐牢等待審訊的時間，

0:10:31.360,0:10:34.412
比起定罪後的判監時間還要長，

0:10:34.436,0:10:36.704
所以他們乾脆認罪的話

0:10:36.728,0:10:38.012
反可更早被釋放。

0:10:38.036,0:10:39.595
他們面對這樣的抉擇：

0:10:39.619,0:10:42.492
我應否待在這鬼地方，

0:10:42.516,0:10:44.626
在不能和家人孩子一起、

0:10:44.650,0:10:47.127
一定會丟了工作的情況下，

0:10:47.151,0:10:48.772
反駁指控？

0:10:48.796,0:10:52.365
或是應否任由檢察官定罪，[br]乾脆認罪早日獲釋？

0:10:52.389,0:10:54.554
這時，他們還只是未經審訊的[br]被拘留人士而非罪犯，

0:10:54.588,0:10:56.804
他們一認罪就被稱為罪犯，

0:10:56.804,0:10:59.638
然而富裕人士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0:10:59.678,0:11:04.542
因為他們有錢給自己保釋。

0:11:04.566,0:11:06.656
大家這時候或會問：

0:11:06.680,0:11:09.474
「這可是給人以鼓舞的舞臺啊，[br]這傢伙究竟在講甚麼——

0:11:09.498,0:11:10.658
（笑聲）

0:11:10.682,0:11:13.488
演講令人沮喪，我要退錢。」

0:11:13.512,0:11:14.718
（笑聲）

0:11:14.742,0:11:17.141
但事實上，

0:11:17.165,0:11:21.555
我認為牢獄反而比其他課題[br]沒那麼令人沮喪，

0:11:21.579,0:11:24.015
因為如果我們不去討論這些課題、

0:11:24.039,0:11:26.440
使公眾集體改變對牢獄的看法，

0:11:26.464,0:11:27.968
到我們臨終時，

0:11:27.992,0:11:31.123
獄中還會滿是不應被囚禁的窮人。

0:11:31.147,0:11:32.701
這些情景的確令我沮喪，

0:11:32.725,0:11:36.149
但令我鼓舞的是[br]這些獄中見聞能打動人心，

0:11:36.173,0:11:38.216
使我們從另一角度看牢獄問題。

0:11:38.240,0:11:41.611
不是以「集體囚禁」或者[br]「監禁非暴力罪犯」

0:11:41.635,0:11:43.621
這些冷漠的術語探討問題，

0:11:43.645,0:11:44.811
而是從人性角度探討。

0:11:44.835,0:11:49.420
當我們把一個人困在牢中[br]數天、數星期、數個月

0:11:49.444,0:11:50.888
甚至數年，

0:11:50.912,0:11:53.261
這對他的身心有何影響？

0:11:53.285,0:11:56.043
我們真的要這樣對待一個人嗎？

0:11:56.569,0:11:59.375
如果在座的數百名觀眾

0:11:59.399,0:12:02.443
決心從另一角度思考牢獄問題，

0:12:02.467,0:12:05.947
就可消弭我早前說的習以為常。

0:12:05.971,0:12:09.009
若要我說希望各位在[br]這演講後記住甚麼，

0:12:09.033,0:12:11.465
希望大家明白若要作出徹底改變—

0:12:11.489,0:12:14.769
不只是改革保釋、罰款和規費制度—

0:12:14.793,0:12:17.846
必須確保替代的新制度

0:12:17.870,0:12:20.921
不會懲罰貧窮和社會邊緣人士。

0:12:20.945,0:12:22.577
我們若要改變現狀，

0:12:22.601,0:12:25.126
我們的思維必須有所轉變。

0:12:25.150,0:12:26.334
多謝大家。

0:12:26.358,0:12:30.028
（鼓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