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VTT

00:00:01.458 --> 00:00:05.792
我以演化生物學家的身分站在這裡，

00:00:05.833 --> 00:00:08.143
我是演化生物學教授，

00:00:08.167 --> 00:00:13.184
這聽起來是個挺炫的頭銜，
如果可以這樣說的話。

00:00:13.208 --> 00:00:15.684
我打算要談兩個主題，

00:00:15.708 --> 00:00:17.833
通常它們不會被放在一起講，

00:00:19.042 --> 00:00:22.101
那就是：市場經濟和真菌。

00:00:22.125 --> 00:00:26.226
是美國發音 fun-Guy，
還是歐洲發音 fun-GEE？

00:00:26.250 --> 00:00:29.542
要怎麼唸這個字，還沒有共識。

NOTE Paragraph

00:00:30.958 --> 00:00:35.976
我想請大家想像某個市場經濟，

00:00:36.000 --> 00:00:39.643
它已經有四億年的歷史，

00:00:39.667 --> 00:00:45.476
它無所不在，幾乎在世界上的
每一個生態系統中運作，

00:00:45.500 --> 00:00:51.726
它龐大到可以同時連結
數百萬交易者，

00:00:51.750 --> 00:00:53.518
而且非常頑強，

00:00:53.542 --> 00:00:56.351
能從物種滅絕中存活下來。

00:00:56.375 --> 00:00:59.851
它現在就在這裡，在我們的腳下。

00:00:59.875 --> 00:01:01.375
大家只是看不到它。

00:01:02.083 --> 00:01:05.143
不像人類的經濟，

00:01:05.167 --> 00:01:08.268
要仰賴認知來做決策，

00:01:08.292 --> 00:01:12.643
在這個市場中的交易者
會求、借、偷、騙，

00:01:12.667 --> 00:01:14.726
全都在無思想狀態下進行。

NOTE Paragraph

00:01:14.750 --> 00:01:16.518
所以，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00:01:16.542 --> 00:01:20.351
有種真菌叫做叢枝菌根菌，
定殖於植物的根部。

00:01:20.375 --> 00:01:23.851
真菌類在地底下
形成複雜的菌絲網絡，

00:01:23.875 --> 00:01:28.101
這種絲比棉線還細。

00:01:28.125 --> 00:01:30.101
循著某株真菌走，

00:01:30.125 --> 00:01:32.958
會看到它同時連到許多棵植物。

00:01:33.792 --> 00:01:37.559
你可以把它看作地下鐵系統，

00:01:37.583 --> 00:01:40.059
每棵植物的根都是一個車站，

00:01:40.083 --> 00:01:43.351
各種資源都在那裡上下貨。

00:01:43.375 --> 00:01:45.434
它也非常密集，

00:01:45.458 --> 00:01:50.643
大概有好幾公尺長，
甚至長達一公里，

00:01:50.667 --> 00:01:52.226
存在於僅僅一公克的土中。

00:01:52.250 --> 00:01:57.309
那是十座橄欖球場的長度，

00:01:57.333 --> 00:01:59.476
在僅僅一小撮土中。

00:01:59.500 --> 00:02:00.768
而且它無所不在。

00:02:00.792 --> 00:02:04.747
如果你經過一棵樹、一叢灌木、

00:02:04.747 --> 00:02:06.792
一片藤蔓，甚至只是一棵小小的野草，

00:02:06.792 --> 00:02:09.726
你經過的是一片菌根網絡。

00:02:09.750 --> 00:02:13.434
大約 80% 的植物物種

00:02:13.458 --> 00:02:17.268
都沾染了這種菌根菌。

NOTE Paragraph

00:02:17.292 --> 00:02:21.143
植物根部被真菌包覆

00:02:21.167 --> 00:02:23.809
跟我們的全球經濟有什麼關係？

00:02:23.833 --> 00:02:28.393
我身為演化生物學家，
為什麼要花過去十年的生命

00:02:28.417 --> 00:02:30.768
學習經濟術語？

00:02:30.792 --> 00:02:33.208
第一，你得了解

00:02:35.409 --> 00:02:38.684
植物與其真菌夥伴間的交易，

00:02:38.708 --> 00:02:43.105
與我們人類之間的交易極其相似，

00:02:43.167 --> 00:02:45.559
而且可能還更有策略。

00:02:45.583 --> 00:02:47.309
你看，植物與真菌夥伴，

00:02:47.333 --> 00:02:51.726
它們交易的不是股票債券，

00:02:51.750 --> 00:02:54.184
它們交易的是必要資源，

00:02:54.208 --> 00:02:57.226
對於真菌，就是糖及脂肪。

00:02:57.250 --> 00:03:01.809
它從植物夥伴那邊直接取碳。

00:03:01.833 --> 00:03:07.147
那麼多碳，每年大約有五十億噸的碳

00:03:07.167 --> 00:03:11.684
從植物進入這個地下網絡。

00:03:11.708 --> 00:03:16.684
對植物的根，它們需要的是磷及氮，

00:03:16.708 --> 00:03:18.518
所以它們藉著交換自己的碳

00:03:18.542 --> 00:03:23.708
以取得整個真菌網絡收集的養分。

00:03:24.750 --> 00:03:26.684
要做這筆交易，

00:03:26.708 --> 00:03:31.434
真菌要穿透滲入宿主的根部細胞

00:03:31.458 --> 00:03:35.184
並形成一個微小的結構，
稱為叢枝吸胞，

00:03:35.208 --> 00:03:37.851
原文的拉丁文意思就是小樹。

00:03:37.875 --> 00:03:39.591
你可以把這個想成

00:03:39.591 --> 00:03:43.476
在交易市場把一張張
紙本股票拿來交換。

NOTE Paragraph

00:03:43.500 --> 00:03:46.684
到目前為止，這都還算和諧。

00:03:46.708 --> 00:03:49.559
對吧？我幫你抓抓背，
你也幫我搔一搔，

00:03:49.583 --> 00:03:51.726
兩邊都得益。

00:03:51.750 --> 00:03:54.934
但是我們得在這裡暫停，

00:03:54.958 --> 00:03:59.851
了解一下演化及天擇的力量。

00:03:59.875 --> 00:04:04.934
你看，這個市場容不下業餘的交易員。

00:04:04.958 --> 00:04:07.726
正確的交易策略

00:04:07.750 --> 00:04:10.958
決定誰生誰死。

NOTE Paragraph

00:04:12.417 --> 00:04:15.000
我用策略這個字，

00:04:16.083 --> 00:04:19.559
但是植物及真菌當然沒有頭腦。

00:04:19.583 --> 00:04:25.059
它們要在我們認為
沒有思考的狀態下進行這些交易。

00:04:26.500 --> 00:04:30.851
但是，身為科學家的我們
會用行為學的名詞，

00:04:30.875 --> 00:04:34.143
例如策略，

00:04:34.167 --> 00:04:40.398
來描述某些狀況、行動
及反應下的行為，

00:04:40.417 --> 00:04:45.583
這些行為都已經寫入
這些有機體的 DNA 中。

NOTE Paragraph

00:04:46.458 --> 00:04:51.817
所以我十九歲
就開始研究這些交易策略。

00:04:51.833 --> 00:04:55.351
當時我住在巴拿馬的熱帶雨林裡。

00:04:55.375 --> 00:05:01.518
那時候每一個人都對這片地面上
驚人的多樣性感興趣。

00:05:01.542 --> 00:05:04.809
太多樣了。這些熱帶雨林。

00:05:04.833 --> 00:05:08.476
但是我關心的是地面下的複雜性。

00:05:08.500 --> 00:05:11.893
我們知道這片地下網絡的存在，
我們也知道它們很重要，

00:05:11.917 --> 00:05:14.851
我要再說一次，
我說重要因為它真的很重要，

00:05:14.875 --> 00:05:17.559
因為這是所有植物的營養基礎，

00:05:17.583 --> 00:05:20.792
給所有你在地面上
能看到的多樣化植物。

00:05:22.083 --> 00:05:26.601
但是當時，我們不知道
這些網絡如何工作。

00:05:26.625 --> 00:05:28.809
我們不知道它們如何運作。

00:05:28.833 --> 00:05:33.893
為什麼只有某些植物
會與某些真菌相互作用？

00:05:33.917 --> 00:05:36.601
快轉到我成立自己的團隊的時候，

00:05:36.625 --> 00:05:39.768
我們真的開始玩這個
貿易市場的遊戲。

00:05:39.792 --> 00:05:41.851
你看，我們可以操縱各式條件。

00:05:41.875 --> 00:05:45.893
我們可以讓植物生長在陽光下，
以創造好的貿易夥伴，

00:05:45.917 --> 00:05:48.934
也可以讓植物生長在陰影下，
創造出不好的貿易夥伴。

00:05:48.958 --> 00:05:52.226
然後我們把這些跟真菌網絡連上。

00:05:52.250 --> 00:05:55.934
我們發現真菌總是能分辨出

00:05:55.958 --> 00:06:00.101
好的與不好的貿易夥伴。

00:06:00.125 --> 00:06:05.000
它們會分配更多的資源
給提供它們較多碳的寄主植物。

NOTE Paragraph

00:06:06.042 --> 00:06:08.809
然後，我們會做互換實驗，

00:06:08.833 --> 00:06:12.643
我們把一株寄主植物
接種好的和不好的真菌，

00:06:12.667 --> 00:06:16.833
它們也很會分辨這些貿易夥伴。

00:06:17.750 --> 00:06:24.101
所以你所擁有的
是市場興起的完美條件。

00:06:24.125 --> 00:06:26.018
這是個很簡單的市場，

00:06:26.042 --> 00:06:28.226
但這仍然是一個市場，

00:06:28.250 --> 00:06:32.333
比較好的貿易夥伴總是受到青睞。

NOTE Paragraph

00:06:33.708 --> 00:06:35.184
但這是個公平交易的市場嗎？

00:06:35.208 --> 00:06:38.934
這點你必須了解，就像人類，

00:06:38.958 --> 00:06:43.167
植物和真菌都極其機會主義。

00:06:44.250 --> 00:06:49.268
有證據證明一旦真菌滲入植物細胞，

00:06:49.292 --> 00:06:54.393
它就能劫持植物本身的
營養吸收系統。

00:06:54.417 --> 00:06:57.476
它能做到這點，
是因為它抑制植物本身

00:06:57.500 --> 00:07:00.601
從土壤吸收養分的能力。

00:07:00.625 --> 00:07:05.226
這就讓植物對真菌產生依賴。

00:07:05.250 --> 00:07:08.184
很像假性上癮，

00:07:08.208 --> 00:07:10.893
植物必須餵養真菌，

00:07:10.917 --> 00:07:15.250
才能取得就在自己根部周圍的資源。

00:07:16.333 --> 00:07:21.934
也有證據顯示真菌很擅長
抬高養分的價錢。

00:07:21.958 --> 00:07:26.143
怎麼做呢？它們抽取土中的養分，

00:07:26.167 --> 00:07:29.268
但不是拿來與寄主交換，

00:07:29.292 --> 00:07:31.518
而是囤積在它們的網絡中，

00:07:31.542 --> 00:07:37.042
這樣植物及其它競爭的真菌
就拿不到養分。

00:07:37.792 --> 00:07:39.309
所以基礎經濟學，

00:07:39.333 --> 00:07:43.476
物以稀為貴。

00:07:43.500 --> 00:07:48.434
植物被迫要付出更多
才能獲得同等量的資源。

NOTE Paragraph

00:07:48.458 --> 00:07:51.684
但是這也不是一面倒向真菌。

00:07:51.708 --> 00:07:54.976
植物也非常狡猾。

00:07:55.000 --> 00:07:56.309
有些蘭花——

00:07:56.333 --> 00:07:58.364
我總認為蘭花從某方面看似乎是

00:07:58.364 --> 00:08:01.184
全世界最狡詐的一種植物——

00:08:01.208 --> 00:08:03.559
有些蘭花

00:08:03.583 --> 00:08:07.393
就直接插進網絡，

00:08:07.417 --> 00:08:09.809
從中偷取它們的碳。

00:08:09.833 --> 00:08:14.268
所以這些蘭花，
它們甚至不長綠葉行光合作用。

00:08:14.292 --> 00:08:15.643
它們就是白色的。

00:08:15.667 --> 00:08:17.809
所以與其行光合作用，

00:08:17.833 --> 00:08:19.268
還不如伸進網絡，

00:08:19.292 --> 00:08:20.726
偷取碳素，

00:08:20.750 --> 00:08:22.625
什麼回報都不給。

NOTE Paragraph

00:08:23.583 --> 00:08:24.848
現在我想這麼說很公平，

00:08:24.848 --> 00:08:28.934
這種寄生菌也可以
在人類的市場上蓬勃發展。

00:08:28.958 --> 00:08:32.893
所以當我們開始譯解這些策略，

00:08:32.917 --> 00:08:34.768
我們學到了一些東西。

00:08:34.792 --> 00:08:40.101
第一件就是這個系統裡
沒有利他主義。

00:08:40.125 --> 00:08:42.018
沒有貿易優惠。

00:08:42.042 --> 00:08:45.684
我們沒有看到強力證據

00:08:45.708 --> 00:08:50.476
證明真菌會幫助垂死或掙扎的植物，

00:08:50.500 --> 00:08:56.875
除非真菌本身
能直接從這棵植物受益。

NOTE Paragraph

00:08:58.333 --> 00:09:01.434
我不是在說這是好還是壞。

00:09:01.458 --> 00:09:05.976
真菌當然不像人類，
無法判斷自己的道德。

00:09:06.000 --> 00:09:07.268
身為生物學家，

00:09:07.292 --> 00:09:10.957
我不是要提倡這種

00:09:10.957 --> 00:09:15.667
由真菌推動的冷酷
新自由主義市場動力。

00:09:18.000 --> 00:09:19.750
但是這個貿易系統，

00:09:21.250 --> 00:09:23.375
為我們提供了基準點

00:09:24.833 --> 00:09:28.184
研究經濟看起來會像什麼——

00:09:28.208 --> 00:09:31.018
在天擇的塑造下，

00:09:31.042 --> 00:09:34.684
歷經數十億萬年，

00:09:34.708 --> 00:09:37.351
沒有道德，

00:09:37.375 --> 00:09:39.934
所有的策略都只基於

00:09:39.958 --> 00:09:44.809
收集和處理資訊，

00:09:44.833 --> 00:09:47.268
不受認知的汙染：

00:09:47.292 --> 00:09:49.809
沒有忌妒、怨恨，

00:09:49.833 --> 00:09:51.708
但也沒有希望、沒有喜樂。

NOTE Paragraph

00:09:52.583 --> 00:09:54.976
所以我們的確在解密

00:09:55.000 --> 00:09:59.559
這最基本的交易規則上有進展，

00:09:59.583 --> 00:10:02.726
但是我們身為科學家，
總是想再進一步看，

00:10:02.750 --> 00:10:07.500
而且我們對更複雜的
經濟難題有興趣。

00:10:08.417 --> 00:10:12.500
我們特別對不平等的影響感興趣。

NOTE Paragraph

00:10:13.500 --> 00:10:17.152
所以，不平等的確已成為

00:10:17.152 --> 00:10:21.542
今日經濟格局的定義特徵。

00:10:22.333 --> 00:10:24.809
但是不平等的挑戰

00:10:24.833 --> 00:10:27.476
並不是人類世界獨有的。

00:10:27.500 --> 00:10:31.268
我認為我們身為人類很容易以為
一切對人類都是特有的，

00:10:31.292 --> 00:10:33.934
但是自然界中的有機體

00:10:33.958 --> 00:10:39.226
在取得資源時
必須面對各種無情的狀況，

NOTE Paragraph

00:10:39.250 --> 00:10:42.518
一個有幾公尺長的真菌

00:10:42.542 --> 00:10:44.643
如何改變交易策略，

00:10:44.643 --> 00:10:50.393
如果它同時接觸到
豐饒的土地及貧瘠的土地？

00:10:50.417 --> 00:10:51.684
更概略的說，

00:10:51.708 --> 00:10:52.596
自然界的有機體

00:10:52.596 --> 00:10:57.726
在面對不確定的情況時，
要怎麼發揮貿易優勢

00:10:57.750 --> 00:11:00.268
以獲得資源？

NOTE Paragraph

00:11:00.292 --> 00:11:02.476
我得在這裡跟大家說一個
鮮為人知的秘密：

00:11:02.500 --> 00:11:07.393
研究地下交易其實非常困難。

00:11:07.417 --> 00:11:13.434
你看不到重要交易發生的時間與地點。

00:11:13.458 --> 00:11:17.434
所以我們的團隊協助
首創了一個方法，一項科技，

00:11:17.458 --> 00:11:22.101
讓我們以奈米粒子標出養分所在，

00:11:22.125 --> 00:11:26.059
一種稱為量子點的螢光奈米粒子。

00:11:26.083 --> 00:11:28.476
我們可以用量子點

00:11:28.500 --> 00:11:31.351
讓養分發亮，

00:11:31.375 --> 00:11:34.518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它們移動的軌跡，

00:11:34.542 --> 00:11:36.934
它們如何橫跨整個真菌網絡，

00:11:36.958 --> 00:11:39.101
及進入寄主根部。

00:11:39.125 --> 00:11:42.768
所以這最終讓我們看到原本看不到的，

00:11:42.792 --> 00:11:43.716
所以我們可以研究

00:11:43.716 --> 00:11:48.125
真菌如何與它們的植物寄主
在小範圍內討價還價。

00:11:48.125 --> 00:11:49.768
所以要研究不平等，

00:11:49.792 --> 00:11:51.934
我們把某個真菌網絡

00:11:51.958 --> 00:11:55.851
放在不同濃度的螢光磷下，

00:11:55.875 --> 00:12:01.889
在這片人造土上模擬豐饒及貧瘠土。

00:12:02.458 --> 00:12:05.583
然後我們小心地量化真菌交易。

00:12:07.167 --> 00:12:08.750
我們發現兩件事。

NOTE Paragraph

00:12:09.667 --> 00:12:11.351
我們發現的第一件事，

00:12:11.375 --> 00:12:16.125
就是不平等會助長真菌做更多交易。

00:12:17.333 --> 00:12:22.059
我可以用助長、刺激
或強迫這幾個字眼，

00:12:22.083 --> 00:12:25.351
但是最基本的情況是跟對照組相比，

00:12:25.375 --> 00:12:29.625
不平等與更多的交易有關。

00:12:31.292 --> 00:12:33.143
這很重要，

00:12:33.167 --> 00:12:38.309
因為這意味著在自然界
不斷發展貿易夥伴，

00:12:38.333 --> 00:12:42.875
可以幫助有機體
應付資源取得的不確定性。

NOTE Paragraph

00:12:43.833 --> 00:12:49.375
第二，我們發現，遭受不平等狀態，

00:12:50.792 --> 00:12:55.726
真菌會把資源從網絡內
比較豐饒的那邊，

00:12:55.750 --> 00:12:59.893
主動運輸到比較貧瘠的那一邊。

00:12:59.917 --> 00:13:01.559
當然，我們可以看到這個現象，

00:13:01.583 --> 00:13:04.476
因為兩邊用了不同顏色的螢光劑。

00:13:04.500 --> 00:13:09.000
所以一開始，這個結果令人匪夷所思。

00:13:10.042 --> 00:13:13.893
這是為了幫助網絡內
比較窮的那一邊？

00:13:13.917 --> 00:13:17.614
不是。我們發現
真菌可以取得更多資源，

00:13:17.614 --> 00:13:22.351
只要它們先把資源
移到需求量大的地方。

00:13:22.375 --> 00:13:28.726
只是改變真菌網絡裡的交易地點，

00:13:28.750 --> 00:13:32.083
就能操縱這些資源的價值。

NOTE Paragraph

00:13:33.375 --> 00:13:39.601
這刺激我們深入研究
資訊到底是如何共享的。

00:13:39.625 --> 00:13:42.309
這意味著高程度的複雜性，

00:13:42.333 --> 00:13:45.476
至少中程度的複雜性

00:13:45.500 --> 00:13:48.601
存在於沒有認知的有機體中。

00:13:48.625 --> 00:13:54.018
真菌到底怎麼意識到
自己網路內的市場狀況，

00:13:54.042 --> 00:13:58.059
然後計算在何時何地進行交易？

00:13:58.083 --> 00:14:02.643
所以我們想研究一下資訊，
並看看這是怎麼在網絡內共享的，

00:14:02.667 --> 00:14:05.292
真菌如何整合提示。

NOTE Paragraph

00:14:07.208 --> 00:14:09.327
要做這點，你需要做的

00:14:09.327 --> 00:14:14.375
是深入網絡本身
以得到更佳的解析度。

00:14:15.375 --> 00:14:19.768
我們開始研究菌絲網絡內複雜的流動。

00:14:19.792 --> 00:14:23.976
你們現在看到的是活的真菌網絡，

00:14:24.000 --> 00:14:28.101
細胞內容物在裡面移動。

00:14:28.125 --> 00:14:30.059
這是即時狀態，

00:14:30.083 --> 00:14:32.434
你們可以看到上面的時間戳記。

00:14:32.458 --> 00:14:35.143
所以這是現在正在進行的事。
這段影片沒有加速。

00:14:35.167 --> 00:14:37.601
這是現在正在我們腳下發生的事。

00:14:37.625 --> 00:14:40.934
有幾件事我想請大家注意一下。

00:14:40.958 --> 00:14:45.559
它會加速、減慢、轉方向。

NOTE Paragraph

00:14:45.583 --> 00:14:48.351
所以現在我們跟生物物理學家合作，

00:14:48.375 --> 00:14:51.768
試著抽絲剝繭。

00:14:51.792 --> 00:14:55.768
真菌如何用這種複雜的流動模式

00:14:55.792 --> 00:14:58.434
共享及處理資訊

00:14:58.458 --> 00:15:00.625
並做出這些交易決定？

00:15:01.875 --> 00:15:07.292
真菌是否比我們更會算計？

NOTE Paragraph

00:15:08.250 --> 00:15:12.226
這點或許是我們
可以從大自然取經的地方。

00:15:12.250 --> 00:15:15.559
我們愈來愈依賴電腦演算法

00:15:15.583 --> 00:15:20.184
在瞬間做出會賺錢的交易。

00:15:20.208 --> 00:15:23.768
但是電腦演算法和真菌，

00:15:23.792 --> 00:15:27.583
兩者都以相當類似、
無認知的方式運作。

00:15:28.875 --> 00:15:32.101
只是真菌恰好是活的機器。

NOTE Paragraph

00:15:32.125 --> 00:15:38.614
如果我們把兩者的交易策略
拿來比較和競爭會有什麼結果？

00:15:38.625 --> 00:15:39.976
誰會贏？

00:15:40.000 --> 00:15:48.856
這個從恐龍滅絕之前及之時
就存在的小小資本主義者？

NOTE Paragraph

00:15:48.875 --> 00:15:50.708
我賭真菌會贏。

NOTE Paragraph

00:15:51.417 --> 00:15:52.684
謝謝。

NOTE Paragraph

00:15:52.708 --> 00:15:56.000
（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