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VTT

00:00:03.675 --> 00:00:07.096
大家好，我是克里斯 · 安德森。
欢迎来到《TED 访谈》。

00:00:07.096 --> 00:00:10.849
我们正准备邀请一些杰出的嘉宾
参与第四季的访谈，

00:00:10.849 --> 00:00:14.343
但我不想让这期访谈
等到那个时候上线，

00:00:14.343 --> 00:00:17.287
因为我们正处于疫情当中，

00:00:17.287 --> 00:00:21.012
我非常希望现在就能
和这位嘉宾交谈。

NOTE Paragraph

00:00:21.514 --> 00:00:23.617
他就是亚当 · 库恰斯基
（Adam Kucharski），

00:00:23.617 --> 00:00:26.077
一名传染病学家，

00:00:26.077 --> 00:00:29.990
主要研究方向为
大型传染病的数学建模。

00:00:29.990 --> 00:00:32.882
他是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院的

00:00:32.882 --> 00:00:33.925
副教授，

00:00:33.925 --> 00:00:35.290
也是一名 TED 学者。

NOTE Paragraph

00:00:35.290 --> 00:00:37.415
（音乐）

NOTE Paragraph

00:00:37.415 --> 00:00:38.999
亚当·库恰斯基：
那么对于流行病来说，

00:00:38.999 --> 00:00:41.622
什么样的行为是最重要的？

00:00:41.622 --> 00:00:45.284
交谈，还是密切的肢体接触？

00:00:45.284 --> 00:00:47.335
我们应该在疫情爆发前

00:00:47.335 --> 00:00:49.046
收集什么样的数据，

00:00:49.046 --> 00:00:51.940
才能预测出传染病会怎样扩散？

00:00:52.268 --> 00:00:56.450
为了找到问题的答案，我们的团队
建立了一个数学模型……

NOTE Paragraph

00:00:56.450 --> 00:00:59.355
克里斯·安德森：
当我们想要弄明白

00:00:59.355 --> 00:01:01.809
这场学名为 “COVID-19”、

00:01:01.809 --> 00:01:04.784
俗称“新型冠状病毒”的疫情，

00:01:04.784 --> 00:01:07.705
我发现他的观点非常有用。

00:01:07.705 --> 00:01:10.467
我很期待能和大家共同一探究竟。

00:01:10.467 --> 00:01:12.931
特别感谢推特上的朋友们

00:01:12.931 --> 00:01:14.824
提出了很多问题。

00:01:14.824 --> 00:01:18.046
我知道现在这个话题
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00:01:18.046 --> 00:01:20.022
我希望这期访谈

00:01:20.022 --> 00:01:22.370
能为大家提供一个
更加细致的方式，

00:01:22.370 --> 00:01:26.109
来思考这场疫情
是如何发展至今的，

00:01:26.109 --> 00:01:27.871
未来可能发生什么，

00:01:27.871 --> 00:01:31.212
以及我们可以
共同采取一些什么行动。

00:01:31.212 --> 00:01:32.429
让我们开始吧。

NOTE Paragraph

00:01:32.429 --> 00:01:33.579
（音乐）

NOTE Paragraph

00:01:37.777 --> 00:01:39.816
克里斯：
亚当，欢迎来到 TED 访谈节目。

NOTE Paragraph

00:01:39.816 --> 00:01:41.523
亚当：谢谢。

NOTE Paragraph

00:01:41.523 --> 00:01:44.864
克里斯：那让我们
从一些基础问题开始吧。

00:01:44.864 --> 00:01:48.365
很多对疫情
持怀疑态度的人——

00:01:48.365 --> 00:01:51.333
前几个星期肯定如此，
现在这种想法或许少了些——

00:01:51.333 --> 00:01:53.953
他们的反应是，
“得了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00:01:53.953 --> 00:01:56.511
病例数量相对很少。

00:01:56.511 --> 00:01:58.927
跟流感和其他疾病比比看。

00:01:58.927 --> 00:02:01.038
世界上还有更大的问题。

00:02:01.038 --> 00:02:04.378
我们为什么如此大惊小怪？”

00:02:04.847 --> 00:02:08.499
而我猜这个大惊小怪的理由
是归结于数学的。

00:02:08.499 --> 00:02:12.915
我们本质上在讨论
指数增长的数学原理，

00:02:12.915 --> 00:02:13.895
对吧？

NOTE Paragraph

00:02:13.895 --> 00:02:15.069
亚当：正是如此。

00:02:15.069 --> 00:02:19.927
我们用一个数字来了解
病毒传播的难易程度，

00:02:19.927 --> 00:02:22.864
以及我们要应对的传播规模。

00:02:22.864 --> 00:02:24.685
我们把它叫做 “传染数”，

00:02:24.685 --> 00:02:26.146
它的含义是，

00:02:26.146 --> 00:02:27.897
平均每个病例

00:02:27.897 --> 00:02:29.613
会传染多少其他人？

00:02:29.613 --> 00:02:32.649
它能让我们了解
疫情的传播规模，

00:02:32.649 --> 00:02:34.673
疫情增长会呈现怎样的趋势。

00:02:34.673 --> 00:02:38.695
对于新冠病毒来说，
目前我们在多个国家中都发现，

00:02:38.695 --> 00:02:42.518
平均每个（患病的）人
会传染两到三个人。

NOTE Paragraph

00:02:42.518 --> 00:02:44.153
克里斯：关于传染数，

00:02:44.153 --> 00:02:48.401
首先要理解的是，
只要传染数大于 1，

00:02:48.401 --> 00:02:50.792
就说明疫情将会增长。

00:02:50.792 --> 00:02:55.507
而小于 1 的传染数
则意味着疫情将会消退。

NOTE Paragraph

00:02:55.507 --> 00:02:57.525
亚当：没错——
如果传染数大于 1，

00:02:57.525 --> 00:02:59.617
那么每群受感染的人

00:02:59.617 --> 00:03:02.650
都会比之前产生更多的感染者。

00:03:02.650 --> 00:03:04.609
然后就会看到指数效应，

00:03:04.609 --> 00:03:07.944
如果传染数是 2，
每一轮感染的人数都会翻倍；

00:03:07.944 --> 00:03:09.133
如果感染数小于 1，

00:03:09.133 --> 00:03:12.229
平均而言感染人数会降低。

NOTE Paragraph

00:03:12.602 --> 00:03:14.739
克里斯：
当传染数达到 2 或以上，

00:03:14.739 --> 00:03:17.443
我相信大家都熟悉那个著名的

00:03:17.443 --> 00:03:19.803
在棋盘上放米粒的故事：

00:03:19.803 --> 00:03:24.340
在每一棋盘格上放的米粒数
都是前一格的两倍，

00:03:24.340 --> 00:03:27.736
棋盘的前 10 或 15 格
看起来还好，

00:03:27.736 --> 00:03:30.427
但到了第 64 格时，

00:03:30.427 --> 00:03:33.852
你突然就能为地球上的每个人
都提供好多吨米了。

NOTE Paragraph

00:03:33.852 --> 00:03:34.929
（笑声）

NOTE Paragraph

00:03:34.929 --> 00:03:38.034
指数增长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00:03:38.034 --> 00:03:39.889
我们真的不应该着眼于

00:03:39.889 --> 00:03:42.056
当前较少的感染人数——

00:03:42.056 --> 00:03:45.982
而是应该关注
预测未来形势的数学模型。

NOTE Paragraph

00:03:45.982 --> 00:03:46.947
亚当：没错。

00:03:46.947 --> 00:03:49.198
显然，如果任由指数增长继续，

00:03:49.198 --> 00:03:51.331
有时确实会得出大到惊人、

00:03:51.331 --> 00:03:53.049
可能难以置信的数字。

00:03:53.049 --> 00:03:55.616
但即使只看一个月的时间，

00:03:55.616 --> 00:03:57.402
如果传染数是 3，

00:03:57.402 --> 00:03:59.466
那么每人平均会感染三人。

00:03:59.466 --> 00:04:02.927
每轮感染之间的间隔约为五天，

00:04:02.927 --> 00:04:05.212
假如现在有一起病例，

00:04:05.212 --> 00:04:09.410
一个月里就有六个
五天一轮的感染周期。

00:04:09.410 --> 00:04:10.800
那么到了月底时，

00:04:10.800 --> 00:04:12.982
那一个患者就有可能引发

00:04:12.982 --> 00:04:15.712
大约 729 起病例。

00:04:15.712 --> 00:04:17.315
所以即使是在一个月以内，

00:04:17.315 --> 00:04:19.098
倘若没有控制疫情，

00:04:19.098 --> 00:04:21.125
感染人数也会迅速飙升。

NOTE Paragraph

00:04:22.236 --> 00:04:23.424
克里斯：可以肯定的是，

00:04:23.424 --> 00:04:26.519
你目前看到的感染数字
似乎都是这样，

00:04:26.519 --> 00:04:29.423
至少处在疫情早期阶段的国家

00:04:29.423 --> 00:04:31.177
肯定如此。

00:04:31.471 --> 00:04:32.673
你提供了一个模型，

00:04:32.673 --> 00:04:38.029
让我们可以更清楚的
理解这个传染数，

00:04:38.029 --> 00:04:43.244
因为在我看来，传染数几乎就像是
我们如何看待、应对、

00:04:43.244 --> 00:04:45.914
甚至害怕病毒的核心所在。

00:04:46.458 --> 00:04:48.030
在你的思维模式里，

00:04:48.030 --> 00:04:50.919
你把传染数分解成了四个部分，

00:04:50.919 --> 00:04:54.355
称之为 DOTS:

00:04:54.355 --> 00:04:57.029
持续时间（Duration）、
传染机会（Opportunities）、

00:04:57.029 --> 00:04:59.069
传播概率（Transmission probability）、

00:04:59.069 --> 00:05:00.316
易感性（Susceptibility）。

00:05:00.316 --> 00:05:02.903
亚当，我觉得如果你能
逐一解释这四个部分，

00:05:02.903 --> 00:05:04.323
对大家帮助会很大，

00:05:04.323 --> 00:05:07.204
因为只需一个简单的等式

00:05:07.204 --> 00:05:11.544
就能把这四个部分
和实际传染数联系在一起。

00:05:11.544 --> 00:05:13.178
那就让我们依次讨论吧。

00:05:13.178 --> 00:05:14.686
“持续时间”是什么意思？

NOTE Paragraph

00:05:14.686 --> 00:05:18.742
亚当：持续时间衡量的是
一个人具有传染性的时间长度。

00:05:18.742 --> 00:05:20.501
例如，从直观上来说，

00:05:20.501 --> 00:05:23.804
如果一个人有传染性的时间更长，

00:05:23.804 --> 00:05:25.990
比如说是另一个人的两倍，

00:05:25.990 --> 00:05:28.305
那么他能散布病毒的时间

00:05:28.305 --> 00:05:30.127
就是另一个人的两倍。

NOTE Paragraph

00:05:30.981 --> 00:05:35.821
克里斯：那相比流感或其他病原体，

00:05:35.821 --> 00:05:39.901
这个病毒的持续时间有多长呢？

NOTE Paragraph

00:05:40.439 --> 00:05:41.832
亚当：这还得取决于

00:05:41.832 --> 00:05:43.879
当患者有传染性时是怎么处理的，

00:05:43.879 --> 00:05:47.483
如果他们很快地接受隔离，
这个持续时间就能缩短，

00:05:47.483 --> 00:05:49.773
但我们发现，
在患者到医院隔离前，

00:05:49.773 --> 00:05:54.090
他们大约有一周的时间
其实是有传染性的。

NOTE Paragraph

00:05:54.844 --> 00:05:58.043
克里斯：而在那一周里，
他们整整一周

00:05:58.043 --> 00:06:00.965
甚至不会表现出症状，对吧？

00:06:01.395 --> 00:06:05.680
那么一个人受到感染后，
会有一段潜伏期。

00:06:05.680 --> 00:06:08.593
潜伏期开始一段时间后，

00:06:08.593 --> 00:06:11.165
他开始具有传染性，

00:06:11.165 --> 00:06:14.669
可能又过了一段时间后，
他开始出现症状，

00:06:14.669 --> 00:06:17.669
但我们还不太清楚
这些时间点是怎样分布的。

00:06:17.669 --> 00:06:18.624
对吧？

NOTE Paragraph

00:06:18.624 --> 00:06:21.085
亚当：不是这样，
我们还在获得更多信息。

00:06:21.085 --> 00:06:23.719
从数据中，我们发现

00:06:23.719 --> 00:06:27.875
能提示出现了早期传染的
信号之一就是，

00:06:27.875 --> 00:06:32.349
从一个人到下一个人
感染发病之间的间隔，

00:06:32.349 --> 00:06:34.621
大概有五天的时间。

00:06:34.871 --> 00:06:37.859
潜伏期，也就是
症状出现前的那段时间，

00:06:37.859 --> 00:06:39.507
也是大约五天。

00:06:39.507 --> 00:06:41.335
想象一下，如果大多数人

00:06:41.335 --> 00:06:44.835
都只在症状期间感染他人，

00:06:44.835 --> 00:06:46.446
那就会有一段潜伏期，

00:06:46.446 --> 00:06:48.883
然后再有一段感染别人的时间。

00:06:48.883 --> 00:06:51.872
所以，事实上发病间隔
和潜伏期时长差不多，

00:06:51.872 --> 00:06:53.948
就说明有些人在很早期，

00:06:53.948 --> 00:06:57.808
或者在出现明显症状之前
就已经在传染他人了。

NOTE Paragraph

00:06:58.397 --> 00:07:01.881
克里斯：这几乎意味着，平均下来，

00:07:01.881 --> 00:07:04.043
人们在出现症状前后

00:07:04.043 --> 00:07:07.260
传染他人的程度都差不多。

NOTE Paragraph

00:07:07.403 --> 00:07:08.593
亚当：有可能。

00:07:08.593 --> 00:07:10.372
显然这些是早期的数据，

00:07:10.372 --> 00:07:13.372
但我觉得它能很好的证明
相当一部分的人

00:07:13.372 --> 00:07:15.966
在出现明显症状前，

00:07:15.966 --> 00:07:19.429
或者他们没有那种
明显的高烧和咳嗽，

00:07:19.429 --> 00:07:21.014
但他们在那段期间

00:07:21.014 --> 00:07:23.625
开始感觉不舒服，
并且在散播病毒。

NOTE Paragraph

00:07:23.625 --> 00:07:28.721
克里斯：这一点是否让它
和流感很不一样呢？

NOTE Paragraph

00:07:29.421 --> 00:07:32.040
亚当：其实新冠和流感
在这一点上很相似。

00:07:32.040 --> 00:07:34.565
流感大流行如此难以控制、

00:07:34.565 --> 00:07:37.153
其威胁如此被畏惧的原因之一，

00:07:37.153 --> 00:07:40.762
就在于大量传播都是
在患者症状加重之前发生的。

00:07:40.762 --> 00:07:44.149
这意味着，等到你确诊这些病例时，

00:07:44.149 --> 00:07:46.960
他们可能已经把病毒
传播给很多人了。

NOTE Paragraph

00:07:46.960 --> 00:07:49.546
克里斯：的确，
这就是它的狡猾之处，

00:07:49.546 --> 00:07:54.497
也是让我们束手无策的原因。

00:07:54.497 --> 00:07:56.411
它永远领先我们，

00:07:56.411 --> 00:08:00.166
而你也没法一直留意
某个人感觉如何，

00:08:00.166 --> 00:08:01.280
或者在做什么。

00:08:01.280 --> 00:08:03.576
顺便一提，这是怎样发生的？

00:08:03.576 --> 00:08:06.456
如何在自己出现症状之前

00:08:06.456 --> 00:08:08.109
就感染他人，

00:08:08.109 --> 00:08:11.776
因为我们一般会想到，
一个人打了喷嚏，

00:08:11.776 --> 00:08:14.499
飞沫散播在空气中，
另一人吸了进去，

00:08:14.499 --> 00:08:16.570
感染就是这样发生的。

00:08:16.570 --> 00:08:20.760
那么无症状感染
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呢？

NOTE Paragraph

00:08:21.950 --> 00:08:24.553
亚当：新冠病毒的传播规模

00:08:24.553 --> 00:08:26.697
跟其他疾病，比如说麻疹，
是不一样的，

00:08:26.697 --> 00:08:29.053
一个麻疹患者打喷嚏时
喷出无数病毒，

00:08:29.053 --> 00:08:32.029
可能会让很多易感人士
暴露在病毒之中。

00:08:32.029 --> 00:08:34.183
那么有可能在相当早期时，

00:08:34.183 --> 00:08:36.316
即使某个人的症状很轻微，

00:08:36.316 --> 00:08:37.554
可能只有轻微咳嗽，

00:08:37.554 --> 00:08:39.744
就足以排出病毒。

00:08:39.744 --> 00:08:40.941
尤其是

00:08:40.941 --> 00:08:42.505
我们做了有关

00:08:42.505 --> 00:08:44.014
群聚活动、

00:08:44.014 --> 00:08:45.895
亲密聚餐活动的研究，

00:08:45.895 --> 00:08:47.808
其中有个例子是
在一个滑雪木屋——

00:08:47.808 --> 00:08:50.562
即使是在那种环境，
有人只是轻微不适，

00:08:50.562 --> 00:08:53.823
但已排出了足量的病毒，
以某种方式接触到了他人，

00:08:53.823 --> 00:08:55.847
我们还在尝试研究具体的情况，

00:08:55.847 --> 00:08:58.950
但排出的病毒已足以造成感染。

NOTE Paragraph

00:08:58.950 --> 00:09:03.149
克里斯：但如果有人出现轻微不适，
那他不是还有症状吗？

00:09:03.149 --> 00:09:07.886
不是有证据表明，
甚至在他们知道自己生病之前，

00:09:07.886 --> 00:09:10.862
就已经出问题了？

00:09:10.862 --> 00:09:14.086
因为有篇这周发表的德国论文

00:09:14.086 --> 00:09:18.097
似乎指出了，即使在非常早期时，

00:09:18.097 --> 00:09:20.992
采集患者的咽拭子，

00:09:20.992 --> 00:09:24.268
也能发现成千上万的病毒

00:09:24.268 --> 00:09:26.325
已经在那里繁殖了。

00:09:26.325 --> 00:09:30.196
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00:09:30.196 --> 00:09:33.490
只是正常呼吸，

00:09:33.490 --> 00:09:35.105
就能向空气中排出一些病毒，

00:09:35.105 --> 00:09:36.993
从而直接感染他人，

00:09:36.993 --> 00:09:39.026
或者是停留在物体表面？

NOTE Paragraph

00:09:39.026 --> 00:09:40.859
亚当：我觉得这就是

00:09:40.859 --> 00:09:42.330
我们在试图确定的信息。

00:09:42.330 --> 00:09:43.257
就如同你所说的，

00:09:43.257 --> 00:09:46.482
有证据显示无症状感染者的

00:09:46.482 --> 00:09:48.474
喉咙里也能检测出病毒。

00:09:48.474 --> 00:09:51.458
所以肯定有可能通过呼吸排出，

00:09:51.458 --> 00:09:54.828
但实际发生这种传播的例子
是否较为罕见？

00:09:54.828 --> 00:09:58.408
还是说可能会看到
更多感染通过这种途径发生？

00:09:58.408 --> 00:10:00.803
这些都是很早期的数据，

00:10:00.803 --> 00:10:02.700
我觉得它就像是拼图中的一块，

00:10:02.700 --> 00:10:04.340
但我们还在试图拼凑出

00:10:04.340 --> 00:10:07.498
它和其他已知的
传播事件之间的联系。

NOTE Paragraph

00:10:07.948 --> 00:10:13.673
克里斯：那么持续时间
就是指传染期的长度，

00:10:13.673 --> 00:10:18.291
我们认为是五到六天，没错吧？

NOTE Paragraph

00:10:18.291 --> 00:10:19.796
亚当：可能是一周左右，

00:10:19.796 --> 00:10:23.050
取决于传染期的患者
接受了何种处理。

NOTE Paragraph

00:10:23.050 --> 00:10:25.711
克里斯：还有几起病例

00:10:25.711 --> 00:10:29.384
是在患者感染过后很久很久
才检测出阳性。

00:10:29.384 --> 00:10:32.471
虽说确诊了，但他们之前
可能传染性并没有那么强。

00:10:32.471 --> 00:10:34.664
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

NOTE Paragraph

00:10:34.664 --> 00:10:37.003
亚当：我觉得这是我们
目前得出的理论，

00:10:37.003 --> 00:10:39.178
很多感染都是早期发生的。

00:10:39.178 --> 00:10:41.294
我们在几类呼吸道感染中都能看到，

00:10:41.294 --> 00:10:43.349
当患者明显病重时，

00:10:43.349 --> 00:10:45.467
他们的行为举止

00:10:45.467 --> 00:10:49.272
会和平时正常的走动、
生活时大不相同。

NOTE Paragraph

00:10:49.908 --> 00:10:52.851
克里斯：同样把这个持续时间
和其他疾病相比，

00:10:52.851 --> 00:10:54.066
例如流感，

00:10:54.066 --> 00:10:55.558
流感和新冠相似吗？

00:10:55.558 --> 00:10:58.414
流感的持续时间有多久呢？

NOTE Paragraph

00:10:58.414 --> 00:11:00.183
亚当：对于流感来说，

00:11:00.183 --> 00:11:04.800
患者能活跃传染他人的时间
可能要稍微短一些。

00:11:04.800 --> 00:11:07.853
流感从一个病例
到下一个的周转时间

00:11:07.853 --> 00:11:09.288
其实非常迅速。

00:11:09.288 --> 00:11:12.690
从一个人感染，
到他感染下一个人，

00:11:12.690 --> 00:11:14.852
甚至只需约三天时间。

00:11:14.852 --> 00:11:17.982
而另一个极端是性病之类的疾病，

00:11:17.982 --> 00:11:20.678
持续时间可能有几个月。

NOTE Paragraph

00:11:21.228 --> 00:11:22.379
克里斯：是的。

00:11:22.379 --> 00:11:26.982
对于新冠病毒，
目前来说还没什么特别反常的。

00:11:26.982 --> 00:11:29.815
接下来是 O，“传染机会”。

00:11:29.815 --> 00:11:30.997
这是什么呢？

NOTE Paragraph

00:11:30.997 --> 00:11:34.601
亚当：传染机会衡量的是
当患者处于传染期时，

00:11:34.601 --> 00:11:36.327
病毒有多少机会

00:11:36.327 --> 00:11:38.733
通过人际互动进行传播。

00:11:38.733 --> 00:11:41.646
一般来说，它衡量的是社交行为。

00:11:41.646 --> 00:11:45.038
传染期的患者平均进行了多少次

00:11:45.038 --> 00:11:48.553
能为病毒创造传播机会的社交接触。

NOTE Paragraph

00:11:48.553 --> 00:11:51.686
克里斯：也就是特定的某一天内，

00:11:51.686 --> 00:11:53.985
你和多少人进行了

00:11:53.985 --> 00:11:58.087
距离短到有机会感染他们的接触。

00:11:58.087 --> 00:12:02.894
而在一般的都市环境下，
如果人们不采取预防措施，

00:12:02.894 --> 00:12:04.611
这个数字有可能

00:12:04.611 --> 00:12:07.179
可能高达数百人，对吗？

NOTE Paragraph

00:12:07.179 --> 00:12:08.775
亚当：对于某些人，是有可能的。

00:12:08.775 --> 00:12:11.307
近年来我们进行了
几项这方面的研究，

00:12:11.307 --> 00:12:12.533
发现平均而言，

00:12:12.533 --> 00:12:15.500
我们每天大约
会和五人发生肢体接触。

00:12:15.500 --> 00:12:17.847
大部分人一般会和 10 到 15 人

00:12:17.847 --> 00:12:19.031
进行交谈或接触，

00:12:19.031 --> 00:12:19.929
但很显然，

00:12:19.929 --> 00:12:21.208
在不同文化之间，

00:12:21.208 --> 00:12:25.125
在问候时进行肢体接触的程度
会有很大差异。

NOTE Paragraph

00:12:25.125 --> 00:12:27.880
克里斯：想必新冠病毒和其他疾病

00:12:27.880 --> 00:12:30.900
在这个数字上依然没有什么不同。

00:12:30.900 --> 00:12:34.644
我的意思是，它只是
我们生活的某个特征。

NOTE Paragraph

00:12:34.644 --> 00:12:37.629
亚当：如果通过这类互动进行传染，

00:12:37.629 --> 00:12:39.438
这个数字应该差不多。

00:12:39.438 --> 00:12:42.391
我们在流感和其他
呼吸道感染中也看到过，

00:12:42.391 --> 00:12:46.340
比较密切的接触与日常的肢体互动

00:12:46.340 --> 00:12:49.435
似乎是病毒传播的重要渠道。

NOTE Paragraph

00:12:49.435 --> 00:12:51.674
克里斯：或许有一处不同。

00:12:51.674 --> 00:12:56.400
如果你是无症状感染者，

00:12:56.400 --> 00:12:59.814
可能意味着有更多的传染机会。

00:12:59.814 --> 00:13:02.808
这也是新冠病毒的天才之处，

00:13:02.808 --> 00:13:06.609
通过隐瞒它已侵入人体，

00:13:06.609 --> 00:13:10.000
让人们继续与人接触、上班、

00:13:10.000 --> 00:13:11.801
搭乘地铁等等，

00:13:11.801 --> 00:13:13.753
患者甚至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NOTE Paragraph

00:13:13.753 --> 00:13:14.916
亚当：没错。

00:13:14.916 --> 00:13:16.317
对于像流感一样的疾病，

00:13:16.317 --> 00:13:20.300
当人们生病时，
他们的社交活动会明显下降。

00:13:20.300 --> 00:13:23.283
所以能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00:13:23.283 --> 00:13:26.173
进行感染的病毒，

00:13:26.173 --> 00:13:28.736
本身在传播上就具备了
一定的有利条件。

NOTE Paragraph

00:13:28.736 --> 00:13:29.927
克里斯：在你的模型中，

00:13:29.927 --> 00:13:34.955
有没有把这个 “机会数”
设置得比流感高呢？

NOTE Paragraph

00:13:35.406 --> 00:13:39.964
亚当：目前，
我们用的是相近的数值，

00:13:39.964 --> 00:13:42.797
我们在尝试研究，比如说，

00:13:42.797 --> 00:13:45.474
不同人群的肢体接触频率。

00:13:45.474 --> 00:13:47.903
不过我们是在衡量风险。

00:13:47.903 --> 00:13:50.236
这就要说到 “T” 了，

00:13:50.236 --> 00:13:52.498
也就是在每次接触中，

00:13:52.498 --> 00:13:55.371
病毒发生传播的风险是多少。

NOTE Paragraph

00:13:55.371 --> 00:13:58.344
克里斯：好的，
让我们谈谈下一个数字，

00:13:58.344 --> 00:14:00.299
“T”，传播概率。

00:14:00.299 --> 00:14:02.006
你是怎样定义它的呢？

NOTE Paragraph

00:14:02.006 --> 00:14:03.969
亚当：它衡量的是

00:14:03.969 --> 00:14:07.236
在某个特定机会
或某次特定互动中，

00:14:07.236 --> 00:14:10.110
病毒传播的几率。

00:14:10.110 --> 00:14:13.144
你大可以和某人
进行正常的对话，

00:14:13.144 --> 00:14:16.597
但你并没有咳嗽或打喷嚏，

00:14:16.597 --> 00:14:19.319
或者出于某些原因，
病毒并没有传播过去

00:14:19.319 --> 00:14:20.993
并接触到对方。

00:14:20.993 --> 00:14:23.794
对于这个病毒，正如我所说的，

00:14:23.794 --> 00:14:25.953
假设人们每天进行十场对话，

00:14:25.953 --> 00:14:28.834
但患者不见得每天都会感染十人。

00:14:28.834 --> 00:14:31.808
这就说明并不是所有的接触机会

00:14:31.808 --> 00:14:34.540
都会造成病毒的实际传播。

NOTE Paragraph

00:14:34.540 --> 00:14:38.945
克里斯：但人们都说
这个病毒的感染力极强。

00:14:38.945 --> 00:14:42.476
它的传播概率的数值是多少，

00:14:42.476 --> 00:14:44.858
和流感相比又是怎样的？

NOTE Paragraph

00:14:44.858 --> 00:14:48.641
亚当：我们也针对一些
密切接触的聚会进行了分析。

00:14:48.641 --> 00:14:51.085
我们研究了大概十个不同的案例，

00:14:51.085 --> 00:14:54.913
发现在这些场景下，
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接触者

00:14:54.913 --> 00:14:56.764
在之后受到了感染，

00:14:56.764 --> 00:14:59.169
患者当时处于早期阶段，
其他人还没有察觉。

00:14:59.169 --> 00:15:01.440
所以，如果是在大型聚餐中，

00:15:01.440 --> 00:15:05.057
每位接触者可能都有
大约三分之一的几率

00:15:05.057 --> 00:15:06.582
暴露在病毒下。

00:15:06.582 --> 00:15:10.213
对于季节性流感而言，
这个几率会稍微低一些，

00:15:10.213 --> 00:15:12.347
即使是在家里和亲密环境中，

00:15:12.347 --> 00:15:14.506
传播机率也不一定会那么高。

00:15:14.506 --> 00:15:18.390
就算是 SARS 这样的传染病，
这些数值也算是——

00:15:18.390 --> 00:15:21.700
每次互动产生的风险

00:15:21.700 --> 00:15:24.490
似乎也要低于新冠病毒。

00:15:24.490 --> 00:15:25.958
这也比较符合直觉，

00:15:25.958 --> 00:15:28.144
如果新冠病毒这么容易传播，

00:15:28.144 --> 00:15:30.120
那么每次互动的风险
肯定也更高。

NOTE Paragraph

00:15:30.120 --> 00:15:31.270
克里斯：原来如此。

00:15:32.350 --> 00:15:35.928
那么接下来是 
DOTS 的第四个字母，

00:15:35.928 --> 00:15:38.482
“S”——易感性。

00:15:39.873 --> 00:15:41.069
能解释一下吗？

NOTE Paragraph

00:15:41.069 --> 00:15:45.615
亚当：它衡量的是人口中
易受感染人群的比例。

00:15:45.615 --> 00:15:48.194
试想当你和别人互动的时候，

00:15:48.194 --> 00:15:50.405
病毒传播过去、接触了他们，

00:15:50.405 --> 00:15:52.374
但有些人可能已经接种了疫苗，

00:15:52.374 --> 00:15:54.199
或是有一定的免疫力，

00:15:54.199 --> 00:15:56.016
使他们自己没有受到感染，

00:15:56.016 --> 00:15:57.800
也不会感染他人。

00:15:57.800 --> 00:16:01.765
因此我们也要考虑到
可能有一定比例的人群，

00:16:01.765 --> 00:16:04.982
其实自己并不会
转变成确诊病例。

NOTE Paragraph

00:16:06.371 --> 00:16:11.725
克里斯：显然，
目前仍没有新冠病毒的疫苗；

00:16:11.725 --> 00:16:16.336
据我们所知，也没有任何人
能对新冠免疫，至少刚开始是这样。

00:16:16.336 --> 00:16:20.384
那么你在建模时会把
易感性数值设置得比较高吗？

00:16:20.384 --> 00:16:22.121
这是一部分问题所在吗？

NOTE Paragraph

00:16:22.121 --> 00:16:23.752
亚当：是的，
我认为有证据显示，

00:16:23.752 --> 00:16:26.601
这场疫情中，整个人口
都属于易感人群，

00:16:26.601 --> 00:16:29.165
即使是在中国这样的地区，

00:16:29.165 --> 00:16:31.117
病毒已经传播得很严重，

00:16:31.117 --> 00:16:33.292
但防控措施也非常严苛，

00:16:33.292 --> 00:16:35.363
我们估计，截至一月底，

00:16:35.363 --> 00:16:38.139
可能还有 95% 的武汉居民
仍属于易感人群。

00:16:38.139 --> 00:16:39.840
所以，有很多人受到感染，

00:16:39.840 --> 00:16:43.540
但其实 DOTS 中的传播因素

00:16:43.540 --> 00:16:47.359
并不需要太高，就能造成大量感染。

NOTE Paragraph

00:16:47.359 --> 00:16:49.655
克里斯：这里运用数学的方法，

00:16:49.655 --> 00:16:54.089
我必须承认，
即便在这种压力之下，

00:16:54.089 --> 00:16:58.411
这里面的数学成分
还是让我非常感兴趣，

00:16:58.411 --> 00:17:01.066
因为我还从没有
以这种方式思考过问题，

00:17:01.066 --> 00:17:03.570
你只需简单地把这几个数字相乘，

00:17:03.570 --> 00:17:05.339
就能得到传染数。

00:17:05.339 --> 00:17:06.278
是这样吗？

NOTE Paragraph

00:17:06.278 --> 00:17:07.254
亚当：没错，

00:17:07.254 --> 00:17:08.888
当你把这些数字乘起来时，

00:17:08.888 --> 00:17:11.618
就是在模仿
病毒传播时的感染途径，

00:17:11.618 --> 00:17:14.565
然后就能得到这个病毒的传染数。

NOTE Paragraph

00:17:14.565 --> 00:17:17.805
克里斯：这背后有一套完整的逻辑。

00:17:17.805 --> 00:17:20.781
先是你具有传染性的持续天数；

00:17:20.781 --> 00:17:22.226
接着是那些天里，

00:17:22.226 --> 00:17:26.608
平均每天你看到的、
有机会去感染的人数。

00:17:27.188 --> 00:17:31.340
然后再乘以传播概率，

00:17:31.340 --> 00:17:34.904
本质上就是病毒进入人体（的概率），

00:17:34.904 --> 00:17:36.776
也就是所谓的交叉感染。

00:17:36.776 --> 00:17:38.887
接着再乘以易感性数字。

00:17:38.887 --> 00:17:41.780
顺带一提，你觉得新冠病毒的

00:17:41.780 --> 00:17:43.796
易感性比率是多少呢？

NOTE Paragraph

00:17:43.796 --> 00:17:47.050
亚当：就传播而言，
我认为我们必须假设

00:17:47.050 --> 00:17:49.690
易感性接近 100%。

NOTE Paragraph

00:17:50.133 --> 00:17:52.458
克里斯：好的，把这些数字相乘，

00:17:52.458 --> 00:17:57.454
目前看来，
似乎对这个新冠病毒来说，

00:17:57.454 --> 00:18:02.530
你说过当前的传染数
最有可能是在 2 到 3 之间，

00:18:02.530 --> 00:18:05.141
这意味着急剧的增长。

NOTE Paragraph

00:18:05.141 --> 00:18:06.052
亚当：正是。

00:18:06.052 --> 00:18:08.032
在未经控制的疫情中，

00:18:08.032 --> 00:18:11.842
现在我们看到有几个国家
就处在这种阶段——

00:18:11.842 --> 00:18:13.804
疫情发展会非常迅速。

NOTE Paragraph

00:18:13.804 --> 00:18:18.662
克里斯：那么 2 到 3 的传染数
和流感相比怎样呢？

00:18:18.662 --> 00:18:22.217
我猜，有冬天的季节性流感，

00:18:22.217 --> 00:18:23.966
传播比较快；

00:18:23.966 --> 00:18:26.398
而在一年的其他时节，

00:18:26.398 --> 00:18:30.427
流感的传染数则下跌到
远低于 1，对吗？

00:18:30.427 --> 00:18:33.831
但在季节性流感时期，
传染数是多少呢？

NOTE Paragraph

00:18:33.831 --> 00:18:36.069
亚当：在流感季节的开始，

00:18:36.069 --> 00:18:37.957
流感疫情飞升的早期，

00:18:37.957 --> 00:18:41.100
我们认为传染数大概是在
1.2 到 1.4 之间。

00:18:41.100 --> 00:18:43.730
所以它的传播性并不是特别高，

00:18:43.730 --> 00:18:47.585
可以想象人口中的确
因注射疫苗或其它原因

00:18:47.585 --> 00:18:49.343
存在一定的免疫。

00:18:49.343 --> 00:18:52.094
所以流感是能传播的，
它的传染数大于 1，

00:18:52.094 --> 00:18:55.020
但流感的增长速度
并没有新冠疫情快。

NOTE Paragraph

00:18:55.020 --> 00:18:58.292
克里斯：我想再探讨一下
其中的两个因素，

00:18:58.292 --> 00:19:00.880
机会和传播概率，

00:19:00.880 --> 00:19:04.153
因为它们似乎是最有可能

00:19:04.153 --> 00:19:07.411
降低感染率的两个数字。

00:19:07.411 --> 00:19:08.585
在我们讨论之前，

00:19:08.585 --> 00:19:12.001
让我们谈谈另一个关键数字：

00:19:12.001 --> 00:19:13.790
死亡率。

00:19:13.790 --> 00:19:15.633
首先，你能否定义一下——

00:19:15.633 --> 00:19:18.434
我记得死亡率有两个版本，

00:19:18.434 --> 00:19:20.466
可能会让人们弄混。

00:19:20.466 --> 00:19:22.490
你能定义一下它们吗？

NOTE Paragraph

00:19:22.490 --> 00:19:26.608
亚当：我们最常讨论的
是所谓的 “病死率”，

00:19:26.608 --> 00:19:30.506
即出现症状、确诊为病例的患者中

00:19:30.506 --> 00:19:33.901
最终因病死亡的比例。

00:19:34.177 --> 00:19:36.097
我们有时候还会提到一种

00:19:36.097 --> 00:19:37.853
所谓的 “感染致死率”，

00:19:37.853 --> 00:19:39.813
指的是被感染的所有人中，

00:19:39.813 --> 00:19:41.601
无论是否出现症状，

00:19:41.601 --> 00:19:43.760
最终因感染死亡的比率。

00:19:43.760 --> 00:19:45.890
但我们看到的绝大部分数字

00:19:45.890 --> 00:19:49.482
都是病死率（case fatality rate），
有时候也简称为 CFR。

NOTE Paragraph

00:19:49.963 --> 00:19:54.056
克里斯：
那么这个病毒的病死率是多少，

00:19:54.056 --> 00:19:57.668
和其他病原体相比呢？

NOTE Paragraph

00:19:57.668 --> 00:20:00.119
亚当：有几个数字一直在波动。

00:20:00.119 --> 00:20:04.213
实时汇报数据的挑战之一，
就是你往往看不到所有的病例，

00:20:04.213 --> 00:20:06.712
因为可能有人出现了症状，
却没有如实上报。

00:20:06.712 --> 00:20:08.255
另外还存在延迟。

00:20:08.255 --> 00:20:09.260
例如，

00:20:09.260 --> 00:20:11.839
假设有 100 名
新冠患者现身医院，

00:20:11.839 --> 00:20:13.331
目前还没有人死亡，

00:20:13.331 --> 00:20:15.704
但这不代表死亡率是零，

00:20:15.704 --> 00:20:18.593
因为必须等一等，
才能知道他们之后的状况。

00:20:18.593 --> 00:20:21.506
针对漏报病例
和延迟进行校正之后，

00:20:21.506 --> 00:20:24.625
病死率的最佳估计大约是 1%：

00:20:24.625 --> 00:20:26.753
所以，出现症状的患者中，

00:20:26.753 --> 00:20:28.157
平均约有 1%

00:20:28.157 --> 00:20:29.778
最终会因病死亡。

00:20:29.778 --> 00:20:33.514
这大概比季节性流感严重 10 倍。

NOTE Paragraph

00:20:33.514 --> 00:20:37.198
克里斯：是呀，
想想有多少人死于流感，

00:20:37.198 --> 00:20:40.375
这个对比太吓人了。

00:20:40.375 --> 00:20:44.868
世界卫生组织之前提出了

00:20:44.868 --> 00:20:47.632
一个更高的数字，3.4%，

00:20:47.632 --> 00:20:50.355
因此受到了一些批评。

00:20:50.355 --> 00:20:54.126
请解释一下那个数字
为什么可能有误导性，

00:20:54.126 --> 00:20:57.197
以及该如何思考并进行校正。

NOTE Paragraph

00:20:57.197 --> 00:21:00.324
亚当：一个很常见的现象是，
人们看见这些原始数字时，

00:21:00.324 --> 00:21:03.262
他们会说：“目前有多少人死亡，
有多少人确诊，”

00:21:03.262 --> 00:21:04.657
然后看回那个比例，

00:21:04.657 --> 00:21:08.165
即使在几周以前，
那个数字已经是 2% 了。

00:21:08.165 --> 00:21:10.791
但如果想象一下延迟效应，

00:21:10.791 --> 00:21:13.085
即使病例不再增加，

00:21:13.085 --> 00:21:15.942
随着时间推移，
还是会出现死亡病例，

00:21:15.942 --> 00:21:17.712
让数字继续往上爬。

00:21:17.712 --> 00:21:21.641
这在每一场疫情中都发生过，
从流感到埃博拉，

00:21:21.641 --> 00:21:23.252
我们反复看见过这种现象。

00:21:23.252 --> 00:21:26.536
我对不少人明确说过，
这个数字会继续上升，

00:21:26.536 --> 00:21:28.560
因为随着中国的病例数减缓，

00:21:28.560 --> 00:21:30.244
这个数字看起来会增加，

00:21:30.244 --> 00:21:32.718
其实这只是一个
统计学的怪现象。

00:21:32.718 --> 00:21:35.875
这种变化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00:21:35.875 --> 00:21:37.838
并没有发生
病毒基因突变之类的状况。

NOTE Paragraph

00:21:38.972 --> 00:21:41.964
克里斯：如果我没理解错，
发生了两种效应。

00:21:41.964 --> 00:21:44.398
第一，现有病例中的

00:21:44.398 --> 00:21:47.618
病亡人数会增加，

00:21:47.618 --> 00:21:51.658
实际上会让病死率高于 3.4%。

00:21:51.658 --> 00:21:54.892
但这种增加需要和一个事实相抵消：

00:21:54.892 --> 00:21:58.117
显然，因为我们检测不力，

00:21:58.117 --> 00:22:00.033
导致大量病例

00:22:00.033 --> 00:22:02.049
未能被检测出来，

00:22:02.049 --> 00:22:04.589
而这可能反映出——

00:22:04.589 --> 00:22:07.980
早期病例数应该要大得多。

00:22:07.980 --> 00:22:08.725
是这样吗？

NOTE Paragraph

00:22:08.725 --> 00:22:09.659
亚当：没错。

00:22:09.659 --> 00:22:11.545
一种现状在把病死率数字拔高，

00:22:11.545 --> 00:22:13.370
另一边又把它拉低。

00:22:13.370 --> 00:22:15.707
对于这种较早期的数值而言，

00:22:15.707 --> 00:22:18.678
如果你只对延迟进行校正
（增加病死数），

00:22:18.678 --> 00:22:21.225
却不考虑那些未上报的病例
（不增加总病例数），

00:22:21.225 --> 00:22:23.677
那你确实会得到一个
非常吓人的病死率数字，

00:22:23.677 --> 00:22:25.706
有可能达到 20%、30%，

00:22:25.706 --> 00:22:28.021
这跟我们所了解的
该病毒的病死率

00:22:28.021 --> 00:22:29.542
非常不一致。

NOTE Paragraph

00:22:29.542 --> 00:22:30.874
克里斯：好的。

00:22:31.621 --> 00:22:33.701
现在我们收集了更多数据。

00:22:33.701 --> 00:22:37.575
在你看来，你认为可能的病死率——

00:22:37.575 --> 00:22:41.503
至少在受感染的初期——

00:22:41.503 --> 00:22:43.663
大概是 2% ？

NOTE Paragraph

00:22:44.330 --> 00:22:45.505
亚当：整体来说，

00:22:45.505 --> 00:22:48.830
我觉得可能是在 
0.5% 至 2% 这个范围，

00:22:48.830 --> 00:22:51.668
这是根据多个不同数据集得出的，

00:22:51.668 --> 00:22:53.692
而且是针对有症状的患者的。

00:22:53.692 --> 00:22:56.760
我认为，平均而言，
1% 是个比较恰当的估计。

NOTE Paragraph

00:22:56.760 --> 00:22:58.325
克里斯：好的，1%，

00:22:58.325 --> 00:23:01.394
一般认为流感的死亡率是 0.1%，

00:23:01.394 --> 00:23:06.537
所以新冠病毒的危险性
比流感高 5 到 10 倍。

00:23:06.537 --> 00:23:08.047
众所周知，

00:23:08.047 --> 00:23:11.419
病毒的危险性
对各个年龄阶层是不一样的，

00:23:11.419 --> 00:23:14.490
它主要影响的是老年人。

NOTE Paragraph

00:23:14.490 --> 00:23:16.829
亚当：是的，我们看到
平均病死率是 1%，

00:23:16.829 --> 00:23:19.458
但一旦只看 60 岁、
70 岁以上的人群，

00:23:19.458 --> 00:23:21.347
这个数字就开始暴增。

00:23:21.347 --> 00:23:24.133
我们估计这些年长群体

00:23:24.133 --> 00:23:29.243
可能会面临 5% 
到 10% 的死亡率。

00:23:29.243 --> 00:23:31.037
当然，在这之上，

00:23:31.037 --> 00:23:33.680
你还要考虑谁会成为重症病例，

00:23:33.680 --> 00:23:35.950
哪些患者需要住院。

00:23:35.950 --> 00:23:40.069
在年长群体中，
这些风险确实会变得很高。

NOTE Paragraph

00:23:41.193 --> 00:23:43.320
克里斯：亚当，帮我们
把这些数字整合一下。

00:23:43.320 --> 00:23:44.494
在你的模型中，

00:23:44.494 --> 00:23:49.431
如果把感染数设为 2 到 3，

00:23:49.431 --> 00:23:53.572
死亡率设为 0.5% 到 1% 之间，

00:23:53.572 --> 00:23:56.086
然后进行模拟，

00:23:56.086 --> 00:23:57.886
结果如何呢？

NOTE Paragraph

00:23:58.699 --> 00:24:01.541
亚当：如果不对传播进行控制，

00:24:01.541 --> 00:24:04.030
并且传染数是 2 到 3，

00:24:04.030 --> 00:24:05.807
你又不进行应对，

00:24:05.807 --> 00:24:08.768
那么唯一能让疫情结束的方式，

00:24:08.768 --> 00:24:12.566
就是等足够多的人
感染病毒、产生免疫，

00:24:12.566 --> 00:24:15.400
这样疫情就会自己结束。

00:24:15.400 --> 00:24:16.611
在这种情况下，

00:24:16.611 --> 00:24:19.861
可以预见，
会有大量的人口受到感染。

00:24:19.861 --> 00:24:21.473
比如说，我们在其它很多

00:24:21.473 --> 00:24:24.043
未经控制的疫情中都看见过，

00:24:24.043 --> 00:24:26.379
疫情在整个人口中蔓延，

00:24:26.379 --> 00:24:28.040
大量人口被感染，

00:24:28.040 --> 00:24:31.163
要是死亡率与住院率
像新冠这么高，

00:24:31.163 --> 00:24:35.046
如果真的发生了，
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00:24:35.046 --> 00:24:37.276
在国家层面肯定如此，
我们看到——

00:24:37.276 --> 00:24:39.157
目前，意大利
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00:24:39.157 --> 00:24:41.918
如果早期传播没有及时发现，

00:24:41.918 --> 00:24:43.399
疫情迅速发展，

00:24:43.399 --> 00:24:47.260
很快就会面临
医疗系统崩溃的状况。

00:24:47.260 --> 00:24:50.919
我觉得新冠病毒最糟糕的一点是，

00:24:50.919 --> 00:24:55.336
由于感染、出现症状和就医之间

00:24:55.336 --> 00:24:57.303
存在时间上的延迟，

00:24:57.303 --> 00:24:59.169
如果医疗系统难以招架，

00:24:59.169 --> 00:25:00.406
即使有一天，

00:25:00.406 --> 00:25:02.454
你能完全阻止病毒传播，

00:25:02.454 --> 00:25:04.932
但很多人已经受到感染了，

00:25:04.932 --> 00:25:07.413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周里，

00:25:07.413 --> 00:25:10.204
还是会继续出现病例和重症病例。

00:25:10.204 --> 00:25:13.563
所以最可怕的是，你的人口要承受

00:25:13.563 --> 00:25:17.054
医疗系统中大量累积的感染与负担。

NOTE Paragraph

00:25:17.497 --> 00:25:19.585
克里斯：其实还有一个关键数字，

00:25:19.585 --> 00:25:22.578
就是总病例人数

00:25:22.578 --> 00:25:27.815
与一个国家的医疗体系
可以处理的病例数量

00:25:27.815 --> 00:25:30.219
之间的比例。

00:25:30.786 --> 00:25:32.348
可以想象这个问题

00:25:32.348 --> 00:25:34.609
能对死亡率产生很大的影响，

00:25:34.609 --> 00:25:36.821
差别就在于，接收重症病患的

00:25:36.821 --> 00:25:40.434
是有能力应对的，
还是不堪重负的医疗体系。

00:25:40.434 --> 00:25:42.887
这时候，死亡率将会变得非常不同。

NOTE Paragraph

00:25:42.887 --> 00:25:45.165
亚当：如果有人要
进重症监护室（ICU），

00:25:45.165 --> 00:25:47.446
他们可能要在那里躺上几个星期，

00:25:47.446 --> 00:25:49.901
而这期间有更多病例
进入医疗系统，

00:25:49.901 --> 00:25:52.069
那么医疗系统很快就会不堪重负。

NOTE Paragraph

00:25:52.069 --> 00:25:54.172
克里斯：那来谈谈

00:25:54.172 --> 00:25:56.553
“围堵” 与 “缓疫” 的区别。

00:25:56.553 --> 00:25:59.919
这是我们常常听到的两个不同术语。

00:25:59.919 --> 00:26:06.110
在疫情的早期阶段，
政府注重的是围堵。

00:26:06.110 --> 00:26:07.761
这是什么意思？

NOTE Paragraph

00:26:07.761 --> 00:26:11.491
亚当：“围堵” 的意思就是
把控制疫情的力量集中在

00:26:11.491 --> 00:26:13.761
病例和他们的接触者上。

00:26:13.761 --> 00:26:16.491
这样就不会
对更广大的群众造成干扰，

00:26:16.491 --> 00:26:19.191
出现了新病例就进行隔离，

00:26:19.191 --> 00:26:21.483
找出与他们接触的、

00:26:21.483 --> 00:26:24.550
有机会被感染的人，

00:26:24.550 --> 00:26:26.561
然后跟进这些接触者，

00:26:26.561 --> 00:26:30.157
可能要对他们进行隔离，
以确保病毒不会进一步传播。

00:26:30.157 --> 00:26:33.224
这是一个目标非常明确的、
有针对性的方法，

00:26:33.224 --> 00:26:35.954
它在 SARS 疫情中效果拔群。

00:26:35.954 --> 00:26:37.847
但我认为这次疫情，

00:26:37.847 --> 00:26:41.421
因为有些病例会被遗漏、
或是没检测出来，

00:26:41.421 --> 00:26:44.651
你必须要能捕捉
很大一群有感染风险的人。

00:26:44.651 --> 00:26:46.477
如果有几条漏网之鱼，

00:26:46.477 --> 00:26:48.356
就有可能会引爆疫情。

NOTE Paragraph

00:26:48.356 --> 00:26:50.033
克里斯：有没有任何国家

00:26:50.033 --> 00:26:51.879
成功采用了这种策略

00:26:51.879 --> 00:26:55.188
并有效地控制住了病毒？

NOTE Paragraph

00:26:55.188 --> 00:26:57.420
亚当：在过去的六周内，

00:26:57.420 --> 00:27:00.744
新加坡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出色。

00:27:00.744 --> 00:27:03.181
结合更广泛的措施，

00:27:03.181 --> 00:27:05.267
非常努力地追踪了

00:27:05.267 --> 00:27:07.777
患者所接触的人群。

00:27:07.777 --> 00:27:09.609
他们查看闭路电视，

00:27:09.609 --> 00:27:12.339
追踪患者可能搭乘了哪辆出租车，

00:27:12.339 --> 00:27:13.791
谁可能面临风险——

00:27:13.791 --> 00:27:15.674
进行了非常非常彻底的追踪。

00:27:15.674 --> 00:27:19.355
在约六周的时间里，
他们很好地遏制了传播。

NOTE Paragraph

00:27:19.355 --> 00:27:20.553
克里斯：太厉害了。

00:27:20.553 --> 00:27:22.974
如果有人入境这个国家，

00:27:22.974 --> 00:27:24.577
并检测出阳性——

00:27:24.577 --> 00:27:27.157
他们一个庞大的团队就开始行动，

00:27:27.157 --> 00:27:29.292
追踪所有行程，

00:27:29.292 --> 00:27:31.157
可以细致到说，

00:27:31.157 --> 00:27:33.181
“ 你不知道你上了
哪一辆出租车？

00:27:33.181 --> 00:27:34.664
让我们帮你找出来。”

00:27:34.664 --> 00:27:36.670
假如他们找到了出租车司机，

00:27:36.670 --> 00:27:40.368
他们还要试图找出
这辆出租车的所有乘客？

NOTE Paragraph

00:27:40.368 --> 00:27:44.305
亚当：他们会把精力集中在
风险最高的人的密接者上，

00:27:44.305 --> 00:27:47.925
但这样做确实减少了
出现漏网之鱼的机会。

NOTE Paragraph

00:27:47.925 --> 00:27:51.680
克里斯：但如果我没搞错，
即使在新加坡，

00:27:51.680 --> 00:27:54.078
病例数字开始下降到零，

00:27:54.078 --> 00:27:56.546
但我记得最近
他们的疫情又有点回弹。

00:27:56.546 --> 00:27:58.459
我们还不清楚

00:27:58.459 --> 00:28:01.641
他们是否能继续维持围堵。

NOTE Paragraph

00:28:01.641 --> 00:28:02.825
亚当：没错。

00:28:02.825 --> 00:28:04.643
如果就传染数而言，

00:28:04.643 --> 00:28:07.467
我们看到它下降到了
大概 0.8，0.9，

00:28:07.467 --> 00:28:10.201
也就是低于 1 这个关键值。

00:28:10.201 --> 00:28:11.660
但是在前一两周，

00:28:11.660 --> 00:28:14.900
数值确实看似回升了，
也出现了更多的病例。

00:28:14.900 --> 00:28:16.162
我觉得很大程度是因为，

00:28:16.162 --> 00:28:18.154
即使他们在努力围堵病毒，

00:28:18.154 --> 00:28:20.089
但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疫情，

00:28:20.089 --> 00:28:22.181
并不断地抛出感染的火星，

00:28:22.181 --> 00:28:24.444
导致即使是那种强度的努力，

00:28:24.444 --> 00:28:27.356
也越来越难将火星全部踩熄。

NOTE Paragraph

00:28:27.356 --> 00:28:32.349
（音乐）

NOTE Paragraph

00:28:47.712 --> 00:28:49.602
克里斯：关于这个病毒，

00:28:49.602 --> 00:28:52.094
世界上大部分国家
都得到了警告，

00:28:52.094 --> 00:28:54.196
知道这场疫情已经来袭。

00:28:54.196 --> 00:28:58.404
从中国传出的新闻
很快就让形势变得非常严峻，

00:28:58.404 --> 00:29:01.142
给了其他人准备的时间。

00:29:01.142 --> 00:29:05.654
我想问，一套理想的防疫措施
应该是怎样的——

00:29:05.654 --> 00:29:07.919
如果你知道疫情即将袭来，

00:29:07.919 --> 00:29:11.390
也知道能否在疫情失控前
成功进行围堵

00:29:11.390 --> 00:29:13.291
事关重大？

NOTE Paragraph

00:29:13.291 --> 00:29:16.046
亚当：我认为有两件事情
能造成巨大的差别。

00:29:16.046 --> 00:29:20.791
一是进行尽可能彻底的检测和追踪。

00:29:20.791 --> 00:29:22.440
我们也做了一些建模分析，

00:29:22.440 --> 00:29:25.553
研究早期围堵的成效如何。

00:29:25.553 --> 00:29:29.071
如果你能查出 70% 或 80%

00:29:29.071 --> 00:29:32.823
曾与病患接触过的人群，
围堵是能起效的。

00:29:32.823 --> 00:29:36.372
但如果你没有检测新病例，

00:29:36.372 --> 00:29:38.392
没有检测他们的接触者——

00:29:38.392 --> 00:29:41.972
而且早期的着重点大多是在，
例如中国的旅游史上，

00:29:41.972 --> 00:29:44.693
然后情况很明显发生了改变，

00:29:44.693 --> 00:29:47.876
但因为你依赖那一点
作为对病例的定义，

00:29:47.876 --> 00:29:50.860
这就意味着可能有许多其它
符合定义的病例

00:29:50.860 --> 00:29:52.075
没有进行检测，

00:29:52.075 --> 00:29:54.641
因为他们看上去
似乎没有潜在感染风险。

NOTE Paragraph

00:29:54.641 --> 00:29:59.227
克里斯：嗯，
如果早期检测是关键所在，

00:29:59.227 --> 00:30:02.525
那么我猜一个重要的早期措施就是，

00:30:02.525 --> 00:30:05.738
要快速确保在需要的地方

00:30:05.738 --> 00:30:08.014
有足够的试剂盒，

00:30:08.014 --> 00:30:09.807
以便能及时响应，

00:30:09.807 --> 00:30:13.744
一旦检测出确诊患者，
能迅速做出反应，

00:30:13.744 --> 00:30:19.053
然后要非常迅速的
检测他们的接触者等等，

00:30:19.053 --> 00:30:21.934
这样才能有机会控制住疫情。

NOTE Paragraph

00:30:21.934 --> 00:30:23.220
亚当：没错。

00:30:23.220 --> 00:30:26.809
在我的领域里，
我们会说阴性结果是有价值的，

00:30:26.809 --> 00:30:30.354
因为它证明了你想看到的东西
那里并没有。

00:30:30.354 --> 00:30:33.307
我认为只对小部分人进行检测

00:30:33.307 --> 00:30:36.339
不足以给你
没有遗漏感染者的信心，

00:30:36.339 --> 00:30:39.332
不过，如果你对接触者
进行了非常彻底的追踪，

00:30:39.332 --> 00:30:41.340
我们看到现在就像韩国

00:30:41.340 --> 00:30:42.925
也进行了很大规模的检测。

00:30:42.925 --> 00:30:45.013
虽然仍有病例出现，

00:30:45.013 --> 00:30:47.037
但他们还是更有信心

00:30:47.037 --> 00:30:49.695
对感染者的分布有一定把握。

NOTE Paragraph

00:30:49.695 --> 00:30:51.987
克里斯：你现在在英国，

00:30:51.987 --> 00:30:54.767
而我在美国。

00:30:54.767 --> 00:30:58.368
那英国和美国

00:30:58.368 --> 00:31:02.194
有多大可能会把病毒围堵住？

NOTE Paragraph

00:31:03.162 --> 00:31:06.649
亚当：我认为两者都不太可能。

00:31:06.649 --> 00:31:10.075
我认为英国必须要采取更多的措施，

00:31:10.075 --> 00:31:11.870
这些措施的实施时间

00:31:11.870 --> 00:31:13.680
显然得看目前的情况，

00:31:13.680 --> 00:31:16.853
但如今我们已经检测了接近三万人。

00:31:16.853 --> 00:31:21.759
坦白说，我认为美国很可能
早就错过了能围堵的时机了，

00:31:21.759 --> 00:31:24.712
毕竟已经有不少证据显示
病毒传播的广泛程度。

00:31:24.712 --> 00:31:27.832
而且我觉得如果不清楚
到底有多少感染者，

00:31:27.832 --> 00:31:30.127
并且只有目前的检测程度，

00:31:30.127 --> 00:31:33.516
是比较难真正看清美国的现状的。

NOTE Paragraph

00:31:35.308 --> 00:31:39.052
克里斯：我并不想
把这个话题变得政治化，

00:31:39.052 --> 00:31:40.918
但我想说，你会不会觉得——

00:31:40.918 --> 00:31:43.465
你刚说英国已经测试了三万人——

00:31:43.465 --> 00:31:45.988
美国比英国大五到六倍，

00:31:45.988 --> 00:31:49.205
而我记得这里总共检测了
五到六千人，

00:31:49.205 --> 00:31:50.482
至少几天前是这样。

00:31:50.482 --> 00:31:52.697
这会让你觉得匪夷所思吗？

00:31:52.697 --> 00:31:56.668
老实说，我并不明白，
一个拥有丰富传染病知识、

00:31:56.668 --> 00:32:00.173
教育水平又很高的国家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NOTE Paragraph

00:32:00.173 --> 00:32:01.364
亚当：这确实会发生，

00:32:01.364 --> 00:32:04.566
我觉得是由几大因素造成的，

00:32:04.566 --> 00:32:05.915
比如后勤之类的，

00:32:05.915 --> 00:32:08.133
但有一段警告期告诉了大家，

00:32:08.133 --> 00:32:10.236
这是一场威胁，且正在步步逼近。

00:32:10.236 --> 00:32:13.585
我认为国家需要确保
它们有足够的能力

00:32:13.585 --> 00:32:16.721
在早期尽一切可能多做检测，

00:32:16.721 --> 00:32:19.011
因为这正是逮住病毒的时机，

00:32:19.011 --> 00:32:21.481
也是围堵机会最高的时候。

NOTE Paragraph

00:32:22.474 --> 00:32:24.776
克里斯：好，如果围堵失败，

00:32:24.776 --> 00:32:28.114
那就要转而实行某种缓疫策略。

00:32:28.114 --> 00:32:31.519
这里有什么相关因素呢？

00:32:31.519 --> 00:32:34.598
我觉得应该回顾一下

00:32:34.598 --> 00:32:38.419
DOTS 中的两个要素，

00:32:38.419 --> 00:32:41.467
机会以及传播概率。

00:32:41.467 --> 00:32:43.744
因为似乎这个病毒的特性就是，

00:32:43.744 --> 00:32:46.530
某个人具有传染性的持续时间

00:32:46.530 --> 00:32:47.788
我们是无法改变的。

00:32:47.788 --> 00:32:49.903
至于易感性因素，

00:32:49.903 --> 00:32:52.529
在疫苗问世之前，
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00:32:52.529 --> 00:32:55.164
我们等下可以讨论一下这方面。

00:32:55.164 --> 00:32:58.341
但针对中间的机会和传播概率，

00:32:58.341 --> 00:33:00.315
我们是能做些什么的。

00:33:00.315 --> 00:33:03.442
你能不能依次谈谈这两个要素，

00:33:03.442 --> 00:33:04.939
我们能做些什么，

00:33:04.939 --> 00:33:09.273
该如何制订缓疫策略？

00:33:09.273 --> 00:33:11.337
首先，考虑到机会，

00:33:11.337 --> 00:33:12.891
该如何减少

00:33:12.891 --> 00:33:15.252
传播病毒的机会？

NOTE Paragraph

00:33:15.885 --> 00:33:17.667
亚当：在这方面来说，我认为

00:33:17.667 --> 00:33:21.352
我们的社交互动
需要做出巨大调整。

00:33:21.352 --> 00:33:23.877
若从传染数角度出发，

00:33:23.877 --> 00:33:26.092
目标要从 2 或 3，

00:33:26.092 --> 00:33:27.497
降到 1 以下，

00:33:27.497 --> 00:33:30.243
那真的要把传播的某些方面

00:33:30.243 --> 00:33:32.216
减少一半或三分之二，

00:33:32.216 --> 00:33:34.017
才能把传染数压到 1 以下。

00:33:34.017 --> 00:33:35.747
那么这将需要——

00:33:35.747 --> 00:33:38.152
所有能传播病毒的机会、

00:33:38.152 --> 00:33:40.125
也就是密切接触，

00:33:40.125 --> 00:33:41.739
每一个人

00:33:41.739 --> 00:33:44.233
平均来说都要把这些互动次数

00:33:44.233 --> 00:33:47.990
减少三分之二，才能控制住疫情。

00:33:47.990 --> 00:33:50.728
他们可能要居家工作、

00:33:50.728 --> 00:33:52.759
改变生活方式、

00:33:52.759 --> 00:33:56.653
改变去人群密集的地方
和出门就餐的频率。

00:33:56.653 --> 00:33:58.990
当然，还包括关闭学校，

00:33:58.990 --> 00:34:01.107
以及其他尝试减少

00:34:01.107 --> 00:34:03.712
社会人口聚集的措施。

NOTE Paragraph

00:34:03.712 --> 00:34:06.537
克里斯：那多说一些关于
关闭学校的事情，

00:34:06.537 --> 00:34:08.934
因为如果我没记错，

00:34:08.934 --> 00:34:15.331
在之前的疫情中，
这被视为至关重要的举措，

00:34:15.331 --> 00:34:18.621
学校代表着人群聚集地，

00:34:18.621 --> 00:34:20.619
小孩子通常——

00:34:20.619 --> 00:34:22.951
是病毒携带者，

00:34:22.951 --> 00:34:25.569
对流感和感冒肯定如此。

00:34:25.569 --> 00:34:27.212
但新冠似乎

00:34:27.212 --> 00:34:31.093
对儿童的致病率不是很高，

00:34:31.093 --> 00:34:33.958
至少生病的人数很少。

00:34:34.371 --> 00:34:39.325
我们知道他们是否也具有传染性吗？

00:34:39.325 --> 00:34:41.920
他们可能是不知情的携带者。

00:34:41.920 --> 00:34:46.012
或者有没有证据显示，
关闭学校的举措在这次疫情中

00:34:46.012 --> 00:34:49.093
可能并没有在其他疫情中那么重要？

NOTE Paragraph

00:34:49.093 --> 00:34:51.530
亚当：关于孩子扮演什么角色的讨论

00:34:51.530 --> 00:34:52.363
至关重要，

00:34:52.363 --> 00:34:54.680
而目前仍没有充足的证据。

00:34:54.680 --> 00:34:56.966
从追踪病例接触者的情况来看，

00:34:56.966 --> 00:34:59.641
的确有证据显示儿童会受到感染。

00:34:59.641 --> 00:35:02.128
检测时会发现他们接触过病毒，

00:35:02.128 --> 00:35:05.653
并不是说他们因某种原因
完全没有受到感染，

00:35:05.653 --> 00:35:09.801
而是如你所说，他们没有
以同样的形式表现出症状。

00:35:09.801 --> 00:35:11.469
尤其对于流感，

00:35:11.469 --> 00:35:14.225
我们能看到关闭学校的影响，

00:35:14.225 --> 00:35:17.144
甚至是 2009 年
英国爆发猪流感时，

00:35:17.144 --> 00:35:19.978
在学校放假期间，疫情也有所减缓，

00:35:19.978 --> 00:35:21.907
可以从疫情曲线中看到，

00:35:21.907 --> 00:35:25.343
它在夏季有所下降，
而在秋季又重新回升。

00:35:25.343 --> 00:35:28.427
不过当然，在 2009 年，
年长的群体已有了一定免疫，

00:35:28.427 --> 00:35:31.561
所以病毒传播会更多地
转向年轻的人群。

00:35:31.561 --> 00:35:34.856
我觉得这确实是
我们在试图理解的一个课题。

00:35:34.856 --> 00:35:37.757
显然，随着学校的关闭，
互动也会减少，

00:35:37.757 --> 00:35:39.773
但还存在连锁社会反应，

00:35:39.773 --> 00:35:41.900
爷爷奶奶可能会受到影响，

00:35:41.900 --> 00:35:43.923
如果父母要上班的话，

00:35:43.923 --> 00:35:47.133
他们可能要接替照顾孩子的职责。

00:35:47.133 --> 00:35:50.720
因此我认为有许多因素
都应纳入考量。

NOTE Paragraph

00:35:52.101 --> 00:35:56.889
克里斯：根据你所看到的
所有不同证据，

00:35:56.889 --> 00:35:58.190
如果你有决定权，

00:35:58.190 --> 00:36:01.603
你是否会向当前的多数国家推荐

00:36:01.603 --> 00:36:05.902
严肃考虑长期关闭学校的预防措施，

00:36:05.902 --> 00:36:13.492
告诉他们作为一种痛苦的、
持续两到五个月的策略

00:36:13.492 --> 00:36:14.504
是值得的？

00:36:14.504 --> 00:36:16.187
你会怎样推荐呢？

NOTE Paragraph

00:36:16.187 --> 00:36:17.185
亚当：我觉得

00:36:17.185 --> 00:36:21.588
考虑到不同年龄层的风险分布
以及老年人群中的严重程度，

00:36:21.588 --> 00:36:25.513
关键在于减少
会把感染带进这些群体的互动。

00:36:25.513 --> 00:36:28.999
至于其他群体，
要尽可能地减少互动。

00:36:28.999 --> 00:36:30.252
我觉得关键在于，

00:36:30.252 --> 00:36:34.497
60 岁以上的群体中的
疾病负担如此之重，

00:36:34.497 --> 00:36:36.411
以至于不单只需要

00:36:36.411 --> 00:36:39.204
避免人与人之间的接触，

00:36:39.204 --> 00:36:40.680
而是要避免

00:36:40.680 --> 00:36:43.667
会让感染传进这些群体的行为。

NOTE Paragraph

00:36:44.448 --> 00:36:46.288
克里斯：这是否意味着，

00:36:46.288 --> 00:36:52.844
人们在拜访住在养老院
或寄宿疗养设施的至亲前

00:36:52.844 --> 00:36:55.454
应三思而后行？

00:36:55.454 --> 00:36:59.075
我们是不是只需要自己特别小心？

00:36:59.075 --> 00:37:02.179
还是说这些设施
全都应该非常仔细地检查

00:37:02.179 --> 00:37:03.654
他们接纳的人员，

00:37:03.654 --> 00:37:06.934
比如测量体温、
观察是否有症状之类的？

NOTE Paragraph

00:37:06.934 --> 00:37:09.246
亚当：我认为这些措施
肯定需要考虑。

00:37:09.246 --> 00:37:11.411
在英国，我们正在制定计划，

00:37:11.411 --> 00:37:13.513
可能会针对年长群体

00:37:13.513 --> 00:37:15.606
实施 “茧式策略”，

00:37:15.606 --> 00:37:16.951
以尽可能地

00:37:16.951 --> 00:37:20.136
防止那些可能引入感染的人

00:37:20.136 --> 00:37:22.202
与年长群体接触。

00:37:22.202 --> 00:37:23.469
正如你所说的，

00:37:23.469 --> 00:37:27.395
我们终究无法深入探究
病毒传播的其它方面，

00:37:27.395 --> 00:37:30.595
只能尽量减少这些群体的暴露风险，

00:37:30.595 --> 00:37:34.265
所以我认为在个人层面上
需要采取一切措施

00:37:34.265 --> 00:37:36.596
让人们降低感染风险，

00:37:36.596 --> 00:37:38.949
如果是年长群体或其他高危群体，

00:37:38.949 --> 00:37:40.585
这将至关重要。

00:37:40.585 --> 00:37:43.020
另外我认为在更大众的层面上，

00:37:43.020 --> 00:37:47.101
这些更大规模的措施
能在总体上减少人群互动，

00:37:47.101 --> 00:37:49.696
但如果只减少这些互动，

00:37:49.696 --> 00:37:50.979
却不减少那些

00:37:50.979 --> 00:37:53.738
可能会成为重症的人群的风险，

00:37:53.738 --> 00:37:57.102
那你还是会面临非常沉重的负担。

NOTE Paragraph

00:37:58.107 --> 00:38:01.091
克里斯：人们在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00:38:01.091 --> 00:38:04.501
是不是几乎得用上两重标准？

00:38:04.501 --> 00:38:07.268
一方面，在日常生活中，

00:38:07.268 --> 00:38:09.657
会面临感染上病毒的风险。

00:38:09.657 --> 00:38:12.893
但还有一种风险是，
你在无意间成为了携带者，

00:38:12.893 --> 00:38:16.521
并传播给一旦受到感染，
会承受更多痛苦的人。

00:38:16.521 --> 00:38:19.593
而在当下，
这两方面都必须同样重视。

NOTE Paragraph

00:38:19.593 --> 00:38:22.698
亚当：没错，
问题不只是你与谁握手，

00:38:22.698 --> 00:38:24.928
而是那个人又会和谁握手。

00:38:24.928 --> 00:38:27.997
我们应该想想
这些二级的接触，

00:38:27.997 --> 00:38:29.553
你或许因为年轻

00:38:29.553 --> 00:38:31.355
而觉得自己感染风险比较低，

00:38:31.355 --> 00:38:35.154
但你离被感染的
后果非常严重的某人

00:38:35.154 --> 00:38:37.101
往往仅有一步之遥。

00:38:37.101 --> 00:38:40.208
我认为我们非常需要增强社会意识，

00:38:40.208 --> 00:38:43.106
可能要在行为上做出巨大改变，

00:38:43.106 --> 00:38:44.789
但是必须这么做

00:38:44.789 --> 00:38:47.938
才能削弱我们可能要面对的影响。

NOTE Paragraph

00:38:48.556 --> 00:38:51.100
克里斯：所以我们只需通过

00:38:51.100 --> 00:38:53.690
减少与他人的肢体接触，

00:38:53.690 --> 00:38:55.556
来降低机会数。

00:38:55.556 --> 00:38:58.390
那么我们该如何降低

00:38:58.390 --> 00:39:00.742
传播概率的数值？

00:39:00.742 --> 00:39:03.212
这会影响我们如何进行互动。

00:39:03.212 --> 00:39:04.582
你刚刚提到了握手，

00:39:04.582 --> 00:39:06.900
我猜你接下来要说，不要握手。

NOTE Paragraph

00:39:06.900 --> 00:39:10.090
亚当：没错，有用的正是这种改变。

00:39:10.090 --> 00:39:12.153
我觉得另一个就是洗手，

00:39:12.153 --> 00:39:13.480
勤洗手能让我们

00:39:13.480 --> 00:39:16.387
继续进行和往常一样的活动，

00:39:16.387 --> 00:39:19.978
但同时能减少我们在两次互动之间

00:39:19.978 --> 00:39:21.686
传播病毒的几率。

00:39:21.686 --> 00:39:24.390
这些措施就意味着

00:39:24.390 --> 00:39:26.468
即使我们接触了病毒，

00:39:26.468 --> 00:39:30.346
我们也要采取额外的措施，
以避免任何进一步的传播。

NOTE Paragraph

00:39:30.346 --> 00:39:32.651
克里斯：我还是觉得大多数人

00:39:32.651 --> 00:39:36.636
对病毒的传播途径没有完全理解，

00:39:36.636 --> 00:39:38.886
或者是没有清晰的模型。

00:39:38.886 --> 00:39:40.903
大家肯定明白，

00:39:40.903 --> 00:39:42.688
不要吸入

00:39:42.688 --> 00:39:45.621
别人咳嗽或打喷嚏的飞沫。

00:39:45.621 --> 00:39:47.821
那它是如何传播的？

00:39:47.821 --> 00:39:51.427
病毒为什么会停留在物体表面？

00:39:51.427 --> 00:39:54.180
是不是患者一呼吸，
病毒就出来了，

00:39:54.180 --> 00:39:55.994
他们摸了自己的嘴，

00:39:55.994 --> 00:39:59.199
再触摸其他表面，
病毒就这么沾上去了？

00:39:59.199 --> 00:40:01.046
病毒究竟是怎样停留在表面的？

NOTE Paragraph

00:40:01.046 --> 00:40:03.648
亚当：很多情况是，
你用手遮住嘴咳嗽，

00:40:03.648 --> 00:40:05.871
然后又摸了别的其他的表面。

00:40:05.871 --> 00:40:07.855
但我觉得最大的挑战是

00:40:07.855 --> 00:40:10.531
了解病毒传播的过程。

00:40:10.531 --> 00:40:12.369
家里发生了传播，

00:40:12.369 --> 00:40:15.427
是因为有人咳嗽，
让病毒停在了表面，

00:40:15.427 --> 00:40:17.356
还是因为直接接触、握手？

00:40:17.356 --> 00:40:18.803
哪怕对于流感，

00:40:18.803 --> 00:40:22.038
这也是我们很努力
想要解开的问题——

00:40:22.038 --> 00:40:25.274
社会行为与感染风险的关系
到底是怎样的。

00:40:25.274 --> 00:40:29.228
因为这问题明显很重要，
却很难解决。

NOTE Paragraph

00:40:29.228 --> 00:40:31.692
克里斯：几乎就像是在接受

00:40:31.692 --> 00:40:35.394
我们对很多这种问题
一无所知的事实，

00:40:35.394 --> 00:40:39.156
我们全都在玩一场概率的游戏。

00:40:39.156 --> 00:40:44.301
这大概也是我觉得
数学在这里如此重要的原因。

00:40:44.301 --> 00:40:46.908
你必须把它想成是

00:40:46.908 --> 00:40:49.887
多个数字在相互作用，

00:40:49.887 --> 00:40:51.569
它们各司其职。

00:40:51.569 --> 00:40:56.562
如果其中任何一个数值
能降低 1%，

00:40:56.562 --> 00:40:58.086
不仅对你，

00:40:58.086 --> 00:41:00.831
对每个人都能有好处。

00:41:00.831 --> 00:41:04.903
很多人其实并不清楚
这些数字具体是怎样运作的，

00:41:04.903 --> 00:41:07.912
但他们知道
这些数字可能都很重要。

00:41:07.912 --> 00:41:11.688
我们几乎需要人们
设法接受这种不确定性，

00:41:11.688 --> 00:41:16.823
然后从其各方面入手，
试图获得些许满足。

NOTE Paragraph

00:41:16.823 --> 00:41:18.599
亚当：我觉得是这样想：

00:41:18.599 --> 00:41:20.847
如果你平均会感染三个人，

00:41:20.847 --> 00:41:24.719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又该如何降低这个数值？

00:41:24.719 --> 00:41:26.123
如果你勤洗手，

00:41:26.123 --> 00:41:29.216
能减低多少
通过握手传播的可能性。

00:41:29.216 --> 00:41:32.740
之前手上可能沾了病毒，
洗了手就不再有了；

00:41:32.740 --> 00:41:35.768
或者你改变了某种社交行为，

00:41:35.768 --> 00:41:37.903
这是减少了一两次互动，

00:41:37.903 --> 00:41:39.515
还是减少了一半？

00:41:39.515 --> 00:41:43.698
你究竟该如何尽量降低那个数字？

NOTE Paragraph

00:41:43.698 --> 00:41:47.203
克里斯：还有什么其它方法能够

00:41:47.203 --> 00:41:51.693
减少互动过程中的传播机率吗？

00:41:51.693 --> 00:41:56.309
例如，如果可行的话，
我们应该与他人

00:41:56.309 --> 00:42:00.665
保持多远的社交距离才比较明智？

NOTE Paragraph

00:42:00.665 --> 00:42:03.464
亚当：我觉得很难给出
一个确切的数字，

00:42:03.464 --> 00:42:05.906
但是要记住，
目前并没有多少证据指出

00:42:05.906 --> 00:42:08.895
这是一种气溶胶，
会传播很长的距离——

00:42:08.895 --> 00:42:10.452
其实传播距离比较短。

00:42:10.452 --> 00:42:11.783
我并不认为

00:42:11.783 --> 00:42:14.846
你坐在离他人几米的位置

00:42:14.846 --> 00:42:17.028
还能感染到病毒。

00:42:17.028 --> 00:42:19.109
主要是密切接触，

00:42:19.109 --> 00:42:22.120
所以我们才会发现很多传染事件

00:42:22.120 --> 00:42:25.986
都发生在聚餐和非常紧密的群体中。

00:42:25.986 --> 00:42:27.295
因为可以想象，

00:42:27.295 --> 00:42:30.334
这些场景中，
病毒能传播到物体表面、

00:42:30.334 --> 00:42:31.906
手上、脸颊上，

00:42:31.906 --> 00:42:36.031
我们需要多加考虑的
正是这种情况。

NOTE Paragraph

00:42:37.818 --> 00:42:39.048
克里斯：如此一来，

00:42:39.048 --> 00:42:42.777
人们内心的某些恐惧
其实可能过于夸大了，

00:42:42.777 --> 00:42:44.914
比如你坐在飞机中央，

00:42:44.914 --> 00:42:47.292
而最前面有人打了喷嚏，

00:42:47.292 --> 00:42:49.101
确实让人恼火，

00:42:49.101 --> 00:42:53.482
但其实最让你惶恐的
并不应该是这件事。

00:42:53.482 --> 00:42:57.244
还有更为明智的方式
让你注意自身健康。

NOTE Paragraph

00:42:57.244 --> 00:43:01.051
亚当：没错，如果是麻疹，
而飞机上又是易感人群，

00:43:01.051 --> 00:43:02.871
之后会有很多人感染。

00:43:02.871 --> 00:43:04.436
但我觉得要记住，

00:43:04.436 --> 00:43:07.208
一个人平均能感染的是两三人，

00:43:07.208 --> 00:43:11.053
所以并不是说
你一周内接触了 50 个人，

00:43:11.053 --> 00:43:13.006
所有这些人都有感染风险。

00:43:13.006 --> 00:43:14.657
但其中一些人，

00:43:14.657 --> 00:43:16.649
尤其是那些密切接触者，

00:43:16.649 --> 00:43:19.355
有可能会被病毒传染。

NOTE Paragraph

00:43:19.355 --> 00:43:21.428
克里斯：那让我们

00:43:21.428 --> 00:43:25.632
从国家策略的角度谈谈。

00:43:25.632 --> 00:43:29.887
有很多关于
“要压平疫情曲线” 的言论，

00:43:29.887 --> 00:43:31.236
这是什么意思？

NOTE Paragraph

00:43:31.236 --> 00:43:34.867
亚当：这里指的是对于医疗系统，

00:43:34.867 --> 00:43:38.665
你并不希望所有病例
都在同一时间出现。

00:43:38.665 --> 00:43:40.736
如果我们置之不理，

00:43:40.736 --> 00:43:42.284
任由疫情增长，

00:43:42.284 --> 00:43:44.939
比如目前某些地方的增长率，

00:43:44.939 --> 00:43:46.380
看上去大概

00:43:46.380 --> 00:43:48.574
每三四天就会翻倍。

00:43:48.574 --> 00:43:51.098
每三四天，病例数都会翻倍。

00:43:51.098 --> 00:43:53.324
疫情会一路飙升，最后导致

00:43:53.324 --> 00:43:55.371
有一大群危重症患者

00:43:55.371 --> 00:43:58.066
全都需要在同一时间住院，

00:43:58.066 --> 00:44:00.053
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容量。

00:44:00.053 --> 00:44:03.531
所以拉平曲线的想法是，
如果我们能减缓传播，

00:44:03.531 --> 00:44:05.300
让传染数下降，

00:44:05.300 --> 00:44:07.188
那么还是有可能出现疫情，

00:44:07.188 --> 00:44:08.774
但疫情会缓和得多，

00:44:08.774 --> 00:44:10.370
持续时间更长，

00:44:10.370 --> 00:44:12.078
重症病例更少，

00:44:12.078 --> 00:44:16.220
这就意味着他们能及时获得
所需的医疗资源。

NOTE Paragraph

00:44:16.220 --> 00:44:23.220
克里斯：这是否意味着
整体病例会有所减少，或者——

00:44:23.220 --> 00:44:25.836
如果看看压平曲线的

00:44:25.836 --> 00:44:28.163
实际图像是怎样的，

00:44:28.163 --> 00:44:31.903
看上去似乎
曲线下面的面积还是一样，

00:44:31.903 --> 00:44:34.879
也就是最终的感染人数相同，

00:44:34.879 --> 00:44:37.696
但是在更长时间内发生的。

00:44:37.696 --> 00:44:40.288
一般来说会这样吗？

00:44:40.288 --> 00:44:45.247
即使已经采取社交距离、

00:44:45.247 --> 00:44:49.006
勤洗手等措施，

00:44:49.006 --> 00:44:52.173
能期望的最好情况是减缓疫情，

00:44:52.173 --> 00:44:54.934
但实际上最后
感染的人数还是一样多？

NOTE Paragraph

00:44:54.934 --> 00:44:57.792
亚当：也不一定——
这取决于采取的措施，

00:44:57.792 --> 00:45:00.236
有些措施如暂停旅游，

00:45:00.236 --> 00:45:03.442
一般会延缓而不是减少传播。

00:45:03.442 --> 00:45:06.123
这样我们依旧要面对同样的疫情，

00:45:06.123 --> 00:45:08.338
但疫情的时间会被拉长。

00:45:08.338 --> 00:45:09.807
但还有其他的措施。

00:45:09.807 --> 00:45:11.699
如果我们减少互动机会，

00:45:11.699 --> 00:45:13.592
如果传染数下降，

00:45:13.592 --> 00:45:16.384
那么总体的病例数应该会减少。

00:45:16.384 --> 00:45:18.027
久而久之，在人口中

00:45:18.027 --> 00:45:20.135
会逐渐形成一些免疫，

00:45:20.135 --> 00:45:22.208
想想 DOTS 四要素，
这是有利的，

00:45:22.208 --> 00:45:24.467
因为能降低易感性，

00:45:24.467 --> 00:45:26.553
此外还有别的益处。

00:45:26.553 --> 00:45:29.848
所以希望这两件举措能共同起效。

NOTE Paragraph

00:45:29.848 --> 00:45:34.417
克里斯：我还想了解一下
这场疫情的结局会如何。

00:45:34.904 --> 00:45:37.667
就以中国为例子，

00:45:38.967 --> 00:45:41.000
不管你怎么看待

00:45:41.000 --> 00:45:43.783
早期隐瞒数据之类

00:45:43.783 --> 00:45:47.713
比较令人困扰的行动，

00:45:47.713 --> 00:45:53.450
但到了一月，他们对疫情
进行了很有力的响应，

00:45:53.450 --> 00:45:57.473
对国内一个巨大的区域进行封城，

00:45:57.473 --> 00:45:59.380
看上去确实颇有成效。

00:45:59.380 --> 00:46:04.879
病例数量正以惊人的速度骤降，

00:46:04.879 --> 00:46:06.815
几乎快清零了。

00:46:06.815 --> 00:46:09.990
这让我感到匪夷所思。

00:46:09.990 --> 00:46:14.139
我们正在谈论一个 
14 亿人口的国家，

00:46:14.139 --> 00:46:16.266
在那里出现了大量病例，

00:46:16.266 --> 00:46:19.742
但患病人数
占总人口的比例微乎其微，

00:46:19.742 --> 00:46:23.817
而且他们还大幅减少了感染数。

00:46:23.817 --> 00:46:29.482
并不能说中国的每一个人
都产生了神奇的免疫力。

00:46:29.482 --> 00:46:33.396
是不是因为他们绝对遵守了

00:46:33.396 --> 00:46:37.531
禁止从疫区出行的命令，

00:46:37.531 --> 00:46:41.625
并且一旦出现任何问题的苗头，

00:46:41.625 --> 00:46:46.387
都极大幅度地增加了检测，

00:46:46.387 --> 00:46:49.165
这样一来中国的大部分地区

00:46:49.165 --> 00:46:52.296
都可以说是回到了围堵模式？

00:46:52.296 --> 00:46:53.947
我真的搞不清楚，
帮我解释一下吧。

NOTE Paragraph

00:46:53.947 --> 00:46:58.197
亚当：我们估计在
一月的最后两个星期，

00:46:58.197 --> 00:46:59.609
当这些措施开始奏效后，

00:46:59.609 --> 00:47:02.228
传染数从 2.4 下降到了 1.1。

00:47:02.228 --> 00:47:05.007
也就是说，传播规模在一两周内

00:47:05.007 --> 00:47:06.442
减少了 60%。

00:47:06.442 --> 00:47:08.364
这真的很了不起，

00:47:08.364 --> 00:47:12.561
而且很大一部分原因
可能只是在于社交行为

00:47:12.561 --> 00:47:14.825
发生了根本改变，

00:47:14.825 --> 00:47:16.286
充分的社交距离、

00:47:16.286 --> 00:47:19.455
极高强度的追踪与检测，

00:47:20.166 --> 00:47:21.564
最后终于

00:47:21.564 --> 00:47:23.639
把传染数降得足够低，

00:47:23.639 --> 00:47:25.472
从而导致了疫情的消退。

00:47:25.472 --> 00:47:28.190
当然，现在我们看见很多地区

00:47:28.190 --> 00:47:30.863
正在回到围堵阶段，

00:47:30.863 --> 00:47:33.947
因为病例数很少，
所以更容易应对。

00:47:33.947 --> 00:47:36.888
同时，我们也看到他们
正面临挑战，

00:47:36.888 --> 00:47:39.354
因为很多城市都进行了

00:47:39.354 --> 00:47:41.531
长达六周的封锁，

00:47:41.531 --> 00:47:43.998
而封城也是有时间限度的。

00:47:43.998 --> 00:47:47.188
其中有些措施正在逐步解除，

00:47:47.188 --> 00:47:48.830
自然也制造了

00:47:48.830 --> 00:47:51.570
从境外输入的病例

00:47:51.570 --> 00:47:55.278
可能会重新引发传播的风险。

NOTE Paragraph

00:47:57.610 --> 00:48:00.871
克里斯：但考虑到
病毒传染性这么强，

00:48:00.871 --> 00:48:04.885
以及封城中或相对戒严时的武汉

00:48:04.885 --> 00:48:07.535
或者其他出现疫情的地区，

00:48:07.535 --> 00:48:08.905
这些地区

00:48:08.905 --> 00:48:10.913
和全国其他地方的人口

00:48:10.913 --> 00:48:14.760
存在那么多理论上的
接触渠道和连接点，

00:48:14.760 --> 00:48:21.009
你是否惊讶他们这么快
就能让曲线几乎归零？

NOTE Paragraph

00:48:21.865 --> 00:48:23.040
亚当：是的。

00:48:23.040 --> 00:48:24.846
最初的几天，我们看到

00:48:24.846 --> 00:48:26.950
病例有所减缓的时候，

00:48:26.950 --> 00:48:32.292
我们确实有猜测，是否只是因为
他们的检测能力达到了极限，

00:48:32.292 --> 00:48:34.077
当时他们一天报道 1000 例，

00:48:34.077 --> 00:48:36.495
是因为他们手头只有这么多试剂盒。

00:48:36.495 --> 00:48:38.855
但谢天谢地，病例持续减少，

00:48:38.855 --> 00:48:41.370
证明通过那种强度的干预，

00:48:41.370 --> 00:48:43.300
是有可能翻转局势的。

00:48:43.300 --> 00:48:47.803
我认为现在的关键是，
要看在其他环境中效果如何。

00:48:47.803 --> 00:48:51.221
意大利现在正在采取
非常夸张的措施。

00:48:51.221 --> 00:48:53.317
但当然了，因为有延迟效应，

00:48:53.317 --> 00:48:54.920
如果今天开始投入措施，

00:48:54.920 --> 00:48:56.514
在未来的一两周内

00:48:56.514 --> 00:48:58.171
都不一定看得出效果。

00:48:58.171 --> 00:49:00.442
我觉得弄明白
这些措施带来的影响，

00:49:00.442 --> 00:49:02.673
对于帮助其他国家围堵疫情

00:49:02.673 --> 00:49:04.140
将会很关键。

NOTE Paragraph

00:49:04.711 --> 00:49:06.045
克里斯：亚当，

00:49:06.045 --> 00:49:10.014
对于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内
事态将如何发展，

00:49:10.014 --> 00:49:14.215
能否为我们讲一下
你能想到的几种情况。

NOTE Paragraph

00:49:14.560 --> 00:49:17.259
亚当：我认为乐观的情况是，

00:49:17.259 --> 00:49:20.522
我们会从不幸被疫情
沉重打击的国家，

00:49:20.522 --> 00:49:22.556
比如意大利身上学到很多。

00:49:22.556 --> 00:49:25.200
其他国家也会非常严肃地看待疫情，

00:49:25.200 --> 00:49:27.688
我们不会让疫情持续发展，

00:49:27.688 --> 00:49:29.881
最后把国家完全压垮，

00:49:29.881 --> 00:49:33.138
而是能让疫情足够缓和，

00:49:33.138 --> 00:49:35.673
我们会有大量的病例，

00:49:35.673 --> 00:49:38.224
可能会有不少的重症病例，

00:49:38.224 --> 00:49:40.059
但一切都更好掌控，

00:49:40.059 --> 00:49:41.975
这就是比较乐观的情况。

00:49:41.975 --> 00:49:43.724
我认为如果到了某个地步，

00:49:43.724 --> 00:49:45.698
国家没有认真对待，

00:49:45.698 --> 00:49:49.721
或是人群没有很好地遵守防控措施，

00:49:49.721 --> 00:49:51.413
或是检测不当，

00:49:51.413 --> 00:49:52.720
情况就会更严峻——

00:49:52.720 --> 00:49:55.411
我觉得伊朗可能是近期
最接近的一个例子——

00:49:55.411 --> 00:49:58.495
那里病毒传播得相当广泛，

00:49:58.495 --> 00:50:01.060
当他们开始响应时，

00:50:01.060 --> 00:50:03.560
病毒感染早已入侵了社会系统，

00:50:03.560 --> 00:50:06.337
将会以病例和重病的形式出现。

00:50:06.337 --> 00:50:08.666
我希望我们没有到这个地步，

00:50:08.666 --> 00:50:10.709
但我们目前肯定有

00:50:10.709 --> 00:50:14.538
大约十个国家，
处于前景和意大利一样的

00:50:14.538 --> 00:50:15.799
发展趋势中。

00:50:15.799 --> 00:50:18.541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星期
是至关重要的。

NOTE Paragraph

00:50:19.811 --> 00:50:21.642
克里斯：有没有可能

00:50:21.642 --> 00:50:24.307
到头来有不少国家

00:50:24.307 --> 00:50:31.204
今年死于新冠的人数
远高于季节性流感？

NOTE Paragraph

00:50:31.942 --> 00:50:34.633
亚当：对于一些国家是有可能的。

00:50:34.633 --> 00:50:36.817
如果疫情无法控制，

00:50:36.817 --> 00:50:38.783
我们在中国目睹了这种情况，

00:50:38.783 --> 00:50:43.140
但他们确实做到了史无前例的干预。

00:50:43.140 --> 00:50:45.968
真的只是靠改变社交的模式。

00:50:45.968 --> 00:50:50.657
我觉得很多人最开始
并没有真的理解，

00:50:50.657 --> 00:50:53.446
把人际互动减少到那种程度

00:50:53.446 --> 00:50:55.804
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00:50:55.804 --> 00:50:59.668
我认为很多国家
根本没法做到这一点。

NOTE Paragraph

00:51:00.769 --> 00:51:03.434
克里斯：
几乎是对民主的挑战，对吗——

00:51:03.434 --> 00:51:07.960
“ 行，那让我们看看，
没有那种严格的管控你能做什么。

00:51:07.960 --> 00:51:10.065
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想法，

00:51:10.065 --> 00:51:12.886
来吧，公民们站出来，
让我们看看你们能干什么，

00:51:12.886 --> 00:51:14.938
向我们证明你们对待疫情

00:51:14.938 --> 00:51:17.474
能够明智、机灵、自律，

00:51:17.474 --> 00:51:19.887
能够打败这该死的病毒。”

NOTE Paragraph

00:51:19.887 --> 00:51:21.315
亚当：没错。

NOTE Paragraph

00:51:21.315 --> 00:51:25.141
克里斯：
我个人对这个并不是特别乐观，

00:51:25.141 --> 00:51:30.319
因为那么多不同地方
发出了这么相互矛盾的信息，

00:51:30.319 --> 00:51:35.553
人们也不喜欢短期牺牲。

00:51:35.777 --> 00:51:38.657
有没有一种情况——

00:51:38.657 --> 00:51:40.604
我是说，你认为

00:51:40.604 --> 00:51:43.592
媒体在这里起到的是积极作用

00:51:43.592 --> 00:51:44.787
还是消极作用？

00:51:44.787 --> 00:51:47.659
非要说的话，夸大担忧与恐惧

00:51:47.659 --> 00:51:49.903
让人们稍微恐慌一下，

00:51:49.903 --> 00:51:53.236
其实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有点用呢？

NOTE Paragraph

00:51:53.236 --> 00:51:55.971
亚当：我认为这是很难达到的平衡，

00:51:55.971 --> 00:51:58.157
因为早期如果没有病例，

00:51:58.157 --> 00:52:01.488
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出潜在压力，

00:52:01.488 --> 00:52:03.249
如果对此过度宣传，

00:52:03.249 --> 00:52:06.284
会很难说服民众认真对待。

00:52:06.284 --> 00:52:08.752
但同样的，如果你等太久，

00:52:08.752 --> 00:52:11.807
说这还不足以担忧，我们目前很好，

00:52:11.807 --> 00:52:14.553
很多人就会觉得这只是流感。

00:52:14.553 --> 00:52:17.735
等到疫情严重了，像我刚刚说的，

00:52:17.735 --> 00:52:21.156
你就会面临长达数周的
医疗系统崩溃，

00:52:21.156 --> 00:52:23.461
因为即使你采取措施，

00:52:23.461 --> 00:52:26.555
想要控制大范围传播的感染
就已经太迟了。

00:52:26.555 --> 00:52:28.111
这里的平衡很微妙，

00:52:28.111 --> 00:52:30.700
我希望现在加强了报道力度，

00:52:30.700 --> 00:52:33.469
现在有意大利这样的切实例子，

00:52:33.469 --> 00:52:36.808
人们能看到不认真对待的后果。

00:52:36.808 --> 00:52:40.393
但可以肯定的是，
在我见过的所有疾病当中，

00:52:40.393 --> 00:52:42.489
很多比我年长许多的同事

00:52:42.489 --> 00:52:44.300
都还记得其它疫情，

00:52:44.300 --> 00:52:47.776
从造成的影响来看，
这是我们见过的最可怕的疾病，

00:52:47.776 --> 00:52:49.680
我们必须采取严肃的应对措施。

NOTE Paragraph

00:52:49.680 --> 00:52:53.042
克里斯：这是你们见过的
最可怕的疾病。

00:52:53.042 --> 00:52:54.216
哇。

00:52:54.216 --> 00:52:58.032
这里有一些来自推特网友的提问。

00:52:58.756 --> 00:53:04.997
大家显然都很关心这个话题。

00:53:04.997 --> 00:53:06.560
假如每个人

00:53:06.560 --> 00:53:09.076
都闭门不出三个星期，

00:53:09.076 --> 00:53:11.815
是否能有效地把疫情扑灭呢？

00:53:11.815 --> 00:53:15.352
我们能不能通过社交隔离
结束这场疫情？

NOTE Paragraph

00:53:15.352 --> 00:53:20.320
亚当：我认为在某些
家庭规模较小的国家是可行的。

00:53:20.320 --> 00:53:23.257
英国和美国的
家庭平均约有 2.5 名成员，

00:53:23.257 --> 00:53:25.642
那么即使在家里发生了感染，

00:53:25.642 --> 00:53:28.043
三周的居家隔离也可以将它扑灭。

00:53:28.043 --> 00:53:29.294
还有个附加好处是，

00:53:29.294 --> 00:53:31.677
你也很有可能借机消灭
其他一些传染病。

00:53:31.677 --> 00:53:33.372
麻疹只在人类之间传染，

00:53:33.372 --> 00:53:35.173
因此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

00:53:35.173 --> 00:53:38.013
当然，前提是这种做法可行的话。

NOTE Paragraph

00:53:38.013 --> 00:53:41.767
克里斯：显然，
这对经济会造成巨大打击，

00:53:41.767 --> 00:53:46.067
几乎可以说，潜在的挑战之一就是

00:53:46.067 --> 00:53:49.585
我们无法优化公共政策，

00:53:49.585 --> 00:53:54.845
以兼顾经济健康和抗击病毒。

00:53:54.845 --> 00:53:57.652
就像这两件事情存在一定冲突，

00:53:57.652 --> 00:54:01.772
或者至少是在短期的经济健康
和对抗病毒之间。

00:54:01.772 --> 00:54:04.253
这两件事情是相互冲突的，对吗？

00:54:04.253 --> 00:54:06.988
而社会必须二者择其一。

NOTE Paragraph

00:54:06.988 --> 00:54:10.710
亚当：要说服人们
在两者间取得平衡是很难的，

00:54:10.710 --> 00:54:12.934
对于疫情防控我们一直会说，

00:54:12.934 --> 00:54:15.407
现在就投入措施的开销不大——

00:54:15.407 --> 00:54:18.207
否则以后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00:54:18.207 --> 00:54:20.711
但很遗憾的是，
正如在疫情中所见，

00:54:20.711 --> 00:54:23.831
早期并没有多少用于响应的资金，

00:54:23.831 --> 00:54:27.860
只有当疫情造成影响、
代价越来越难以承受时，

00:54:27.860 --> 00:54:31.315
人们似乎才甘愿接受这种代价。

NOTE Paragraph

00:54:31.612 --> 00:54:33.676
克里斯：好，继续推特提问。

00:54:33.676 --> 00:54:36.672
接下来几周或几个月的天气转暖

00:54:36.672 --> 00:54:39.514
是否会减缓新冠病毒的传播？

NOTE Paragraph

00:54:39.514 --> 00:54:42.133
亚当：我还没看到任何有力证据显示

00:54:42.133 --> 00:54:45.134
新冠病毒与温度之间有强烈关联，

00:54:45.134 --> 00:54:48.792
我们看到其他传染病是有季节性的，

00:54:48.792 --> 00:54:51.427
但我认为大范围的疫情爆发

00:54:51.427 --> 00:54:53.433
让我们很难识别规律，

00:54:53.433 --> 00:54:55.379
何况还有其他因素影响。

00:54:55.379 --> 00:54:58.190
就算一个国家的疫情
没有其他国家严重，

00:54:58.190 --> 00:55:00.121
其中也有防控措施、

00:55:00.121 --> 00:55:03.383
社交活动、感染机会等因素影响。

00:55:03.383 --> 00:55:07.289
如果确定与温度有关，
这会让人安心不少，

00:55:07.289 --> 00:55:09.328
但我觉得我们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NOTE Paragraph

00:55:10.038 --> 00:55:11.784
克里斯：继续来看推特上的问题，

00:55:11.784 --> 00:55:15.106
有没有一个全球统一的建议，

00:55:15.106 --> 00:55:16.655
指导所有国家

00:55:16.655 --> 00:55:18.389
该如何应对疫情？

00:55:18.389 --> 00:55:20.178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

NOTE Paragraph

00:55:20.178 --> 00:55:23.480
亚当：我觉得这正是
人们绞尽脑汁想要解决的问题，

00:55:23.480 --> 00:55:25.385
首先要看什么措施有效。

00:55:25.385 --> 00:55:28.300
我们在前几周才刚刚发现，

00:55:28.300 --> 00:55:31.250
在很强的干预下，

00:55:31.250 --> 00:55:32.825
疫情是能被控制的，

00:55:32.825 --> 00:55:35.678
但当然，不是所有的国家
都能像中国那样，

00:55:35.678 --> 00:55:37.298
有些措施

00:55:37.298 --> 00:55:40.587
会对人口产生巨大的

00:55:40.587 --> 00:55:42.647
社会、经济和心理负担。

00:55:42.647 --> 00:55:44.416
当然，还有时间限度。

00:55:44.416 --> 00:55:46.341
在中国，封城持续了六周，

00:55:46.341 --> 00:55:47.692
这是非常难维持的，

00:55:47.692 --> 00:55:49.942
所以我们需要权衡

00:55:49.942 --> 00:55:53.203
要求民众统一行动的利弊，

00:55:53.203 --> 00:55:57.741
哪些行动对实际减轻负担
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NOTE Paragraph

00:55:57.741 --> 00:55:58.890
克里斯：下一个问题：

00:55:58.890 --> 00:56:02.305
疫情是如何发生的，
还有可能再次发生吗？

NOTE Paragraph

00:56:02.305 --> 00:56:07.488
亚当：疫情的源头很可能是
蝙蝠中的病毒，

00:56:07.488 --> 00:56:10.117
然后可能通过其他物种

00:56:10.117 --> 00:56:12.129
间接传染给了人类。

00:56:12.129 --> 00:56:14.958
关于这一点有很多零散的证据，

00:56:14.958 --> 00:56:16.934
没有一个清晰统一的说法，

00:56:16.934 --> 00:56:18.829
但即使是 SARS，
人们也花了好几年

00:56:18.829 --> 00:56:22.277
才通过基因组学
拼凑出确切的传染路线。

00:56:22.277 --> 00:56:25.355
但当然，我觉得这是有可能重演的。

00:56:25.355 --> 00:56:28.419
大自然一直在产生这样的病毒，

00:56:28.419 --> 00:56:31.029
很多并不怎么适应人体，

00:56:31.029 --> 00:56:32.371
不会大幅扩散，

00:56:32.371 --> 00:56:35.251
也许几年前就有这样的病毒，

00:56:35.251 --> 00:56:37.231
碰巧感染了某个人，

00:56:37.231 --> 00:56:40.078
而这个人也恰巧没有与人接触，
因而没有进一步扩散。

00:56:40.078 --> 00:56:42.070
我觉得我们在未来
还会面对这些事情，

00:56:42.070 --> 00:56:43.348
我们需要思考

00:56:43.348 --> 00:56:46.151
怎样在病例还非常少的时候及早干预，

00:56:46.151 --> 00:56:48.243
这样一来，即使是
这种病毒也能围堵住，

00:56:48.243 --> 00:56:50.163
而不会恶化成现在这种情况。

NOTE Paragraph

00:56:50.803 --> 00:56:52.699
克里斯：这似乎并不是第一次

00:56:52.699 --> 00:56:56.571
有病毒从野味市场起源的了，

00:56:57.454 --> 00:57:00.370
只不过在电影中更常见。（笑声）

00:57:00.370 --> 00:57:03.053
中国这次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

00:57:03.053 --> 00:57:05.720
尝试打击野味市场。

00:57:05.720 --> 00:57:08.355
如果能够妥善维持，

00:57:08.355 --> 00:57:11.680
我猜对未来可能会十分重要。

NOTE Paragraph

00:57:11.680 --> 00:57:13.593
亚当：是的。例如我们看到，

00:57:13.593 --> 00:57:15.657
H7N9 禽流感

00:57:15.657 --> 00:57:19.783
在过去几年，在 2013 年
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00:57:19.783 --> 00:57:22.177
而中国进行了大规模响应，

00:57:22.177 --> 00:57:24.513
比如改变了市场运营的方式、

00:57:24.513 --> 00:57:26.741
为禽类接种疫苗，

00:57:26.741 --> 00:57:29.815
威胁似乎已经被消除了。

00:57:29.815 --> 00:57:34.323
所以如果及早实施的话，
这些措施是非常有效的。

NOTE Paragraph

00:57:34.323 --> 00:57:35.871
克里斯：我们来谈谈疫苗吧。

00:57:35.871 --> 00:57:40.358
我猜这是一个能改变
你的公式中易感性因素的

00:57:40.358 --> 00:57:41.990
关键措施。

00:57:44.720 --> 00:57:49.077
现在显然有一场疫苗研发的竞赛，

00:57:49.077 --> 00:57:51.711
有了一些候选疫苗。

00:57:51.711 --> 00:57:54.437
你如何看待目前的进展？

NOTE Paragraph

00:57:54.437 --> 00:57:58.671
亚当：我觉得现在的进度
肯定还是比较乐观的，

00:57:58.671 --> 00:58:01.141
但在疫苗广泛投入使用之前，

00:58:01.141 --> 00:58:02.588
研发的时间跨度

00:58:02.588 --> 00:58:05.357
真的是以一年、十八个月来算的。

00:58:05.357 --> 00:58:07.145
显然，疫苗也要
通过几期的临床试验，

00:58:07.145 --> 00:58:09.659
这需要时间，
所以即便到了今年年底，

00:58:09.659 --> 00:58:13.515
我们已经推出了
一种可行的、有效的疫苗，

00:58:13.515 --> 00:58:15.565
仍需要隔一段时间
才能让所有人都打上疫苗。

NOTE Paragraph

00:58:16.855 --> 00:58:18.808
克里斯：这其实让我很困惑，

00:58:18.808 --> 00:58:21.784
我非常想问你这个数学家的看法。

00:58:21.784 --> 00:58:23.741
已经有好几家公司

00:58:23.741 --> 00:58:28.061
相信他们有了可行的备选疫苗。

00:58:28.061 --> 00:58:32.249
就如你所说，测试的过程长得要命。

00:58:32.909 --> 00:58:37.552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想法不对，

00:58:37.552 --> 00:58:42.577
对测试的方法、安全性的估算方面

00:58:42.577 --> 00:58:45.279
走了一些弯路？

00:58:45.279 --> 00:58:48.183
因为想要推出
一款全新的药物

00:58:48.183 --> 00:58:49.495
是一码事——

00:58:49.495 --> 00:58:53.705
的确需进行测试
以确保它没有副作用，

00:58:53.705 --> 00:58:55.079
所有对照试验加起来

00:58:55.079 --> 00:58:57.622
会花费很长时间。

00:58:57.622 --> 00:59:00.506
如果发生全球危机，

00:59:00.506 --> 00:59:02.704
是不是有可能——

00:59:02.704 --> 00:59:04.927
从数学和伦理的角度来说——

00:59:04.927 --> 00:59:07.670
只需要不同的计算方式，

00:59:07.670 --> 00:59:09.168
问题不应该是：

00:59:09.168 --> 00:59:13.831
“疫苗有没有任何
造成危害的可能，”

00:59:13.831 --> 00:59:15.879
想必更应该是：

00:59:15.879 --> 00:59:18.315
“ 就总概率而言，

00:59:18.315 --> 00:59:22.212
不是可以先大规模推行疫苗，

00:59:22.212 --> 00:59:27.274
试试看能不能把疫情扼杀在萌芽中？”

00:59:27.274 --> 00:59:30.654
这种想法是否哪里欠妥？

NOTE Paragraph

00:59:30.654 --> 00:59:32.989
亚当：在别的情况下
确实见过这种做法。

00:59:32.989 --> 00:59:36.751
例如 2015 年的埃博拉疫苗

00:59:36.751 --> 00:59:40.654
在几个月内得到了非常有力的证据，

00:59:40.654 --> 00:59:43.821
在人体临床实验的中期结果中

00:59:43.821 --> 00:59:47.204
也显示出了很高的效力。

00:59:47.204 --> 00:59:50.458
即使它还没有完全获得许可，

00:59:50.458 --> 00:59:51.951
在接下来的疫情中，

00:59:51.951 --> 00:59:54.704
它还是被批准投入了 “同情使用”。

00:59:54.704 --> 00:59:56.629
所以有这些机制

00:59:56.629 --> 00:59:59.469
能让疫苗快速投入使用。

00:59:59.469 --> 01:00:03.245
但当然，目前的情况是，
我们完全不清楚

01:00:03.245 --> 01:00:05.196
疫苗到底有没有用。

01:00:05.196 --> 01:00:08.285
所以我觉得
我们需要积累足够的证据，

01:00:08.285 --> 01:00:10.165
证明它的确能起到保护作用，

01:00:10.165 --> 01:00:12.956
但显然也要尽快获得批准。

NOTE Paragraph

01:00:13.780 --> 01:00:17.439
克里斯：我还是没有完全理解。

01:00:17.439 --> 01:00:19.439
我不明白，

01:00:19.439 --> 01:00:24.786
为什么对这个问题的大胆思考
没有获得更多支持。

01:00:24.786 --> 01:00:28.276
尽管疫情总体风险很大，
但似乎每个人

01:00:28.276 --> 01:00:31.759
在如何响应的问题上
都在极力规避风险。

NOTE Paragraph

01:00:31.759 --> 01:00:33.108
亚当：要声明一下，

01:00:33.108 --> 01:00:34.811
没错，围绕这个话题
有很多非常好的问题，

01:00:34.811 --> 01:00:36.810
有些稍微偏离了我的专长，

01:00:36.810 --> 01:00:40.356
但我同意我们需要
更大力地缩短研发时间。

01:00:40.356 --> 01:00:41.790
我总会提到的一个例子是，

01:00:41.790 --> 01:00:45.071
我们要花六个月的时间
选出一种季节性流感毒株，

01:00:45.071 --> 01:00:46.873
并做出疫苗供人们接种。

01:00:46.873 --> 01:00:51.133
我们一直要提前预测
哪些毒株会流行。

01:00:51.133 --> 01:00:53.832
这还是一种我们知道怎样制作、

01:00:53.832 --> 01:00:56.212
并一直在长期生产的疫苗。

01:00:56.212 --> 01:00:58.931
我们肯定需要在
缩短研发时间方面

01:00:58.931 --> 01:01:00.220
加大力度。

01:01:00.220 --> 01:01:03.004
但我们确实需要
在时间上进行平衡，

01:01:03.004 --> 01:01:05.812
尤其是需要让很多人使用时，

01:01:05.812 --> 01:01:08.105
要确保它足够安全、

01:01:08.105 --> 01:01:10.930
并且能带来一些好处。

NOTE Paragraph

01:01:12.546 --> 01:01:14.927
克里斯：那么最后，

01:01:14.927 --> 01:01:18.409
亚当，我想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

01:01:18.942 --> 01:01:22.992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组
传染性很强的事物

01:01:22.992 --> 01:01:24.196
在全球扩散，

01:01:24.196 --> 01:01:28.148
也就是关于这场疫情的想法和沟通。

01:01:28.148 --> 01:01:33.944
这是两个非常活跃、
互动性很强的传染系统——

01:01:33.944 --> 01:01:36.998
其中有一些非常有害的信息。

01:01:36.998 --> 01:01:41.829
这么想有没有道理：
可靠的知识与措施

01:01:41.829 --> 01:01:44.045
在和病毒战斗，

01:01:44.045 --> 01:01:47.759
剩下的就只是有害的信息——

01:01:47.759 --> 01:01:49.520
我们必须思考的是，

01:01:49.520 --> 01:01:54.847
如何抑制一方，促进另一方，

01:01:54.847 --> 01:01:56.729
甚至大幅增强另一方。

01:01:56.729 --> 01:01:58.133
我们应该如何看待此事？

NOTE Paragraph

01:01:58.133 --> 01:02:01.468
亚当：我们当然可以认为
这就像吸引我们眼球的竞赛。

01:02:01.468 --> 01:02:02.813
这一点和疾病很像，

01:02:02.813 --> 01:02:06.416
病毒争相感染易感宿主。

01:02:06.416 --> 01:02:08.251
我们都目睹了

01:02:08.251 --> 01:02:11.355
过去几年的假新闻、错误讯息

01:02:11.355 --> 01:02:12.904
以及对此的警醒，

01:02:12.904 --> 01:02:14.485
而现在更多的是过渡到了

01:02:14.485 --> 01:02:16.797
思考怎样让人们
不容易受错误信息影响。

01:02:16.797 --> 01:02:19.091
如果有处在不同状态的人，

01:02:19.091 --> 01:02:21.720
我们该如何用信息
更好地防患于未然。

01:02:21.720 --> 01:02:23.472
我认为疫情中的挑战是，

01:02:23.472 --> 01:02:26.323
早期我们很少能获得有用的信息，

01:02:26.323 --> 01:02:30.844
很容易用确信与自信
来填补这块空白。

01:02:30.844 --> 01:02:32.971
所以我觉得——

01:02:32.971 --> 01:02:35.695
我知道有些平台正在努力让人们

01:02:35.695 --> 01:02:38.106
更早接触到正确信息，

01:02:38.106 --> 01:02:41.010
希望这样能保护人们
免受错误信息的误导。

NOTE Paragraph

01:02:41.830 --> 01:02:45.204
克里斯：对我来说，
未来一年有个很大的未知——

01:02:45.204 --> 01:02:48.255
假设未来对很多人来说，

01:02:48.255 --> 01:02:50.299
还有很多很多个星期

01:02:50.299 --> 01:02:52.681
需要进行自我隔离。

01:02:52.681 --> 01:02:57.728
我们有些人很幸运，
有允许我们这么做的工作，

01:02:57.728 --> 01:02:59.458
可以在家办公。

01:02:59.458 --> 01:03:02.191
顺带一提，整个状况的不公平性——

01:03:02.191 --> 01:03:06.315
很多人没有办法
在居家的同时赚钱糊口——

01:03:06.315 --> 01:03:10.355
我敢肯定这将会是一件大事，

01:03:10.355 --> 01:03:15.142
如果事实证明后者群体相较于前者

01:03:15.142 --> 01:03:17.502
死亡率要高得多，

01:03:17.502 --> 01:03:19.987
尤其是在美国这样的国家，

01:03:19.987 --> 01:03:22.461
后者甚至没有妥善的医疗保险，

01:03:22.461 --> 01:03:23.296
等等。

01:03:25.342 --> 01:03:29.600
感觉这可以变成一场大型讨论，

01:03:29.600 --> 01:03:33.778
希望也能成为改变的
某种巨大的源头。

NOTE Paragraph

01:03:33.778 --> 01:03:36.132
亚当：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

01:03:36.132 --> 01:03:37.754
因为很容易——

01:03:37.754 --> 01:03:41.188
我同样有一份
远程办公比较容易的工作，

01:03:41.188 --> 01:03:45.011
可以轻巧地说出
“我们就应该停止社交活动”，

01:03:45.011 --> 01:03:49.370
但当然，这可能会对人们、
他们的选择和日常生活

01:03:49.370 --> 01:03:51.124
造成巨大的影响。

01:03:51.124 --> 01:03:54.123
我觉得这些确实应该被考虑进去，

01:03:54.123 --> 01:03:55.315
不仅是目前，

01:03:55.315 --> 01:03:57.283
还有未来几个月的影响。

NOTE Paragraph

01:03:57.283 --> 01:03:58.725
克里斯：说到底，

01:03:58.725 --> 01:04:01.993
可不可以说世界其实在过去

01:04:01.993 --> 01:04:04.982
面对过更加严峻的问题，

01:04:04.982 --> 01:04:08.093
无论哪种情况，

01:04:08.093 --> 01:04:12.916
疫苗很可能会在
未来 18 个月内问世

01:04:12.916 --> 01:04:16.095
并且广泛进行接种，

01:04:16.095 --> 01:04:22.101
我们会不会学到更多
处理这个问题的方式？

01:04:22.101 --> 01:04:24.716
但到了某个时刻，可能明年，

01:04:24.716 --> 01:04:30.412
世界可能会觉得已经掌控了疫情，

01:04:30.412 --> 01:04:31.863
可以向前迈进了。

01:04:31.863 --> 01:04:33.626
有可能这样吗？

01:04:33.626 --> 01:04:37.014
还是说疫情更可能会失控，

01:04:37.014 --> 01:04:42.845
变成噩梦般的地方性流行病，
每年会比当下的流感

01:04:42.845 --> 01:04:44.658
造成更多的感染和死亡？

01:04:44.658 --> 01:04:47.505
从稍微长远的角度来说，

01:04:47.505 --> 01:04:49.574
接下来的发展可能会是怎样？

NOTE Paragraph

01:04:49.574 --> 01:04:52.613
亚当：我觉得这几种情况

01:04:52.613 --> 01:04:54.228
都有可能发生。

01:04:54.228 --> 01:04:59.292
我觉得最有可能看到的是
今年疫情急速发展，

01:04:59.292 --> 01:05:03.464
还有很多不一定会再现的大爆发。

01:05:03.464 --> 01:05:05.662
但可能会有一连串事件，

01:05:05.662 --> 01:05:09.113
最终导致在不同地区
发生持续多年、

01:05:09.113 --> 01:05:10.949
反复重现的疫情。

01:05:10.949 --> 01:05:12.850
但我觉得可能会看到，

01:05:12.850 --> 01:05:15.701
大部分传染大概会集中在明年。

01:05:15.701 --> 01:05:18.035
显而易见，一旦疫苗问世，

01:05:18.035 --> 01:05:21.992
疫情就能告一段落，
希望我们能从中学到教训。

01:05:21.992 --> 01:05:24.158
很多对新冠反应强烈的国家

01:05:24.158 --> 01:05:26.280
都受过 SARS 的严重冲击。

01:05:26.280 --> 01:05:29.156
在新加坡、香港确实留下了
不可磨灭的影响，

01:05:29.156 --> 01:05:31.270
我觉得在响应这次疫情时，

01:05:31.270 --> 01:05:33.030
他们借鉴了很多当时的经验。

NOTE Paragraph

01:05:33.030 --> 01:05:34.262
克里斯：好的。

01:05:34.262 --> 01:05:37.207
在结束这次访谈前，
我想鼓励各位

01:05:37.207 --> 01:05:40.321
唤醒心中的数学家，

01:05:40.321 --> 01:05:44.308
尤其要想想自己能如何

01:05:44.308 --> 01:05:48.382
帮助改变传染机会和传播机率。

01:05:48.382 --> 01:05:52.784
请再提醒我们一下，
你乐于见到大家做的

01:05:52.784 --> 01:05:54.743
几件件事情是什么。

NOTE Paragraph

01:05:54.743 --> 01:05:56.715
亚当：从个人层面来说，

01:05:56.715 --> 01:06:00.020
多想想你与他人的互动
和感染风险，

01:06:00.020 --> 01:06:02.036
还有你的手碰了什么，

01:06:02.036 --> 01:06:03.755
病毒一旦沾上你的脸会怎样，

01:06:03.755 --> 01:06:06.704
你会如何对他人造成感染风险。

01:06:06.704 --> 01:06:09.037
另外，对于互动来说，

01:06:09.037 --> 01:06:13.920
尽量减少握手和不必要的接触，

01:06:13.920 --> 01:06:16.697
该如何尽量减少接触。

01:06:16.697 --> 01:06:19.158
如果每个人能传染两到三人，

01:06:19.158 --> 01:06:22.847
我们该如何通过行为
把这个人数降到 1。

01:06:22.847 --> 01:06:26.228
我们可能需要更大规模的干预措施

01:06:26.228 --> 01:06:29.169
来应对集会、会议，

01:06:29.169 --> 01:06:31.697
和其他有大量传播机会的

01:06:31.697 --> 01:06:33.144
场合。

01:06:33.144 --> 01:06:36.221
我觉得要结合个人层面的措施——

01:06:36.221 --> 01:06:38.407
如果你生病了，或者可能要生病了，

01:06:38.407 --> 01:06:39.763
你就该减少接触风险——

01:06:39.763 --> 01:06:41.515
和大家的共同努力，

01:06:41.515 --> 01:06:43.604
防止病毒传播进特定人群，

01:06:43.604 --> 01:06:45.394
如果疫情继续失控的话，

01:06:45.394 --> 01:06:48.279
这些人会面临非常大的风险。

NOTE Paragraph

01:06:49.434 --> 01:06:50.932
克里斯：的确，还有很多事情

01:06:50.932 --> 01:06:54.323
我们需要稍微放手。

01:06:54.323 --> 01:06:58.553
或者尝试再现它们最好的一面。

NOTE Paragraph

01:06:59.077 --> 01:07:00.442
非常感谢你的分享。

01:07:00.442 --> 01:07:03.259
如果人们想了解你的动态，

01:07:03.259 --> 01:07:05.974
首先，他们可以关注你的推特。

01:07:05.974 --> 01:07:07.371
你的推特账号是什么？

NOTE Paragraph

01:07:07.371 --> 01:07:10.014
亚当：@AdamJKucharski，一个词。

NOTE Paragraph

01:07:10.014 --> 01:07:12.548
克里斯：亚当，
感谢你的分享，祝你健康。

NOTE Paragraph

01:07:12.548 --> 01:07:13.952
亚当：谢谢你。

NOTE Paragraph

01:07:13.952 --> 01:07:20.952
（音乐）

NOTE Paragraph

01:07:29.263 --> 01:07:33.339
克里斯：副教授暨 TED 学者，
亚当 · 库恰斯基。

01:07:33.339 --> 01:07:35.958
我们很期待你们对于
额外这一期节目的看法，

01:07:35.958 --> 01:07:39.208
请通过在苹果播客
或是你首选的博客软件上

01:07:39.208 --> 01:07:41.207
评分、留言来告诉我们。

01:07:41.207 --> 01:07:43.241
这些评论的确会有很大的帮助。

01:07:43.241 --> 01:07:44.861
我们会认真阅读每条评论，

01:07:44.861 --> 01:07:46.815
非常感谢你们的反馈。

NOTE Paragraph

01:07:46.815 --> 01:07:48.792
（音乐）

NOTE Paragraph

01:07:48.792 --> 01:07:52.616
本周的节目由 Transmitter Media 的
丹 · 欧唐奈尔（Dan O'Donnell ）制作。

01:07:52.616 --> 01:07:54.671
制片经理是洛克珊 · 海 · 拉什
（Roxanne Hai Lash），

01:07:54.671 --> 01:07:57.012
妮可 · 伯德（Nicole Bode）
负责核对事实。

01:07:57.012 --> 01:07:59.314
本集由山姆 · 布莱尔
（Sam Blair）混剪。

01:07:59.314 --> 01:08:01.589
主题音乐由艾莉森 · 莱顿 · 布朗
（Allison Layton-Brown）制作。

01:08:01.589 --> 01:08:03.926
特别感谢我的同事
米歇尔 · 昆特（Michelle Quint）。

NOTE Paragraph

01:08:04.252 --> 01:08:06.497
感谢收听 《TED 访谈》节目。

01:08:06.497 --> 01:08:08.681
今年春天我们还会回归，

01:08:08.681 --> 01:08:11.759
在新一季节目中，我们会就某些话题
与各行业专家进行更深入的讨论。

01:08:11.759 --> 01:08:15.634
无论到时生活恢复正常与否，
我都希望你们会喜欢。

NOTE Paragraph

01:08:15.634 --> 01:08:16.874
我是克里斯 · 安德森，

01:08:16.874 --> 01:08:18.879
谢谢收听，祝各位平安。