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如何服务所有人，不只是股东

世界各地的企业都承诺说要发挥更有意义的作用，更好地促进员工和消费者的福祉，保护环境。他们要如何将这些承诺转变成行动呢？企业领袖薇薇安·亨特女爵（Dame Vivian Hunt）讨论了企业可以做出的必要改变来推进“利益相关方资本主义”，包括打造一个更具多元代表的董事会、致力于可衡量的可持续发展目标等，并分享了利益相关方资本主义如何彻底改变企业的观点。

最近，很多首席执行官（CEO）

承诺要改变他们的商业模式，

承诺服务所有的利益相关方，

不光是股东。

他们说：投资回报

将不再作为他们的主要目标,

凌驾于员工、

供应商、

甚至是地球的
健康和福祉之上。

不仅是在危机中，

更是每一天都要
秉持这样的理念。

这是企业绝对要去做的改变，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很容易。

就像从一对小情侣，

到拥有孩子的变化。

在你想要做决定的时候，

如果只需和这段关系中的
另一个人商量，

那就很简单，很直接。

比如我们周日在哪儿吃午餐？

我们要看哪部电影？

但是当你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第二个孩子、

新的参与决策的人时，

生活就变得复杂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定的需求

和立场。

我们都知道不应该偏爱某个孩子，

公平也并不完全等同于平等。

这是为人父母最大的挑战之一，

同样也是“利益相关方
资本主义”的难题。

员工需要挣钱糊口，

不然他们要怎么相信
自己可以养活家人呢？

养老基金投资者需要
能获得投资收益，

只有那样，他们才能确定

自己负责任地管理好了

投资者交到他们手里的
存款和退休生活。

顾客希望获得，也应该获得

物美价廉、安全可靠的
产品和服务。

而我们也都想要

一个可以自由呼吸的
社会和地球。

我的工作，就是
帮助公司及其管理层，

提升业绩，

尤其是在过渡期。

我们都实现了数字化，

响应了新的医保规定，

提升了他们的生产力，

让企业更多元化、更包容。

我们花了一段时间才明白，

要让一个企业更数字化，

不能光靠任命一个首席数字官，

一个首席多元官

也不可能靠一己之力去使
这个公司的文化变得更加包容。

所以，我们已经知道，如果我们
真想要服务于所有利益相关方的话，

只任命一个首席利益相关方
负责人是不够的，

还需要重新配置。

如果我们真想要服务于
所有利益相关方的话，

就需要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这事没有捷径，

不过我有几个想法。

让我们从高层、董事会开始。

董事会是企业制定战略、
进行管理的地方。

如果在董事会都不能考虑到
所有的利益相关人的需求的话，

那真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从定义上来看，
董事会可能会阻碍

企业服务所有利益相关方。

为什么呢？

因为董事会往往
是由股东选出来的，

代表了股东的利益，

代表股东行事。

这不仅仅是词典上的定义，

而且还被写进了美国法律里，

这样确实会限制 CEO 或董事会，

即便他们想要服务于
更多的利益相关方，

他们能带来的变化也是有限的。

老实说，多年来，

我们一直在做勾选：

伦理、年龄、性别，

我们一直在寻找不一样的人，

但是董事会却还是没有变。

他们始终只关注股东的利益。

我们不需要表面功夫，

而是需要真正理解我们的经历，

并代表了各方利益的人。

企业董事会可以
从非营利组织中学得一二。

我管理着一个
叫 Teach First 的慈善组织。

这是一个教育慈善组织，
旨在培养出优秀的

老师和学校。

我们的管理层
有着各种各样的背景：

前公务员、

活动分子、教师、大使、

技术人员。

有些人的履历上很少有

明显适合教育慈善机构的经历。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和
我们的利益相关方打交道的经验。

每一个管理层都是不一样的。

想象一个打破传统的
公司管理层：

社区领导出现在
当地银行的董事会名单上，

道德哲学家
给社交媒体公司提建议，

环境活动家
做跨国能源公司的高管。

CEO 不断地做承诺，

讨论社会使命，

但并没有做出真正的改变，

直到我们更换管理者

和我们的使命。

我们必须改变
限制我们的公司法，

铭记哪些才是
我们真正服务的对象。

接下来，让我们
讨论一下大写的 “E”，

也就是环境（Environment）。

可持续目标已被写入了
全球各地的年度报告中。

都是非常崇高的目标，

且是非常长期的计划，

如果他们没有
具体可实施的措施，

那这些目标一个都实现不了。

就像我们经常说：

“我以后要去跑个马拉松
或者五千米长跑。”

没有人会相信你，
除非他们看到你从沙发上起来，

开始训练跑步，

每天都跑。

CEO 也一样。

他们需要具体、
可实现、可衡量的目标，

他们也需要分享
他们的数据和每天的进度。

从长远来看，环保有利于盈利，

但是环保也需要投资，

这些也需要共享。

总部位于巴西的 Natura
是全球第四大化妆品公司。

他们给投资人
和高管们看的

也是常见的营业损益表，

但让他们有点与众不同的，

其实是另外两个“损益”指标：

一个是衡量他们环保做得如何，

另一个是看他们对社会的影响。

这两个指标涉及到方方面面：

播下的种子、

创造的就业、

扔进垃圾箱的垃圾。

另一个例子是

英荷能源公司，壳牌。

他们想明白了
我们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的事：

只管你自己的排放是不够的。

事实上，他们的排放量占到了

他们整个体系排放量的15%。

所以他们做出了改变。

他们和活动家
以及养老基金合作，

制定了三年的目标，

每一年都有一个进度指标。

他们希望到 2050 年，
可以将他们的净碳足迹

减少近三分之二。

这个减排量非常可观。

一开始，这些目标只和他们

上层 150 名决策者的奖金相关联，

随着时间推移，
近 17000 名员工的工资

也会部分受到他们如何
对待地球母亲的影响。

对于这个行业
以及这些目标来说，

一起都还在起步阶段。

成功与否将取决于
我们能否坚持到底，

当投资人变得更重要时，

当利益相关方持有不同意见时，

或者当竞争对手奋起直追时，
我们是否还能坚持。

我们来进一步谈谈

一个有时看不见的利益相关方，

那就是供应方。

他们是很多企业的“结缔组织”：

优步司机、小零件制造商，

服务行业人员。

他们像是一种隐形的生命力，
推动我们经济的发展。

而且我们可以肯定的是，

企业的成功与否

也取决于你的供应商
和合作伙伴。

这是很多医院，

包括英国、美国的医院，

从新冠病毒中得到的惨痛教训。

在疫情中，只有抗风险能力强，
且反应迅速的供应链

才能及时提供口罩、

呼吸机、试剂盒以及疫苗，

这都是我们最急需的，

能够拯救生命，

也有利于重启我们的经济。

供应商不光是在危机中很重要，

如果你想真正扩大
自己的正面影响，

目光就不能
仅仅局限于公司内部。

澳大利亚矿业公司——

必和必拓（BHP Billiton）
最近就是这么做的。

这家公司承诺
要在 2025 年之前

结束员工编制性别不均衡的状况。

他们决定通过提供培训和技术
来鼓励，甚至是推动其供应商

也参与进来。

智利的卡尔胎业（Kal Tire）

帮助他们改造了
必和必拓的作业车上

巨大的轮胎。

他们的工作
非常耗体力、而且很危险，

说实话，

并没有很多女性
对这些工作感兴趣。

两家企业合力改变了这种情况。

首先，他们开发出了
一种机械臂，

然后积极鼓励女性
应聘他们的岗位。

这还只是卡尔胎业

这一家企业的例子。

必和必拓有上千家供应商，

如果你真的想让
你的供应链网都参与进来，

就可以采用一些激励措施。

今天，卡尔胎业在这方面

为我们树立了榜样。

而在必和必拓的所有供应商中，

现在女性从事
这类工作的可能性

相较上一年就提高了 15%。

供应商和合作伙伴

可以决定你的业务成败。

形势好的时候，
他们是你成功的关键，

帮助你走向全世界；

形势不太好的时候，
他们是企业生存的关键。

如果供应商算是
隐藏利益相关方，

那么顾客就可能是
最明显的利益相关方。

但是当股东主宰
公司决策的时候，

有些企业可能会倾向于

关注用户的短期欲望，

而非长期需求。

加工食品的消费在全球飞速增长，

伴随着这种消费增长还有

全球的肥胖率。

这也是为什么“营养获取基金会”
现在会跟踪盐、脂肪及糖分的含量，

这些正是许多跨国企业生产的
食品、饮料中包含的成分。

他们也会观察这些产品的推广
是否是负责任的。

我觉得就像是测量这些企业
挣的每一美元里

人们摄入了多少热量。

一直对这方面
有所关注的那些企业

已经开始做出改变了，

包括改变原材料和配方。

雀巢降低了自家
早餐麦片里的糖分；

联合利华减少了
其冰淇淋产品的份量和热量。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个好主意，

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需要
创造力和一点投资的。

我们知道消费者的需求
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但那些主动进行
这样的投资的企业，

长期来看会发展得更好，
甚至对股东来说也是利好的。

随着我们都在努力改善
我们的饮食习惯，

努力少吃点冰淇淋，

这些企业充分做好了
占领这些市场的准备。

他们已经提前迈出了步伐，
更具竞争力，

也可以成为更重要的角色。

这也和政府的目标一致，

很多政府都研究过了营养标签、

运动项目，甚至糖税，

希望能鼓励民众
接纳更健康的饮食。

如果消费者是利益相关方，

那么他们就不应该因为

我们生产的商品、提供的服务

而受到伤害。

就这么简单。

要让利益相关方资本主义
真正发挥作用，

我们都需要把自己当做 CEO。

如果我们真的希望改变，

就必须要

愿意承担后果。

我们并非永远都能做对，

犯了错误也没关系。

真正重大的改变都需要时间。

正确的答案也一直在变，

但我们必须尽力做得更好。

有一句话是我非常喜欢的，

很好地概括了这种时刻的本质。

那就是美国诗人关朵琳·布鲁克斯
（Gwendolyn Brooks）所说的：

“我们是彼此的耕耘收获，

我们是彼此的谋生之法，

我们促进彼此，亦相互联结。”

企业就是由不断变化的
人与人的纽带组成，

我们依靠这些纽带
进行播种、生长、收获。

我们收获的是
我们的生命和生产力，

我们的公民自由、
技能以及社群。

企业是我们创造出来的。

让我们按下重启键，

服务所有的利益相关方。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